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憂喜(六)

看了這一副場景的沈玉妙,才覺得心裡高興許多。想想淮王,妙姐兒也是添堵的。

院子裡不時傳來端慧羣主格格的笑聲和說話聲:“再高一些。”月色融融下,端慧郡主的笑聲和說話聲變得模糊不清了,但是這融融的場景,卻是讓人心喜。

劉媽媽帶人走了來,對了王爺行了禮:“太夫人讓接了小郡主回去。”玩夠了的端慧郡主才依從了父親,被從鞦韆上抱下來,看了窗戶上母親的身影擺擺手,隨劉媽媽去了。口裡猶自對了父親說話:“明天還來玩。”

朱宣看了女兒出了院門,才往房裡走進來。陪了端慧這一會兒,陰沉的臉色和心思都緩和了許多。

進了房裡來,妙姐兒從榻上站起來行了禮:“表哥。”一雙明眸看了朱宣,眸子裡是深深的情意。

一直到睡到了牀上,妙姐兒沒有說,朱宣沒有問。他手撫了妙姐兒光滑的玉背,另一隻手拿起了妙姐兒胸前的黃金鑰匙,低聲問了:“這個盒子是給妙姐兒寫心事的,從來都沒有用過。”

沈玉妙撒嬌的奪回了黃金鑰匙,嬌聲道:“表哥時時在,有心事就對錶哥說了。”朱宣微微一笑道:“那就好。”把妙姐兒壓在了身下。。。。。。

這丫頭到底是有心事了,纏綿過後,兩個人重新並了頭睡着,朱宣是閉目養神也可以一動不動的人。

先以爲妙姐兒睡着了,過了半個時辰了,她一會兒要動一下,過一會兒再挪一下,象是怎麼睡也不舒服。朱宣一動不動,下午淮王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玉妙過了一會兒還是推了推朱宣:“表哥。”朱宣只嗯了一聲,輕聲道:“在想什麼?”身邊傳來了妙姐兒一聲輕輕的吁氣聲,然後身邊溫軟的身子伏到了身上來,朱宣這才睜開了眼睛,一張笑臉已經到了眼前。

南平王夫妻兩個人相對看了一笑,沈玉妙軟軟的聲音又喊了一聲:“表哥,”才把下午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朱宣這才聽了一個全套,聽到姚家十幾個大腳婦人手持了短棒圍打淮王,不由得笑了一下,陶御史的這位掌珠千金,現在的姚御史夫人,也有幾分討人喜歡的地方。

一向不打斷別人說話的朱宣在這裡插了一句:“打到淮王了嗎?”看了妙姐兒伏在自己胸膛上笑了一聲,道:“打到了兩下,然後就打不過他了。”

可憐的淮王,因爲自己一時相錯了思,追到了京裡來捱了兩回打,還要被南平王夫妻在房裡笑話了:“打到了沒有?”

朱宣接了妙姐兒的話笑了道:“十幾個婦人哪裡就能打得過淮王。”妙姐兒說故事說得興致勃勃,又把話頭搶了回來,笑道:“可不是,”然後接着往下說下去,自己單獨和淮王說了幾句話。

朱宣一動不動的聽着,聽了妙姐兒打算對淮王說什麼。沈玉妙先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了,輕聲若呢喃了:“我說因爲聯姻的事情,我恨他。”

表哥的大手在自己的背上輕輕撫摸了,朱宣安慰道:“好寶貝兒,不要再想這件事情了。”

整件事情說了出來,沈玉妙輕鬆了不少,下午對淮王時實在是滿心的怨恨,纔會後來輕泣出聲了。

這一會兒又重新說了一遍,有如情緒重新過了一遍,聽了朱宣安慰的話,突然又委屈了,伏在了朱宣胸膛上,把頭歪到了一邊。

“妙姐兒,”朱宣輕聲地喊了一聲,一提起舊事就要重新委屈一回:“妙姐兒,不要再生氣了。”沈玉妙停了一會兒,又是“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然後又哭又說:“表哥把我從書房裡攆出來,我一個人睡在這牀上哭,等表哥回來給你賠不是,可是再也沒有見到表哥。一直到把我趕出了京,表哥從戰場上回來才見到你,嗚。。。。。。”

朱宣坐了起來,把妙姐兒抱在了懷裡,輕聲哄了她:“別哭了,表哥錯了。表哥說了以後不聯姻了,妙姐兒不要再哭了。”

“嗯,”沈玉妙淚眼婆娑了,一提起來這件事情,眼淚就要出來。那個時候一個人睡在這張牀上,只有自己。那個時候幾曾想過,還會有表哥再陪了自己睡在這張牀上的時候。

朱宣耐心地哄了妙姐兒,聽了她的孩子話就笑了道:“表哥當然要陪了妙姐兒睡在這張牀上,不然表哥不是要一個人睡了。”

