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這是從哪搞來的?”樑可心見了廚房的魚,也很吃驚。
“這是湖州駱馬湖的頭魚,他競標的,九萬九,你說這魚貴吧?”樑可意問道。
“嗯,的確是好東西……”
這時候樑文祥回來了,三人又回到了客廳裡,雖然大半年沒見兒子了,可是樑文祥看到樑可心後,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臉色,樑可心自討沒趣,上樓去了。
“可意,做點飯,簡單點就行,長生,你跟我去書房”。樑文祥說道。
丁長生看了一眼樑可意,然後跟在樑文祥的身後去了書房,看起來樑文祥的臉色很不好,不知道又出什麼事了。
“坐吧,來了多久了?”
“就一會,今天開湖,我和可意買了一條魚,給您送來了,在廚房呢”。丁長生說道。
“謝謝啦,湖州的事現在怎麼樣?”樑文祥問道。
“您指的是……”
“陳煥山兒子的事,你們怎麼搞的,越處理事情鬧得越大,這背後到底是誰在興風作浪?”樑文祥臉色不虞的問道。
丁長生搖搖頭,然後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說道:“這事我沒參與,是薛書記直接指揮的,市局也是聽薛書記的,他怎麼說,市局就是怎麼做的”。
“是這樣嗎?你沒參與?”樑文祥問道。
“梁書記,我真沒參與,我知道我要是參與了,肯定會有人說這說那的,所以我都躲出來了,都沒敢回湖州,有什麼工作都是電話指揮,就是爲了避免被人說成是我在搗鬼”。丁長生說道。
“你知道就好,這馬上要年底了,你們就不能消停點,今天上午開會,遇到陳煥山了,他向我提了這事,我說我會問問的,我這還沒問呢,又出來一些幺蛾子,說什麼這倆人被關在了招待所裡,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這回事嗎?”樑文祥問道。
“這我不知道,我說了,沒過問過,您還不信”。丁長生既然否認了,就要否認到底,一概不知道。
“這件事實在是很怪,你們市局的內鬼不少啊,只要是你們市局裡有點動靜,媒體都知道了”。
丁長生笑笑,說道:“梁書記,先不說內鬼不內鬼的事,省裡對這個案子態度是什麼樣的,就這麼放任下去?這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其實吧,我倒是覺得,這件事受害人是得到了高人的指點,要不是被媒體曝光了,她們姐妹倆被滅口都是可能的,陳家的勢力有目共睹,陳煥強倒騰比特幣,爲多少人洗錢,陳漢秋在湖州幹了什麼好事嗎?現在看來,老百姓罵我們官官相護一點都沒罵錯,我們就是這麼做的,一出事,立刻用權力和錢去擺平,那要法律幹嘛?”
樑文祥盯着丁長生,丁長生依然堅持說完這段話,他就是要讓樑文祥知道他的態度,雖然這件事我沒過問,但是不代表我對這件事沒態度。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要走了,就開始在這裡不管不顧的給我搗亂?”樑文祥被丁長生的義正言辭氣笑了。
“走?往哪走,我哪裡都不去”。
“你不去?能由的了你嗎,今天仲華給我打電話了,說了你的事,我說你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只要是你自己同意,你說說你怎麼打算的?”樑文祥問道。
丁長生搖搖頭,說道:“現在湖州這樣,我走不掉”。
“你還知道啊,我本來對你們這屆班子寄予厚望,但是你看看你們現在搞得,搞得啥,一點起色都沒有,你知道你們這麼幹證明了什麼嗎?”樑文祥問道。
“什麼?”丁長生雖然知道沒好話,但是也得配合着領導說下去,這是做下屬的捧哏義務。
“你們很好的證明了我的眼光越來越差了”。樑文祥說道。
丁長生笑笑,說道:“不是,領導的眼光不差,要是都把心思用在幹事上,湖州是沒問題的,大方向也沒錯,只要是按照現在的規劃發展下去,湖州的經濟數據明年就可以躍升到前十名”。
“是嗎,你有這自信?”樑文祥皺眉問道。
“是,我有這自信,但是有些人的心思不在發展經濟上,而在別的地方,那就不一定了”。丁長生說道。
“要是讓你幹市委書記,你能保證湖州的經濟數據上來,進前十名嗎?”樑文祥問道。
丁長生心想,反正自己是幹不了市委書記的,所以現在無論是吹多大的牛逼都沒關係,於是點點頭,說道:“梁書記,別說是前十名了,我敢保證前三名”。
樑文祥點點頭,說道:“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回頭和仲華說說,把你留下,他就不要再打你的主意了,我給你機會,也給你時間,你倒是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丁長生聞言,一下子懵逼了,心想,我只是吹吹而已,你還當真了?
“我知道你的話裡有話,目前來看,湖州的班子配比的確是不好,很不好,如果不做調整,很可能耽誤下一個五年的發展,湖州要是再耽誤五年,那就沒得救了”。樑文祥說道。
“書記您目光如炬,的確是這樣,要是再不改變思路,尤其是一把手的發展思路的話,湖州真的很難翻身了”。丁長生說道。
半個小時後,丁長生和樑文祥一起下了樓吃飯,樑文祥拍着丁長生的肩膀說道:“我是很想把你留下來的,但是仲華和我說的很懇切,我也不好駁他的面子,把你留下來,駁了他的面子,爲他人做嫁衣,這事我不能做,所以,湖州的事處理一下,儘快去中北省吧,仲華在那邊不容易”。
丁長生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擔心樑文祥把自己給留下來,到那時,自己還真是不好說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丁長生將樑文祥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仔細的琢磨了一遍,當想到了最後一句時,‘駁了他的面子,爲他人做嫁衣,這事我不做’時,丁長生猛然醒悟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