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盤……”又一思忖,梅昇平被夏想的精明氣笑了,他今天打來電話本想指派夏想,不想夏想將他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也將楚省的人事變動盡收眼底,確實,楚省即將空缺兩個副省的位置,他留一個,另一個讓給夏想,也不無不可,“不過,湘省方面要放人,還有中組部的工作,你自己做通,別給我添麻煩。”
“那就先謝謝梅書記了,下次到京城,我請客。”夏想哈哈一笑,許下了一個空頭支票,“我近期會進京一趟,看看曉琳和梅亭,然後還會……向總理彙報一下工作。”
梅昇平終於聽到了夏想點了題,哈哈一笑就掛了電話。
沒錯,梅昇平的提名雖然獲得了家族勢力的大力支持,但一是總書記並未表態——總書記不會第一時間表態——二是總理也沒有表態支持梅昇平。
總書記的工作容易做通,至少有吳才洋在,有幾位老爺子的面子,有季老和鄭老出面,總書記就算不喜歡梅昇平,也會讓步,況且總書記對梅昇平並無惡感。
但總理的工作就是難題了,家族勢力和總理的關係一向一般,都放不下面子去向總理開口,只有夏想出面最合適,哪怕被總理拒絕,夏想年輕,級別又低,不會有什麼。
至於調動湘省一人到楚省升到副部,以夏想和鄭盛的關係,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而再以夏想和吳才洋的關係,通過中組部也容易得很,基本上可以說,夏想班底的整體前進的步伐,第一步從湘省邁向楚省,是必勝之局。
……
晚飯,夏想沒和曹殊黧共度,他和季如蘭有約。
原本以爲會有嚴小時、付先先作陪,不料到了之後才知道,只有季如蘭一人。
季如蘭穿了一身藍色的長裙,恍然如初見之時的羞澀和大方。季如蘭是女人之中少見的能將落落大方和羞澀之意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的特例,一般女人,要麼羞澀而不夠大方,要麼大方而不夠嬌羞,季如蘭卻能在嬌羞之中展現大方的一面,又能在大方之中給人以羞澀之感,很不簡單。
不過話又說回來,夏想身邊的女人,個個都不簡單。
“怎麼只有你一人?”夏想明知故問。
季如蘭嫣然一笑:“我喜歡和你獨處,不喜歡和一羣人分享你,怎麼,你有意見?估計也是了,男人都喜歡被無數美女環繞的感覺。”
夏想不理會季如蘭的嘲諷:“陳豔確實失蹤了?”
“是的,已經確認失蹤的消息了。”季如蘭點頭,白了夏想一眼,對夏想岔開話題微有不滿,“不過我相信以她的聰明,不會有什麼事情,頂多就是被人軟禁了。”
夏想也能猜到陳豔多半在江剛手中,但一來沒有證據,二來案件在市公安局手中,他也不好直接過問,不過也暗中派了蕭伍保護陳豔的安全。
陳豔的問題引而不發,就要看江剛到底要打什麼牌。
“季老還在京城?”
季老人在京城是爲了西省地電重組的大事。
爲了季家在今後的政治格局之中,邁出嶺南並且向全國佈局,季老最近活躍了不少。
“已經回梅花了,事情暫時告一段落了。”話一說完,季如蘭不滿地瞪了夏想一眼,嗔怪說道,“你是明知故問,就是想岔開話題,你就是要當面問問你,你打算怎麼對我?”
都說湘妹子和川妹子辣,季如蘭是嶺南女子,也自有辣味,夏想很認真地想了想:“我不知道。”
“你……”季如蘭氣得無可奈何,“說一句好聽話就這麼難?哪怕你就是爲了哄哄我,我也會當真,也會開心很長時間。”
最近流年不利,夏想情債氾濫,他不得不開口寬慰季如蘭幾句:“我不想哄你,想對你說真話,但現在確實是氣氛不合適,而且心情……又不允許。”
“知道你最近事情多,你再是智慧超人,怕是也心煩意亂,我不逼你,就只問你一句話……”季如蘭咬了嘴脣,雙眼之中充滿了霧氣,“我愛你愛得深沉,愛你愛得沉重,反正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也不怕在你面前沒羞沒臊了……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是一點點?”
“有!”夏想不能無視一個女人刻骨銘心的生命之愛,他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告訴了季如蘭一個肯定的答案,他怕他稍有遲疑,會傷害季如蘭的勇敢和真心。
季如蘭驚呆了,她顯然沒有想到夏想會如此有勇氣面對她的示愛,而且還是迅速而果斷地說出,她就知道,她一腔的熱情和滿心的期待,沒有浪費。
她雙眼蓄滿了淚水,喃喃說道:“足夠了,我很滿足了。”
話一說完,她飛身而起,如一隻毅然決然撲火的飛蛾,撲入了夏想的懷中,送上了溫潤的脣,獻上了傾情一吻!
