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蘇蘇學聰明瞭,老是想找個可靠的靠山。她一直在尋找着,就是沒有中意的人選,現在時無爭來了,而且又有程豔秋這層關係,她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的。她要是能夠不遺餘力推薦自己的人。她雖然與時無爭的接觸表面上看起來也就是見到了程豔秋以後的事,其實象她這樣有心計的人才不會因爲草率接觸就可以賭上一把的,她已觀察時無爭一段時間了,自從時無爭上任那天起,她就在暗中觀察着這位頂頭上司,看看是不是她認爲完全可以停靠的人。儘管時無爭對此一無所知,並且根本就不認識她。她得出的結論是這位新任頂頭上司很合她的意,只是一直沒能找着一個能接近他的機會而已,而偏偏在這個時候程豔秋來了,更爲欣喜的是他倆居然是戀人。她自然是不會放棄這個機會的。當然她也不是個只會求人的主,正如程豔秋所說,時無爭幫她,也是在幫時無爭自己一樣。她是有見面禮給時無爭準備着的。
她的見面禮就是她對時無爭所管轄機關的熟習。最重要的是對時無爭的競爭對手的熟習。而這些人對於時無爭來說,起碼現在尚且處於一種陌生狀態。其中最大的對手就是已當了近兩年市長助理的高長功。此人雖然年近四十,但是能飛黃騰達則是幾年前調入本市市委機關後的事,調入前,他僅僅是外省一個小縣企業的中層幹部。屬於不入流的,連起碼的公務員也不是,不過調入市委機關後,立即就烏雞變鳳凰,不僅順帶入了流,成了正式的國家公務員,而且在短短的時間裡從市委機關的一個普通幹部調入市委宣傳部明確爲正科級。正科級沒幹上半年,正好位於市西區的工業開發區缺少一個管委會副主任。這是個多少人嚮往着的肥差呀,不少人爲此費盡的心機,結果誰也沒想到居然是落在了他的頭上。大家立即就想到了他背後的身影。說法有多種版本。最多的是把高長功的父親與市委書記聯繫起來來。而且這種傳說基本上被定了格。但是細心的蘇蘇卻嗅到了另外一種信息,那就是高氏家族與省裡某位主要領導有些淵源,這也使得這個高長功能夠在對管委會副主任位置爭奪戰中一騎絕塵。蘇蘇瞭解的還不僅是這些,她還知道這個高長功在這個市長助理的位置上也不會太久。就目前情況而言隨時都有可能成爲副市長。問題是現在出現了這個時無爭,他的副市長位置也就有了變數。據說時無爭這個市長助理也是奔着副市長而來的。至於最終誰能笑到最後,那就得看各人的手腕和成績了。而時無爭一上來就表現得那麼強勢。而且也實實在在做出了成績。這對高長功來說,無異於在其前進的道路上突然掉下一個絆腳石來。而且這個絆腳石是那樣的強大,有可能從此讓他沒法再繼續前進了。自知能力不如時無爭的高大功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既不能看到自己被時無爭的成績壓得擡不起頭來,又不能明裡阻止時無爭一步步向功勞本走去,他的最佳方法就是與許多庸人一樣,向時無爭使絆子。
另外一個不滿時無爭的人則是市政府辦公室常務副主任邱明。邱明雖然比起時無爭來幾乎要長十歲,不過也是屬於那種前途無量之輩。這小子雖然沒什麼家庭背景,但是由於大學一畢業就成了當時的市長秘書,也算是官運亨通,三十來歲就當上了副縣長。然後就回到了市政府幹起了辦公室副主任的活,就連時無爭的這個市長助理在某種程度上講就是專門爲他設置的。無奈這小子運氣不好,在關鍵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並跳了進去。結果才便宜了時無爭。他心中的那口惡氣自然是難以嚥下去的。他甚至在酒後對幾個心腹朋友說道:“那小子並太得意了,看我怎麼來收拾他。”
當然還有其他的人,但是蘇蘇覺得其他人的能力有限,尚且不足動搖時無爭的地位,所以也就不準備向時無爭提起了。在她看來做什麼事都要有主次之分,猶如打蛇在打在七寸上是一個道理,把敵人樹多了,反倒會捆綁着自己的手腳,讓自己不知該如何應付。他只向時無爭提起這兩人,既能使時無爭有的放矢,又能讓時無爭看到她的精明之處。爲此她把這兩人的資料專門收集到了電腦文檔裡,準備時刻發送到時無爭手郵箱裡。當然前提是時無爭視她爲心腹。
