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實在是取名的水平有限。恢復單更,目標遙遙無期中,只得一步一步爬。寫了一本書也不算菜鳥了,還是學不會淡定,一天看好幾次數據,哎,等驚喜吧。)
午間
許是心情好了,連帶着楊柳洗衣服的速度都快了很多,她洗完衣服,辭別了郭嬸,回到院中將衣裳晾在竹竿上,就準備做午飯。
“娘子,快出來幫我一把。”楊柳剛趁着鍋裡的火星把一把枯草點燃,正準備往裡面加柴,院門外就傳來李聰的聲音。
她趕緊起身,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了出來:“怎麼了?”
只見李聰肩膀上架着一個一個五十多歲男子,一手還扶在他的腰間,楊柳還在疑惑這人是誰時,李聰就催促道:“二叔踩到捕獸夾,你快找點酒來。”
楊柳這才注意到那人一隻腳上受了傷,鞋面都被血染透了,趕緊點頭應了,快走了幾步又轉身弱弱的問道:“酒在哪裡?”
等楊柳拿着酒和乾淨的白棉布出來才忽然記起“二叔”就是自己成親當天坐在主位上的男子,只不過當時沒注意,幸好剛纔沒傻帽的多問一句這人是誰,不然得多尷尬。
二叔名叫李大河,是個獵戶好手,李聰的本事就是跟他學的。
李聰小心翼翼的將李大河收拾那隻腳的鞋子褪了下來,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從那大片乾涸的血跡看來的確受傷不輕,楊柳看着都替他疼,“二叔咋這麼不小心呢?”
“還不就是看見一隻狍子,二叔拔腿就去追,沒留意腳下,狍子沒逮着,腳就喂到捕獸夾裡了。”李聰一邊用酒擦拭着血跡,一邊嘴裡解釋道。
“一點小傷,別咋咋呼呼的。”李大河瞪了李聰一眼,第一次跟侄媳婦正式見面就落他威武的面子怎麼行。李大河轉頭笑眯眯的對楊柳說道:“二叔沒事,就是沒注意被叮了一小口,這點小傷,兩三天就好了。”
李聰擡頭反駁道:“你就瞎逞能吧,流這麼多血還是小傷?那大傷得是咋樣?”
秀秀剛出生三個月,李老爺子就走了,留下一大家子婦孺,得虧李大河時常過來照顧一二。在李聰的童年裡,李大河扮演着如同父親般的角色。再加上打獵這層師徒關係,兩人就可以說是亦師亦友,說話什麼的也沒多大顧忌。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傷在老子腳上,重不重老子還不知道?老子說沒事就沒事,瞎嚷嚷啥,跟個娘們似的大驚小怪。”李大河瞪着眼睛說完,才記起楊柳還在旁邊站着,當着新媳婦的面說了些老爺們間的粗話,李大河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腦袋:“瞧我,就是管不住這嘴,讓侄媳婦看笑話了。”說完又狠狠的瞪了李聰一眼,“都怪你這個小子。”
“不礙事。”楊柳笑道:“二叔是好男兒真性情,性格豪爽。二叔這樣是不拿侄媳婦當外人呢。”
“都進一家門了,咋還是外人呢?二叔不是自誇,這五小子是個踏踏實實能過日子的,不偷奸耍滑也知道疼人,就是嘴笨,侄媳婦你是個通透人兒,可得多擔待擔待。”這個時候也不忘給李聰加印象分。
楊柳抿嘴樂了:“人無完人,夫妻之間本就應該互相包容,鬧矛盾了各自讓一步,都是一家人,也沒什麼好爭的。再說了,我覺得相公挺好的,”
聞言李聰擡頭甜滋滋的看了楊柳一眼,嘴角咧開,露出白白的門牙,那傻樣落在李大河眼裡,後者沒好氣的輕拍了李聰一下:“傻小子!”
李聰一手揮開李大河的手,大聲道:“別打我腦袋,我從小到大挨你多少巴掌了,人都被你拍傻了還拍。”
“傻人有傻福,不然你哪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
“嘿嘿。”李聰撓了撓後腦勺,又偷偷瞄了眼楊柳:“那倒是。”
楊柳在旁邊偷樂。
兩叔侄說笑完,李聰又低下頭小心翼翼的幫李大河清洗傷口,楊柳見沒什麼幫得上忙的,便笑道:“那二叔,相公,我先去做飯,馬上就好。二叔也別走,讓相公中午陪您小酌兩杯。”
“別忙活了,二叔離你家也就幾步路,你嫂子在家也做好午飯了,我回家吃去。一家人別整得跟客人似的那麼生分,大中午的喝啥酒,等忙過了,二叔再來你家吃酒。”李大河擺手。
“二叔,這可是你侄媳婦第一次開口留人,你說啥也得留下來,不然就是不給我面子。咋,嫂子做得飯食香些?”
“你個臭小子,啥時候學的激將。”李大河一巴掌拍到李聰頭上:“還埋汰起你二叔了。”
李聰撇撇嘴,“那你到底喝不喝?”
