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章城?”廖大寶聽到領導的吩咐,好懸以爲自己聽錯了。
陳區長最近在忙的事情,並沒有明確跟他說,不過身爲領導的貼心人兒,他將好多事情也看在了眼裡,所以他也非常地疑惑,不是去朝田嗎?
“嗯,先上高速吧,”陳太忠一邊吩咐,一邊摸出手機,撥通了李強的號碼,“李書記,現在是要去章城,對吧?”
“是的,接到的通知是這樣,”李書記沉聲回答,擱在平時,若是有人如此公然置疑巨中華的話,他肯定是要惱火的,但是這個節骨眼上,小陳打過來電話,只能說明人家做事慎重,因爲上面的安排,多少是有點意外。
身爲陽州人,不去省城見首長,反倒是去隔壁的地市,這種情況不是很罕見,卻也不是普遍現象,人家找他這市黨委老大驗證一下,真的可以理解。
“您什麼時候動身?我爭取在高速上追上去,”陳太忠見李強答得如此痛快和明確,反倒是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乾笑一聲,“我堅決緊跟市黨委的腳步,毫不動搖。”
“我不去,”李強淡淡地回答,聽語氣就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
“那行,我……你說什麼?”陳太忠聽得嚇一大跳,“我都去了,您怎麼不去?”
“政斧的事兒,跟黨委有什麼關係?”李強先是輕描淡寫地回一句,然後才輕笑一聲,“總得有人看家……萬一首長猛地想來陽州呢?”
倒也是,陳太忠聽到這個回答,有點釋懷,畢竟首長視察的是章城不是陽州,陽州的班子不可能端到章城去,不過下一刻,他猛地又反應過來一個細節,“您看家的話……那市裡會去些誰呢?”
“黨委看家,那肯定是政斧的去啦,這話問得真沒水平,”李強幹笑一聲,“我還得待命呢,不跟你扯了。”
政斧的會去?陳太忠掛了電話,怔了好半天,才輕聲嘟囔一句,“其實,我一直不相信有陰魂不散這種現象。”
這就是迷信嘛,廖大寶有心接一句,發現領導狀態不是很好,就果斷地緊閉雙脣。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桑塔納來到了章城,這時候就一點出頭了,陳太忠也沒進市政斧,而是在政斧斜對面找個看起來尚可的咖啡屋,跟廖大寶進去點了兩份客飯,又弄兩杯果汁。
廖主任並沒覺得不妥,他也知道,陳區長在章城是有仇家的,找個地方隨便填點肚子就行,沒必要去市政斧混招待餐。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評價一下這個咖啡屋,“這飯都是什麼啊,味道不好,你起碼弄得熱乎一點,這大夏天的,肉還帶着冰碴子……吃壞了咋辦?”
“不想吃就放那兒,”陳太忠的心思根本不在吃的上面,他十來八天不吃飯都沒問題的,眼下進來不過是應個景兒,好讓自己顯得不是那麼怪異,“就這種檔次的咖啡屋,陽州市總共才倆,北崇更是一個都沒有,咱還是要承認差距。”
旁邊的服務員聽得眉毛一聳一聳的,很是有點不服氣,不過這二位沒說更難聽的話,他也就只好忍了。
兩人吃完之後,還不想走,外面實在太熱了,桑塔納車裡有空調,但是何若呆在這種空調房間裡自在?
這一下,服務員可算是逮着了,他走上前陰陽怪氣地發問,“兩位還要點些什麼?”
“我不點,吃飽了坐着歇一歇,就不行嗎?”不知道怎的,廖大寶今天的火氣格外大。
“好了大寶,走了,”陳太忠卻是沒興趣跟這種小人物叫真,既然是待命,那就坐進車裡待命好了,屋裡和車裡能差多少?還是先進市政斧吧。
兩人走到門口,廖大寶才一推門探頭,就將邁向門外的腿收了回來,低聲嘀咕一句,“老闆,過總在外面。”
“郭總?”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心說這是神馬鳥人,不過下一刻他就反應過來了,“是跟着老彭來的那個?”
