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林,綿市團委副書記,她的到來,不僅是班花,還是黨校當之無愧的校花,也就是這個葉芷林,第一天就與自己一唱一和,讓孫中明有點下不了臺。
事情發生後,孫中明找葉芷林談話,他言辭中肯循循善誘,可葉芷林視他爲無物,接下來在考勤上,竟公然爲齊昊作假證與他爲敵,那一刻,孫中明的妒火轟的燃燒起來了,那可是撲不滅的火焰!
一個人內心有撲不滅的火焰,什麼事情也幹得出來,不給齊昊報名,那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情。
孫中明妒心有如油煎,爲了得手葉芷林,孫中明把只是副處的葉芷林拉進黨支部、班委會,目的是給自己創造更多接觸葉芷林的機會。他利用班長、支部書記的權利,找葉芷林研究工作,有時一天甚至兩次。葉芷林何嘗看不出來,她是在第二次就看到了孫中明邪念的眼神。孫中明見葉芷林與齊昊走得近,於是加緊了對葉芷林的談話,談話中孫中明提到了齊昊違反校規、黨性鍛鍊等問題,還指出齊昊接觸女同志存在思想道德品質問題,要求葉芷林與齊昊保持距。
談話結束時葉芷林正色道,孫書記,今後有什麼工作你當衆安排我就是了,我不會再接受你單獨談工作,我厭惡你對女性邪惡的眼神!葉芷林話完轉身就走,孫中明老臉紅一陣青一陣,好半天回不過神。
孫中明是被妒火燒昏了頭腦,竟然在葉芷面前向齊昊潑髒水。想死了不是!
從那一刻起,孫中明對齊昊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孫中明是不甘心啊,一棵上好的白菜被齊昊輕易給拱走了,妒火在胸中煎熬,煎熬到最後,妒火可以殺人。正因爲如此,孫中明纔拿代縣長不是正處而不給齊昊報名。今天是報名的最後一天,齊昊沒有找過自己,孫中明感覺到他那顆妒心多少順了一些氣。
齊昊透視了孫中明,對這樣的人必須以牙還牙,因爲你不讓他感到恐懼,慢說俯首稱臣。他還要提刀殺人。他叫凡大雨過來,是要讓凡大雨認識孫中明,讓孫中明暴露原形。
齊昊回到宿舍,孫中明伏案寫什麼,問:“孫書記,忙啊!”
孫中明頭也不擡說:“我記錄下班上的情況,學校要求出份簡報。”
齊昊心忖。不就上課讀書嗎,有什麼值得簡報的,他說:“好啊,在以孫書記爲首的支部領導下,全班取得了可喜成績,值得簡報下!”
孫中明說:“作爲學員,響應號召,踊躍報名參加公選。是這期簡報的頭版頭條,支部號召報名參加公選的學員,向組織交出合格的論文,全部進入下一輪競爭!”
齊昊高興道:“我堅信,在孫書記的堅強領導下,參加競爭的學員一定能夠如願進入下一輪!”
“唉,”孫中明嘆聲氣。惋惜道,“論齊昊同學的能力、水平,如果有資格參與這次競爭,極有可能摘冠。怎麼說呢,儘管改革開放了,但論資排輩還在作怪呀!”
齊昊詭譎表情道:“說實話,要不是孫書記動員大家報名,我纔不報呢,放着官不當,去謀僚,我纔不會那麼傻!”
官是主政一方的大員、僚是負責一方某項事務的官員,官和僚是有區別的,難道這小子真是這麼想的,孫中明看着齊昊,目光掠過一絲奇怪的眼神。
凡大雨來了,提着一個包裹,看到齊昊很高興樣子:“齊縣長,家裡叫我給你捎來的!”
