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不過是女孩兒家那點矜持的心態使然,她已經放棄了一些原則,那麼剩下的原則就要更加堅持了。
這不是純粹地吊人胃口嗎?陳太忠有點惱怒了,你還以爲是搞對象?不過再轉念一想:算了,由她去吧,你不答應正好,我身上還能少一點責任呢,愛誰是誰吧,損失的也不是我。
他心裡有了這份怨念,以後是不會主動聯繫這女孩兒了,小家碧玉確實是越少招惹越好,他不喜歡麻煩,一點都不喜歡。
反正明天就見到唐亦萱了,所以,慾望沒有得到釋放的羅天上仙並沒有太過生氣,而是美不滋滋地盤算了起來,該如何充分地利用這一段旅途,好讓其充滿美好的回憶。
然而,老話說得好,計劃沒有變化快,他摩拳擦掌地設計了好一陣,卻是得到一個意外的結果,一時間有點欲哭無淚:尚彩霞要跟唐亦萱一起去鳳凰!
當然,弟媳婦到嫂子家做客,那是無需任何理由的,而且眼下又是正月,事實上,若是蒙通健在的話,按天南的規矩,就算蒙藝是天南的省委書記,也得登門給老哥拜年。
蒙夫人出行,動靜就要比蒙藝出行小很多了,不過饒是如此,也是前面武警的車開道,後面軍區的車斷後,中間是省委的一輛奧迪車和陳太忠的桑塔納。
按說唐亦萱和尚彩霞應該坐在省委那輛奧迪車裡的,只是今天的事情有點古怪,兩人居然坐進了陳太忠的桑塔納車裡,那奧迪車是空着的。
不僅僅如此,尚彩霞一上車就開始埋汰陳太忠,“我說小陳,今年過年沒見你去家裡啊,這是……太忙了?”
“多謝尚姨惦記了,”陳太忠笑着回答,假裝沒聽出來對方那點怨氣,“今年過年我們單位着火了,三十兒晚上着的火,那一通亂……唉,就別提了。”
“科委是着火了,”唐亦萱也聽出來了,平時她不好幫陳太忠說話,現在倒是能幫着敲一敲邊鼓,“聽說去了三輛救火車,以前的老房子,線路老化了。”
“那倒也夠不幸的,”尚彩霞聽得就是一愣,隨即又笑一笑,“小陳沒事就去家裡坐坐,你蒙叔也挺待見你的,他有心調你過來,是你捨不得你那一攤嘛。”
她的抱怨其實並沒有多少惡意,純粹就是待見眼前的小夥子,只是眼下老懞可能要動了,小陳不去家裡,沒準是有了什麼想法,說不得就解釋一二。
“確實是忙,尚姨,”陳太忠笑一笑,心說蒙老闆也算個沉得住氣的,好多話居然不跟尚彩霞說,“昨天我託勤勤姐帶過去的東西,您還喜歡嗎?”
“呵呵,你尚姨老了,以後不用拿那些東西了,”尚彩霞笑一笑,又順手拍一拍唐亦萱,“有好東西的話,正經是給亦萱一點,她還年輕嘛。”
“我看您倆歲數差不多,”陳太忠笑着回答,他這麼說,卻是因爲唐亦萱上車之後不苟言笑,有意刺激她一下,“都是正當年呢。”
唐亦萱氣得微微咬一咬牙,臉上卻是露出個淡淡的笑容來,尚彩霞不知道有人居然當着她的面兒調戲自己的妯娌,只當他是奉承呢,於是笑着罵他一句,“我說小陳,你胡說也有個譜,都副處了,不要這麼輕浮。”
“呵呵,”陳太忠開心地笑一笑,不再說話,專心地開車。
即將駛入鳳凰地界的時候,路邊停着的三輛鳳凰牌子的警車也跟着動了起來,兩輛沙漠王一輛本田車,前面加了兩輛,又多了一輛押尾,原本車隊並沒有拉警笛,只是打着雙閃,現在警車可不管這個,警笛拉得震天響。
尤其是那輛本田車,還掛着“天B-00000”的牌子,這是鳳凰市迎接貴賓的開道專用牌子,沒有固定的車型,但是看到牌子的警察全都毫不猶豫地立正敬禮,一直目送車隊消失在視野內纔敢放下手來。
這尚彩霞的威風,比蒙藝也不遑多讓了啊,陳太忠心裡有點納悶,心說我以前沒感覺她是這麼個人嘛,怎麼一到下面地市就這樣呢?
