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屯北邊就是使館區,所以,這裡泡吧的外國人也不少,陳太忠他們坐在這裡,就能看到大廳裡都有不少外國人。
南宮毛毛是場面上混的,一個野店歌手根本放不進他眼裡,剛纔他還想將小玟送給楊明玩兩天呢——她不就是岔開大腿掙錢的嗎?唱歌只是副業而已,真能跟住個警察局長,也算前途無量了。
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被人把女伴兒強搶走了,那就不是他能容忍的了,出來混的,不就是講個面子嗎?
不過,對方是外國人,這就讓他感覺有點棘手了,這裡可是靠近使館區的,其實,就算不靠近使館區,外國人也不好招惹啊。
說不得他只能臉一沉,看着小玟發問了,“這倆是你朋友?”就在他發問的同時,小玟已經張嘴尖叫了,“我不認識你們啊。”
粗壯的黑人就只當沒聽見這些一樣,衝着小玟就伸出了手,一時間場上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能木呆呆地看着這一幕。
陳太忠不幹了,站起身來,衝着那黑乎乎的手就是一巴掌,似緩實急,重重地拍了上去,“給我滾,”說得卻也是英語。
這倒不是說他跟南宮{ 毛毛關係有多好,硬要架這個樑子,說句實話,要是今天來找碴的是京裡的厲害人物或者地痞混混,他還真的未必要出手,但是一個黑皮猴子也敢在哥們兒面前撒野。活膩歪了是不是?
大家都知道,陳某人是一個種族主義者,在他眼裡,除了黃種人,別地種族都是猴子,當然,那猴子要是識趣。不冒犯“人類”的話,他也能與其平等相處。比如說英國那隻喚作“尼克”的猴子。
所以說,他這反應簡直是下意識的,出於根深蒂固的偏見而已,可是那粗壯的黑人沒想到,屋裡還有人敢跟自己動手——我們是外國人哎。
陳太忠這一巴掌,抽得既快且重又狠,那黑人沒防到這一手。登時膀子上就覺得猛地一抽,一股強大的外力,讓他地身子不由自主地轉了一個圈。
黑人的身體協調性,那是沒得說——起碼眼前這個沒地說,大醉之下轉了一個圈,人居然還沒倒,晃一晃腦袋略一錯愕,張開雙臂就衝着陳太忠撲過來了。“**** you!”
“叫你滾開,”陳太忠也不多說,飛起一腳輕輕一墊,那廝的身子直接就飛向了牆壁,“嗵”的一聲悶響,牆上撞出好大的一個坑來——敢情這包間的牆壁。是輕鋼龍骨加石膏板做成的,隔音隔熱什麼的沒有問題,可是吃不得大力撞擊。
“你敢打人?”另一個瘦高地男人說的卻是法語,怒氣衝衝一指陳太忠,“我們是盧旺達大使館的,你們要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你給我滾遠點,誰請你們進來了?”陳太忠怒喝一聲,用的也是法語,“你們打擾了我的私人空間,小心我把你們剁成一塊一塊的。”
那位從地上爬起來。晃了晃腦袋。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一彎腰就把身邊的沙發硬生生地端起來了。正要轉身發力,只覺得屁股上又是一股大力傳來,一時再也把持不住了,沙發落地,人卻是被那股大力一衝,一個前滾翻,屁股頂着沙發靠背,兩腿前伸,兩隻腳重重地踹到了牆上!
“嗵”地一聲大響,這傢伙居然將牆壁踹了兩個好大地窟窿出來,隔壁的包間內,一對男女吃這麼一嚇,火速地分開。
女人倉促地放下了自己的裙子,豐臀雪股在驚鴻一瞥間消失,男人卻是傻了一下,身體猛地一哆嗦,尚未來得及裝進褲子的那物兒向空中拋出一條白色液體——真是令人刻骨銘心的顫抖。
不過,眼前的人卻是沒心思去看他地醜態,那粗壯黑人大頭衝下這麼栽着,一時再也沒能力展現他的協調性了,門口的瘦子轉身就跑,嘴裡大喊着,這次卻是字正腔圓的京腔了,“你們給爺等着。”
這幾下兔起鶻落精彩紛呈,不過在座的一幫人卻是傻了眼,有人聽出了那漢子來拽小玟時說的話,低聲解釋,不過瘦子在門**出的那句法語,卻是沒人聽得懂了。
“你還會法語?”蘇文馨看一眼陳太忠,心裡是要多納悶有多納悶,不過她算是不錯的了,起碼能聽出語言來。
“走吧,沒意思,”南宮毛毛卻是站起了身子,雖然看起來動作是慢慢悠悠的,可是毫無疑問,他離開的慾望非常強烈,不過是礙着面子,不好意思拔腿就走就是了。
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身來,說起來慚愧,這些人在京城裡算不上打橫走地人物,可也勉強能劃拉到金字塔上半截地裡面去了,被兩個莫名其妙的黑人逼成這樣,真是有點沒面子。
“有種地別走,”牆上掛着的那廝也發話了,說的是結結巴巴的漢語,他已經拔出了一隻腳,不過腳上的鞋沒了,至於另一隻腳,卻是死活拔不出來。
“很着急嗎?”陳太忠有點不滿意,輕聲地嘀咕一句,他自是看得出來,大家有點忌憚這倆黑人的身份,只是他真的很奇怪,不是說“中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嗎?
