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正與劉思明商討什麼時候動身去京城時,接到了許夏的電話。許夏在電話那頭高興地告訴沈桐,說她男友鄭衛軍對石河鎮的鋁礦比較感興趣,並約定今晚在別有洞天會所面談。
沈桐得知這一消息後,興奮地像個小孩子。他抓住劉思明的肩膀說道:“我們不用去京城了,現在有一個大客戶有意去石河鎮投資。”劉思明聽後當然高興,兩人手舞足蹈地跳了起來。
劉思明當初之所以贊成馬國濤招商引資時,一來是想出去散散心,二來他有着自己的打算,如果真的能招來一個企業,也算自己的政績,到時候找關係調離石河鎮也就有了政治資本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結果來的太快了。
鄭衛軍關於許夏的情感史還是比較瞭解的,大學時談過一次戀愛,後來又有一次男生追過她,被她拒絕了,僅此而已。但鄭衛軍從小含着金鑰匙長大,家人的嬌生慣養,可以說沒有遭過什麼罪,所以也造就了他佔有慾特別強。
上次許夏與沈桐見面後的激動,鄭衛軍已經猜出了沈桐應該就是許夏的前男友,後來許夏也承認了事實。但鄭衛軍敏銳地感覺到,許夏對沈桐的感情並沒有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淡忘。尤其是上次許夏作爲調查組成員到東泉縣調查趙毅堂事件時,鄭衛軍就對許夏的此行十分不放心。但他收集到的情報許夏確實與沈桐見了面,而且還一同進了房間。這件事讓鄭衛軍醋意大增,但苦於沒有證據,又不能把她怎麼樣。
說到底,鄭衛軍太在乎許夏了。就好比他的養的一個寵物,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都不能與他一起分享。讓鄭衛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沈桐這個泥腿子,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許夏爲什麼會喜歡他,爲什麼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還依然記掛着他,難道他也配成爲我的情敵嗎?
鄭衛軍接到許夏的電話,聽到又是東泉縣,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桐。果不其然,沈桐再次走進了許夏的視野。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果許夏繼續與沈桐聯繫下去,會不會舊情復燃呢?
爲了保衛愛情,鄭衛軍別說投資建廠,就是把他全部的家產都丟棄了,他也願意。所以許夏問到他有沒有興趣到東泉縣投資時,他的血壓蹭地一下子就上去了,十分氣憤。但冷靜過後,他仔細一想,要想許夏與沈桐徹底斷了聯繫,我有必要好好與這個沈桐會一會,於是他勉強答應了。
晚上7點,許夏帶着沈桐和劉思明準時來到這家“別有洞天”會所。因爲鄭衛軍提出,來這裡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張一生他們就留在了酒店。
“別有洞天”會所,是一個高檔俱樂部。它位於隆中市復興路,這一帶基本上都是東江省最富有人羣的集散地。私人會所這一概念源於歐洲富人階層,說白了就是有錢人消費娛樂的私人場所。這種會所是不對外開放的,你要想進去,需要有足夠的經濟實力和權力資本,入會起步價在100萬元以上。對於剛剛進入發展正常軌道的東江省來說,能夠擁有100萬的人羣屈指可數。正因爲它的地位高,外界對裡面的神秘一直保持着較高的關注度。
1993年,李嘉誠的第一傢俬人會所落戶京城。此後,各地也紛紛效仿建起了自己的會所。而這家以“明日的新星”爲理念的“別有洞天”會所正是東江省最大化工企業海星大地集團的董事長徐小歐建立的。
會所年代並不長,仿造歐洲中世紀建築,外表樸素無華,而走進去就別有洞天,還正應了它會所的名字。會所以“房”、“園”、“堂”、“食”、“享”、“藏”較爲著名。所謂“房”是指這所三層小樓房,雖並不大,但走進去你能充分感受深閨之處的奧秘;通過前廳,就步入後花園了,這也就是所說的“園”。園裡面積很大,通過中國傳統手法把一個園隔成幾個區域,而每個區域都是一個獨立的私人空間,私人空間就成了專屬場所。
來到這裡除了環境優雅,隱蔽性高以外,這裡的美食不得不提。其中最爲叫絕的就是“滷香驢肉”,不同做法,不同吃法,都讓人垂涎三尺。而在大廳裡的中式酒吧最爲代表,在歐式風格的渲染下,充分融合明清元素,利用色彩、燈光把酒吧營造出特有品位。
說到“享”和“藏”,頗有藝術價值和人文理念。這裡收藏了古代名人字畫及古玩等。據說這裡面有一個十分有意思的怪相,如果某位商人從這裡買走字畫送給某位領導,然後會所的老闆會主動去和領導將這副字畫花錢收回來,然後再繼續出售,這種循環,雙方都樂意。
今天一次又一次地給沈桐視覺衝擊,收容所,福樂居酒店,再到眼前的“別有洞天”,一下子從地獄來到了天堂,那種感覺猶如過山車般刺激。刺激的不是頭腦,而是人生。如果說靠自己的能力這輩子也不可能來到這種地方,而鄭衛軍則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這種地方。差距,源於何處?
劉思明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應該說省城的各大酒店都出入過,可單單沒有來過這裡。早些年他也聽說過這裡,但時任縣委書記還沒有資格來這種地方。等他走進去後,不得不感嘆山外有山。
服務員彬彬有禮地把他們帶到鄭衛軍的私人院落。二層小樓房,面積並不大,一層是會客廳,二層則是臥室。許夏跟着鄭衛軍來過幾次,所以對這裡的環境很是熟悉。
沈桐他們拘謹地等着鄭衛軍,雖然許夏與他們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着,但等人那種急迫的心情卻十分難捱。沈桐此刻滿腦子想着招商引資的事情,可鄭衛軍遲遲未到,他不時地看着大門,偶爾看一下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