蘇蘇準備好這一切並且找到了傳遞之人後,就有些焦慮地等待着結果,以至於忍耐不住一大早就打電話催促程豔秋。儘管得到了程豔秋的答覆後,她仍然是放不下心的。所以就一直在家裡等待着。反正這些天在省城的父母家裡休年休。
然而等了半天居然是沒有任何反映,儘管蘇蘇一再告警自己用不着這麼心急的,無論情況如何,程豔秋不可能不與自己聯繫的。再也等不下去的蘇蘇只有再次拿起電話來打通了程豔秋的手機。她只有破費了,她得爲自己的再次電話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呀,她拿起電話說道:“喂,豔秋,雖然這幾天有時無爭陪着你,我們可以不用照顧你的,畢竟咱們是姐們呀,而且你也快要走了,不盡點地主之誼,心裡總是有些過意不去的。這樣吧,今天中午咱們姐們們好好地聚一聚,當然把那個時無爭也是要叫上的。不然人家會說我們姐們們沒有規矩的。記住了,一定要把他給帶上呀。好了,就這樣說定了,我還要通知其他姐們們呢。”
程豔秋會意地一笑,知道她這個所謂的請客,不過是個富麗堂皇的託詞而已,不過既然人家請了,也就不好推脫,只能回答道:“好吧,我們準時到達就是了。”放下電話後,立即就向時無爭說了。
時無爭自然也是欣然同意了。吃飯的時候蘇蘇偏偏故意不提此事,這反倒是把程豔秋給急壞了,好幾次拿眼神和話語來提醒她,她卻裝作充耳不聞。急得坐在其旁邊的程豔秋輕輕地捏她手背一下輕聲說道,“喂,我說你是非要我點破你才肯發話嗎?你就不能自己主動一點點?我說你聽見沒有。”搖搖頭,“得,得,得,看來還是得由我來替你說了。”
程豔秋剛要發話被蘇蘇給制止了,“我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想提此事了。同時也警告你,不關你的事,你少攪和進來。”
這讓程豔秋很是不解,“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神經出問題了吧?”搖搖頭,“看你也不象呀。咋就怎麼變得怪怪了呢?”
蘇蘇則嚴肅地回敬她,“叫你別管,你就別管,不然我們這朋友也就做到頭了。”
程豔秋越發地疑惑,“你這究竟是怎麼了?真的是叫人琢磨不透。”
蘇蘇就是不給與解釋,只是惡狠狠地說:“讓你別管,你就別管。”然後不再理她舉起酒杯敬時無爭:“來無爭,我敬你。”
蘇蘇突然改變主意是有更深一層考慮的。在她看來既然已經認識併成爲朋友,就沒必要讓程豔秋參與進來,這樣會顯得她辦事缺乏獨立性,沒有主見。同時也不能在飯桌上提及此事,這樣會顯得她請吃飯的動機不純。反正在一個部門上班了,要向他表白,以後有的是機會,沒必要計較這一分一秒的。不僅如此,蘇蘇還在適當的時候放了一個煙幕彈。就在酒宴進入到高潮的時候,蘇蘇突然說到:“看看,看看,本來說好要少喝酒,不喝酒的。一高興起來就不能自我控制了,要是讓我那在省委工作的舅舅知道了的話,又不知該如何修理我了。所以說呀,江山移換本性難移。看來是沒法改了。”她說得是她那在省委做一小職員的八杆子也打不着的本家舅舅。他們也是剛認識不久的。但是她故意不把話說透,故意留個尾巴讓時無爭自己去猜想。她琢磨象時無爭這種給根杆子就會盡力往上爬的傢伙,聽了這話後,一定會感上興趣的。然後就會主動來找上她。那時再向他表白,其效果會比現在這麼去找他要好上好幾倍。而且還作了膽大的分析,估計最快時無爭在飯桌上就會向他示好。
等來的結果是時無爭也裝作不與理會。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也是如此。這讓蘇蘇有些忍耐不住了,好幾次想主動向他表白,只是不知爲什麼一到了關鍵的時刻,她就有如魚刺在咽的感覺說不出話來。
這一切自然是逃不脫時無爭那雙厲害的眼睛的。他也懶得點破。這事就這樣被拖了下來。晃眼之間,時間已過了半月有餘。兩人也都先後回到機關上班來了。然後在機關飯廳裡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