尚彩霞卻是沒在意,一直跟唐亦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直到快進市區了,才笑一聲,“這個王宏偉倒也是有心人,整這麼大的動靜出來。”
“嗯,他時不時地跟我念叨你兩句,”唐亦萱微笑着回答,王宏偉是蒙藝提拔起來的,以章堯東的強勢也不敢在警察系統亂伸手,但是其實有不少人知道,王局長走的是夫人路線,尚彩霞的枕頭風纔是最關鍵的,“那個人知道報恩,對曉豔也一直不錯。”
正說着呢,王書記的電話就打到了尚彩霞的手機上,“尚姐,是去鳳凰賓館,還是直接去市委宿舍?”
“去市委宿舍吧,我是來嫂子家看一看,”尚彩霞淡淡地吩咐,“嗯,你要沒什麼事,午飯也來唐姐這兒吃吧。”
王宏偉掛了電話之後,琢磨一下,尚姐要我去十九號吃飯,這看來對我的安排還算滿意,這個機會我得抓住了,不能光忙兩會的事情。
於是,車在院子裡挺穩之後,他先從前面的沙漠王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向後面的那輛奧迪車,不成想陳太忠下車速度也不慢,跳下車來拉開了後門,蒙夫人從車裡鑽了出來。
尚彩霞坐的居然是陳太忠的車?王書記的眼珠子好懸沒掉下來,心說這混蛋抓機會的本事比我高多了啊,不過,他的城府倒不至於連這點意外都裝不下,緊走兩步上前敬個禮,“歡迎尚廳長蒞臨鳳凰做工作指導。”
尚彩霞在人事廳掛着一個助理巡視員的頭銜,不過藉口身體不好,一般不怎麼上班,但是級別是實打實的副廳,王宏偉這麼說倒也沒錯。
“我能指導什麼?就是探親來的,王書記不用這麼拘束,”尚彩霞笑着答他,又伸出手去同他握一握,轉身進了三十九號院,身後奧迪車上下來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那是尚彩霞的通訊員,張羅着從車上拿東西。
陳太忠猶豫一下,心說這時候哥們兒也得動手嘛,於是跟那奧迪車司機兩人又打開後備箱,抱着大包小包的進了三十九號。
尚彩霞來鳳凰是探親,肯定不可能正式地通知市委市政斧,不過撇開王宏偉在鳳凰賓館爲她安排住宿不提,只說這麼大的動靜把人送進市委大院,就足夠驚動整個鳳凰市了。
不多時,張智慧就帶了廚子跑了過來,撇下了賓館那邊正在準備的兩會事宜,爲家裡張羅飯菜,秦小方等人也打着探望唐姐的旗號來三十九號轉一圈,不過,看到尚彩霞不假辭色,也不敢多呆,坐着聊兩句之後又匆匆離開了。
所以中午吃飯,就是六個人,尚彩霞和她的通訊員、唐亦萱、王宏偉、陳太忠和匆匆趕回來的蒙曉豔,再沒有旁人了。
不過張智慧有辦法,先開始站在桌邊傳菜倒酒,偶爾插兩句話,表示出了對蒙通老書記的深切懷念,尚彩霞聽得幾句之後,疑惑地問他是什麼人,待得知道眼前這位是蒙老書記提拔起來的,眼下是鳳凰賓館的老總,就招呼他坐下了,“老熟人了,不用這麼拘束。”
尚彩霞不是第一次來鳳凰,但是前幾次不是跟着蒙藝就是有章堯東等領導作陪,根本輪不到張總抒情,不認識此人倒也是正常了。
飯後,張總安排人收拾碗筷桌椅,那妯娌倆跟大家聊了兩句之後,說是趕路太累要午休,一家的女人,三個大老爺們也只好站起身走人。
臨走之際,王書記向尚姐請示一下,下午的車該怎麼派,尚彩霞猶豫一下,笑着一指陳太忠,“辛苦一下小陳就行了,聽說他會武術呢,小陳你沒事吧?”
我敢有事嗎?陳太忠心裡嘀咕一句,笑着搖一搖頭,“沒事,我跟鳳凰的警察系統也挺熟的,萬一有什麼需要,聯繫他們也很方便。”
王宏偉在一邊聽到這話,情不自禁地打個寒戰,第一時間接上了話茬,“我說太忠,關係到尚姐,就沒有小事,有需要你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我。”
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許多,沒辦法,王書記實在是怕了這廝的惹禍能力了,以往的時候沒外人,你丫折騰兩下我也不當真,可是這種時候你要是敢給我弄幺蛾子,別怪我王某人翻臉無情!
