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暫時失去記憶的楚楚,但的感覺依舊那麼敏銳,她能感覺得到這個叫阿風的男人對她的那種超常的關心和過分的保護。
雖然她現在記不起自己是誰,是否結過婚,可是,在潛意識裡,她是牴觸阿風對她的種種超常,她總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大截,而空的那一塊,應該有一個誰存在着。
“阿風,我頭上的血塊什麼時候才能化掉?”楚楚喝着阿風餵過來的湯藥,雖然湯藥里加了甘草,不苦反甜,但每天都喝這種東西,她還是不禁蹙起了眉頭。
“楚楚,你不焦急,這需要一點時間……”每一次,阿風都是這一句話,這讓楚楚覺得他像是在敷衍自己。
“要不,你送我去醫院,或許西醫比中醫更有效,如果可以的話,開顱也可以!”楚楚覺得自己在這裡待得太久了,心越來越不安。
“楚楚,你這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楚楚雖然看不見,但是能感覺得到他此刻,肯定一臉失望,連忙搖搖頭:“不是的,我只是覺得自己還有很多的事情沒做完,你看我現在,又看不見,也不記得自己住在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他們會不會很擔心……”
也不知道爲什麼,在說到家人的時候,楚楚的腦海裡忽然就閃過了那麼一張臉,很快一次而過,她想要抓住,卻還是抓不住,心裡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又來了。
“楚楚,你怎麼了?”看到楚楚的臉色陡然一變,阿風那露在外面的眼睛裡,不禁多了些許擔憂。
他一直戴着半塊黑色面具,面具遮住了他大半的臉,就算楚楚看得見,也未必能認得出他是誰。
“我剛纔好像想起什麼來了,可是……”楚楚一臉糾結地搖搖頭:“可是,呃,頭好痛……”這一個月來都是這樣,她只要剛起來什麼,頭就痛得厲害。
“楚楚,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阿風心疼地握着她的手,暗暗運力。
楚楚只覺得一股暖流從手心直達身體各處,很快,那種疼痛慢慢地消失了,她很是感激:“阿風,謝謝你!又讓你耗費內力了。”
“楚楚,不用跟我客氣,只要你好好的,我做什麼都願意!”那雙露在外面的雙眼,癡癡地望着她,他多想,讓她就這麼陪在他身邊一輩子。
可是,他知道,一旦她恢復了記憶,她就會離開他,有時候,他甚至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恢復記憶,那樣,她就永遠地留在這裡。
他願意就這樣陪着他一輩子!
楚楚雖然看不見他此刻癡迷的眼神,但是,卻能感覺得到兩人之間那種怪怪的感覺,她其實最怕的就是這種感覺。
下意識地將臉撇向一旁,輕嘆一聲,悠悠的說:“我肯定還有家人,他們現在不知道我在哪裡,他們一定很擔心……”
“對了,之前我讓你去我出事的地方,貼個公告什麼的,你去了嗎?”
阿風不假思索地點點頭:“我去了,可是,都沒有什麼反應,我還讓人登了報,你看,這就是……”
說完,正要把報紙到楚楚面前,忽然想起來:“哦,對不起,我忘記了,你現在看不到。”
楚楚落寞地低下頭:“也許是他們沒看到……又或者說,是我沒有家人……”也不知道爲什麼,說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阿風不忍心見她如此難過,有些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楚楚,我就是你的家人啊,只要你願意,我會生生世世這樣照顧你。”
“一個沒有過去的人,終究是不完整,阿風,我很感激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
“楚楚,你什麼都不用說,也什麼都不用想,相信我,你很快就可以看到這個美麗的地方了。”阿風似乎害怕聽到她嘴裡說出令他傷心難過的話來,趕緊打斷了她的話。
“對了,阿風,我來這麼久了,也沒聽你說起你的家人,你的家人呢?”楚楚這纔想起來,好像阿風從來都沒有跟她提過這些。
阿風似乎沉默了良久,才落寞地笑了笑:“我的爸媽很早就不在人世了……”
楚楚一聽,很是愧疚:“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傷心事……”一個父母雙亡的人,一定很可憐。
不知爲何,這讓楚楚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沒關係!”阿風搖搖頭,輕輕地笑了:“自從遇見你之後,我便覺得,我又多了一個親人,我也不再覺得,我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他的話讓楚楚覺得他很可憐,也不忍心去傷害他,也就對他有些稍爲過分的舉動(如握着她的手,抱着她),不再那麼牴觸了。
“我想出去走走……”楚楚總覺得和他待在同一個房間裡久,總有些不妥,畢竟孤男寡女,而且,他對她的那種意思,從來不掩飾,她雖然眼瞎,但心明瞭,她雖然感激他救了她,但是,感激並不代表愛。
“好,我推你出去……”阿風起身想要推她出去。
“不!你扶我,我走着去。”楚楚覺得自己腿又不殘,這樣總坐在輪椅上,算個什麼事,再這樣下去,真的要癱了。
“好。”
看到楚楚伸過來的手,阿風猶豫了一下,毅然握住,每一次,握着她如棉花般柔軟的手,他總覺得心神一陣盪漾。
不過,他知道,這事急不來。
兩人各懷心事,站在花間,眺望着遠方,當然,楚楚是沒辦法看見。
阿風腦子裡一直在想着楚楚剛纔的話,下意識地回頭,望着她絕美白晰的臉蛋,不由得從心底發出嘆息,都說紅顏禍水,若真能永遠留她在身邊,即便是禍水又如何?
一想到,她好了之後,便會回到那個人的身邊,他的心便在掙扎着,他當初一念之差,將她悄悄帶回這裡,當時,他就只想着,把她帶走,讓她遠離那些痛苦和煩惱。
於她而言,不管是邢天邪,還是藍天,都是她的痛苦根源,他不願意再看到她那麼的痛苦,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遠離他們。
而唯一能讓她永遠留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