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換做任何一人來獨山鎮當書記,也比張元防在位強得多。
由於時間緊迫,丁長生根本來不及準備林德榮喜歡喝的白山酒廠的原酒,只能是買了一罈二十年陳釀的汾酒,一瓶就是六斤,花了他將近六千塊錢,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你找誰?”開門的是一位老太太,大概是李德榮的老婆。
“阿姨,我找林主任,我是他的老部下”。丁長生連忙說道,但是他看到老太太眼裡充滿了不屑,看樣子對他這樣晚上上門送禮的已經司空見慣了。
“老林,找你的”。老太太朝屋裡喊道。
“誰啊,這麼晚來來幹什麼?”林德榮右手託着一個紫砂壺,正在悠哉悠哉的喝茶呢。
“林主任,我是小丁啊,您不認識我了”。丁長生看到林德榮出現,急忙套近乎。
“奧,你小子,進來進來,你不是下鄉了嗎,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老頭子了?”
“咳,無論去哪裡,我也不能忘了老領導啊”。丁長生打蛇隨棍上,跟着林德榮就進了客廳,順便將酒放在了門口的地上。
“坐吧,我這裡條件差,喝點什麼?”林德榮問道。老太太也是個機靈人,一看自己老頭子對這個年輕人這麼熱情,心裡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是有說法的,沒等老頭子吩咐,就給丁長生倒了一杯茶。
“哎呦,謝謝阿姨,我自己來就行,您不用麻煩”。丁長生急忙站起來接過茶杯說道。
“別客氣,你們談吧,我去睡了,要喝茶自己倒”。老太太說完就進了裡屋了,直到看着老太太關上門,丁長生纔將茶杯放回到茶几上坐下。
“行了,說吧,什麼事,你小子也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林德榮看着丁長生這個恭敬樣,心裡讚了一句,但是表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林主任,瞧您說的,沒事我就不能來啊,再說了,仲縣長走的時候明確告訴我說,他走之後,有什麼事直接去找林主任,在海陽縣,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您了,仲縣長這一走,我就像是沒孃的孩子,林主任,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丁長生半真半假的說道。
“你小子,不說是吧,不說我可去睡了,我得早起打太極拳呢”。林德榮作勢要起身送客。
“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啊”。丁長生接過林德榮的小茶壺,給他倒滿水,然後又畢恭畢敬的還給他,林德榮不說話,等着丁長生開口。
“林主任,最近獨山鎮中學出了一個敗類老師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嗯,這事鬧的這麼大,我能不知道嗎?怎麼?你是來說情的?”林德榮問道。
“不是,表面上的事是這個敗類老師乾的,可是這裡面涉及到我們的一些幹部,這個老師將這些女孩子介紹給了我們的一些幹部,通俗點說,這個老師只是一個皮條客,這裡面還有很多事沒弄清楚呢”。
林德榮眉頭一皺,“有這事?”
“嗯,已經確定了的,也就是這個老師已經招出來的,就有我們鎮上兩個主要幹部”。丁長生無比嚴肅的看着林德榮說道。
“誰?”其實林德榮一聽是主要幹部,就知道個差不多了,他只是想證實一下,可是這個“誰”字也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孫國強和張元防,這兩個人都有參與,而且造成女孩懷孕的那個人十有八九是張元防,只是現在還沒有最後確定”。
“真他們的混蛋”。啪的一陣,林德榮將他最喜歡的紫砂壺摔到了地上,裡面滾出一團黑黑的茶葉,瓷片渣滓散了一地。
“怎麼了真是,好好的發什麼火啊?”老太太聽見動靜,披上衣服出了臥室的門,看着客廳裡的兩個人。
“沒事,你去睡吧,沒事”。林德榮擺擺手說道。
“人呢,現在人在哪裡?”
“孫國強死後,張元防可能已經感覺不安全了,所以他可能一直在密謀越境跑出去,在雲南被抓住了,正在押回來的途中,我來的意思就是想請林德榮幫忙掃清程序上的障礙,畢竟張元防還是人大代表,即便是違法違紀,也應該是紀委先調查,所以他們搶先下手是有法律瑕疵的,他們不想落人口實,我只能是請求林主任幫忙了”。
“他們?他們是誰?”林德榮聽出這事不是丁長生一個人乾的。
“獨山鎮派出所所長曹晶晶,也就是白山市局局長曹局長的閨女了”。
“哦?這丫頭還真是有兩下子呢,有膽識,這麼晚了,今天是不可能了,這樣吧,我明天一早召開人大常委會,暫停張元防人大代表的資格,你看怎麼樣?”
“好,林主任,我代表獨山鎮人民謝謝您”。
“去,少來這一套,不過你可給我記好了,這事一定要辦的紮紮實實,千萬不能坑我”。
“林主任,您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呢”。
送走丁長生,林德榮回到屋裡,正看見老伴打掃地上的瓷器碎片,“唉,這個壺跟了我十年了,今天的緣分到頭了”。說完蹲在地上,拿起壺的把手看了看又丟在了垃圾簍裡。
“老林,你這是怎麼了,我看這個年輕人不錯,你幹麼沖人家發這麼大的火?”
林德榮笑笑沒說話,丁長生給他出了一個難題,看來和鄭明堂之間不得不正面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