這個時候沈玉妙淚兮兮問了一句:“表哥,那你什麼時候出去啊?”朱宣一下子語塞了,看了妙姐兒擡了淚眼看了自己,在等了自己回答。

朱宣只覺得心裡柔腸百轉了,心疼得不得了。手臂上緊了一緊,把懷裡的妙姐兒抱緊了,纔在她耳邊輕聲道:“表哥,已經過了貪玩的年紀了。”這句話是第二次說了。

沈玉妙嗯了一聲,心裡想了下午對了淮王說了那些話,不知道會不會得罪他。朱宣聽了只是一笑,得罪他什麼。他自找的。

看了眼前的妙姐兒,身上淡色的褻衣被自己剛纔抱在懷裡揉搓了,圓潤的肩膀露了一半出來,伸出了手爲妙姐兒理好了衣服,順手在她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到表哥懷裡來,睡正了,夜裡已經開始涼了。”沈玉妙乖乖地從朱宣懷裡下來了,枕到了他的手臂上去,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重又想起了姚御史氣急敗壞,以爲自己老婆被登徒子惦記上了,朱宣又是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懷裡的妙姐兒,聽了她鼻息沉穩了,白天一定玩累了,這一會兒已經睡着了。

妙姐兒問我什麼時候出去,看來天天到了晚上就在心裡想着表哥回不回來,朱宣輕輕嘆了口氣,書房裡還好現在都收拾乾淨了,說了回京來,提前就讓人來收拾了,那些舊日的情信等物,不會再讓妙姐兒看到了。

就是這兩天裡新收的,也都是交待了朱壽放了,朱宣翻了個身,摟了妙姐兒,也閉了眼睛睡了。

朱宣與淮王是在城外會合了,朱宣身後是幾位將軍還有幾個從人,淮王也帶了幾個從人,也有幾個家臣。

兩位王爺在馬上彼此拱了拱手,淮王那眼神是挑釁的了,朱宣今天沒有搭理淮王的心情,一看到淮王就想起了他在姚家被幾個大腳婦人追打,想想就想笑了,打他的心都沒有了。

出了城疾馳了兩個時辰,都是好馬,這一會兒奔馳了至少上百里了,路上打了尖,這纔到了一片山林下面。

朱宣在山林下,看了身後諸人說了一句:“大家散開吧,今天不要你們跟了我,我和淮王一起轉轉去。”

大家遵了令,淮王也命他的人散開了,帶了馬跟了朱宣並騎了,眼睛不時看了他,心裡想了,一會兒到了沒人的地方,我可也不客氣了。

但是先說正經事情:“晉王皇叔來找了我,”淮王淡淡說了一句。朱宣問了一句:“他說什麼?”淮王不當一回事的道:“問我們爲什麼打起來了,當然說你不好。他說他能幫我這口氣,我讓他儘管去試試去,謝禮我是分文沒有。”

朱宣哼了一聲道:“那他白爲你做工了。”淮王不屑的笑了一聲道:“他肯白做工嗎?我說我們今天約了打獵去,估計明天我們回去了,他就來看我了,問一問我們誰贏了。”

淮王說到了這裡,頗爲無賴地看了朱宣一眼,問了一句:“今天咱們應該是誰贏了?”一向是穩重的淮王此時就是無賴一個。

朱宣看也不看他一眼,道:“你覺得呢?”我現在打你的心都沒有了,還要問我誰贏。淮王也發現了,不是南平王總是要打架的樣子,現在沒脾氣了?

眼前山林寂寂,只有鳥鳴,淮王問了出來:“怎麼你不想打一架了?”以淮王對朱宣的瞭解,是個不吃虧的主兒。不,以所有人對朱宣的瞭解,他的好名聲,就是個不吃虧的主兒。

朱宣說了一句話把淮王氣了臉都白了:“你不是被大腳女人打過了?”一提起來這件事情,淮王就氣狠了,難道是美人兒講的,淮王狐疑地看了南平王一眼,我捱了打,你們夫妻兩個在家裡說這個,真不愧是夫妻兩個。

朱宣哼了一聲道:“你把姚御史氣得來找我,讓你以後別再去他們家。”淮王鬆了一口氣,管是誰講的,不是美人兒背後笑話我當時的狼狽就行了。

再說提起來這件事情,淮王更沒有好氣了,道:“他們家我以後當然不去。”再也不去了。說了這幾句話,淮王要打架的心也快沒有了,看了看身旁的南平王,淮王小心地問了一句:“王妃,她還在生我的氣嗎?”

