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請女副縣長吃的午飯。她把小郝記者也叫過來了。小郝記者顯然不知道還有李向東,一見他,就想離開。女副縣長拉住她問,怎麼又要走了?小郝記者說,我不想見到這個人。女副縣長說,你不知道他是李常務市長嗎?小郝記者說,知道,太知道了。我還知道他是一個善於推卸責任的人。這種人,你別奢望他能幹大事!她說,你不是想要他支持你那同學外商吧?她說,我告訴你,你找錯人了!
女副縣長笑着說:“我倒沒這種感覺,我倒覺得找對人了。”
她曾與許多人談那個同學外商的投資項目,不管是那些分管旅遊、林業的副市長也好,那些旅遊局長林業局長也好,感覺最踏實就是李向東。雖然,他沒有表態,沒有說一句過頭的話,卻很認真地做着記錄,很認真地詢問每一個細節,甚至於各種支持和反對意見。
如果,他對這事不感興趣,根本不會想到那麼多,問得那麼細。
當他
爲她遇到的不理解,受到的委屈向她道歉時,她感覺到了一種真誠,當他提示她,劉書記是否在暗中支持她時,她豁然感到一種溫暖。如果,一個不負責任的人,一個善於推卸責任的領導,是絕對做不到這點的。這不是裝就能裝出來的!
她對小郝記者說:“你們之間可能生了一些誤會,所以,你對她有一些偏激的看法。”
小郝記者說:“不可能。那不可能是誤會。”
女副縣長笑着說:“別耍小孩子脾氣了。”
小郝記者說:“我耍小孩子脾氣?你問問他?他擺臭官老爺架子的時候,你根本沒看見。”
女副縣長說:“別說我說你,你小郝記者我還不瞭解嗎?對人對事,只要是自認爲有理的,就一定要討個說法,討個公道,但你有沒替別人想想?有沒想過人家爲什麼這麼做,爲什麼不那麼做的理由?”
小郝記
者說:“你不要勸我,你怎麼勸,我對這個人怎麼也不會有好感。但是,如果你讓我幫你,讓我說你們寬縣那個投資項目的好話,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在乎。”
女副縣長說:“好,好。我不勸你,也不想改變你對他的看法。當然,我也不要你幫我說什麼好話,只要你說實話就行。”
小郝記者這才與李向東面對面坐在一起。然而,她還是擺出一副很高傲的樣子,你李向東看不起我這小記者,對不起,我也看不起你,別以爲,你是青山市的常務副市長,我小郝記者就會像其他人一樣,對你俯聽命!我可是看在女副縣長的面子上,看在那個項目有利於寬縣的展,甚至於青山市的展才坐在這裡!
李向東並不在乎小郝記者對他的態度。
其實,沒見到她時,就知道她對他會是一種什麼態度。他要見她,只想更多地瞭解那同學外商。他意識到,不管他向哪個方面瞭解都好,包括那些有關部門,包括那些分管的副市長和劉書記。他們都很難說清楚那同
學外商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們接觸更多的是一些資料性的東西,只能通過那些平面的資料去分析這件事這個人。而從小郝記者這裡,似乎可以轉換一個角度,通過對這個人去分析這件事。
不能不承認,通過這個人分析這件事更顯得重要,也更具有科學性。
李向東說:“我可以明顯感覺到,小郝記者是認可這件事的,認爲這是一件完全有可能在寬縣演繹的事實。”
小郝記者說:“準確地說,應該是可以演繹出一個美麗的童話故事!”
李向東問:“美麗的童話故事準確嗎?”
小郝記者說:“不要以爲童話故事就只是一個故事,在它還沒現實時,它的確是故事,是一種貌似遠不可及幻想。當它實現時,就不再是童話了,不再是故事了。”
她說,現在,它還是一個童話嗎?一個大家都認爲是虛擬的童話,沒有人
相信它能成爲事實,或者說,只有少數人相信。最可悲的是,那些掌權的人,能說話算話的人都不相信。
她說,大家似乎都被它這種不可理喻迷惑了。他們自己也承認這種可行性,但他們不相信的是,實現它太過於虛幻了,哪有那麼大的餡餅從天而降?但他們忘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奇蹟。他們不相信會在自己身上出現奇蹟!
她說,多大的膽幹多大的事。針別大的膽就只能幹些針別大的小事,只要小打小鬧,也覺得滿足了。我們青山市與別人比,就是缺少膽量,缺少幹大事的膽量。人家把藍圖都給你描繪好了,人家不要你投入一分錢,我們竟然還懷疑人家的誠意。
李向東說:“你能不能不說大道理?”
小郝記者說:“太刺耳是不是?聽了不舒服是不是?”
李向東說:“我需要的是一些感性上的認識,你對那個人的瞭解。以你一個記者的眼光,你覺得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小郝記者說:“敢幹大事的人,能幹大事的人!”
李向東問:“他爲什麼選中寬縣?”
小郝記者說:“這還不簡單嗎?”
她說,因爲他看到了一種趨勢,一種潮流。經濟展了,人們的生活生了變化,環境的變化,追求的變化,人們開始尋找一種原生態的休閒,特別是那些大都市、經濟達地區的人羣,他們長期生活在一種所謂的現代化中,包圍在一種所謂現代化的壓抑中,他們需要施放,迴歸大自然的施放。他看到了這個機遇,要抓住這個機遇!
她說,因爲他投資的項目需要寬縣這樣的環境。我們可以看看我們周邊的環境,特別是那些達地區的環境,還能不能找到比寬縣保護得還要好的自然環境?別說在其他地方,就是在青山市,也只有寬縣的自然生態是保護得最好的。
李向東笑着問:“有沒
有這樣一種可能,他看更看中寬縣急於要展,急於要像其他地區那樣引回一兩個大的投資項目?”
小郝記者愣了一下,琢磨出他那話裡的味道了,不屑地說:“這是你們普遍存在的心態,始終不相信這個美麗的童話故事做成爲現實,始終認爲,這裡面隱藏着什麼陰謀。”
李向東說:“我原來工作的地方,在珠??中心區的邊沿,那裡的自然生態也比較好,當然,與寬縣比,要略遜一籌。但是,那裡的旅遊資源也非常豐富,有山有海,有溫泉。最重要的是,那裡離省城大都市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離深圳、珠海,只有三個小時和一個小時的路程,離珠??中心地區的距離就不用說了。我想,如果,我是一個投資者,投資原生態旅遊的話,我更偏重於選擇那裡。”
小郝記者說:“你那是一種家鄉情結,並非就是一種投資者的心態!”
她說,如果,那人去你們那大張旗鼓地搞什麼旅遊資源評估,我倒懷疑他隱藏着什麼陰謀,倒更相信他是一個大騙
子。因爲,你們那畢竟也算是達地區,他投入幾百萬做魚餌,完全有可能釣到大魚,完全能夠得到更大的利益回報。
她說,寬縣有什麼?那麼邊遠落後的地方,他騙術再高明,也不可能回收那投入的幾百萬,就是幾十萬也未必騙得到手!
李向東心裡跳了一下,雖然,小郝記者說的是氣話,但這卻是事實,他能得到什麼呢?別說政府不化一分錢,就是化,他也未必能騙到什麼!有那麼傻的騙子嗎?不考慮成本的騙子嗎?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