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地北的自首,楊恆易、胡定與葉天南反目,夏想了然於胸,開玩笑,他纔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能不清楚地了知事情的進展?
對於楊遙兒和胡均由的處置,夏想還猶豫了一時,其實他本想將二人也一網打盡,但最終還是決定抓大放小,擡手放楊遙兒和胡均由一馬。
其實也是送一份人情給楊恆易和胡定。
政治上的事情,有時必要的讓步是爲了更好的進步,夏想雖然也有點感到無奈,但也知道,他沒有資格一下得罪三位副省級高官。
甚至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不是各個擊破,不是楊恆易和胡定無法承受巨大的壓力而主動退讓,他真要將楊遙兒和胡均由也同時抓起來的話,最後說不定會迫於壓力,案件最終會悄無聲息地完結。
上面不允許同時驚動三位副省級高官!
出於和諧社會的需要,出於穩定大局的考慮,三位副省級高官的子女同時被抓,絕對是轟動全國乃至全世界的大事件,別說京城方面會十分反感,鄭盛也會陷入被動之中。
在和鄭盛的一次通話之中,鄭盛也明確地表明瞭態度,抓大放小,否則就過線了,夏想就知道,上頭有人發話了。
不管是誰,上頭的話就得聽。
還好,胡均由的錢被搜刮一空了,楊遙兒的錢吐出了百分之八十——倒不是夏想憐香惜玉,況且楊遙兒也非香非玉,而是允許特殊情況的存在,畢竟楊遙兒在提供葉地北的問題證據時,最不遺餘力最熱情,甚至連葉地北許多私密都一股腦兒透露了出來。
留下百分之二十也算幾年來楊遙兒的正常所得,而可憐的胡均由卻沒有那麼好運了,他已經被古玉騙得身無分文,還好,至少他的5000萬的欠款不用還了,也算無債一身輕了。
否則,5000萬的欠款,隨時都能壓得胡均由不能翻身,更是胡定頭上的一把利劍,只要一劍揮出,哪怕他是堂堂的常務副省長,也會劍起帽落,丟官入獄。
因此,不管是胡定還是楊恆易,暗中都還要感謝夏想。
至於鄭盛,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對夏想的看法,雖然還依然在明面堅持會有更優秀的年輕人的看法,但在和古秋實通話祝賀古秋實進局時,還是對現在的湘省局勢明朗十分欣慰,也盛讚夏想的爲人和能力。
不過話又說回來,葉天南是在湘省失勢了,他是不是前往燕省上任暫且不論,但湘省卻沒有出現一家獨大的局面,最大的幕後受益者反而是付先鋒。
因爲原本葉天南陣營的人馬,都第一時間向付先鋒表示了靠攏,付先鋒來者不拒,胃口大好吃相難看,全盤接收,儘管讓許多人暗笑付省長成了收容站,但付先鋒在湘省的勢力迅速壯大卻是不爭的事實。
鄭盛卻不併擔心付先鋒的坐大,因爲現在團系和家族勢力之間進入了蜜月期,合作密切,利益共同點很多,再加上有了一個共同的支點夏想,他和付先鋒之間,一正一副,互相制約又突出一把手的權威,應該會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付先鋒不比葉天南,葉天南需要表現自己,需要證明自己,付先鋒不需要,他只需要按步就班地站完省長的一崗,省委書記不過是水到渠成的接任,所以,他沒有必要冒着失分的危險爭權。
由湘省局勢想到國內的局勢,鄭盛不得不佩服總書記的長遠的眼光和古秋實明智的選擇,選擇夏想爲第七代,等於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團系和家族勢力之間一直會有一個牢固的橋樑,會有一個即使發生重大利益衝突之時也會讓雙方都要冷靜的緩衝地帶。
現今,平民一系式微,而另一系不甘心退出歷史舞臺,甚至還有捲土重來之心,不排除另一系和平民一系聯手的可能,所以,總書記選定夏想,及時將夏想的頭上貼上一個團系的標籤,是爲神來之筆。
在和古秋實通話時,鄭盛還好奇地問到了百億美元巨資的事情,古秋實只是搪塞地一答,並未明說,鄭盛就猜測或許是家族勢力的一方送給古秋實的畫餅。
鄭盛哪裡知道,百億巨資的畫餅,是夏想的手筆。如果他知道了真相的話,怕是心中會五味雜陳,說不定還會嫉妒夏想和古秋實之間的接近。
湘省的整體局勢正朝着理性和多遠化的方向發展,鄭盛心中有數,葉天南完全失勢只是時間問題,而夏想在湘省的崛起勢不可擋,以後的湘省,差不多要三分天下了,他一極,付先鋒一極,夏想一極,三足鼎立,正好達到平衡和和諧。
更讓鄭盛欣慰的是,葉天南的失勢,更襯托出他身爲一把手的權威和地位,再加上晨東和懷陽兩市反腐的政績,兩年後,他進局也差不多是十拿九穩了。
鄭盛心滿意足……
夏想人不在湘江,卻對湘省省委各人的心思,基本都做到了心中有數,現在湘省平定,他有了足夠的精力可以騰出手來,坐鎮京城,指點天下,好好上演一出驚心動魄的大戲。
想到妙處,夏想不由自得地一笑,其實說來整出大戲的製片人是連若菡,總導演是李沁,他充其量只能算是總策劃,但畢竟也有他的心血在內,而且連若菡也是他的女人,因此說是他的戲也不爲過。
是該揚眉吐氣一次了,夏想想得有點入神,一擡頭,發現宋一凡穿了一身公主裙站在面前,雙腿並直,雙手背在身後,掂着腳尖,眯着眼睛,俏皮地問:“哎,你說我穿這一身,會不會顯得太小孩子氣了?”
