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你想到哪兒去了,對了,今晚老侯在家嗎,我去你那裡蹭飯吃吧”。鄭曉艾在電話裡說道,從說話的口氣裡可以看出鄭曉艾和周紅豔的關係很不一般,至少連鄭曉艾是蔣文山的情婦這樣隱秘的事情她都知道。
“他一天到晚不着家,我也不知道回不回來,你來就是了,你來了就把他趕出去,這個王八蛋簡直拿家當旅館了,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周紅豔恨恨的說道。
“嘿嘿,那好,我晚上過去啊”。
“行了,知道了,你來的目的恐怕不是蹭飯吃這麼簡單吧,不過我可告訴你,你最好悠着點,別被人發現了,我看啊,你這是犯了花癡了,是不是老的玩夠了,想玩個新鮮點的?”周紅豔捂着電話看了看四周,小聲問道。
“去你的吧,說什麼呢,信不信晚上我撕爛你的嘴”。鄭曉艾一下子被說中了心思,在電話那頭有點氣急敗壞了。
回到辦公室,石愛國翻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沒有什麼緊急需要批覆的,這個時候秘書陳慶龍走了進來,“市長,關於拆遷的會議在半個小時後召開,我已經下了通知,您先歇一會吧”。
“嗯,慶龍,來,坐”。
陳慶龍沒有坐,而是看着石愛國:“市長還有事?”
“沒有其他事了,是關於你的事,坐下吧,趁這個時間,我們聊聊”。
陳慶龍心裡一陣狂喜,看來他通過別人給秘書長陶成軍遞的話見效了,陳慶龍跟着石愛國幹秘書也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眼看着湖州市的政治圈子風雨飄搖,不知道蔣文山和石愛國鹿死誰手,他想着趁石愛國還在任上,能給自己安排一個不錯的地方,這樣的話也不枉自己伺候這位市長好幾年的時間。
說實話,石愛國挺喜歡陳慶龍這個秘書,踏實肯幹,話不多,但是很有想法,可是當秘書長陶成軍隱約向自己提出,自己的秘書想下去鍛鍊鍛鍊時,讓他無比的憤怒和沮喪,我是領導,你是我的秘書,可以說在工作上你是我最親密的人,秘書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通過這幾年的相處,難道有什麼事你不能和我說,偏偏還要讓別人來傳這個話?
那個時候石愛國就決定,既然陳慶龍願意走,那就讓他走吧,要是強留下也沒有什麼意思,今天這個談話就是最後的談話了。
雖然陳慶龍掩飾的很好,但是石愛國是一個在官場上打磨了半輩子的人,還能看不出陳慶龍起伏的胸膛,雖然他臉上並沒有表現出激動的神色,但是石愛國感覺的出來,自己這個秘書是真的想離開自己了,算了,走就走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再說了,留下一個離心離德人在自己身邊,並不見得是好事。
“秘書長說,你想下去鍛鍊一下,有這事嗎?”
“嗯,市長,我不是想離開你,我是覺得在您身邊學到了很多的東西,這些東西是我一輩子都受用不盡的,但是我還是感覺自己的見識太淺薄了,所以想下去鍛鍊一下,市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幼稚,要不,我不下去了,繼續給您當秘書吧”。陳慶龍始終不敢看石愛國的眼睛,這讓石愛國稍微有點安慰,這說明這個秘書心裡還是有他的,至少不是那麼決絕的離開,石愛國本想說幾句難聽的,但是話到嘴邊卻句句成了勉勵的話。
“你的想法很好,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你的事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這件事要看機會,現在機會沒到,你安心工作,明白嗎?”
陳慶龍點點頭說道:“我都聽市長的”。
石愛國點點頭,不再說話,陳慶龍小心的站起來,向外走去,也許是因爲是愛國的辦公室裡鋪着地毯的緣故,反正陳慶龍就像是一隻貓一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門口,連關門的聲音都很小很小,不得不說,陳慶龍這個秘書做的還真是不錯,就像是人的影子一樣。
石愛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將杯子放回原處,拿起一支筆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寫些什麼,但是他心裡考慮的卻是春節即將來臨,按說,春節前要調整一批幹部,而這批幹部的調整是和今年的經濟形勢掛鉤的。
能者上,庸者下。
明年將是換屆之年,那麼省裡會不會等到換屆之年再對湖州市的官場動手呢,這個誰也說不好,湖州市的經濟發展已經讓省裡很不高興了,不知道今年的統計結果會怎麼樣?
作爲市長,經濟發展是一個方面,但是另一個方面就是市政建設,首先面臨的就是拆遷能不能按時完成,前天剛剛和唐建交代了拆遷的事,這個傢伙就捅出了這麼大一個簍子,要是今天上午的拆遷真的發生什麼不測的事件,那麼自己的政治前程就算是搭進去了。
想到這裡,又不禁想到了那個不顧一切爬上屋頂和綁匪談判的年輕人,他相信譚大慶的話,如果談到最後談不下來,肯定是要將那兄弟倆擊斃的,可是那樣一來還是造成了人員傷亡,而且還是拆遷戶,相信輿論會很快將湖州市政府淹沒,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輿論的確可以殺人。
丁長生,石愛國用筆在白紙上寫下這個名字,這代表他的確記住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