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五這天,枝子的公司結束春節長假上班了。她也學會了市縣人的習俗,開門上班的第一件事便用雞、肉、魚“三生”拜天地,祈求生意興隆。這一天,枝子也搬出了李向東的家,回自己住的地方了。那時,楊曉麗說,要去她那坐一坐,也算是去給她拜家吧。枝子還是謹慎地拒絕了。心裡卻想,總這麼拒絕楊曉麗不好,想還是另再租個地方住吧!又想,是不是該在市縣購置一個套間?
最後,她還是否定購置套間的想法,想自己是跟着李向東走的,想李向東總不會呆在市縣,過個三兩年,或許,他會升到地級市去呢!
年初三、初四楊曉麗都回過江邊市,那邊的春節氣氛也漸漸淡了,春節活動也進入尾聲,於是,她對6副部長說,有事電話聯繫,沒什麼事她就不回來了。這樣,楊曉麗纔算真正意義上地放春節長假。
還是6續有人來拜年,這一天,老闆光和小劉也來了,老闆光還談起年初六小區搞活動的事,還是鄭重其事地邀請李向東和楊曉麗參加。李向東
還是拒絕,楊曉麗也找了一個藉口,說江邊市那邊的春節活動剛好明天也結束,她是要趕過去參加閉幕式的。
老闆光臉上就有點掛不住,說:“做爲我們這的住戶,做爲領導重視,是不是再考慮一下?能露個面也好。”
李向東想了想,說:“這樣好不好?年初六,我就不參加了,年初七,我去給你們拜個年。”
老闆光“嘿嘿”笑,說:“早知道李書記年初七有時間,我們就把舉辦活動的時間改在年初七了。”
這天,楊曉麗的表妹也就是小軍的那位班主任,也來給表姐表姐夫拜年。楊曉麗留她吃飯,她笑了笑,說,如果表姐要我留下來做飯,我可以留下來,如果只是留下來吃飯,就不用了。李向東“哈哈”笑起來。楊曉麗問,你笑什麼?李向東說,人家不是怕吃你做的飯嗎?這全世界不是都知道你不會做飯嗎?
楊曉麗就對錶妹說:“你一定要留下來吃了飯再走,我一定了洗清
我不會做飯的罪名。”
這一陣,特別是春節這些天,楊曉麗倒是常在廚房裡忙碌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她多少也在老爸那枝子那學到了一點廚技,簡單地做幾個小菜,也是可以應付的,再說了,這春節剩菜剩肉放冰箱裡,拿出來熱一熱,再炒一兩個青菜,也不是什麼難事。
本來,表妹要幫她,她不要,一定要表妹到客廳去等吃飯。表妹沾不上邊,就坐在客廳跟李向東談小軍的事。先是談以前小軍在她班裡的表現,再就談他到國外的情況,談着談着,李向東現,表妹比他還清楚小軍的事,包括以前的和現在的,很多李向東不知道的細節,她都清清楚楚。她說,她經常跟小軍在Q上聊天,說小軍要考大學了,本來想考哈佛,最後改變了主意。
李向東說:“他爲什麼改變主意?那可是世界名牌大學,能考上當然最好!”
表妹說:“小軍有他自己的想法。”
她說,能
進哈佛的都是最優秀的學生。小軍認爲,他還不能算是最優秀,即使是最優秀,到了那裡也不算優秀了。
她說,現在,亞裔人都爭着進哈佛,如果,他也擠進去,並不見得就能顯示出他的特點。如果進其他大學,特別是那些亞裔人極少的大學,他就會顯得特別,先,一個東方人在校院裡就會引起別人的觀注,學習成績再優秀,別人就會更加重視。
李向東笑起來,說:“什麼古靈精怪的想法?這不是有點投機取巧嗎?”
表妹笑了笑說:“我也覺得,他這個想法不錯,至少,他清楚自己的定位,懂得如何揮自己的優勢,懂得如何打好東方人這張牌。”
李向東想,現在的孩子真是越來越成熟了,自己到了四十歲才琢磨出來的道理,小軍不到二十歲,就想通透了。
他說:“這與你的悉心教育是分不開的。”
表
妹說:“我算得了什麼?現在,我倒是在向他請教。”
李向東說:“你別把他誇得找不着北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懂什麼?”