對這樣的話,陳太忠當然會含笑點頭,只是那笑容裡的漫不經心,瞞不過王宏偉的火眼金睛,一時間,政法委書記都有上前拎着他耳朵教育一番的衝動——當然,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才走出三十九號的門,張智慧就拍着陳太忠的肩膀,眉開眼笑地發話了,“太忠,還是你厲害啊,蒙夫人親口點將,前途真的無量。”
第一千五百一十九章尚彩霞探親前途無量嗎?我要是能跟着去碧空還差不多,陳太忠心裡苦笑,不過他還得做出一副謙遜的樣子來,“那是我野蠻的名聲在外,也就是張總你覺得是誇獎,不信你看宏偉書記的臉,黑得跟包公都有得一比了——他怕我惹禍。”
“你知道就好,”王宏偉哼一聲,狀似甚爲不滿,不過下一刻他就苦笑一聲,擡手拍拍陳太忠的肩膀,“不管遇到啥事,第一重要的是尚姐的安全,第二嘛……下面有不開眼的,你別跟他們一般計較,只要你跟我說一聲,我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哼,敢情你也知道你下面的人不靠譜?”陳太忠聽得就是一聲冷哼,有心再說兩句怪話,不過轉念一想,這種社會風氣的形成,也怨不到王宏偉身上,終於是撇一撇嘴,沒再說下去。
看着他開門上車打火,王宏偉和張智慧交換個眼神,眼中都是濃濃的不可思議,最後還是張總走到駕駛室旁,敲一敲車玻璃,“太忠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陳太忠打個磕絆,心說我去哪兒不礙您老人家的事兒吧?於是搖下來車玻璃,“我就是……附近走一走,找個地方眯一陣兒,怎麼了?”
“你就在車裡眯着不是挺好?”張總笑嘻嘻地搖一搖頭,伸手進去,擰一把車鑰匙熄了火,低聲說他,“都叫你警衛了,你這態度得端正點不是?”
“可是,”陳太忠猶豫一下,輕聲辯解,“她們要午休啊,誰知道睡到幾點呢?”
“睡到幾點,你就等到幾點嘛,這是工作態度的問題,你不知道?”難得的,張智慧也有板着臉訓人的時候——事實上他訓人的時候挺多,尤其是對賓館員工,簡直就是野蠻的家長作風,不過陳太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臉。
當然,這是張總的一番苦心,陳太忠再是刺頭兒,也不能因爲這個翻臉,說不得苦笑一聲,“這麼來說,我還得非常榮幸地眯在車裡?”
張智慧聽得就是一笑,隨即臉色一整,聲音越發地輕了,“多少人想等在這兒都沒資格呢……不要那麼多怪話,要不然看在別人眼裡,你這叫恃寵而驕,知道嗎?”
“嗯嗯,”陳太忠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心裡卻是在嘀咕,別說尚彩霞了,就是蒙藝在這兒,哥們兒也未必要躺在車裡睡覺,這涉及到一個尊嚴的問題。
事實上這是警衛的職責,而且對於很多客串的人來說,也跟什麼尊嚴的無關,但是陳某人不這麼看問題,雖然他在盡力地融入這個官場了,但是心裡始終放不下一絲羅天上仙的優越感來,是的,對他來說確實涉及到了尊嚴。
然而,張智慧的警告也不能忽視,所以,就在張總和王書記離開之後,陳太忠打個電話,把自己的通訊員張愛國招呼了過來,“你在桑塔納車裡看着,林肯車給我,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
其實,上了林肯車他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可是不管怎麼說,他這心裡就是舒坦了一些,於是開着車在馬路上轉悠一陣,找個茶社坐進去,悠閒地喝茶。
說是悠閒,其實半點都悠閒不起來,上午五個零拉着警報出現在市區,又進了市委大院,這響動太大了,一開始,或者是大家沒摸清來的人是誰,又或者大家都知道陳太忠在尚彩霞身邊,不方便打電話,沒人給陳太忠打電話,可是現在電話就不斷了。
甚至章堯東都從素波打來了電話,要他做好接待工作,有什麼情況可以直接聯繫魏長江,“鳳凰是蒙書記的老家,你一定要把家鄉曰新月異的局面展示出來,把家鄉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出來,這是市委交給你的任務,重要的政治任務……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這話就再明確不過了,只許亮出好的一面,你小子要是讓尚彩霞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這種話,章書記不合適跟王宏偉說,卻是絕對合適跟陳太忠說,當然,這也可以看做是他對小陳的信任,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
其實,章堯東的電話,並沒有給陳太忠帶來太大的困惑,困惑陳太忠的,是別的電話,紅山區的書記王小虎打來了電話,想請尚彩霞去紅山看一看水土流失的治理情況,文廟的項大通區長也來了電話,希望尚廳長能考察一下文廟的城市老區改造工程並做出指示。
至於金烏的呂縣長、童山的鄧書記那都是不消提的了,總算還好,人事局高局長跟陳太忠關係一直不行,自打公務員考試之後,人事局跟他的樑子就沒化解開,倒是沒打電話過來。
要命的是,吳言和陰平的區委書記靳湖生也打了電話過來,吳書記所在的橫山區近年發展很快,真有些拿得出手的項目——比如說甯家工業園、碧濤焦油廠,那是來個副國級別的領導都絕對有資格安排的。
靳湖生那裡,則是臨鋁和鳳凰密切合作的典型,除了盛小薇的碳素廠、賈總的精細氧化鋁廠之外,還有規範化了的採礦行爲,也是可以做一做文章的。
“搶手啊,哥們兒這魅力,真是沒的說了,”陳太忠掛了湖西的常務副區長肖孟成的電話後,嘆一口氣,“可是你們爲什麼不找尚彩霞去公關呢?是她探親,又不是我探親,這不是逼着我得罪人嗎?”