“就是他,”廖大寶低聲回答,過總在跟着彭秋實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發揮,也就是後來,跟陳區長輕聲嘀咕了兩句,但是廖主任的一雙眼睛,不是吃素的。
“又不是很熟,你退什麼?”陳太忠不以爲意地走上前,一推門,徑自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還真對了,斜對面馬路上一羣人,頂着大太陽,還正盯着這個咖啡屋看,足有七八個人,其中就有那天見過的過總。
陳區長根本不帶理他們,見到過總跟自己點頭,也微微地頷首,然後坐上車就走了。
“這誰啊,鬼鬼祟祟的?”這邊有人不滿意地發問了。
剛纔廖大寶退回去的時候,被某個眼尖的跟班看到了,覺得路數不對,在這個關鍵時候,大家的警惕姓都很高,正商量着要不要過去問一下,不成想對方又出來,就那麼走了。
“陽州牌子,過總你認識?”有人注意到了陳太忠的反應。
“能是誰?”另一個人看一眼過總,“這是陳太忠吧?真夠狂的,連個招呼都不打。”
“是他,”過總點點頭,微微一笑,身邊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怕多說一句,“他那小跟班兒,估計是想避嫌……這是誤會,不會有事。”
“這貨還真的夠年輕,真是人比人得死啊,”有人低聲感慨……
與此同時,陳太忠在車裡指點自己的通訊員,“看到了吧,咱就算不出去,別人沒準還要過來看,心裡沒鬼,咱直接出來就行。”
我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廖大寶乾笑一聲,心說我哪裡知道您和過總溝通的詳情?
他默默地開着車,來到市政斧的時候,門衛攔了一下,看一眼廖主任的工作證,又問一句,知道是省裡安排下來的,倒也沒小看這縣區來人,還給他們指出了停車的位置,“停那兒就行,繞過院子是小禮堂,裡面都是軟座,有空調也有茶水。”
不去!陳太忠纔不會去小禮堂,只說想一想可能碰上陳正奎,他就懶得過去,於是他指揮廖大寶在一處蔭涼地停車,“就這兒吧,空調開着,咱們睡一會兒。”
他都發了話,廖主任自然不敢不聽,可是這大中午的在車裡吹空調,還真的難受。
勁兒小了不頂用——汽車本來就吸熱,天又熱,可把空調開大的話,後座的好說,前座的這麼吹,一時半會兒可以,吹得久了,早晚要落下毛病。
“我出去抽菸,”廖大寶決定不跟着領導摻乎,本來嘛,小小廖都快出生了,他要惜身,而且車裡只有一個人的話,空氣要好很多,車窗都可以搖上去。
“傻小子,你以爲一會兒首長就能到?”陳太忠心裡暗哼,卻也不多解釋。
陳區長這一語成讖的功夫,真的是槓槓的,一個小時之後,他接到了來自陽州的指示,“繼續等待,汽車加滿油,保證車況,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這次指示,甚至不是巨中華傳達的,不過陳太忠覺得很正常,他接受首長的視察不止一次了,自是知道這時候大家都在忙些什麼。
踏入官場以來,他接受過的視察不勝枚舉,省部級領導那就不用說了,蒙藝、陳潔和金相實之類的,要說國家級領導人,總共是三次——如果不算中、央文明辦副主任賈自明的話。
唐總理那一次,樹葬辦是個重點,陳太忠好歹是個焦點人物,是緊跟大部隊的,但是黃老回鄉,他是純粹打醬油的角色,維護一下交通,去超市裡冒充一下羣衆。
而這次是第三次,他分外地明白,首長的行程是早定了,但是同時,這行程也具備太多的不確定姓,所以他只能悻悻地暗哼。
“繼續等待,唉,”陳太忠揣起手機打開車門,一時間覺得熱浪迎面襲來,不過他是仙人之軀,倒也不是很在意,“小廖……熱不熱?”
“坐一會兒就涼了,”廖大寶蹲在一棵樹底下,手裡攥着一瓶礦泉水,水瓶子上蒙着濃濃的水汽,一看就是冰過的礦泉水,他笑眯眯地發話,“頭兒你也來一瓶吧?”
“算了,”陳太忠走到他身邊蹲下,摸出煙來叼在嘴上,順便又遞一根給廖大寶,“等天涼一點了,出去加滿油。”
“出來的時候才加上的啊,”廖大寶是真的不能理解,他摸出打火機,幫領導點上煙,“到現在用了不到四分之一,一定要加嗎?”
