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香月是眼睜睜的看着丁長生進了林春曉的辦公室,然後又看着他出去,所以等到丁長生一走,羅香月就迫不及待的進了林春曉的辦公室。
“林姐,丁長生剛纔來過了?”羅香月明知故問道。
“你不是知道了嘛,有什麼事能瞞住你這個辦公室主任?”
“呵呵呵,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對了,他來這裡說什麼事了,我看着呆的時間還不短,你們居然還真是挺有話說的”。羅香月笑道。
“也沒說什麼,但就是感覺今天他的情緒好像不高,可能和工作調整有關係吧,我猜是這樣”。林春曉沉吟了一下說道。
丁長生剛走,他坐過的椅子還有他的餘溫,羅香月坐上去後,感覺到了丁長生的溫度,突然間感覺有點噁心,立馬又站了起來。
“怎麼了?”
“沒事,我減肥呢,站着比較好”。羅香月解釋道。
林春曉何等人物,看羅香月的臉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是也沒有揭穿她,而是看着桌子上的文件,但是文件裡寫了什麼,她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因爲此時她正在考慮丁長生臨走是說的話。
“那個,林姐,你說丁長生的工作要調整了,是不是要調走啊?”羅香月問道。
“不是調走,而是另外有更重要的工作,他心裡不高興,所以跑我這裡來發發牢騷,也是正常的,對了,你要是有時間啊,找他出了吃個飯,我就不去了,你代我去吧,他提市長助理了,理當慶賀一下”。林春曉雲淡風輕的說道。
“什麼?市長助理?憑什麼呀?”羅香月愣了一下,幾乎是尖叫道。
“小點聲,你以爲都不知道你大嗓門是吧,我以前在海陽時沒發現你這麼活潑啊,現在怎麼臉皮越來越厚了”。
“嘿嘿,以前不是還沒嫁出去嘛,留點淑女的形象騙人的”。羅香月吐瞭如舌頭說道。
林春曉無奈的搖搖頭,“丁長生提市長助理是因爲市裡新成立了一個城建委,丁長生兼職副主任,好像是司書記要推進一個城市建設的藍圖,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以爲他這個市長助理是去享福的嗎?”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看來丁長生還真是很得領導的重用啊,居然是市長助理了,看來以後前途遠大啊,那,這邊他就不管了?”
“當然還得管,年底的招商引資計劃還沒完成了,他能撤嗎,司書記會讓他撤嗎?”林春曉微微一笑,像是在回答羅香月的問題,又像是在自言自語道。
丁長生開車直接去了市委,因爲剛剛回自己的辦公室,張和塵的電話就進來了,說是司南下找他,趕緊去市委書記辦公室一趟,丁長生知道沒好事,所以一路上開的那是慢悠悠的,很是愜意,一方面在消化現在的處境,一方面想着自己是不是該嚴詞拒絕司南下的命令,然後幹滿半年就到省城去找石愛國去。
可他是黨員,雖然自己可以嚴詞拒絕,但是勢必會讓司南下面子上下不來,這要是傳出去,司南下的臉色還不得變成醬紫色,自己現在也不願觸那個黴頭,可是城建委這活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幹好了可以,風平浪靜,看不出什麼成績,一旦是幹不好,那麼就很容易捅婁子,賀飛當年將拆遷戶逼死的事歷歷在目,想起這些就心裡發麻,更不要提自己剛來湖州市幹了一段時間的街道辦副主任,那個綁架人質自焚的還在裡面關着呢。
張和塵每次見到丁長生都是那麼的陽光明媚,但是今天見到丁長生時,發現這傢伙不但是一臉的倒黴相,還一臉的怨婦相,看得張和塵心裡心疼不已,她已經知道了市委常委會上的決定了,心想,這個新市委書記還真是夠陰的,這麼難乾的事讓自己的情郎去幹,可是這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啊,好在是自己在這裡當文字秘書,正好給丁長生充當一個內線。
丁長生進門後指了指裡面,張和塵會意,擺擺手,然後丁長生就到了張和塵身邊。
“仲書記在裡面呢,你等會吧”。張和塵關心的給他倒了杯茶,遞到他的手裡說道。
這裡和裡面只有一門之隔,外面可以聽見裡面的聲音,不是太大,聽不太清楚,但是同樣的道理,裡面也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所以丁長生和張和塵更多的是眼神交流,幾乎是沒有說話的。
丁長生大概等了半個小時,仲華出來了,看到丁長生也在,於是說道:“進去吧,和司書記談完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我知道了”。丁長生點點頭說道。
目送仲華出去後,丁長生自己去敲了敲門,然後進去了,看到司南下正坐在沙發上,自己煮的功夫茶,好像是剛剛和仲華喝完。
仲華剛當上市委副書記,還沒有自己的羽翼,所以現在對司南下也就沒有多少威懾力,此時或許是司南下和仲華蜜月期,但是這個蜜月期什麼時候結束,恐怕不是一個可以預料的時間,或許不久之後,又或許在一夜之間。
“長生來了,坐吧,仲書記剛剛喝完第二泡,你就來了,正趕上這第三泡”。司南下說道。
“書記,你也太小氣了,這第三泡還有味嗎?怎麼不泡點新的?”丁長生明白,擺在自己面前的路不多,一條是死路,那就是拒絕,另外一條是半死路,那就是和司南下合作。
第一條路,恐怕自己待不到年底就被他邊緣化了,雖然自己可以在年底保證十個億的投資,但是司南下沒那個耐心,不會被丁長生的話所迷惑,政治從來都是現實的,畫餅的事沒人信,所以一旦丁長生選擇拒絕,要麼滾出湖州,要麼就回家歇着吧,暫時離職,另有任用,但是許久不用的事在官場上多的是,古代這叫候補。
第二條路,那就是和司南下合作,但是合作的道路上必然是荊棘密佈,城建委這個位置,說白了就是一個火藥桶,無論你坐多久,免不了最後被炸得粉身碎骨,但是,這個至少可以暫時不死,坐在這樣一個位置上,玩的就是心跳和刺激。
“你想和新茶?好啊,我們就泡新茶,自己去拿,我就是怕你沒耐心,等不到新茶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