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些事會讓你不得不做出一些違心的事,就像是趙君雅,丁長生明白劉振東那麼做的意思,但是卻又不能去譴責他,不折手段是在特定的時候不得不用的特定手段。
所以,丁長生只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補償趙君雅,現在他祈禱的只是但願趙君雅的犧牲不會白費,但願能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樑文祥來湖州視察是大事,因爲他還從來沒有以省委書記的身份到湖州視察過,而且還是主動來視察的,這讓某些人的心裡開始打鼓,也讓某些人心裡開始歡呼雀躍。
薛桂昌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本來說好的楚鶴軒要讓出來人大主任的位置,但是到了現在卻沒有下文了,這已經讓薛桂昌心有不悅,這也更加讓他堅定了要抱緊安家大腿的決心,可是現在還是樑文祥在當家,自己再怎麼蹦躂,也得顧忌樑文祥的感受,他自認爲自己做的一直還行,不是那麼過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樑文祥的底線早已被他突破。
樑文祥來湖州是大事,所以,當得到這個消息後,薛桂昌立刻將主要市委領導召集到了市委,在會議室開會,預判樑文祥來這裡可能要看哪些東西,要做哪些準備,一定要把湖州最好的一面展現給領導看,但是他也不想想,樑文祥來湖州是要來看好的一面嗎?
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到了會議室之後,丁長生和唐玲玲坐在了一起,一直都在小聲的交談着什麼,唐玲玲的面色嚴肅,看起來他們在討論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但是實際上,丁長生在和她約定今晚去她那裡,雖然內心激盪不已,可是臉上的表情彷彿是在傾聽丁長生彙報市裡什麼緊要的政治經濟問題。
何遠志一直都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很明顯,明天他將是樑文祥來視察時的主角,這是毫無疑問的,所以,他的內心裡像是打了個雞血一樣,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楚鶴軒對這些事感到茫然,雖然胡佳佳在物流基地乾的挺好,可是他也在防備着丁長生,一直都對胡佳佳諄諄教誨,讓胡佳佳離丁長生遠一點,丁長生這傢伙不是個好人,至少在男女關係方面不是個好人,不要和他攪在一起毀了自己的名聲。
幾分鐘後,薛桂昌端着茶杯進來了,看了一圈,然後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開始吧,老何,你先說”。薛桂昌對何遠志說道。
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都在盯着丁長生看,希望丁長生能和他對視一眼,但是很可惜,他等了很久,丁長生一直都在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等到何遠志開始講話時,丁長生又開始低頭記筆記。
薛桂昌在內心裡暗暗嘆口氣,明白自己和丁長生之間算是沒法再回到以前了,不過好在丁長生要走了,只要是他離開了湖州,自己和他之間的事也算是一筆勾銷吧。
“……因爲我們未來主要的方向是開發香水河經濟帶,所以,儘管現在沒有進展,但是紙上的東西展示給領導看看也行,讓省裡知道我們在幹什麼,過了年有什麼計劃,所以,聽一下我們的開發計劃也可以,再一個就是物流基地的改造升級,我想,這也是一個亮點……”何遠志嘚吧嘚吧說了半個多小時,丁長生也在想,樑文祥想要看什麼。
“我就說這麼多吧,各位有什麼要補充嗎?”何遠志問道。
沒人吱聲,丁長生是不會主動站出來說什麼的,現在這裡一切都佈置好了,再說了,自己也不會搶何遠志的風頭,那樣的話就不地道了。
所以,丁長生悶頭記筆記,什麼也不說,任何人也不看。
“沒人要補充嗎,長生,你不說幾句?”薛桂昌問道。
點到了自己的名字,再不吱聲就不合適了,既然要發言,竟說一些無用的廢話也不合適,所以丁長生想了想,說道:“我們湖州現在是個什麼情況,省裡梁書記應該是很清楚的,所以,剛剛何市長講的那些差不多了,我補充一點吧,今年的扶貧工作是重點,我們雖然也在做,但是做的怎麼樣,是不是細緻,是不是達到了省裡的要求,這個要自查,不要在這方面出事”。
一語驚醒夢中人,的確,今年的扶貧工作是重點中的重點,這是國家領導人對全世界的承諾,如果各級政府在這方面出了問題,那麼問題就嚴重了,這是嚴重的政治問題。
“長生說的沒錯,這個問題我們要重視,我看,老何,會後這件事你要親自落實,我們做個分工,香水河經濟帶和物流基地的參觀項目我來負責,扶貧攻堅彙報,以及開發區參觀,你來負責,嗯,鑑於扶貧的事情比較多,物流機場的剪綵工作準備也是我來負責吧”。薛桂昌說道。
何遠志一聽,你他媽這是什麼意思,凡是好的,可以在領導面前露面的活都是你來幹,我呢,讓我負責扶貧,這個工作怎麼做,拿過來一本本的賬本讓領導看,扶貧的記錄不都是在賬本上嗎?
丁長生沒吱聲,他也看出來了,薛桂昌這是想在樑文祥的面前好好表現一下,但是丁長生卻在想,到了這個時候了,你纔想起來誰是中南省的省委書記,纔想起來誰纔是主導你命運的人,是不是晚了點?
何遠志不想這個時候翻臉,再說了,這個時候翻臉有什麼用,他是一個有政治敏感的人,也知道了樑文祥對薛桂昌是什麼態度,所以,這個時候再和薛桂昌爭論這種事,真的是沒有任何的必要了。
會議結束後,薛桂昌想要留下丁長生談談,可是幾次話到嘴邊還是嚥了回去,不爲別的,自己是市委書記,再說了,丁長生也要走了,自己再和他談什麼事情能對自己有利呢,好像沒有,正是因爲這樣的思維,薛桂昌放棄了最後挽回和丁長生之間關係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