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聽到這話就是一愣,不是吧,你家大業大的,居然還跟我拿這點兒東西?
不過,擱給任何一個人看,這都是人家黃漢祥看得起他,想給黃總送東西的人多了去啦,人家黃總也得稀罕要呢,眼下老黃主動開口,這得多大榮幸啊?
陳太忠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還是不爽,心說我送你東西是送你東西,你開口這麼要,這不是有點欺負人嗎?
他可是敢跟蒙藝、杜毅討價還價的主兒,心裡既然有點不悅,這話就答應得不是很痛快,“呵呵,給,這是鑰匙,我再找一棟好了。”
“你再找一棟?”黃漢祥奇怪了,看他一眼,“我說你整天在天南,要北京的房子幹什麼?”敢情,這纔是他要鑰匙的本意,小陳你既然用不上這房子,留給我用吧。
陳太忠也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心裡登時平衡了許多,不過話已出口,也只能苦笑着一攤手,“像眼下我就用得着了啊,單位裡有事鬧心,我打算躲兩天,總得有個去處不是?”
“哈,我也一樣啊,”黃漢祥聽得就笑了起來,這才反應過來,下午人家小陳早就這麼說過了,“現在連家都懶得回,咱們這也算同病相憐了手機看小說哪家強? 手機閱讀網。”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奇怪,自打他在鳳凰的聯合超市裡撞到小陳,對這個小夥子就一直滿欣賞的。而陳太忠做事,又不像其他人一樣唯唯諾諾,沒有自己地主見,這就讓他越發地欣賞了起來。
他張嘴要東西的時候很少,擱給其他人,要是敢嘰歪,他馬上就會認爲對方不識擡舉。可是擱在此人身上,他卻是認爲是小陳有啥說啥。跟自己不玩虛的,正是年輕人該有的赤子之心。
所謂的成見,真的太影響人們的客觀認知了,不過總算還好,他地成見對本書主角有益。
“我也不佔你便宜,拿個長包房換你,”黃漢祥笑嘻嘻地答他。“我是沒地兒可躲了,你躲哪兒不是個躲?”
“您就這麼住着吧,啥話也別說了,”陳太忠笑着搖頭,站起身去拿啤酒,“酒店裡烏七八糟的事情太多,我還年輕,怕經不起誘惑。所以才找個住家地。”
“哎呀小陳,你比我年輕時候強啊,”黃漢祥聽到這話,一時就有點感慨了,“知道控制自己,那就是前途無量。算了,這鑰匙我不要你的了。”
“你不要,我還就不答應了,”陳太忠笑着答他,他的心結已去,當然會比較灑脫,“你住着吧,實在不行,我去荊老他孫子荊俊偉那兒住着也行,那兒都是文藝圈的。跟我的圈子不搭界。”
“行。”黃漢祥笑着點點頭,酒意上頭。他就多了幾分豪氣出來,“回頭有啥事兒,你只管來找我,對了,是你的事兒啊,別人的事情我可不管。”
我能有啥事?陳太忠笑着搖搖頭,他本就是個隨心隨性地人,既然老黃表現出有幫他的心思,他倒是不想讓人覺得他有心想佔什麼便宜,“沒啥,你就住着唄,真要說,眼下還就是臨鋁那點事情了。”
“那個不好辦,回頭幫你問問吧,”難得的,黃漢祥居然鬆口了,大幾十億的項目,居然被一套兩百來萬的小別墅撬開了縫兒,可見人和人之間的相處,真的很奇妙。
總之,他是越看陳太忠越覺得順眼,陳太忠也覺得老黃這人雖然年紀不小了,卻是相當豪爽,少見官場圈子裡那種陰柔的味道,兩人居然又喝了三小時酒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接下來地兩天,就乏善可陳了,荊俊偉知道陳太忠的房子鑰匙被黃漢祥拿走,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豔羨不已,“太忠,真有你的啊,這種事情都能讓你碰上,運氣不是一般地好。”
確實如此,以黃漢祥的身份,要什麼得不到呢?根本不可能跟個外人隨便張嘴的,而他隨便想躲一躲,陳某人手頭就恰好有一套房子,房子還就被人家看中了,這得是怎樣的一種巧合?
