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向東只是想着自己,他又何必去搞那個治理廠呢?他和班長一團和氣,好好搭幾年檔,還怕沒有當大書記的機會?他要的是青山市的發展,在青山市發展的同時,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不僅僅是爲了當官!?
班長沒想到李向東這麼快會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他想,在會上,李向東不可能不知道他對的蔑視,所有在場的人都知道他流露出對李向東的蔑視。?
女常委也在,像是正在向班長彙報體藝場館下一步的工作打算。這個女人,臉上泛着興奮的紅光。李向東想,這種時候,換了誰都會興奮,青山市黨政一把手都被她算計了,她能不興奮嗎??
李向東沒坐下來就不客氣地問她:“彙報完了嗎?”?
女常委說:“彙報完了。”?
她真在向班長彙報,正收拾桌上的材料裝進手袋裡。?
李向東說:“我跟書記談點事。”?
女常委當然知道李向東在往外趕她,她似乎也感覺到他已經從楊曉麗那裡聽到了有關程老闆的事了,說:“李市長好像有點來者不善。”?
她臉上雖然帶着笑,但臉上的肉是繃緊的。?
李向東沒理她,問班長:“阿啓呢?”?
班長說:“他出去了。”?
李向東便撥打阿啓的手機,對方接了,他只說了一句話:“你來一下書記辦公室。”?
班長也發現了李向東的異樣。他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嚴肅得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心寒。這是李向東嗎?從認識他開始,班長就沒見過他這麼一副神情,在青山市這段rì子,他來到他辦公室,哪一次嘴角不掛着笑??
他問:“出什麼事了?”?
李向東等着女常委把門關好,人徹底消失了,才收回目光,說:“你還不知道嗎?程老闆正是女常委想要選的承建商。”?
班長平靜地坐下來。他們沒有像班長與女常委那樣隔着辦公桌面對面坐,而是坐在沙發上,坐定了才問:“這又怎麼了?”?
李向東說:“你不覺得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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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說:“沒什麼可奇怪的吧?”?
他的平靜大出李向東所料,心裡不禁一跳,難道這也是班長的意思?阿啓是授了班長的意才提出程老闆的,其實,掉進陷阱的僅僅是他李向東?他問:“你也希望把工程交給程老闆?”?
班長沒有正面回答他,說:“你也清楚,楊曉麗,應該是籌備領導小組提出的五個候選人都有一定的實力,誰承建這項工程都有能力都不奇怪,女常委也好,我也好,包括你、還副書記,大家心目中都會有一個最理想的承建商。女常委選中程老闆有什麼不可以?常委會上確定的承建商正好是程老闆有什麼不合適?”?
他問,你想要說什麼?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李向東說:“一開始,女常委支持的並不是程老闆,她和副書記的意見是一致的。後來,阿啓才提出程老闆的,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女常委心目中既然選中的程老闆,爲什麼要裝腔作勢,爲什麼是阿啓提出來的?”?
班長說:“有兩種可能,要麼女常委看好的並不是程老闆,要麼她見大家都不選程老闆,便改變主意了。”?
他說,我很清楚,阿啓提出程老闆的時候,在坐許多人可能認爲是我的意思,所以,你馬上就表態了。你一表態,把大家的嘴都堵上了。有些人可能還有其他看法都不敢提了。?
他說,這個事,你做得很不妥當,你沒必要那麼早表態,應該讓大家說,多聽聽大家的意見。?
他說,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目的,你不想在那個問題上浪費太多時間,你還想讓副書記提出你的那個治理廠。後來,你爲什麼又改變主意了?不想在這次常委會上討論治理廠的事了?發現氣氛不對是不是?擔心提出來大家否決了,自己就把路走絕了是不是?你閃得夠快的,閃得副書記都無所適從了。?
班長說:“我很清楚你到我辦公室來幹什麼?治理廠的事沒討論成,你又想來秋後算帳了。”?
他說,你要告訴我,女常委可能從程老闆那得到什麼好處了?你要我防着她。但是,你爲什麼不擔心楊曉麗?她們可能是一夥的,楊曉麗爲什麼不提程老闆,是不是心裡有鬼?是不是擔心大家認爲那還是你的主意??
他說,你想告訴我,阿啓提出程老闆是在幫女常委,他可能被女常委控制了,可能背叛我了,跟女常委,可能也包括楊曉麗,一起設了陷阱讓我往裡踩。我掉進去了,你呢?我如果多心,很有理由懷疑是你把我推了進去。?
班長笑了笑,繼續說:“你不要跑到我這來說阿啓的不是,沒有用,我比你更瞭解他。我承認,他這個人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人嘛,沒有缺點是不可能的,但我一點不懷疑他對我的忠誠。”?
他說,其實,在常委會之前,他就已經告訴我了,我就已經知道女常委更希望程老闆得到這項工程。?
他說,不要以爲,程老闆得到這項工程,她們就可以得到什麼好處。場館選址定了,承建商定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是具體實施了,籌備領導小組的工作也該告一段落,由熟悉建築業務的部門單位負責了。?
班長把李向東看透徹了,把他要說的都說了。當然,李向東不能讓他看出自己還沒出招就敗下陣來的難堪。他說:“既然,你早有打算,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班長問:“你說,這項工作該移交給誰負責?是建設局,還是城市管理局?”?
李向東說:“還是聽聽分管城市建設的副市長的意見吧!”?
班長說:“哪一天,我們集中商量一下。”?
這時候,阿啓推門進來了。他問,李市長找我有事嗎?班長問,你怎麼現在纔回來?李市長等你很久了!李向東很尷尬地搖頭說,現在沒事了。他不得不站起來,不得不逃跑似地離開了。?
辦公室只剩兩人的時候,班長的臉sè變得很難看。?
他指着阿啓的鼻子說:“你說說,你今天都幹了什麼?你爲什麼提出由程老闆承建場館工程?你太自以爲是了。”?
阿啓問:“不是你的意思嗎?”?
班長說:“誰說是我的意思?誰告訴你是我的意思?”?
阿啓低着頭說:“女常委說是你的意思。”?
班長說:“她說的話你也相信?你就不能問問證實一下?”?
阿啓說:“當時,就要開會了,想問也來不及了。”?
班長說:“沒有證實的東西,你就不能不說嗎?”?
阿啓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也是將信將疑的,但大家討論的時候,都認爲要把工程交給那個最有實力的建築商,我就有點急,剛好你看了我一眼,那時候,我誤會了你的意思,以爲你的意思是要我把程老闆提出來。”?
班長說:“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白跟了我那麼多年,一個女常委竟把你給騙了。”?
他說,知道李向東來幹什麼嗎?他是來找你算帳的,來找我算帳的。你讓人家當槍使了還蒙在鼓你。楊曉麗都不提程老闆,你提什麼?女常委想把工程交給程老闆,她不提你提什麼??
他說,就你這種判斷能力,以後還怎麼能指望你?青山市現在這麼複雜的狀況,還指望你能幫我什麼??
阿啓非常委屈,想你與女常委之間的關係,我怎麼會懷疑她呢?我怎麼會想到她竟然連我都騙呢?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