“要說搞合作,那個領域可寬廣得很。”潘寶山道,“也可以聯合幾家汽車銷售公司搞車展嘛,還有各縣區的品牌節慶,像富祥的食用菌論壇、展銷會、烹飪友誼賽還有美食文化節等系列活動,都可以搞點深度合作。”
“對對對,到底是潘市長站得高看得遠。”許良庭道,“那確實是個好路子。”
“不過許社長,我覺得眼前還是要加把力,配合市委市政府的工作中心做好宣傳報道。”潘寶山道,“嚴書記對這一塊工作看得很重,當然,宣報方面的工作重任是在殷總編的頭上。”
“嗯,殷總編在工作上確實也下了不少功夫,近一段時間來就城建工作報道策劃了幾個方案,出了不少彩。”許良庭笑道,“但嚴書記似乎還不是太滿意,剛纔我跟沈總還簡單提了下,近期嚴書記還要來報社視察,進行一些具體指導。”
“嚴書記真是精力旺盛,不知疲倦事必躬親。”潘寶山笑了笑,“但這樣往往會蜻蜓點水走形式,對行業性較強的部門工作來說並不見得是好事。”
潘寶山這話對嚴景標頗有微詞,用意很明顯,就是給許良庭傳遞一個信息:他和嚴景標絕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許良庭自然是一點就通的,聞言便不再提嚴景標。
沈欣麗不知道潘寶山這麼明確表明立場有何用意,但以她對許良庭爲人的瞭解,覺得他不該這麼直接,因爲許良庭的立場自然是傾向於嚴景標的。
“潘市長說這些是對我們報紙的關心,作爲報業人,我敬你一杯!”沈欣麗端酒起身,悄悄對潘寶山使了個眼色。
潘寶山當然能領會,回以微笑示意沈欣麗等閒視之,不必大驚小怪。潘寶山很清醒,之所以如此言語,無非是想給許良庭製造一種比較強大的氣場。人與人相處,氣場決定氣勢,雖然他和沈欣麗被許良庭撞到了不雅的一幕,但場子要鎮得住。
許良庭是個明白人,察言觀色有一套,明白潘寶山的用意所在,所以迎合起來嚴絲合縫,整個酒席從開始到結束都很和睦歡快。
散場後,許良庭問潘寶山是否需要小憩。潘寶山連連擺手,說下午事情還不少,得趕緊回去準備。
潘寶山是有事要忙,他準備去找江楠,看看駐松陽的媒體還有哪些可以撥弄而且又有一定分量,總之得想辦法把富祥河口違規出讓土地的事給抖出去。但結果讓潘寶山很失望,江楠告訴他,駐松陽的媒體記者就不要找了。
“關放鳴現在抓得比較緊,凡事駐松陽的媒體記者他都請到了酒桌上坐過,贈送了紀念品,然後婉轉提出有關負面宣傳報道要慎重。”江楠道,“所以他們都嘴短手軟,找了也沒用。”
“關放鳴不就一個常務副部長嘛,管得倒寬泛。”潘寶山道,“外宣這塊不是你分管的嘛。”
“常務也管全局。”江楠道,“剛好也省了我的事,他關放鳴要是有能耐就把工作全乾了。”
“江部長你可不能太消極。”潘寶山道,“那不更讓關放鳴囂張?”
“他囂張他的吧。”江楠道,“而且他也有囂張的資本,嚴書記很挺他。”
“也是。”潘寶山點着頭嘆着氣,“現實總歸難免不如人意。”
“我幫你聯繫家國內知名的網絡媒體,影響力也不小。”江楠道,“國聲在線怎麼樣?”