夏想才注意到宋一凡又試了一身衣服出來,他想了一想,應該是第7身了。
試了半天,一直沒有說要哪一身,雖然漂亮但有點高傲的店員妹妹似乎有點不高興了,在一旁雖然還賠着笑臉,笑臉之中,已經頗有幾分不耐之色。
甚至還有點輕視。
也是,夏想低頭一看,自己穿着普通也就算了,樣子一點也不大款,既不肥得流油,又不戴名錶穿名牌,乍一看,就象一個月收入不足5000元的大學教師,而宋一凡的打扮實在太學生了,裙子是一般品牌也就算了,連手包也是國產品牌,想起某副縣長的女兒就拎着成千上萬的皮包,省委書記千金的宋一凡,確實是一個十足可愛又讓人稱讚的女孩。
“不會,實在不會,你穿什麼衣服都好看,不管是女王還是公主,你永遠是我最漂亮的妹妹。”夏想不惜用最動聽的語言恭維宋一凡。
宋一凡立刻就開心地笑了,蹦蹦跳跳又去換下一身衣服了,快樂而無憂的樣子,就如得了糖果的三歲小孩一樣純真。
一旁的店員妹妹終於拉下了臉。
作爲一家極有國際影響力的品牌專賣店,每套衣服都在五位數以上,剛纔宋一凡試過的幾套衣服加在一起,足夠買一輛甲殼蟲汽車了,眼前的一男一女,顯然不具備購買其中任何一套的實力,與其讓她試來試去浪費時間,不如自己玩一會兒遊戲修一會兒指甲。
店員妹妹也確實長相甜美,也不知是否人工修整過面容,很韓化,她微微朝夏想一鞠躬:“先生,本店規定,試穿7套以上的服裝,就必須購買一套。如果不購買,對不起,就不能再試穿了。”
夏想笑了,他看出了店員妹妹眼中的輕視,也明白什麼試七買一的說詞不過是騙人的假話,其實就是慣常的打發人的伎倆。
店員妹妹的胸牌上面有名字——凌風華,倒也好聽,夏想就說:“風華,如果你肯陪我吃晚飯,剛纔試穿的7身衣服,我都買了。”
夏想自然知道,一套高達5位數的衣服,店員的提成會有不少,7套衣服全買,風華妹子到手的提成少說也有2萬元。
凌風華更是輕蔑地笑了,儘管她用手掩住了嘴,嘴角的嘲諷看不到,但眼神中的嘲弄還是一覽無餘:“先生真會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就想如果能博得風華一笑,一擲千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夏想難得有了惡趣味,誠心逗小姑娘玩。
凌風華咬着嘴脣,愣了一會兒,伸手拿出筆,拉過夏想的手,在他的手上寫下了一串數字:“你要是說話算話,我也不怕,陪你吃一晚上飯也行。”然後又白了夏想一眼,“反正吹牛不上稅。”
夏想得意地笑了,遞給凌風華一張銀行卡:“剛纔的7套衣服都包好,全要了。”
凌風華不敢相信地接過卡,結結巴巴地說道:“先……生,剛纔的7套衣服,一共要30萬……”
“卡里有多少錢我記不清楚了,反正讓你陪我100個晚上也足夠了。”夏想惡作劇地笑道。
凌風華莫名臉紅了,難道天下掉餡餅,真遇到多金低調男了?她忙跑去刷了卡,裡面有多少錢不知道,反而沒有報餘額不足。
將卡還給夏想的時候,凌風華的臉更紅了,正好店裡無人,宋一凡換衣服還沒有出來,她就又拉過夏想的手,又寫了一串號碼,小聲說道:“剛纔那個是騙你的,這個纔是我的手機號,24小時不關機。”
……如果讓連若菡知道夏想拿她的錢一舉兩得討好宋一凡逗了凌風華,會不會一怒之下擰夏想的耳朵?其實就算她真知道了也顧不上理夏想的小情調惡趣味,因爲她現在正忙着一場金融狙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