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電視臺的三套節目官員們是不看的,因爲這套節目本身就很乏味,基本上就是湖州市的新聞來回播放,而且有很多還是過期的新聞。
官員們不看這個節目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自己的治下有什麼新聞自己早就知道了,而且沒有自己的審查能出什麼問題,就像是薩達姆從來不看自己國家的電視和報紙一樣,因爲他早就知道了這些已經成爲舊聞的事。
可是湖州的老百姓還是很喜歡看的,因爲這就是他們的生活,就是他們自己的雞毛蒜皮。
可是今晚,他們驚呆了,播放的節目很有進度性,而且從時間上來看,就是正在發生的事,於是相互轉達,於是更多的老百姓加入到看這個節目的行列裡來,尤其是當鏡頭對準了‘人間仙境’門前發射過的事時,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一個他們曾經無比憎惡的羣體,湖州市的警察。
朱慶生想置身事外,唐天河還感覺有點不妥,畢竟劉成安是他的恩人,是一手把他提拔起來的,所以這個時候,這倆個人都站在離鏡頭比較遠的地方。
而丁長生根本不想讓他們有再一次選擇的機會,於是讓警察帶着那個被打的男青年暫時離開了‘人間仙境’的門前,劉冠軍也得意洋洋的回了他的老窩。
可是這個時候電視機前的老百姓已經像是炸了鍋一樣,再次將矛頭對準了湖州市的警察,有的甚至開始往電視臺打電話罵警察就是一羣軟蛋,欺負老百姓可以,可是一遇到這樣有錢有勢的,馬上就軟了。
肖寒也知道今晚丁長生夜查,而且蔣玉蝶還將播出頻道告訴了她,於是肖寒早早洗完了澡,穿着潔白的浴袍歪在舒服的大牀上,看着湖州電視臺的直播節目,看到這裡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二位,說說吧,該怎麼辦?”丁長生看着朱慶生和唐天河道。
爲了保密,所以剛纔詢問這個男青年的時候,並沒有直播出去,可是裡面的情況卻是讓丁長生大吃一驚,他從來不到這種地方來,但是應劉冠軍的邀請,唐天河與朱慶生可是沒少來,對立面的情況他們是一清二楚的。
這裡不是一個單純唱歌的地方,細度,樸昌,讀博,一概俱全,都是一條龍的服務,所以丁長生這纔將倆個人叫到一邊,沒有攝像機,沒有采訪的主持人,這是給他們面子。
“丁局,這件事我們有責任,在我們的轄區,我們……”唐天河解釋道。
“兩位,我現在不聽解釋,而且那都是以前的事,我們現在說的是今晚的事,就是現在的事,你們想怎麼辦?”丁長生並不聽他們的解釋。
而且他已經說的很明白,只是辦今晚的事,以前是以前,以後是以後,而分界點就是今晚。
“丁局,這件事,我們能不能商量一下……”唐天河看了一眼朱慶生說道。
丁長生這個時候對唐天河的優柔寡斷很是失望,但是朱慶生的表態倒是讓丁長生感覺眼前一亮。
“丁局,唐局,我看這事沒什麼可商量的了,那個人剛纔說了什麼我們都聽見了,皇都度都全了,還有什麼可等的,丁局,唐局,我建議馬上召集人馬,今晚就端掉它,要是等到明天,恐怕就晚了”。朱慶生非常正義凜然的表態讓唐天河吃了一驚。
“好,老朱,你的這個建議我看行,這樣吧,是你們自己組織人還是用市裡的人?”丁長生再也不看唐天河一眼,問道。
“丁局,新湖區分局的人還是信得過的,我看還是用我們的人吧,如果丁局覺得不合適,用市裡的人也行”。朱慶生也自動忽略了唐天河的存在,直接和丁長生對話道。
“那好,你們自己去準備,我也相信你們,而且湖州市幾百萬老百姓也相信你們,從今晚開始,湖州的老百姓就明白,湖州警察的脊樑骨還沒斷,他們敢於硬碰硬”。丁長生說完向直播車走去,再也不管他們怎麼部署了。
看着離開的丁長生,唐天河反應過來了,轉臉看着一臉鐵青的朱慶生。
“老朱,你瘋了,如果一窩端了,我們怎麼到劉書記那裡交代?”唐天河還是沒明白這裡面的道道。
“唐局,你怎麼就不明白,我們的一切現在都攥在丁局手裡,而不是劉成安手裡,說實話,行動前我們透露給劉冠軍消息已經是違法了,如果今晚的表現不好,我敢保證,丁局他從市裡也一樣調人,到時候你我在這裡幹什麼,看熱鬧啊,而且你我的位置明天也就到頭了,你要是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可是劉書記那裡怎麼辦,怎麼交代?”
“唉,我的老大哥,這件事出了後,劉書記還是不是劉書記都還難說呢,我們還是保住自己的碗比較好,其他的都是浮雲”。朱慶生對唐天河這個榆木腦袋真是無語了。
朱慶生的這番話讓唐天河大驚失色,是啊,如果今晚的事都直播出去了,那劉書記那裡自己是不好交代,可是劉書記如何向市裡交代,市委能夠讓這樣一個人繼續擔任湖州市最富有的一個區的區委書記?
別的不說,光是全國的輿論就能將劉成安壓死。想到這裡,唐天河不寒而慄。
他看向朱慶生,朱慶生比自己想的明白的多,“唐局,趕緊下命令吧,丁局可是還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