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中河怒了。這個崔鳳剛,簡直就是一個搖尾乞憐的軟骨頭!操,老子哪天一個一個地捏死你!
同時,厲中河也對鄭遠山剛纔設下的這個計謀感覺到好笑,鄭遠山啊鄭遠山,你也許想破腦子也不會估計到罷,就在你的上面,俺老厲將你們的談話統統聽清楚了!
不過,厲中河也的確從內心深處敬佩鄭遠山的謀略,如果今晚俺老厲不來,那麼,秦書記遠在林海,對於哥比倫現場的情況根本不清楚,到時候,秦書記真的出現鄭遠山所說的“方寸大亂”,那可真的不是好兆頭!幸虧俺老厲得知了這一消息啊!
此時,只聽得鄭遠山對崔鳳剛說道:“老崔,你今晚先好好休息一下,你也有兩件事要做,第一,明天上午,在黃波上了飛機之後,你要給秦德來打個電話,就說厲中河已經和秦小路走散了,厲中河竟然去哥比倫的紅燈區裡逛窯子,這樣,秦德來就會對厲中河產生懷疑,畢竟,厲中河也是年輕人啊,哥比倫這樣的地方,他能抵得住強烈的誘惑麼?嘿嘿嘿……”
“鄭書記,我越來越是佩服您了。剛纔,我,我真的不好意思,我,我對你的態度不是太友好!”崔鳳剛獻媚地道。
鄭遠山笑了,此刻,他終於收伏了崔鳳剛。
“老崔,你放心吧,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向韋省長提出建議,建議你擔任海中市委書記!”鄭遠山笑道。
“啊——”崔鳳剛一聽鄭遠山的話,興奮而又激動之情無以言表。
鄭遠山道:“老崔,從現在開始,我們就聯手作戰吧。”
崔鳳剛主動朝着鄭遠山伸出了雙手,緊緊握住了鄭遠山的右手,腰部彎曲成了九十度,恭恭敬敬地道:“鄭書記,我聽您的指示。”
“老崔,你現在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給厲中河打電話,具體的時間,由我來定,到時候,我們來一招甕中捉鱉!”
“甕中捉鱉?哈哈哈,好計,好計啊!”崔鳳剛興奮得大呼叫好。
“呵呵,區區一個厲中河,說實話,他還真的沒有資格讓我來動腦子。”鄭遠山相當不屑地道。
“鄭書記,據我所知,厲中河的拳腳功夫十分了得!我們也應該作足夠的準備!”崔鳳剛建議道。
“嗯,這個建議的確不錯。”鄭遠山讚賞地看了一眼崔鳳剛,然後滿有把握地說道:“老崔,你放心吧,厲中河那點功夫,我早已摸了個一清二楚,據我所知,他不知從哪裡練了一門功夫,叫什麼陽雷八卦掌,據說已經練到了第五層,呵呵,我已經對他這門功夫進行了深入的研究,放心吧,我有的是對付他的招法!”
“鄭書記,我就佩服您考慮問題的細緻周全,這些都是我們學習的寶貴財富啊!”崔鳳剛的馬屁功夫在短暫的時間內獲得了超級提升。
躲在暗處的厲中河暗暗心驚,這鄭遠山怎麼知道俺老厲練的是陽雷八卦掌呢?他不光對俺老厲的性格特點深有研究,同時,他竟然對俺老厲的功夫研究得如此透徹,真他馬的牛比!這樣的對手,實在不敢小瞧,必須得抖擻精神高度重視!
應該說,厲中河並沒有把自己修習陽雷八卦掌這門功夫告訴任何人,但是,他擁有功夫的事,卻是不爭的事實,那麼,鄭遠山是通過什麼渠道來了解厲中河的功夫來路呢?也許,他只有一條渠道,那就是——傅老!傅老與厲中河的師傅冷先生之間的關係,厲中河自是知曉。
不由得,厲中河長嘆了一聲——事情發展到了這種局面,傅老和冷先生之間的關係,會不會出現一些不可預測的因素呢?
此刻,厲中河想起了傅老和冷先生之間的約定,傅老決定在臨死之前,回到桃花溝,與冷先生作伴,這是一個約定,這個約定,他們早已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時候便已經定下,半個世紀已然過去,他們都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時候,難道會輕易改變麼?世事無絕對,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有利益,纔是永恆!
