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妍然停住話,竟然笑笑,搖搖頭,繼續講道:“地痞流氓人多勢衆,當兵的牙齒被打掉一顆,鼻血打出來了!當兵的雖然能打,但好拳難敵四手,當兵的被打跑了!誰也沒有想到當兵的叫來二十多個人,把地痞流氓痛打了一頓,當兵的還當衆宣佈我是部隊保護對象,誰敢動我,不但要打斷腿,還要送公安局蹲大獄!沒想到當兵的這麼一咋呼,地痞流氓還真不敢動我了,我繼續賣鹽茶蛋!”
顧部長說:“那個時候,做什麼都難啊!”
徐妍然說:“不久那個當兵的退伍,原本要回到自己山區老家,我嫁給他,他就留在省城了,我們兩口子賣鹽茶蛋。”
顧部長說:“改革開放初期,造原子彈的不如賣鹽茶蛋的,你淘了第一桶金!”
“當時我已經存了近十萬元,好多錢啊,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徐妍然笑了,“有一天,一個廣省老闆買我的鹽茶蛋,說我的鹽茶蛋煮得好吃,我聽他誇獎,送給他一個鹽茶蛋,不叫他給錢,他很感謝。吃完鹽茶蛋後他把我叫到一邊,手指街那邊當時街道集體手工業垮後的空屋子,對我說,你不要賣鹽茶蛋了,聽我說,你把那邊的屋子租過來,簡單裝修下,我負責給你供貨,啥賺錢我就供啥貨,保證賺大錢!我不相信,他說你跟我去廣市看看就知道了。男人不要我去,我大着膽子跟廣省老闆去了。去後才知道,原來價差這樣大啊。同樣的東西,我們這邊賣八十元,那邊的貨拿過來賣十五、二十元都要賺大錢!就這樣,我給廣省老闆聯繫上了。我回家租了房屋,正式幹開了,簡直沒有想到啊,好多人買我的商品,回想起來。那是我現在超市雛形!”
徐妍然意識到什麼,仰臉看着顧建成:“我很羅索,是不是?”
“不是不是!”顧建成忙說,“我聽得很認真。”
徐妍然說:“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請了十來個人售貨員,我主要跑廣省進貨,那時我每天賺的錢比賣鹽茶蛋多一百多倍。人雖然累,卻精神得很,真的,錢像流水一樣滾滾而來,人好高興好興奮!可就在這時,家裡出了問題。男人說我給廣省老闆有問題,不然怎麼拿得到那麼便宜的貨,於是不准我去進貨,還打我,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家庭關係驟然緊張起來!”
顧建成面現同情表情:“女人要想闖出一番事業原本就困難重重,遇上這樣的男人。就難於上青天了!”
徐妍然說:“開始我忍氣吞聲,誰知他以爲我害怕變本加厲,自從去過廣省後,我不再是賣鹽茶蛋的小姑娘了,能夠由着他欺侮,我手裡有的是錢,叫來人修理了他一頓。他吃虧變老實了,當場認錯,沒想到我找來的人剛走他就對我動拳腳,我一個女人,怎麼是他的對手,於是我請了保鏢,從此不讓他近我身。”
顧建成笑了:“你還真有辦法。”
徐研然說:“他近不得我身,就去訛詐員工,強行去收銀處搶貨款,拿着貨款吃喝嫖賭,他以爲是我男人,拿他沒有辦法,離婚也要分我一半的財產,我見這樣長期下去會影響我的生意,於是收集他吃喝嫖賭的證據,沒想到的是,他已經吸毒了,證據收集齊後,我一紙訴狀離婚。離婚一點也沒費事,給法官送點錢,請他們搓幾頓,宣判了,他淨身出門!他不服,但沒錢打官司,跑來纏我,我把他吸毒的事抖出來,公安局抓他去勞教兩年。出來後他老實多了,我見他可憐,想到那時我賣鹽蛋時他幫過我大忙,我也給他一些錢,甚至還有過破鏡重圓的想法,誰知他又去吸毒,於是徹底斷絕了與他的關係。後聽說他死了,據說給吸毒有關係,我也沒有過問,都吸毒了,遲死不如早死,我給他沒有孩子,沒有必要去關心這人幫助過我、但不爭氣的男人!”
顧建成說:“他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徐妍然嘆道:“我好想找個男人一起做事,可我害怕找不到好男人,別看我在外面風風光光,朋友也不少,卻沒有一個能夠和我商量事情的男人,想起來好可憐。”
顧建成用手拍拍懷中徐妍然的背,他是有妻室的男人,不好承諾自己是能夠給她商量事情的男人,安慰道:“最困難的時候都過去了,你現在是很有成就的女人,應該爲自己的成就感到驕傲和高興!”
徐妍然說:“越是這個時候,我越感覺需要男人,但我需要的決不是平庸的男人、性別是男人的男人,我需要的是精英男人!”
顧建成愣了愣,徐妍然品味高啊,自己雖然是個男人,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徐妍然心中的精英男人,他看着徐妍然:“妍然。”
徐妍然是何等聰穎的女性,她怎麼又會看不出顧建成的眼神,她把臉埋進顧建成胸膛,喃喃道:“不知怎的,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內心涌動着歸宿感,你好像一棵大樹,我走進大樹,就不再擔心人生還會遇上什麼過不了坎的風和雨!”
顧建成不安道:“我害怕給不了你想要的東西!”
徐妍然說:“建成,你已經什麼也給我了!”
兩人在客廳絮語綿綿,在自然而然中表露愛戀的心跡。
“妹子,還以爲你過了國慶節來呢!”門外響起歡快的說話聲。
國慶節大好商機,身爲老總的徐妍然自然忙得腳不沾地,忙過後休息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
徐妍然離開顧建成身體,笑盈盈向門外迎去:“哥來了啊,裡面請!”
一個矮胖個子、五十歲左右,頭戴高高的廚師帽的男人滿面笑容走進來,看到顧建成神色有些愣怔。
徐妍然介紹道:“哥,老顧。”
顧建成愣怔下,徐妍然把自己向人介紹成合法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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