時間彷彿靜止了。
夏想不是沒有品嚐過季如蘭的香吻,只不過此時此刻的季如蘭,如蘭如玉,如夢如幻,她渾身上下燃燒的激情幾乎將他融化。
一個男人再鐵石心腸,也難以抵擋一個女人義無反顧之愛,而且,這個女人還曾經願意爲他而死!
“我要向前飛,我是等愛的玫瑰,心中潛藏着待放的花蕾。如果你給我真實的安慰,我願爲你展現我的美……”季如蘭的歌喉婉轉、低迴,在夏想耳中輕唱一首《等愛的玫瑰》。
此情此景,此時此刻,夏想渾然忘記了身在何處,更不曾再想西省尚未明朗的局勢,他完全沉浸在季如蘭的溫存和美好之中,第一次,夏想即將被一個女人攻陷,難以抵擋。
忽然之間,電話及時響了……
夏想有過幾次被電話破壞好事的尷尬,電話一響,他說不上是沮喪還是無奈,反正二人之間的旖旎氣氛被破壞殆盡。季如蘭羞紅了臉,一下跳到一邊,不敢再看夏想一眼。
電話的鈴聲依然在響,夏想拿出電話,感覺不對,不是他的電話在響。擡頭一看,季如蘭已經恢復了人淡如蘭的氣質,淡然地接聽了電話。
“是我。”季如蘭微微板起了面孔,和剛纔的嬌羞、不可自抑判若兩人。女人都有兩面性,在心愛的男人面前是一幅面孔,在外人面前,則又是另外的面孔。
季如蘭畢竟是高高在上的季家小姐,她在夏想面前是小女兒姿態,但在外人面前,則是傲然不可侵犯的大家閨秀。
“……”沉默地聆聽電話,季如蘭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沉靜而嚴肅,最後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放下電話,她的表情立刻生動了許多,雙眼放光看向了夏想。
夏想嚇了一跳,季如蘭眼中的光芒令人心動,但也令人浮想聯翩,難道季如蘭又醞釀了情緒?
正當夏想胡思亂想之時,季如蘭突然歡呼一聲:“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國家電網的工作,做通了!”
“什麼?”夏想也驚呆了,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他還沒有從季如蘭的如水柔情之中恢復如常,卻又突然被一個從天而降的喜悅消息擊中,一下愣住了,“怎麼可能?”
是呀,怎麼可能!
在夏想的計劃中,西省能源型經濟轉型爲第一步,現在經濟轉型即將全面告捷——礦難事故順利解決之後,即可宣佈能源型經濟轉型獲得全面成功,第二步,才全面推進西省地電的重組以及將重組之後的西省地電併入國家電網。
之所以要在國家電網兼併西省地電之前完成西省地電的重組,是夏想將目光放眼國內的能源產業的第一步伏筆。重組之後的西省地電就如開了後門的軟件,被國家電網兼併之後,就等於是進城的特洛伊木馬,爲夏想今後掌控國內能源的大局,埋下了長遠的伏筆。
但夏想並不認爲西省地電的重組會在能源型經濟轉型成功之前,或者說,在礦難事故解決之後,他沒有精力和時間來全力推動西省地電重組一事。西省地電重組,不僅僅要在西省地電內部做通工作,還要自上而下徵求國家電網的批准。
內部工作好做,國家電網的批准難批。
卻萬萬沒想到,國家電網方面的工作比他想象中快了許多,突如其來就做通了,簡直是巨大的意外之喜。
“怎麼不可能?”季如蘭雙眼笑成了一泓秋水,喜不自禁,“是國家電網的一個副總親自打來電話通知我的……”
眉宇之間,流露出自得和自信的神態。
夏想明白了什麼,“哦”了一聲:“我明白了,原來你施展了美人計……”
“是又怎麼樣,你吃醋了?”季如蘭逗夏想。
“……”夏想正要板臉批評教育季如蘭幾句,他的電話就適時地響了,一看來電,夏想頓時心中大跳,急忙接聽到了電話,“陳豔,你在哪裡?”
“夏省長,我要見你,馬上!”陳豔氣喘吁吁,“我有重大情況要彙報,萬分緊急。”
“好,你說地方,我過去。”夏想向季如蘭使了個眼色,季如蘭會意,起身抓起了車鑰匙。
等陳豔說出地點之後,夏想毫不遲疑和季如蘭同乘一車,飛駛而去……和陳豔的會面,預示着西省最後一戰的到來,再加上西地重組一事,改變西省局勢的最後時刻,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