表妹說:“我們在網上交談,基本都用英語。我在向他學英語,他是現在是精通兩國語言了。”
李向東愣了一下,明白那話裡的意思了,說:“他這是瞎貓撞上死老鼠,碰上了。如果不讓他到美國去,別說他的英文,就是中文也不行。”
楊曉麗從廚房裡出來,問:“你們說什麼?好像還很投機的?”
李向東心裡跳了一下,想這楊曉麗不會又吃什麼乾醋吧?後來,他把自己這一驚嚇知道楊曉麗時,她很生氣,她說,我吃你什麼乾醋?你還敢對錶妹有什麼企圖?就是有那企圖,你也是自找沒趣。她說,你也不照照鏡子,你配嗎?李向東放心許多,便問,她怎麼還沒結婚?楊曉麗說,她結過婚,你不是不知道?李向東當然知道,前幾年,她跟一個海員結了
婚,剛度完蜜月,那海員上船出海,卻再也回不來了。
李向東說:“我是說現在。”
楊曉麗說:“沒有找到配得上她的人。”
她說,別以爲,她結過婚,就可以降低標準。現在的女孩子,沒結婚跟男人住的大把,說沒結婚,其實跟結了婚也沒多少區別,說沒結婚,其實,也不知道結婚多少次了。
她說,我姨和我姨夫都是書香門弟,我表妹是乖乖女,成天深居簡出,比許多沒結過婚的女孩子不知好多少倍!
李向東看她一眼,不知她動了那根神經,很有要吵一架的味道,便不出聲了。楊曉麗說完也愣了一下,笑了笑,問,你是不是覺得我有點霸道?李向東說,不是覺得,是直接就是霸道!楊曉麗就向李向東道歉,說,我會慢慢改。她說,還不是你們把我慣的?如果沒點霸道,怎麼當領導啊?這是職業病!李向東說,我可沒慣你,我哪有那能力慣你?你當副市長的時候,我算什麼
?是別人慣你,我卻受罪!楊曉麗便在他身邊坐下來,說,她這兩天算是放假了,可以好好陪他了,問枝子那案子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李向東說:“正在處理。”
楊曉麗問:“你是不是走不開?”
李向東說:“怎麼走不開?”
他笑了笑,說,你以爲要我去查案啊?我會嗎?我看到那些小混混,說不定比陳小雨還菜鳥。
他說,我只能對黨員幹部耍威風,出現在那些小混混面前,就不定更加激他們的鬥志,一個個衝上來,以打敗我爲榮,即使拉他們去槍斃,也覺得光榮。我經打嗎?不用一個回合,我就被他們打趴了。
楊曉麗白了他一眼,說:“別把你的命說得那麼值錢,人家的命就不值錢了?”
李向東說:“我說的不是一種現象嗎?”
他說,其實,一物降一物,只有公安警察,才能降住那些小混混,只有公安局長、政委才能降住那些公安警察,我乾的事就是怎麼讓公安局長、政委聽我的話。不聽我的話,我就換那些聽話的人!
他說,打打殺殺,衝鋒在第一線不是我乾的事,我也幹不了。
他說,哪個部門單位出了問題,都要我去處理,我處理得來嗎?我什麼都不懂,想逞英雄,想耍個人英雄主義的威風,也耍不起來。我只能讓局長們去幹,能幹好的,繼續當局長,幹不好的,我就考慮是否應該換有能力的人。
楊曉麗說:“這就是說,你可以走開,我們可以出去玩幾天?”
李向東說:“不能走遠。”
楊曉麗說:“兩天能走多遠?我只是想單獨跟你在一起。你不是說我霸道嗎?我就很溫柔地對你兩天,我們什麼事都不管,你就管我的事,我
就管你的事,過一過老公和老婆的日子。”
這麼說時,她的臉紅了起來。
李向東想,她不會是叫他去那巖洞閉關兩天吧?
這天氣,那水可是清涼得刺骨!
(下午再二更.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