齊昊接過包裹,說謝謝了,叫坐,端開水,問這問那,沒給孫中明介紹這人是誰,叫什麼名字,也沒當着孫中明大雨、大雨叫,看上去兩人很平常的關係。
凡大雨坐會兒說我走了,齊縣長。
齊昊沒有挽留,凡大雨一個人走出宿舍門。
孫中明沒見過凡大雨,見齊昊對凡大雨也不怎麼熱情,也沒太注意。
官場就這樣,認識的人雖然多,但真正能過心腹的沒有幾個人,就算有,也是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官員與官員之間,不會怎麼去注意不經常打交道的人。凡大雨在孫中明頭腦中就像車站、碼頭、街道上擦肩而過的人,沒有留下一點印象,就算以後有什麼事也想不起。
星期五上午課結束,許多人慌着離校了,每週到這個時候絕大部分學員都要回家團聚,不過齊昊發現,孫中明回不回家情緒都一個樣子。
照理說中年人不應該如此,可孫中明就是如此。
孫中明給齊昊一樣是選調生,大學畢業分配到資市,後選拔爲當時的敏副市長貼身秘書,貼身秘書最大的特點是,領導的衣食住行都是秘書要關注的事情,因此,貼身秘書與領導的家人聯繫也比較密切。
就在孫中明任秘書期間,與敏市長的千金好上了,不久下到地方任副縣長,並開始了官場人生,常委、副書記、縣長、去市裡任局長,後到縣上任書記,換屆選舉上位副市長,其間市長岳父大人任了資市書記,年歲到點後任兩年人大主任賦閒。
孫中明在縣上任縣長時與敏市長千金叫敏感結婚。敏感,好個名字。
敏感,姓和名在組合上沒有語法問題,不過敏感有些問題,傳兒時敏感患腦膜炎,醫好後雖然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但頭腦反應遲鈍。敏感能上班,在宣傳部上班,具體做什麼事情不清楚,只看到她天天上下班而已。
敏感胖胖的,口鼻眉目有緊靠臉龐中心的趨勢,平常間不喜歡招呼人,上班也不喜歡給別人結伴而行,久而久之,人們也不怎麼招呼她,也不給她結伴而行,由於敏感是市長、後又是書記的千金,她獨往獨來行爲就有了些天馬行空的意思。
孫中明、敏感有孩子後仍住在敏書記家,關係融洽,沒有聽人講鬧過哪怕是芝麻大一樣小的矛盾。
齊昊心想,我就不信,孫中明心甘情把脖子吊在叫敏書記的大樹、叫敏感的枝條上一輩子。
星期五上午課完,齊昊去林小霞家了,現在情況大好,可以不爬牆跳窗了,他有時在林小霞閨房,母親偶爾也進來說說話。父親則不聞不問,回家大部分時間在書房,有事叫齊昊,齊昊去書房,兩人在書房都談工作上的事情,絕對不會談工作以外的事情。
齊昊有時想,高官其實更像臺工作機器,人情事故、人間冷暖很少涉及。
齊昊中午要回家,林小霞早回家等待了。
齊昊回家,向媽媽請安,小兩口找個藉口迫不及待進閨房。進閨房小兩口給親熱得,要用文字表述還真不太容易。現在掃黃,嚴打,小兩口盡幹黃事,人家做得,笑看雲飛揚寫不得,寫出來遭遇屏蔽白寫了。
有許多事情就這樣,做得說不得。比如,兩口子過生活,做得說不得;有人罵我日你媽,即便罵得不靠譜旁人也不會指責,但這絕對是說得做不得的事情!
文明社會五千年曆史,有些事情整個民族約定俗成,不是誰要廢除就能廢除得了的。
孫中明走出黨校大門時,西裝隆重皮鞋鋥亮,手提皮質工作包,腰板筆直面色嚴肅,步子穩健氣宇軒昂,看上去一點不一亞於省、部級領導幹部的氣質。
孫中明來到街邊,向的士招下手,的士停在面前,他從後排鑽進車。
的士徑直駛進察省師範大學校領導大院,在一幢小樓前停下來,孫中明下車,走進小樓,妻舅住在這裡。妻舅察省師範大學書記,副部待遇。
孫中明去妻舅書房,書房寬大,至少有六、七十平米,書桌後面靠牆壁的書櫥高大,玻璃裡面全是精裝藏書,如果用黑布蒙着眼睛進屋子,解開黑布睜開眼睛,準誤以爲人來到新華書店的門市。
孫中明輕輕敲門,聽到妻舅輕聲說進來,推門進去。
“來啦中明,”舅舅招呼道,“過來坐。”
“舅舅。”孫中明走過去,在妻舅旁坐下。
舅舅問:“星期不回去?”
孫中明說:“學校公招初審,這週迴不去了。”
妻舅問:“有多少學員報名?”
孫中明回答道:“校執政黨要求符合條件的都報名,全校有近一百人。”
“我們學校符合條件的也有人報名,就一個名額,概率太低,很不容易入圍。”妻舅很有見解表情道,“你的論文我看了,理論到是擺出來了,只是沒有多少內容,比較空洞,對察省高速路建設看不清楚建設脈絡,對經濟發展促進作用的論證顯得無力,我個人覺得這是一篇失敗的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