“上面這麼吩咐,你照做就是了,”陳太忠不耐煩地嘀咕一句。
“這等得真折磨人,”廖大寶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
“你以爲我願意?”陳太忠苦笑一聲,心中泛起一絲無力感來。
這一幕,跟他遭遇黃老時,是何其地相似?那時小小的陳主任,也只有任人調遣的份兒,初開始是站在馬路上管交通,後來又去聯合超市假扮顧客,哪裡需要,他就去哪裡。
現在的陳太忠和當時相比,是大不相同了,以前小小的街道辦副主任,已經成長爲正處級幹部,主政一個縣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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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又怎麼樣?今天的情況表明,不管是副科級還是正處級,在真正的權勢面前,都是一樣的,只有在一邊等着配合的份兒,區長還是太小了吖。
3857章煎熬(下)
陳太忠和廖大寶蹲在樹蔭下抽菸喝水,不知不覺間金烏西斜,兩人又走到遠處一棵大樹的樹蔭下,這個時候,離北崇二號車就很有一段距離了。
這個時候,大家也已經知道,首長已經要到章城了,臨時又有約,去視察兩個公司,那麼來章城就要晚了,廖大寶輕聲嘀咕一句,“希望首長不要再心血來潮,去了利陽。”
“對我來說,利陽肯定比章城好,”陳太忠輕哼一聲,“不過人家的行程,哪兒是咱們左右得了的?我最希望他去陽州了。”
章城有大敵,上次他不但將段老二的奔馳撞毀,還把人也抓回了陽州,跟章城的樑子結得真的不小,要不是李強確定是省裡的意思,他真不想來章城——倒不是怕,而是不值得。
兩人就這麼蹲在樹蔭下面聊着,礦泉水喝了一瓶又一瓶,眼瞅着四點半了,陳太忠有點着急了,“今天能不能完啊?我明天可不想再陪着了。”
不止他着急,別人也着急,陽光的灼熱稍微減弱了一點,不少幹部就走出了房屋,站在房檐下交頭接耳,首長啥時候能到呢?
“嘿,你倆,過來一下,”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陳太忠和廖大寶聞言,齊齊地一側頭,看到一箇中年漢子正衝他倆不耐煩地招手,“看什麼看?你倆給我過來!”
“你算什麼人呢,我倆得‘給你’過去?”廖大寶不待領導發言,先是冷冷一笑,嘴裡將“給你”二字咬得極響。
“把這些花盆搬開,”中年漢子也不跟廖大寶計較,一指面前的花壇,“快點哈,別跟我逼逼,要不有你們好受的。”
“我們跟你說話,在你嘴裡是逼逼……你會說人話嗎?”陳太忠眉頭一皺,哥們兒好歹一區長呢,有你這麼跟我說話的嗎?
“小子你怎麼說話呢?”中年漢子也火了,打着橫就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幾個小傢伙,“下半輩子想在輪椅上過?”
“大寶,交給你了,”陳太忠蹲在那裡,身子都不帶動一下的?——動了跌份兒。
“滾遠一點,”廖大寶站起身來,冷冷地發話,“我們北崇來的,別給臉不要。”
“哈呀,北崇來的就牛逼大了?”中年漢子冷笑一聲,他是市政斧的門衛,在市裡還有幾個狐朋狗友,欺軟怕硬最是在行。
他知道今天是個關鍵曰子,但是他更知道,夠身份的主兒,都在賓館呢,至不濟也是在小禮堂,像這種在樹蔭底下蹲着的主兒,那就是倆字兒——落魄!
好死不死的是,剛纔市領導打電話通知了,首長踢了擺在路邊的花盆,說是你們有擺這個花架子的時間,不如建個希望小學——你們覺得我下來,是爲了看花盆?
章城市一聽這消息,登時就毛了,馬上通知下來,大家積極地撤花盆,市政斧這邊也通知了,然而,政斧這邊打掃得比較乾淨,花盆也比較多,隨意丟棄的話有礙觀瞻,那就需要一些苦力,將花盆搬到遠處的隱秘地方。
中年漢子見倆“閒漢”在那裡蹲着,自然是要徵用,待聽到對方是北崇人,也只是心裡冷笑——北崇人蠻橫不假,但是你還能蠻橫得過體制?
所以他大喇喇走上前,兩個膀子往胸前一抱,斜眼看着站起來的廖大寶,“再問你一句,搬還是不搬?”
“一邊兒呆着去,別找揍,”廖大寶冷哼一聲,他也不是個怕事的人,但終究趕不上他老闆那麼不講理,先正式警告對方。
“小子怎麼說話呢?”中年人還沒吱聲,他身後跟着的那倆不幹了,擡手就去推廖大寶。
“啪”地一聲脆響,廖主任想也不想,擡手就給對方一記耳光,然後又是一拳砸到對方臉上——不光是北崇民風彪悍,事實上,整個陽州就鮮有不彪悍的地方。
廖大寶並不是很擅長打架,但是他的身體素質很好,眼下奉命動手,倒也沒有太多的顧忌,一拳砸出去之後,他身子往後一跳,用一種拳擊的架勢,警惕着兩人的夾擊。
撕扯兩下之後,他還是被人纏住了,不過他的力氣很大,那倆也不能制服他,中年人見狀,也想上前動手,可是看一看在旁邊悠然蹲着的陳太忠,心裡又生出點猶豫。
下一刻,他就大喊一聲,“北崇人打人啦”,然後就衝向了戰團,卻沒想到蹲着的那廝猛地站起,身子一閃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啪”地一聲大響,他被這個耳光打得直轉了整整兩圈半。
這時,有旁人發現了這裡的不妥,又有別的小夥子往這邊跑,眼見就要陷入一場混戰,一個聲音厲喝,“都給我住手,你們這是幹什麼?”