而且更妙地是,老黃不是那種吃了不認賬的主兒,不但不是不認賬,還是着急想把人情還掉的人,真是巧得沒法說了。
“嘖,就那麼回事吧,”陳太忠只能苦笑了,爲什麼你們個個都只看到是我運氣好呢?不少人都說黃漢祥很難打交道呢,這是哥們兒的人格魅力啊。
“我跟你說的意思,就是你別去指派人打掃那套房子了,”一邊說着,他一邊站起身來,“我就要回了,車裡給你留了六瓶洋酒……對了,再幫我踅摸一套房子吧。”
“哎太忠,別總這樣啊,”荊俊偉緊追慢追,出了門已經不見了陳太忠,他禁不住苦笑着搖搖頭,“以你這租車的價格,能租法拉利了。”
陳太忠來到素波,也沒急着回鳳凰,倒是又跑了一趟省委十四號,晚上八點多了,可是蒙藝和蒙勤勤居然都不在家,只有尚彩霞無聊地看着電視。
“你這孩子,怎麼每次來都帶東西?”見到他手裡幾個盒子,她不高興地皺皺眉頭,“下次再帶東西來,不讓你進門了啊。”
“那這次我帶點東西走算了,”陳太忠笑嘻嘻地回答她,“這次是出國了,外國友人送的,我這不是想着不收會寒了人家的心嗎?”
“登記了沒有?”尚彩霞可是知道這些規矩。
“私人交情,還登記什麼?”陳太忠不以爲然地搖搖頭,“這次去辦的也不是什麼見得了光的事情,怎麼登記?”
說到這兒,他倒是想起來能告趙喜才一狀,少不得就將此次地原因和以前地糾葛說了一頓。
這孩子,居然跟我說這些?尚彩霞心裡有點不高興,不過想着小陳纔剛剛二十歲,受了委屈若是不嘮叨,反倒是見外了,心中那點不快登時不見了去向。
不過饒是能理解,她也沒表態,這個態可不是那麼好表的,趙喜才那是省會地市長呢,只能不出聲,只能靜靜地聽他說話。
她不出聲,可是陳太忠有問題問啊,“我給蒙書記打電話,他讓我去黃漢祥家,我也去了,可是就說了說臨鋁的事情,他倒是答應能適當地幫着說說話,我這……做得妥當不妥當?”
“你去了就行了,”尚彩霞不以爲意地笑笑,也不知道她聽蒙老闆說過此事沒有,反正回答的口氣很是輕描淡寫。
陳太忠又坐了一陣,也不得什麼要領,站起身告辭,尚彩霞卻是不管不顧地翻出兩條特供的大熊貓來,“小陳,帶上這個走。”
帶走就帶走吧,他可不知道這煙的少見,事實上,他滿腦子都是蒙藝要我找黃漢祥到底是爲什麼?總不能他知道我在北京買了別墅,而黃漢祥正要蹺家,還偏偏地看得上那個別墅吧?
好好說話就這麼難嗎?陳太忠死活琢磨不出來,鬱悶地嘆口氣,算了,就當老懞讓我去是亮個相好了。
找到理由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大院門口,才說再走兩步出去攔車,聽到身後有車燈不住地換着遠光近光,回頭一看,卻是高雲風將頭探出一輛奧迪車,不住地衝他招手。
“你跑這兒做什麼?”陳太忠走兩步過去了,上下打量着他,“等人?”
“我老爸進去辦事,我是司機,看着像你,就打打燈,在這兒我又不敢按喇叭,”高雲風走下車,衝他笑一笑,“你的林肯車呢?怎麼走着進來……咦,這是什麼?”
他看到了陳太忠手裡的紙袋。
嘖,忘記把煙塞進須彌戒了,陳太忠心裡有點懊悔,不過……萬一碰上蒙勤勤呢?不塞也有不塞的道理啊。
“林肯車讓卡車撞了,剛纔就是打的來的,”他笑着解釋,有意想淡化手裡的紙袋,誰想高雲風可不管那麼多,扒開袋子就看了起來,“這是送人的?呀,大熊貓?”
“從蒙老闆家順的,”陳太忠笑着聳聳肩,看見就看見吧,兩條煙嘛,算多大點事兒?
從蒙藝家順的?高雲風這腦瓜就瘋狂地轉開了,你從蒙老大家順別的倒也算了,居然是大熊貓還是兩條,這關係也太鐵了一點吧?
“走吧,去哪兒,我送你,”高公子登時拿定主意,不管老爹了,他要做的事情更重要呢,就讓老爹自己打車回家吧。
爲了防止陳太忠多心,他還解釋了一句,“我老爸才進去,怎麼也得一兩個小時才能出來呢,走吧,還愣什麼啊?”
“這煙,好像挺貴的吧?”陳太忠琢磨出點味道來,笑嘻嘻地看他一眼,不過倒也沒客氣,開開車門就坐了上去,“送我去韓忠……算了,送我去錦園吧。”
吳振鑫跟韓天有交情,韓忠又是韓天的哥哥,他當然不想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去港灣住,而那“紫竹苑”的別墅又曝光不得,他只能去錦園住了。
哥們兒的路子越來越寬,可是這平日裡可供選擇的地方倒是越來越少了,唉,真是悲哀啊。
他心裡正感慨呢,冷不丁高雲風發問了,“太忠,問你件事兒,那帕裡是不是要當蒙老闆的秘書了?”
“哦?”陳太忠猛地一驚,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沉默一下搖搖頭,“蒙老闆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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