當然,真要說得罪人倒也不至於,現在的陳主任已經學會強調自己的無能了,能推的全部都推了——“小陳我就是個跑腿的,怎麼敢把行程定下來?只能說盡量努力……”
只有吳言這兒,那是實在推不掉也不可能去推,於是,下午尚彩霞和唐亦萱商量該去哪兒轉一轉的時候,陳某人不失時機地插話了,“要玩還是去童山,看企業的話,最值得看的就是甯家的工業園了。”
“甯家啊,”尚彩霞對這個大名鼎鼎的家族還是很感興趣的,於是笑着點一點頭,“不過不要太興師動衆了,亦萱你的意思呢?”
唐亦萱笑着點一點頭,不着痕跡地掃一眼陳太忠,“甯家工業園算是天南一面旗幟了,尤其難得的是,橫山那裡是個年輕的女區委書記,很能幹。”
“女區委書記?”尚彩霞訝異地重複一句,接着就笑了,“婦女能佔半邊天嘛,這也沒什麼稀奇的,小陳你聯繫一下她,她要是有時間,讓她帶着大家看一看吧。”
陳某人說不得假巴意思地翻一翻電話本,找到那個自己背都背得下來的號碼,還要頂着唐亦萱時不時掃來的目光,一本正經地撥號,“你好,請問是吳書記嗎?我是科委的陳太忠……”
尚彩霞去橫山的時候,就只有三輛車了,一輛是武警的那輛車,還有就是省委的奧迪和陳太忠的桑塔納,軍區的車已經進了軍分區,照她的說法,是在市內轉悠,沒必要跟輛軍車,而且那軍車本來也是“順路”來的。
到了甯家工業園的時候,吳言已經帶着橫山的一衆幹部等在了門口,尤其難得的是,甯瑞遠居然也一本正經地站在園區門口,這傢伙今年居然很早就跑了過來。
“歡迎尚廳長蒞臨指導工作,”吳書記也挺頭疼這該怎麼稱呼,換個助理巡視員來,她來一句省廳領導XXX同志或者直接“X助巡”就行了,不過對尚彩霞她可不敢這麼說,反正自古就是禮多人不怪,叫廳長就叫吧。
“你就是吳書記吧?確實是年輕有爲,”尚彩霞也沒在意這稱呼,淡淡地看了吳言一眼,心裡有點驚訝對方的美貌,不過臉上也沒表示出來,“我就是隨意地看一看,希望沒有影響同志們的正常工作。”
“尚廳長能來,是我們的榮幸,”吳書記也沒介紹自己身邊的岑廣圖、趙學文之類的,直接將甯總點了出來,“這是甯家工業園的董事長,甯瑞遠,”那些人能跟着就很榮幸了,還想着被介紹?
尚彩霞矜持地同甯瑞遠握一握手,“甯總你好,你跟甯天嘉甯老,是怎麼稱呼?”
甯瑞遠這名字,就是在鳳凰叫得響,在天南只能算將就,但是外面說起甯家來,首先想到的還是甯家的掌門人甯天嘉,最起碼,尚彩霞知道,能在黃老的小院裡聊天的,就是甯天嘉,其他人還真差一點。
“那是我爺爺,我是甯家的長房長孫,”甯瑞遠在這種場合,還是比較強調自己的正統的,旋即又是一記馬屁拍去,“我曾經有幸,見過蒙書記一面,那是個和藹不失威嚴的長者,而且,非常有個人魅力。”
“又是一個年輕有爲的人啊,”尚彩霞禁不住讚歎一聲,一邊說一邊側頭掃一眼吳言,“你不錯,小吳也不錯,嗯……太忠也不錯。”
這一聲讚歎,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了站得比較遠的那廝,這稱呼終是有遠有近啊,“太忠”可是比“小陳”近多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