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下子僵住了,唐玲玲對丁長生的反駁,不單單是要盡到爲安家謀利發聲的責任,還有一點,那就是剛剛被丁長生打的的確是很狠,這也是報復,不過,這樣的報復在很多人看來是工作上的,以公報私,再恰當不過了,也是中國人善用的伎倆。
“長生,你不是第一個提出這個計劃的人,在幾年前,就有人想這麼幹,想把香水河整治出來,上一次湖州和白山競爭國家衛生城市,白山上去了,但是湖州就因爲市內這條污水河落選,當時司南下書記很惱火,可是也沒辦法,因爲沒錢,現在還是沒錢,沒錢怎麼幹活,這是硬槓槓,這馬上就到了年關了,全市這麼多公務員的工資發不到位,那是要出問題的,你是副市長,財政你可以瞭解一下,看看我們市的財政到底成什麼樣了”。何遠志倒是心平氣和,但是說的都是實話,丁長生無法反駁。
丁長生點點頭,又點了一支菸,看向薛桂昌,薛桂昌依舊是不說話,其實他現在說話也是白搭,因爲常委會開到了這個份上,發言的這幾位肯定是不會同意的,發言的一共四位,不同意的意見佔三個,只有丁長生一個人同意,毫無疑問,這個方案今天是通不過的。
“唉,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既然是這樣,那這個河就這麼繼續臭下去?”丁長生問道。
“對了,丁副市長,你不是大老闆嗎,你給我們市投點錢唄,我們湖州市上上下下,都會記住你的”。市委組織部長章國陽插話說道。
這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丁長生也是苦笑不已。
“那樣的話,我就更得被人罵死了,我要是投了錢,就得有人說我是從這個項目裡賺錢了,就是爲了避免這一點,在我正式回到省紀委之前,我把磐石投資在中南省的所有項目該賣的賣,該捐的捐,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在中南省,現在磐石投資沒有一分錢的項目,我不想揹着罵名幹這個活,所以,要我投資,別說我現在從磐石投資辭職了,就是我和磐石投資有關係,也不可能來這裡投一分錢,所以,你們就不要打我的主意了”。丁長生說道。
丁長生這麼說,很多人都點點頭,他們都是體制內的人,深知要是拿國家的項目賺自己的錢,早晚出事,而且會成爲別人攻擊的把柄,這個社會,早已沒人相信還有學雷鋒這件事了,你就是不賺錢,別人也會以爲你賺了很多錢,衆口悠悠,你堵的過來嗎?
“這件事就到這裡吧,我看大家形不成統一的意見,那就再等等,再完善一下吧,下次再說,下一個議題,湖州市檢察院檢察長的問題,這個位置呢,長生,你說說你的意見,你剛剛從檢察院出來,有發言權”。薛桂昌說道。
丁長生看向薛桂昌,他好像對於剛剛沒能通過的這個方案一點都不惱火,更是顯的漠不關心,這讓丁長生很心寒。
“人們常說,公檢法,公檢法,公安局的位置排第一,法院排第三,檢察院排第二,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而且現在有試點了,檢察院的反貪反瀆都要併入到紀委,對吧楊書記?”丁長生看向楊軍劍問道。
“上面怎麼做,下面就怎麼改,目前來看,還沒下來消息”。紀委書記楊軍劍說道。
丁長生點點頭,說道:“所以,這樣一改呢,檢察院就剩下公訴了,這個檢察院的檢察長的權力大打折扣了,我看,這個位置也成了養老的位置了”。
這也是丁長生剛剛想起來的,他要劉振東來是爲了要讓他成爲自己的助手,或者說是打手,但是到了這個位置上,沒有了反貪反瀆,檢察院就是一個被拔了牙的老虎,誰還會怕檢察院?
所以,丁長生此時說的話也是說給薛桂昌聽的,表明他已經放棄了這個位置,這樣的話,薛桂昌也不會逼着他表態,也不用想着怎麼安撫他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不是還有公訴嘛,公訴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職能”。楊軍劍說道。
丁長生看看他,說道:“楊書記這是得了便宜賣乖,公訴是重要,但是公訴所要面對的對象很窄了”。
“國陽,你們什麼意見?”薛桂昌問道。
“嗯,我們的意見當然是從我們本地提拔幹部了,現在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外來幹部空降的話,我們這裡就又少了一個提拔對象了,這麼多人都等着呢”。章國陽說道。
薛桂昌問道:“有沒有人選?”
“薛書記,我們有人選,報到了省檢,但是被否掉了,根據程序,我們報的人他們不同意,那麼這人也用不了,他們倒是向我們推薦了人選,是從省檢下來人,我們目前沒辦法解決這件事”。章國陽說道。
薛桂昌聞言,他的手指敲着桌面,好一會,才說道:“檢察院是垂直領導,我們人代會選了之後,也得報他們,他們再提請省人大常委會批准,我說的沒錯吧”。
衆人沒吱聲,薛桂昌繼續說道:“那就這樣吧,檢察院的事就聽人家的,長生也說了,檢察院經過拆分的話,就是拔了牙的老虎,你們誰有想法就說,看看你們提的人選有沒有和省檢競爭一下的實力?”
衆人依舊是不吱聲,所以當他說道:“今天就到這裡吧,兩件事,沒通過一件,我們這個會開的很成功啊”。
說完,站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依次是何遠志,然後其他人也走陸續走了,最後只剩下了唐玲玲和丁長生。
“你還不走?”丁長生也站了起來,問道。
唐玲玲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說完,唐玲玲艱難的站起來,走了幾步路之後,就感覺到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但是後面還跟着丁長生呢,所以她就這麼一直忍着走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