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劉海東道:“吳哥,我幾乎發動了我的所有社會關係出去找,得到的結果都一樣,沒見到。”劉海東本來想繼續往下說,怕蹲在地上溫碧雲受不了,也就沒說。
沈桐湊上前去,道:“吳書記,這種情況我們還是報警吧,只能尋求警察的幫助了,光靠我們幾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啊。”
吳江凱其實不想報警,他在維護自己的顏面。你想啊,要是傳出去說,東泉縣縣委書記的走失了,那還不笑掉別人的大牙,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就會那此來說事。吳江凱狠狠地砸了下旁邊的電線杆,仰頭長嘆,下了很大的決心,從牙縫擠出幾個字:“報警吧。”
此刻室外的溫度已經接近零下十幾度,吳江凱還穿着下午打球的運動服,沈桐立馬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吳江凱披上,安慰道:“吳書記,您也別太焦急,或許雨涵在什麼地方玩耍忘記回家了,說不定已經回去了。”
吳江凱擺擺手道:“我的女兒什麼性格我清楚,她就是個乖乖女,從小到大就沒有過晚上八點後纔回家,這是第一次,我就怕遇到什麼壞人,那可……”
坐在地上的溫碧雲蹭地一下子站起來,搖晃着吳江凱,歇斯底里地道:“吳江凱,要是我女兒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劉海東已經報警,他走過來安慰道:“嫂子,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你要冷靜,再仔細想想雨涵可能去什麼地方?”
就在大家左一言又一語討論的時候,吳江凱的電話響了。
吳江凱此刻正心慌意亂,看到是個陌生的來電,“啪”地合上手機掛斷了。此時,隆南市的上空已經響起了警報,通過聲音辨別,應該是往人民公園駛來。這個聲音多麼熟悉啊,東泉縣在開展打擊私挖濫採行動時,吳江凱在辦公室與丁慶祥交涉,同樣是刺耳的警報聲穿破天空,直穿雲霄,那是勝利後的嘹亮喜悅,而現在卻是失去親人的低鳴哀怨。
似乎大家都忽視了那個電話的事情,還在緊張地聯繫各路人,盡最大的努力尋找吳雨涵。可沈桐卻一直惦記着那個電話,雖與普通的來電聲音一樣,但他總感覺有些蹊蹺的地方。他來到吳江凱跟前道:“吳書記,您把您的手機給我。”
吳江凱好奇地看着沈桐,木訥地擡手把手機遞給了沈桐。
沈桐拿到手機,翻出剛纔的電話,他立馬打給東泉縣公安局刑警大隊隊長劉長樂:“喂!劉隊長嗎?你現在在不在辦公室?”
劉長樂此刻已經褪去衣服上牀睡覺,聽到是沈桐的電話就猜到有重要事情了。他不敢怠慢,道:“沈桐,我現在在家,有什麼事你說?”
“是這樣,劉隊長,你現在馬上把我查一個手機號碼,情況越詳細越好。”沈桐道。
劉長樂聽到這一情況,立馬道:“好,我馬上就去局裡,通過技術手段進行分析。”
掛斷電話,沈桐對着吳江凱道:“吳書記,我覺得這個電話十分可疑,您現在應該回撥過去。”
吳江凱似乎明白了什麼,點了點頭,哆哆嗦嗦地撥了過去。連撥了三次,都是無人接聽,待到第四次撥打的時候,對方直接關機,這讓吳江凱有些着急上火了。
沈桐安慰道:“吳書記,您此刻一定要沉得住氣,要鎮靜,您千萬不能慌了手腳。”
沈桐雖給吳江凱披了外套,但似乎並不起作用,身體不停地瑟瑟發抖,而溫碧雲直接暈厥了過去。沈桐充當了起了臨時調度,要求老魏趕緊把溫碧雲先送到醫院。
老魏剛走,吳江凱的手機又響起來了,這次吳江凱毫不猶豫地就接起來了,忙問道:“你是誰?”
對方先傳來了一陣聲調怪異的大笑,然後咬着字說道:“我說吳書記,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這個聲音特別耳熟,可吳江凱就是一時想不起來,他追問道:“你到底是誰?”
對方沉默了片刻,道:“你不用管我是誰,你女兒現在在我手裡,識相的話準備300萬元過來贖人,記住,別和我玩花樣,要是報警的話恐怕你以後就再也見不着你女兒了,哈哈。”
女兒這是遭遇綁架了!吳江凱經過仔細回憶,然後通過剛纔聲音的辨析,他大膽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你是蔡虎?”
沈桐聽到這個名字也十分震驚,消失一個多月的蔡虎終於露面了。
對方正是蔡虎。他惡狠狠地道:“吳江凱,你害的我家破人亡,人財兩空,我告訴你,你要是不給我湊足300萬元,今晚我就把你女兒弄死,反正我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再多殺一個也無所謂。”然後聽到女兒吳雨涵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知道了女兒的下落,吳江凱心裡有底了,他保持鎮定,道:“蔡虎,你和我之間的恩怨你算到我頭上,綁架我女兒算怎麼一回事?”
“少他媽的廢話!再說一句,拿錢贖人。”蔡虎顯然有些不耐煩了。此時,閃着警燈開着警笛的車輛快速往這邊駛來。蔡虎又說警覺,道:“你報警了?”
吳江凱連忙道:“沒,絕對沒有,我現在在外面,正好有巡街的。”然後比劃着雙手,擠眉弄眼讓劉海東趕緊上去攔住警車,並關掉警報。劉海東見狀,快速往警車方向跑去,站在馬路中央,交叉着雙手使勁搖晃着。
“吳江凱,我說過,你要是報警,我就不和進行任何談判!”說完,“啪”地掛掉電話。吳江凱再次打過去的時候,蔡虎已經關機。
吳江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沈桐急忙扶住,撫摸着吳江凱的後背安慰道:“吳書記,您千萬彆着急,現在最好的消息是我們知道了雨涵在誰手裡,我猜想蔡虎一定就在隆南市。”
吳江凱精神恍惚地點了點頭,扶着電線杆緩慢地坐到了馬路牙子上,感覺一下子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