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陳太忠停車的地方,小可樂一見是一輛警車,登時奇怪地轉頭看看陳太忠,“陳科長,你開警車?”
這就是了!小鐵和馬副廠長悄悄地交換一個眼神,陳太忠在鳳凰市,確實有點勢力的,座駕居然是警車。
“我常開的那輛車,有點小故障,正修呢,”陳太忠笑一聲,態度挺和藹的,“呵呵,你坐過警車沒?上來體驗一下?”
“好啊,”小可樂剛要往車裡鑽,卻不防馬副廠長說話了,“小琳,別胡鬧,坐咱們這個車,跟着陳科長就行了。”
對於老爹的話,她一般不怎麼聽,不過顯然,眼下並不是她耍性子的時候,說不得她只能轉頭離開了。
“我還沒坐過警車呢,”坐進那輛臨鋁的奧迪裡,她還是有點不滿意,“爸,你怎麼不讓我坐那個啊?”
“那是人家倆的私人空間,你湊什麼熱鬧啊?”小鐵輕笑一聲。
“倒不是這個原因,”薑還是老的辣,馬副廠長搖搖頭,看看自己的女兒,眼中滿是疼愛之色,“荊以遠的孫女很聰明,你說過的,總不能不承認吧?”
“是啊,她是非常地聰明,”小可樂點點頭,眼中滿是不~~解,“可是,這跟我想坐那輛車,有什麼關係呢?”
“要是我想的沒錯,荊紫菱提前離席,讓陳太忠送她。只是想借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幫咱們說說話而已,”馬副廠長緊盯着前面地警車,若有所思地反問,“這種場合,你合適在場嗎?”
“我說呢,”小可樂登時恍然大悟。不住地點頭,“小紫菱一向有午睡的習慣。可晚上一直就無所謂的,原來是這樣啊。”
果然不出馬副廠長所料,荊紫菱一上車,就發問了,“陳科長,這個董事長能答應的條件,應該比常務副總強吧?你爲什麼不答應呢?”
她真的比較瞭解他。想當初在小雨點燒烤的時候,這傢伙連蒙藝的秘書都不放在眼裡地,又怎麼會忌憚一個領導?
這個領導沒準都是子虛烏有的,難道說,他真地一點都不想賣我面子嗎?想到這裡,她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感覺,語氣中就有些不開心。
“你又怎麼知道我沒答應呢?”陳太忠看都不看她一眼,專心地開車。“呵呵,你這是在幫他們套話吧?哈哈……我就是不告訴你!”
“好像你多聰明似的,不就是想等那個副總的消息嗎?”荊紫菱一聽見他這種笑聲,心裡就是按捺不住的火氣,“你就沒想到,我也能幫你向他們爭取條件?”
“你?”陳太忠側頭看一下她。下撇的嘴角拉出一個長長的尾音,轉頭繼續開車,臉上又是燦爛地笑笑,卻是沒再說什麼。
荊紫菱最是不服氣陳太忠,眼下又被他小看,心裡這份糾結,實在是提也不用提了,她眼珠一轉,稱呼又換,甜甜地喊一聲。“太忠哥……”
“紫菱妹。什麼事啊?”陳太忠拿腔捏調地回了一句,接着又是恨恨地瞪她一眼。“你這傢伙,還真夠市儈地!這算是美人計嗎?”
“我哪兒算美人?脖子這麼長,”荊紫菱低聲嘀咕一句。
“我說……你還沒完了?”陳太忠一聽這句話,頭皮就直髮炸,“好吧好吧,你放心,我就是想再跟他們榨出點條件就是了,這樣總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啦,”荊紫菱聽得登時就是甜甜一笑,旋即一拍手,“哈,正好,花都酒店也到了。”
陳太忠停下車,轉頭看她高興時嬌豔的樣子,一時有點不克自持,伸嘴在她脖子上輕吻一下,哈哈大笑着拔下了車鑰匙,“收點好處費……你看,我並沒有覺得你脖子長。”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荊紫菱渾身巨震,好半天才反應了過來,“你混蛋……”
等她捏着小拳頭,打算揍人的時候,才發現陳太忠已經下車了,她愣了一愣,恨恨地一咬牙,“佔我便宜?好,陳太忠你給我等着。”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可她的心裡卻是沒怎麼生氣——或者,是因爲這次她幫到了同學?