“人少喝起來有什麼意思?等這陣子忙過了,咱們叔侄幾個再好好喝一頓。”
楊柳道:“那行,侄媳婦到時候給二叔好好整治一桌,二叔到時候可別再推三阻四的找藉口啊。”
“行嘞,好酒好菜伺候着,二叔一定來,不來不是傻的嗎?”李大河笑呵呵的站起身。
“娘子,那我先送二叔回家。”
“嗯。”楊柳應了聲,囑咐道:“小心點,二叔你這傷口這幾天可別碰水。”
“知道啦。”李大河揮揮手,又一把推開要過來攙扶他的李聰,吼道:“老子沒事,別整得老子一副要死了的樣子,離老子遠點。”
李聰沒理他,強硬的把李大河的胳膊搭到他的肩膀上,兩叔侄爭論不休的走了。看着李聰扶着李大河走遠,楊柳才轉身進了竈房,重新點起了火,刷鍋放水。
等米下了鍋,楊柳才四處打量竈房還有些什麼。角落裡堆着一土豆,一麻袋紅薯,緊挨着門邊的牆上掛了幾串蒜子和紅紅的辣椒。楊柳心裡盤算了下,又去院子邊的小菜園裡摘了兩根黃瓜,幾根茄子,摘了幾把四季豆。
拍蒜,剝皮,土豆,削皮放水裡浸泡,四季豆掐兩頭,一番動作下來,楊柳額頭都冒着了細細的汗。初步準備工作做完,接下來就是切絲,切塊的刀工活。
楊柳往邊鍋裡舀了一瓢水,又彎腰到把中間竈膛裡取出幾根還燃着的大塊柴取出放進邊鍋的竈膛裡,等中鍋的稀粥再悶一會兒,吃起來也稠一些。楊柳洗乾淨手,拿起刀又開始把土豆切絲。
“喲,弟妹,這都啥時辰了,不會纔剛剛把火打着吧。”老遠看到自家屋頂上冒着的炊煙,餘氏心裡就有了底,這顯然是還沒做好啊,這不,人剛站在院門外就大聲喊,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剛從地裡回來,家裡當值的還沒把飯做好。
本來何氏記起自己忘記告訴楊柳她們在哪塊地裡,要小何氏回來看看,餘氏非賴着要回來幫把手。天氣越發熱了,她一身肉在太陽底下曬着實在難受,爲了撐面子已經強捱了幾個時辰,一聽何氏讓小何氏回來看看,餘氏自然說着體面話,回來躲躲懶。
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一嚇,楊柳差點把手切到,心裡嘆了口氣,這餘氏果然是自己命中的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頭嘛。
眼角瞥見那個圓潤的身影,楊柳不鹹不淡的打着招呼:“二嫂回來了。”
餘氏輕哼了一聲算是答應,落後幾步的小何氏也跟着邁了進來,笑道:“弟妹倒是生了一雙巧手,這一收拾,看上去都舒服多了。”剛一進院門,小何氏就發現走廊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重新規整過了。
“大嫂心細,我不過稍稍整了整,你都看出來了。”楊柳笑笑。
“秀秀那丫頭呢?”餘氏把竈房掃了一圈,也不待楊柳作答就自顧自的說道:“我就說讓娘把我留在家裡吧,你看看,秀秀這丫頭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留一個不會做飯的在這裡應付我們。瞅瞅這都啥時辰了,這屯裡怕是除了幾個懶婆娘家外,沒有沒吃晌午飯了吧。”餘氏斜着眼睛看了眼楊柳。
楊柳是不會判時辰,也知道今天一上午都沒得閒,怕是耽擱了些。她並未接話,偏頭看了看近處幾戶農家的房頂也冒着炊煙,又看看院子裡那顆棗樹投下的影子,心裡有了底:“二嫂,我記得昨天這個時候也還沒吃飯。”
餘氏反應不可謂不迅速:“能一樣嗎?今兒可是下地,我們都餓得跟狗似的還等不到人送飯來,累得出了一身汗卻還要跑這麼遠的路回來自己拿飯。”
“我看嫂子精神頭到足,不像是餓得跟狗一樣。”楊柳拿餘氏的話應付完餘氏,轉頭看着小何氏笑道:“大嫂若是不忙,就幫我往竈膛裡填把柴。我這頭一次煮飯,顧得了東就顧不了西。”
小何氏笑着應了,餘氏發泄完心中的不滿,也沒有要搭把手的意思,回屋躺着。記着何氏的吩咐,楊柳先烙餅,她在現代自然也烙過餅,只是用的是平底鍋,火候也能自己掌握,不粘鍋自然也好翻。這圓底鍋還是頭一次,等油五六成熱的時候,她讓小何氏把火壓小點,自己拿鍋鏟把鍋底的油往四周澆了澆,再拿起裡面已經調好味,放了桑葉的麪糊的瓜瓢,從鍋上面開始澆了一圈麪糊,麪糊順着過往下滑,楊柳用鍋鏟背抹了抹,弄成一整張。翻的時候就有些爲難了,麪皮大,鍋鏟翻過來往往都爛了,後來楊柳乾脆在翻之間把麪皮用刀劃成幾塊,也不用擔心翻爛了不好看。幾次下來,楊柳動作就熟練了,很快就擺滿了一盆。
烙完餅鍋裡也沒什麼面渣,楊柳麻利的放油,下姜蒜,放菜,撒鹽,出鍋,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說不出的連貫飄逸。她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吃大鍋炒菜,驚喜得瞪大了眼睛,同樣的菜,電炒鍋就炒不出這個味。姥姥就告訴她沒什麼秘訣,就是油多火大調料齊,因爲順口,她倒是記住了。沒想到多年後第一次嘗試,結果還真的不錯。
就清炒了個土豆絲,將酒席上剩的肥大塊肉片成薄片燒茄子,四季豆悶土豆,涼拌了一個黃瓜,仍舊一疊泡蘿蔔。
楊柳麻利的一番動作下來,小何氏直接看呆了,她實在難以想象這個大戶人家出身的弟媳怎樣練就了這番好廚藝,難道不受寵到自己下廚了嗎?
(注:油多火大調料齊,這是我老爸同志說的啊,不過功勞給外婆也好。外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