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決定賭一把,我要和她一起逃跑,在沈安回來之前,首先要在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把她身上的鏈子弄開,沒有鑰匙就只能強開,最後只在柴堆裡找到了一把斧頭,應該是用開劈柴的,還有衣服,我把我的兩件衣服給了她一件,她太瘦了,但衣服還算能穿,鞋子也能湊活,還好劉嬸子不過來了,我就趁着做飯的時候做了很多大餅,我和她都貼身放着,還有從其它房間找到的一些銀子,除了這些我們什麼都沒帶。
第二天子時我們開始出發,因爲白天睡了一天倒也不困,我們匆匆啃了幾口餅就開始行動。首先是被鎖着的大門,雖然我們已經強開了好幾個鎖但晚上不能驚動其他人還是有點麻煩,等我們打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了旁邊劉嬸子探出了頭。
“你在幹嘛,沈爺不會讓你們就這麼走的,還有她,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家的人,你和她一起逃跑,他們能放過你?”劉嬸子立馬過來攔着我們。
“劉嬸子,你讓我們走吧,我們不是這裡的人,我們要回家,你放過我們吧,你就當沒看見,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我立馬上前捂住了劉嬸子的嘴,我怕她高喊引來其他人。
“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沈爺和幾位張爺都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你們就完了,”劉嬸子沒有喊人,但是仍然契而不捨的勸我回去。
“劉嬸子,你不要逼我,我走了對你也好啊,我知道你自己給我送飯的時候一直在剋扣糧食,還有布匹,沈安讓你給我換的那些布,多的不都被你拿走了,沈安給你和你偷偷揹着他拿可不一樣,你也說她不會放過我了,只要我走了這些事就都是我做的,我走了這些事就沒人知道了,啊”突然許蘭趁着劉嬸子注意力在我這的時候在背後給了劉嬸子一悶棍,然後快速把她扶到地上放下。
“你在幹嘛,你怎麼可以這樣打她?”
“我不打她我們就走不了,你想呆在這裡一輩子嗎?快走,不然被發現我們就走不了了,”她說完就拽着我走了。
我有點擔心劉嬸子會不會被凍壞了,但許蘭說的對,機會只有一次,這次走不掉,都不一定有命再來一次。
等我走出這個地方的時候我差點哭了出來,太久了,太久沒有這種活着的感覺了。
“別磨蹭,這是個莊園,旁邊幾百畝地都是他們的,要是驚動了佃戶我們就走不了了。”許蘭的話驚醒了我,還有這麼多路,不管怎麼樣,今晚一定要走出他們的範圍。
我和許蘭走了兩天了,白天不敢走,只能躲起來,餓了吃貼身放的大餅,渴了就嚼兩口雪,大餅已經冷硬了,雪更是刺骨的冷,但這會我們都沒有嫌棄,只要能活着回家,再苦都不怕。
許蘭突然拽着我跳進了冰冷的湖裡,我忍着刺骨的冷,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許蘭不會做多餘的事,何況這麼冷的天跳進湖裡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沒過多久就有兩個男人牽着一條狗走了過來,我們躲在湖裡,大氣都不敢出,好在積雪已經開始化了,我們的腳印不太明顯,這裡又有一塊凸出的岩石遮擋,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
“怎麼到這狗就不走了,是沒味道了還是過河了,這天氣,湖面也沒法過人啊,不會是掉湖裡去了吧,你說這兩個女人是不是找死,這麼冷的天亂跑,死哪都不知道,”其中一個男人說到。
“誰知道呢,不過就老張他們家那樣,還真就不如死了呢,還落一個乾淨,不過老沈家那個就奇怪了,沒聽說老沈有什麼奇怪的愛好啊,怎麼也要跑?還是說老沈平時藏的太深了,把咱們都給騙了。”兩個邊說邊走,邊嬉笑着。
等他們走遠了我們纔敢從水裡出來,我們倆全身都已經沒有知覺了,都沒等我把身上的水擰乾,許蘭就拽着我跑了起來,我沒敢反抗,我猜許蘭一定有其它理由,這一路上我們就是靠着許蘭才能走到現在,只是實在太冷了。
沒多久許蘭就把我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廟裡,這座廟破到你都不知道她供的是哪路神仙,我還在打量這座廟的時候,許蘭已經從廟裡翻出了一件男人的衣服,然後轉頭對我說,”你愣着幹嘛,趕緊把衣服擰乾,換上這些衣服,沒時間磨蹭了,很快他們就會找過來。”
我趕忙把衣服脫下來擰乾,正忙着呢,許蘭扔給我一件衣服,我拿起來一看發現還是一開始沈安給我的那一件,也不知道她是怎麼一直藏着的,藏在哪?
貼身放的餅都已經被水泡了,我倆都沒捨得扔,這會扔了,回頭都不一定找得到吃的。我倆很快就把衣服換好了,說是換不過就是把衣服擰乾後在外面再披上男人的衣服,沈安的衣服本就已經溼了,許蘭翻出來的衣服雖是乾的,罩在溼衣服外面也很快溼了。
我倆換好衣服就開始往外跑,我一路都沒問許蘭我們要去哪裡,她連衣服都提前藏起來了,那應該都準備好了,我只要牢牢跟着她就一定又機會逃跑。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溼衣服都結冰了,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我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小屋,在我忍不住要衝上去的時候,許蘭拉住了我,讓我把最外面的男裝脫下來,這一次許蘭直接把這兩件衣服埋在了旁邊的雪地裡,然後拉着我去敲門。
“嫂子你好,是我,上次受傷你救的我,我過來感謝你的。”許蘭一邊敲門一邊往裡面喊。
很快就有一個女人走過來開門,她先是隔着門縫看向外面,等看到只有我們兩個纔開了門。
“是你啊,你怎麼過來了,上次就不小心受了傷,這纔剛開始要化雪你就亂跑,再傷了哪裡怎麼辦?”那個女人一邊說話一邊開門,等看清我們倆的慘狀立刻就把我們迎了進去。
“你快把錢拿出來給嫂子啊,我不是給嫂子準備了一兩銀子的謝禮嗎?雖然剛剛掉進河裡把給嫂子的禮物給弄沒了,可這銀子我可是讓你貼身放着的。”許蘭一進屋就對着我說,我趕緊掏出一兩銀子給許蘭,是了,從沈安那找到的銀子我一直貼身放着,沒告訴她,看來她都清楚,只是一直沒說破,不信任果然是相互的。
兩人推辭了一番最後她還是收下了銀子,很快我和許蘭就把溼衣服換了下來,還用熱水擦洗了一下,在我們抱着熱湯吃的麪餅子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我剛剛擦洗的時候發現我的腳已經生了凍瘡,腿上也好幾片烏青,都是一路上磕磕碰碰留下的,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找到府衙。
許蘭說剛剛吃的麪餅子很想吃,想買幾個帶回去,我又掏了三百文給她,這次她沒有推辭,拿着就進了廚房,等她一進廚房,許蘭就拉着我跑了出去。
“我們幹嘛要跑,你不是認識她嗎?”我有些不解,看兩人剛剛的樣子明顯是認識的。
“認識啊,我上次逃跑的時候就是在她們家被抓回去的,當時只說我是外出不小心受傷,也不知道她當時有沒有看出來,反正衣服也換好了,錢也留下來,趕緊走,萬一一會找來了呢?咱們腳程又沒有他們快,”許蘭一邊跑一邊低聲道。
聽了許蘭的話我又緊張起來,看來我們還是沒有脫離危險,不能掉以輕心。
終於在天黑之前我們遠遠的看到了官道,太好了,只要順着官道走就一定能找到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