“哦,那很好啊。”潘寶山道,“國聲在線的權威性也足夠可以。”
“我有同學在那邊的運營部,找他幫忙說話,請個採訪組過來就是。”江楠道,“到時採用速戰速決的辦法,採訪成稿後就傳回去審籤,發到網上。”
“嗯,那好!”潘寶山道,“等他們人過來後,我安排接待。”
“你最好不要出面。”江楠道,“事情曝光出來估計嚴景標會很生氣,要明智些。”
“那我找人接待就是。”潘寶山道,“你跟同學把話說明白點,需要花費的地方儘管開口。”
“有需要的話我自會跟你說。”江楠道,“等我先聯繫下看看情況,具體時間怎麼定還要看他們那邊的安排。”
“事情也不緊急,晚點沒關係,關鍵要穩妥。”潘寶山道,“江部長,你也要小心點,千萬不要把自己給牽上。”
“沒事的。”江楠道,“只要你不着急就好。”
潘寶山是不着急,現在這段時間工作上的事已經放到了腦後,有勁頭做的就是想辦法消除異己。潘寶山不覺得自己沒有了追求,因爲現實太無奈,只要有嚴景標在,他想幹點實事很難,做什麼都是事倍功半,太過耗神費力。
現在,剛對馮德錦和鍾新義使過勁,接下來又該去觸觸趙銘了。
對付趙銘,從目前的情況看,下手的路子就是他來路不明的資產,只要找到缺口,把他侵吞旅遊公司資產的事揭開,他就是廢人一個。
潘寶山讓曹建興去旅遊局問問旅遊公司及改制的相關情況,尋找線索。在這同時,潘寶山又找鄧如美問丁薇那邊的消息,看她有沒有全身而退。
情況不錯,鄧如美說丁薇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生育合同酬金一百萬到了位。另外因爲孩子還小需要照顧,趙銘讓她繼續撫養三年,費用又是五十萬。
“生個孩子一百五十萬。”潘寶山油然嘆笑道,“趙銘很下本錢啊。”
“不止一百五十萬。”鄧如美道,“趙銘讓丁薇繼續撫養孩子,爲了能看在眼前,又在松陽給她買了套大房子,估計也要有五十萬。”
“呵。”潘寶山歪起嘴角笑了,“這個趙銘也真是可憐。”
“可憐?”鄧如美一時沒反應過來。
“孩子是他的?”潘寶山哼哼一笑,“要是他知道了真相,八成是要吐血而亡。”
“哦。”鄧如美一點頭,剛要發笑,卻立刻又警覺起來,“可不能讓趙銘知道真相,否則丁薇會很危險。”
“沒錯。”潘寶山道,“像趙銘那種陰險卑鄙之人,要是知道了真相難免會喪心病狂。”
“這個丁薇,膽子也真是太大了。”鄧如美道,“以後的日子長着呢,萬一要是露了陷怎麼辦?”
“沒事。”潘寶山道,“只要事情成功,趙銘的下半輩子估計就要在牢中度過了,沒準還要吃槍子,畢竟數額太大。”
“但願,但願如你所說。”鄧如美道,“也算是幫丁薇一把。”
“那是當然。”潘寶山伸手摸住鄧如美的肩膀笑道,“我有足夠的自信。”
鄧如美被潘寶山一捏,身子一個抖動,“這不是省二招。”
“省二招又怎麼了,我們還不是差點栽進去。”潘寶山單手下滑前移,捉住鄧如美前胸,“還不如咱們陽光會館安全呢。”
“呵呵。”鄧如美嫣然一笑,“那到時餐宿大樓建起來,要不要留一間專用房?”
“那感情是好!”潘寶山道,“大樓計劃什麼時候建成?”
“照目前的進度看應該不會慢。”鄧如美道,“不過前提是資金要頂得住。”
提高資金,潘寶山鬆開了手,問道:“貸款的一千萬用光了?”
“快了。”鄧如美道,“不過緊緊手也沒多大關係,會館的其他收入可以跟得上,整個週轉起來缺口也就是三五百萬。”
“那沒問題。”潘寶山道,“我找魯成升解決。”
“魯成升?”鄧如美道,“健達醫藥公司的那個?”
“對。”潘寶山道,“他應該很爽快。”
魯成升是很痛快,他對潘寶山的要求來者不拒,而且也很兜底。他告訴潘寶山,可以拿出三百萬,多了恐怕要有點難度。潘寶山說三百萬也成,就不要再費事想辦法了。
“實在不行可以操作一下,用夾林的金銀花種植基地抵押貸款。”魯成升誠意很足,“不過不能讓公司知道。”
“那還是算了,不穩妥的事不能做。”潘寶山道,“對了,你們公司改制的事現在怎麼又沒了動靜,就一直拖着了?”
“沒辦法,很多頭緒還理不清。”魯成升道,“而且市裡也不怎麼上緊,我們上報了幾次都沒音訊,嚴景標的心思並不在上面。”
“嚴景標現在緊抓城建,謀政績得實惠,哪裡還管改制的事。”潘寶山道。
“是啊。”魯成升道,“聽說在藍天集團新區開發一事上,嚴景標獲利已經達八位數。”
“嚴景標的胃口太大下手太狠。”潘寶山道,“不過他有算計,藍天集團是國內巨頭,吃他們一嘴保險係數高。”
“吃外來商團放心,瓜葛少。”魯成升道,“當然人家藍天集團也不是吃乾飯的,他們給嚴景標好處,無非是想吃松陽更大的蛋糕。現在藍天集團已經成立了松陽分公司,利潤大網已經張開。”
“沒辦法,那些事是無法撼動的。”潘寶山道,“嚴景標的思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是攏住一幫地方勢力穩住陣腳,然後大肆拿外來客商的錢。”
的確如此,嚴景標就是這麼個理念。像高桂達中標眼光賓館一事,他曾通過馮德錦要向嚴景標進貢一百萬。不過嚴景標沒收,他知道向地方上的人伸手弊端太多,吃窩邊草容易受牽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