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問,沒扭傷腳吧?女副縣長搖搖頭。這才接過服務員手裡的酒壺,給李向東倒酒,那手還不停地顫。她說,我應該罰酒,應該罰酒。李向東不想她難堪,站起來說,我陪你喝吧!她說,不用,怎麼好意思要你陪我一起受罰呢!李向東把酒舉到嘴邊,手機又響了起來,那酒杯便離開了嘴,另一隻手掏手機,看了一眼,竟是枝子的電話。
他搖搖頭說:“不好意思。這手機總響個不停!”
女副縣長說:“很正常,很正常,你領導總是那麼忙!”
李向東還是喝了杯裡的酒纔出去接電話。
枝子在電話裡大聲叫:“李向東,沒想到你那麼陰險,沒想到你那麼卑鄙!”
她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石市長爲什麼約我見大書記?全都是你搞鬼,你以爲,我不敢見大書記,所以,叫石市長來約我。你以爲,如果,我不見大書記,石
市長就不會幫我。你以爲,石市長不幫我,我就不能在青山市呆下去。
她說,你想得太美完了,想得太自以爲是了。你怎麼就不想想,如果,我去見大書記呢?你又會怎麼樣?你把我*得沒路可走,我就只好抱住你一起死!既然,你不要我有好日子過,我又爲什麼要讓你過好日子?
她說,先是你不仁,也沒別怪我不義!我已經答應石市長,明天一早就去見大書記。
李向東一下子蒙了,想枝子不會真瘋了吧,真就敢去見大書記?他問自己,枝子真要抱住他一起死,自己的損失有多大?
一是失去大書記的信任。
二是再次讓李向東在規定的地點,規定的時間裡交代自己的問題。
其實,他的問題已經很清楚了,財產方面根本找不到瑕疵,只是不能證據充分地證實他和枝子關係曖昧,鑑於枝子是副省長的女兒,她
在市縣的所作所爲,他李向東只負主要責任,而非全部責任。他想,最多也就黨紀處分,輕者留黨察看一年,重者行政降一級使用。
李向東認爲,枝子應該還沒有瘋到拿自己的性命財產跟他拼!這太划不來!他走到那個假山小瀑布擡起頭,果然就見枝子站在那玻璃?前。
他們對視着。
李向東不能報軟,說:“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枝子說:“那我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她把手機掛了。
李向東看見,她收線的動作很堅決。如果不是玻璃?隔着,一定能聽見那手機蓋被拍得“叭”一聲響。他也不能不豁出去了,既然你枝子敢拿性命財產跟我拼,我還有什麼拼不過的?我不拼,這以後永遠也擺脫不了你的糾纏和控制!
他沒有馬上回原來的
房間,先進了司機用餐那間房。司機和一些工作人員並沒有跟他們領導在一起,而是另外安排了一個房間。劉書記在市裡工作過,等級分得很清楚。即便領導那邊還有許多空位,司機和其他工作人員也不能與領導享受同一接待標準。
李向東把手機交給司機。他不想再讓那些無謂的電話打擾自己。當然,如果是大書記和石市長的電話,司機自然會拿過來給他。他想,枝子再打電話過來,就讓她急吧!這會兒,他料定,枝子還會打電話過來。她並不敢真拿性命財產跟他拼,她那只是裝腔作勢,真壓李向東屈服!
然而,沒有了手機的干擾,他的心情還是不能平靜下來。他總擔心,擔心總是司機接枝子的電話,她會一氣之下,闖進他們的房間。這種事,枝子是幹得出來的,在市縣,他躲她避她,她就曾闖進他辦公室,門沒關嚴實就要胡作非爲!
在寬縣她就不會那麼幹?
李向東心猿意馬之際,在縣委辦主任和女副縣長兩人夾攻下,幾乎沒有還手之力,被
動地喝了不少酒。幸好他的酒量比兩人都高出一截,且喝的又是他擅長的高度數茅臺,感覺還能應付,倒是那縣委辦主任的臉被酒精燒得通紅,那女副縣長更是有些搖晃了。
縣委辦主任說:“李常務市長好酒量,我們兩個人都喝不過你。”
女副縣長說:“搞招商引資,沒酒量不行,項目都是酒招回來的,現在看李常務市長這酒量,就知道,我們青山市的招商引資大有希望!”
劉書記也不再爲女副縣長的話生氣了,真那麼計較,會把人氣死!他說:“你應該多跟李常務市長喝幾杯,別讓他小看我們寬縣的招商引資工作。”
看她那狀況,她是快要醉了,劉書記有一種想把她放到的。
女副縣長哪知道劉書記的用意,想他叫自己喝,那是看得起自己,是要自己把李常務市長喝高興,於是,就算醉了也要衝。她端着酒杯又過來敬李向東。她說:“李常務市長,你以後要多點來我們
寬縣,劉書記不喝酒,你可以跟我喝,你喝多少,我也喝多少,我保證讓你開心讓你爽!
李向東愣了一下,覺得這話裡的味道變了,卻見那縣委辦主任“嘿嘿”笑,畫蛇添足地說,你就是要揮女同志的特點,把領導搞開心搞爽了。李向東便知道這話是故意說的了,想借酒勁搞氣氛。他不能端架子,不能板着副冷麪孔,喝酒嘛,氣氛越熱烈越好!反正這房間裡都是領導幹部,不必太在意形象。
他笑着說:“你更應該把劉書記搞開心搞爽了!”
女副縣長說:“我和劉書記是自家人,我們經常搞。今晚,就只跟你搞!”
她跟李向東碰杯,把自己的酒喝了。
劉書記沒喝酒,聽他們說這些話,便覺得非常剌耳,臉比他們喝了酒還紅。他站起來,對女副縣長說,你坐吧,你坐在李常務市長身邊。本想說,你們近距離慢慢搞。終沒好意思說出口。
這點女副縣長倒是清晰的,忙說:“你坐,劉書記你坐,我哪敢坐你的位置?我哪有能力坐你劉書記的位置。”
縣委辦主任說:“你坐我這邊吧!”
李向東就想挑起他們的內戰,說:“常委主任把位置讓給你,你應該敬他一杯!”
女副縣長說:“他那位置對我沒多少吸引力,我還是坐我自己的位置吧!”
然而,劉書記已經站起來,就不坐下了,拉着女副縣長坐他的位子,而且還端着酒壺親自給她倒滿酒。他說:“你代表我,再敬李常務市長一杯。”
女副縣長這才坐下,忙又站起來,對李向東說:“這杯是代表劉書記敬你的!”
李向東看了劉書記一眼。
劉書記問:“怎麼?看不起我們女副縣長嗎?你覺得她不
能代表我敬你嗎?”
李向東心裡多少有點明白了,想劉書記更多地是想把那女副縣長灌醉。後來,劉書記叫他們喝交杯酒的時候,他就有點於心不忍了,說:“算了,我還是跟常委主任喝吧!”
劉書記便鼓動女副縣長,說:“李常務市長似乎看不上你。”
女副縣長就衝着李向東說:“你不會是喜歡男人的那種吧?有我這麼好的女人不上,偏要跟常委主任玩同志關係。”
這話已經說得有點過了,其實,她也喝得過了,喝交杯酒時,整個人幾乎就掛在李向東的手臂上。
散酒時,李向東和劉書記一起出房間,悄悄對他說,你這傢伙,自己不喝酒,卻一點也不痛惜手下,且還不懂得憐香惜玉。劉書記說,她喜歡喝,我也沒辦法。李向東說,你要她喝,她能不喝嗎?他說,你可得把她照顧好了。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