當然,嘀咕歸嘀咕,他走得也不慢,這倒不是他怕事,想想鄧逸強的兒子蹭了他的林肯車後,二話不說就撒腿跑路,說明這世界是沒人喜歡麻煩的。
倒是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挺羨慕陳太忠這身手,就湊過來了,聽他這麼說,少不得低聲解釋一句,“一等洋人二等官,三等少民四等漢,惹了外國人了,雖然咱不怕,不過總是麻煩。”
“四等漢?你以爲是在元朝呢?”陳太忠本沒啥想法,可是聽這傢伙說得這麼溜,都編成段子了,心中也不禁有點惱怒——北京人的嘴怎麼這麼損呢?
“不是在元朝,不過事實如此,”楊明插一句嘴,轉身向門外走去,“這種糾紛我處理過不知道多少了,搞錯層次是要犯錯誤的。”
走到樓下大廳處,正要結算包間費的時候,幾個保安堵了過來,“哥幾個等等,你們那包間都弄壞了,就要這麼走人?”
“不這麼走人怎麼走人?”南宮毛毛對這酒吧卻是沒什麼好臉色,眼睛一瞪,“放兩個黑鬼進我們屋撒野,你們倒是有理了?”
“沒要你們賠精神損失費,就不錯了,跟那黑鬼要去,”那高大漢子也是一哼,“你再攔……你們這酒吧想不想開了?”
一幫人正扯皮呢,就聽得大廳那兒一陣亂哄哄的響動,大家轉身一看,卻是四五個黑人還有兩個黃種人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手裡還端着板凳拖把什麼的,“有種的別跑!”
這架勢就比較嚇人了,陳太忠這邊加上小玟一共十個人,正好是五男五女,其中南宮毛毛和楊明都是四十開外了歲數,看起來還比較吃虧呢。
保安卻是不敢再攔着了,幾個人一分讓出一條路來,他們不想放人走,不過在酒吧裡打起來,那損失可就太大了——要打去外面打去吧。
陳太忠這邊的衆人一看,轉頭就跑,女士們倒還好點,男人們跑得才快,一眨眼就剩下陳太忠一個人站在那兒了,大家不是怕事,實在是沒必要吃眼前虧。
“都給我站住!”陳太忠大喝一聲,手一動丟個定身術過去,直接定了眼前幾個人的身體,走上前兩腳踹飛了那倆黃種人,“助紂爲虐,混蛋!”
剩下幾個黑人,他也懶得動手了,轉身就那麼施施然離開,一幫保安見他一聲吼,那幾個就呆在那兒不敢動了,禁不住面面相覷,誰還敢出頭攔他?
“這王霸之氣,好猛,”看着陳太忠施施然走出門去,一個保安輕聲嘀咕一句,又吐一吐舌頭,“哥們兒今天算是見識過了。”
五個女人除了小玟跟着跑了,其他四個在慢悠悠地走——男人打架,總不該扯到女人身上吧?正是如此,陳太忠的神勇被她們看得一清二楚。
唉,都跑得挺快啊,陳太忠悻悻地站在門口攔出租,心說等哥們兒攔到車了,再放那幫人脫身不遲,誰想一眼望去,竟然不見空的出租。
如此一來,他也懶得再堅持了,神識一動放開了那幾人,自己卻是在路上悠閒地走了起來,心說狗小子們敢追出來的話,這黑燈瞎火的,哥們兒可是不會那麼客氣了。
說穿了還是在北京啊,天子腳下,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方便亂折騰。
他正琢磨着呢,身後悄然無聲地滑來了一輛汽車,兩道雪白的車燈亮起,隨即又是一聲鳴笛,他訝然回望,發現是一輛寶馬車。
“上車吧,”蘇文馨從駕駛座邊的窗戶探出頭來,笑盈盈衝他一招手。
“謝謝,”陳太忠拉開車門,大剌剌地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臉燦爛的笑容,“看起來我的運氣還真的不錯。”
這話可不是在套交情,他是在暗示,上你的車是上你的車,但是跟賭術無關啊,我賭博是靠運氣的,就像現在,也是運氣不錯。
就是不知道這個女人聽得懂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