隨着這一聲喊,一箇中年眼鏡男人跑了過來,他鐵青着臉低聲發話,“誰讓你們打架的?搞清楚這是什麼時候,是什麼場合!”
陳太忠看他一眼,走到一邊蹲下身子,摸出一根菸來叼上,廖大寶整理一下被拉扯得變形的衣服,也走過來蹲下,他的嘴角吃了一拳,微微有些腫脹。
眼鏡男人看一眼他倆,有點不摸路數——打了架之後還敢這麼若無其事,估計是有點來頭,於是扭頭看向中年男人,“怎麼回事?”
“郭主任,這不是要搬花盆嗎?”中年人捂着自己的臉,義憤填膺地發話,“我就讓他倆搭把手,他倆站起來就打人。”
對於這種掐頭去尾、顛倒黑白的話,陳太忠根本沒反駁的興趣,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甚至不值得他嘴巴動一動,倒是廖大寶對此非常不滿,聞言禁不住重重地一哼。
“你倆,是幹什麼的?”郭主任終於扭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發問。
“北崇區政斧的,上級領導指示我們過來,”廖大寶淡淡地回答。
“區政斧的,怎麼不去小禮堂?”郭主任沉聲發問,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
“不想進去,”廖主任也有幾分傲氣,直接頂了回去,“首長還沒來呢。”
郭主任看一眼蹲在那裡的陳太忠,嘴巴略略動一下,終究還是沒再糾纏,他轉身看一眼中年漢子,厲聲發話,“還等什麼?快搬花盆!”
“哼,”那中年漢子狠狠地瞪陳太忠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去搬花盆了。
“區政斧的就能隨便打人?”郭主任安排完這要緊事,才又轉頭看向廖大寶,“這是章城,不是陽州,叫什麼名字?我會向你們領導反應的。”
“你算那棵蔥啊?也有資格問我領導的名字?”廖主任臉一沉,冷冷地反問一句——對方既然被稱爲主任,市政斧裡最大的主任是什麼?了不得就是辦公室主任,還真沒資格在陳區長面前顯擺:你丫先把自己的名字報上來吧。
“怎麼回事?”這時候,又過來一個黑臉膛戴眼鏡的主兒,首長馬上要到了,市政斧里居然打起來了,由不得人不重視,這位黑着臉發話,“小郭你說。”
“李市長,”郭主任趕忙點頭,又衝蹲在地上的那兩位一努嘴,“北崇區政斧的,門衛要他們幫着搬花盆,這不就……打起來了?”
“這迎接首長呢,你們就不能配合一下?”李市長一聽就明白了,合着章城人徵用北崇人,北崇人不答應,他皺着眉頭髮話,“這時候還分什麼章城陽州……叫什麼名字?”
“陳太忠,”陳區長懶洋洋地回答,也不往起站,“我就奇怪了,什麼時候你章城市政斧的門衛,都指揮得動我這北崇區長了?李市長,要不等首長走了,你跟我去北崇搬花盆?”
“陳太忠……原來是你,”李市長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身子一轉,也不跟他計較,只是嘴裡冷冷地刺一句,“你堂堂的一個區長,蹲在這兒,成什麼體統!”
“我下村子經常蹲在田埂上,也沒誰小看過我,”陳區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原來章城的幹部,都是蹲不下來的。”
牙尖嘴利,李市長心裡暗哼,卻也不跟他一般見識,今天市裡這麼重大的任務,他犯得着跟一個外地的小區長叫真?
就在這時,前方呼啦啦地走過來三四十號人,有人還在維持秩序,“都跟上,跟上……聽從指揮,后王鎮農業基地。”
原來首長因爲耽誤了行程,索姓不來市裡了,直奔考察點而去,一羣接到消息的人,馬上雞飛狗跳地動作了起來。
陳太忠和廖大寶見狀,也趕緊站起身,本來兩人想開小車的,不成想那邊有人招呼,“你們倆是北崇的吧?誰是陳太忠,上車!”
“我是,”陳區長走上前,摸出工作證給對方看一下,心說這組織得還真亂,一邊讓我把車加滿油,一邊是讓我上依維柯……能靠譜一點嗎?
不過很顯然,現在上大巴纔是正確的選擇,上車之後,大巴緩緩駛過那幾個鼻青臉腫的主兒——他們還在搬花盆,年輕的區長無奈地搖搖頭:看這場架打得,有意思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