範如霜的手段,還真的挺多,自打她知道張永慶心存不軌,當下就決定了臨時召開臨河鋁業的黨組非正式會議,務求將張副總羈絆在臨鋁。
所以,胡衛東原本想讓張副總親自前來地計劃就落空了,不過,第二天一大早,張副總的弟弟趕到了,一開口就是“這倆條件,都沒問題,隨時可以籤協議。”
是的,張永慶已經沒得選擇了,範如霜甚至打算將正月十六才召開的職工代表大會,提前到初十了,這不是好事兒。
雖然,在大多數時候,職代會只是職工代表們舉舉手的問題,不過到時候若是有人受命向張副總開炮的話,那他就要被動得多了——臨鋁終究還是範董地天下。
所以,張永慶這次派弟弟來,還帶了老大的一張餡餅過來:只要你陳太忠能多出點力,儘早地將國安局的人馬招到臨河鋁業的話,臨鋁下一個十萬噸電解鋁的項目,也會落戶鳳凰!
鋁廠的這個項目,正在經貿委的審批當中,並沒有正式立項,不過98年電解鋁行業不算特別景氣,類似項目並不是很多,既然不存在重複投資的衝突,臨河鋁業又是有着先天優勢,批下來也就是個時間的問題。
不得不說,張永慶看問題還是滿準的,投其所好這一招用得十分順手,你在意招商引資?那我給你商,給你資;你喜歡政績?那我就給你政績!
陳太忠對這個餡餅不置可否,在他想來,鳳凰市需要拉動經濟增長,青旺地區又何嘗不希望經濟騰飛?臨河鋁業這個新地電解鋁項目,或者可以不設在臨河,但是十有八九跑不出青旺去,拉到鳳凰來地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他也沒點破這種不確定因素,很多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戳穿別人呢?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地瞎吹呢,有人敲門,來的卻是陰平招商辦地主任安道忠,“哈,太忠過年好啊,來給你拜個晚年。”
陳太忠見狀,衝那位笑笑,“呵呵,不好意思,我這兒有個熟人,你先稍微迴避一下成不成?”得,這是他第二次攆人了。
“老安你這簡直是及時雨啊,正琢磨呢,你就來了,”陳太忠親熱地拉着他坐下,“這次來,是什麼事兒啊?”
安道忠來鳳凰沒啥事,就是撿熟人家串串門子,順便再琢磨一下,看看鳳凰市這裡有什麼經驗可取的,陰平招商辦和鳳凰招商辦沒什麼統屬關係,不過陳太忠是他的黨校同學,就轉悠着過來了。
陳太忠可是正想他呢,昨天小鐵答應的他那兩件事,都是要他出方案的,他對陰平卻是兩眼一抹黑,瞭解得十分有限,正想要給安主任打電話諮詢呢,可是又怕走漏了風聲,誰想人家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剛纔出去的這傢伙,我有點面熟啊,”看着張副總的弟弟的背影,安道忠若有所思地皺着眉毛,“在哪兒見過他?”
“這是張永慶的弟弟張大慶,”陳太忠笑一聲,“怎麼樣,聽說過這個人沒有?”
“我說呢!”安道忠一拍大腿,不過他的眉毛舒展之後又迅疾地皺了起來,他狐疑地看看陳太忠,“太忠,你怎麼會跟他有來往?”
“你沒見我爲了招呼你,把他攆出去了?”陳太忠輕笑一聲,“對了,你對這個人瞭解嗎?人品怎麼樣?”
“這哥倆都不是什麼好鳥,”安道忠哼一聲,“下馬鄉那裡那麼亂,起碼有一半責任在張大慶身上,而且聽說,他哥哥跟陰平縣政府曾經弄得很僵。”
“是前縣政府!”陳太忠笑着搖搖頭,糾正他這個錯誤,不過他的心裡,卻是因爲安道忠的話,終於拿定了主意。
“我現在正琢磨給你們陰平弄個項目去呢,”他衝安道忠點點頭,“不過你不敢泄露出去哦,現在,有點事情要你幫着辦辦……”
“不會是碳素廠那個項目吧?”安道忠下意識地向門外望一眼,“這個張永慶,說話可是不算數,要找還是得找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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