厲中河的心裡,滾動着一抹抹難以言說的恐懼感,如果冷先生知道了傅老在臨老的時候竟然還要染指於官場之事,他會作何感想呢?冷先生的脾氣,孤僻而冷傲,他難道真的會容忍傅老的選擇麼?對於這個問題,厲中河不敢作出明確的推測!但是,厲中河知道,傅老既然走向了一條不可探知的深淵,那麼,這預示着傅老新的層面新的動向新的進展即將全面鋪開。
當前,厲中河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阻止黃波對秦德來的干擾!他決定,今晚將黃波滅掉!
只聽得鄭遠山對崔鳳剛和黃波二人言道:“兩位兄弟,今天能夠和你們精誠合作,遠山十分榮幸,走,我請你們吃頓夜宵,聊表一下我的心意。”
崔鳳剛趕緊道:“那好吧,既然鄭書記有些心意,我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鄭書記遠道從林海而來,初次來到了這哥比倫,理應由我們作東,給鄭書記您接見洗塵纔對啊!”
“是啊是啊,崔處說得對啊!應該是我們請您吃飯纔對啊!”黃波樂不可吱地說道。
鄭遠山打了個哈哈,道:“呵呵,既然我們都是兄弟了,那我們誰請誰都一樣啊!”
“哈哈哈……”衆人發出了一聲轟笑,然後離開大廳,朝外而去。
厲中河悄悄摸出了蘋果別墅,跟在了鄭遠山一幫人的後面,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哪裡。
然而,鄭遠山他們竟然搭乘了兩輛車離開了,厲中河想叫輛出租,卻是夜深人靜,根本沒有出租車。
無奈之下,厲中河只得潛伏在蘋果別墅不遠處的一條光線陰暗的衚衕裡。
同時,厲中河拿出了手機,立即撥通了秦德來的手機。
秦德來在第一時間接了電話:“中河,怎麼樣?”
“秦書記,崔鳳剛和黃波他們二人變節了。”厲中河儘量用一副平淡的口吻對秦德來道,將剛纔發生的點點滴滴全部告訴了秦德來。
同時,厲中河又補充了一句:“我已經把剛纔拍攝到了視頻發到了您的郵箱裡。”
秦德來並沒有任何的惋惜之情,只是平淡地說了一句:“我已經料到他們要走這一條路。”
厲中河道:“鄭遠山與崔鳳剛、黃波二人商量了不少事,黃波明天要回國,崔鳳剛明天上午也許要給你打電話……”
將鄭遠山他們的陰謀一五一十地與秦德來談過之後,厲中河終於鬆了一口氣。
緊接着,厲中河道:“秦書記,我打算今晚就把黃波解決了……”
“不行!”秦德來趕緊揮手打斷了厲中河的話,道:“中河,如果我說出我的想法來,你也許就會改變這個主意了。”
“秦書記,您有什麼高見?”厲中河趕緊迫不及待地問道。
秦德來緩緩一笑,道:“我想將計就計!”
“啊——”厲中河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天啊,這秦德來竟然要來這麼一招,厲害!俺老厲咋就沒想到這個處理方式呢?
與此同時,厲中河也果斷地推測着一個結局:秦德來將利用黃波回國這一事件,實施反間計!
“中河,國內的問題,你不要擔心,我早已佈置好了一切!”秦德來道:“當前事態的關鍵,還是在哥比倫,可以說,你現在所做的事情,關係全局!所以,你一定要沉得住氣!中河,說真的,有你在哥比倫撐着那一攤子事兒,我很放心!”
厲中河微微笑道:“秦書記,我只能說,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這項工作。”
秦德來笑了:“中河,國內的情況,也許你知道得並不多,我現在可以向你通報一下:第一,京城那邊,喬老和傅老已經在各個領域展開了交鋒,可以說是勝負未分,他們兩個老前輩,都六十多歲的人了,他們的手段,他們的智慧,真的讓我敬仰萬分,如果我能夠學得他們十分之一的手腕,那麼,我一定會增長自己的才幹,如果小路回國之後,你可以留在林中市,感受一下官場高層的權力角逐,利益角逐,那麼,你一定會受益匪淺!第二,在林海這邊,韋國標表面上很風光,實質上,卻逐漸陷入被動之中,以龍原市雨山自然保護區的建設工程爲例,他的兒子韋明佳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的事情,已經進入了司法調查程序,與此同時,韋國標的當年在海中市擔任市長的時候,主持修建林海高速公路,當年,省裡撥款九千萬,從民間集資四千萬,可實際上呢,這條公路僅僅用了七千萬!還有七千萬,哪裡去了呢?韋國標身爲工程項目的總指揮,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件事,也已經浮出水面,韋國標最近這兩天,反覆進京,就是爲了這個事……”
厲中河聽着秦德來關於國內形勢的講述,基本上對於“秦韋之爭”事件的發展有了一個十分清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