朱宣又火上加油添了幾句道:“當然,一提起來聯姻就要哭半夜,然後我得哄半夜,弄得一宿一宿的睡不好。所以,恨你恨得不行了。”淮王聽完了,黯然地嘆了一口氣,弄得朱宣反而看了他一眼,看了淮王垂了腦袋,朱宣偷笑了一下,心裡快意了不少。

身邊傳來了淮王一聲嘆氣聲,然後指責了朱宣道:“那個時候,聯姻是你同意的。”怎麼能都怪到我身上,至少是一人一半。

這種死鴨子嘴硬的傢伙還要找理由出來,這樣的話對了妙姐兒再說一次去,妙姐兒真的又要怪表哥了,就這一提起來就要把我攆她的事情說一遍。

朱宣立即回話了:“不是你找的我,我才同意的。”總不能駁了你的面子。淮王把潛臺詞聽得一清二楚,又無賴了一次:“誰叫你給我面子的。”

朱宣住了馬,看了身邊這個象下九流的下三爛一樣的潑皮無賴王爺,我不給你面子,你肯嗎?

淮王也看了南平王,兩個人繼姚家西山園子的碧桃樹下對峙過一次後,在這裡空山綠林裡,又對峙了一次。

沒有一會兒,都沒有了興致,各自收回了目光,淮王想了南平王今天是不會同我打架了。從姚家回來以後,淮王一個人坐房裡自己想了,自己活脫脫就表現的象一個無賴,追到姚家不請自去,追到姚家去討好姚夫人,結果討好到了一頓打。

此時,這無賴又對了朱宣誕了臉說了一句:“王妃回請公主,得給我下張貼子。王妃可以見別人,獨不見我,這話不好說。”

眼前烏影一閃,朱宣擡手就是一馬鞭子,王妃見別人,獨不見你;王妃給別人看,不給你看是不是這個意思?

眼急手快的淮王用手裡的馬鞭架開了,怒火中燒了,他是最勞心費力的那一個,又最不佔便宜,名聲感情安慰樣樣都沒有。淮王挑釁了:“下馬來打。”

朱宣催了馬往前走了道:“懶得打你。”身後是馬蹄踩了碎樹葉響,淮王跟了上來,不死心地又說了一句:“就象王爺出去風流去,難道只有一個人。王妃生的好,欣賞她的人會很多。”

朱宣霍然回身了,眼裡迸了火氣,沉聲道:“你這話不許對了我老婆亂說。”前天晚上還在說表哥什麼時候出去。

淮王趕快息事寧人,換了笑臉笑嘻嘻道:“當然,當然,王爺息怒,我只是看一眼,在大家都在的地方,我總要給王妃去見個禮吧。”

看了南平王突然馬上摘下了弓箭舉弓,一聲輕響,遠處一隻野雞被牢牢釘在了落滿了樹葉的地上,淮王繼續笑嘻嘻,這樣的出氣法是個好方法,然後誇讚了:“好箭法。”

下面再說正經事,還是晉王:“有一個安撫使的位置,我要給我帳下的將軍,晉王來看我,無意中說了起來,要安排他的人,要我支持他。”淮王對朱宣說了。

朱宣淡淡一笑道:“他封地上的綠林好漢太多了,他指望了安排了這個安撫使的位置,可調一方兵馬。你要,給你好了。”二比一,晉王只會輸。

淮王三年前要把淮陽郡主塞給朱宣,就是知道他六部裡安插了官員,做事方便。當下把名字說了:“就是這個人。”朱宣聽完了就記住了。晉王想的真是美,朱宣問了淮王:“晉王有沒有拉你治下的人賣了田去他那裡?”

淮王一笑道:“有是有,沒有人肯去。這種主意我只難爲他是怎麼想出來的。”三十六計裡有這個計策嗎?難怪晉王做不成。

兩個人盤恆了半日,也沒有打起來。朱宣看了身邊這個不時笑嘻嘻的無賴,打他也不解恨,還費力氣。想想這個傢伙,在家裡弄的那個丫頭。。。。。。

朱宣冷冷道:“你又蓄了多少丫頭?”淮王還是笑嘻嘻的道:“早就送走了,現在身邊只有幾個家人,都是男人。”這筆後帳是遲早要算的,淮王早有準備。

一直到出了林子,朱宣都不知道是該拎了淮王的衣領喝命他不要再想了妙姐兒呢,還是乾脆揍他。

來的路要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宿在了農家,第二天起來了,先命人趕了獵物回去,朱宣是後面慢慢跟來了,沿途穿過了一個集市,集市上好看的小玩意兒,淮王見朱宣住了馬一時流連了,就知道是買給王妃的了,也跟了過來看了。

朱宣板了臉,這有什麼好看的,身邊有從人,不能再在言語上給他難堪,匆忙讓人付了錢,拿了東西回去。

回到了京裡,與淮王分手的時候,是下午近傍晚的時候。這個時候,妙姐兒正在王府裡看了今天新送來的獵物,果然是有幾頭鹿和一些野物,朱壽先回來了,笑道:“王爺同淮王還在打獵呢,今兒沒準是不回來的了。”

幾頭鹿用板車裝了回來,過了一時才恢復了精神,方氏看了有心問大嫂要點兒鹿血,只是這鹿是王爺爲了大嫂補身子特意弄來的,方氏只是張不開口。

看了野雞什麼的,沈玉妙笑對了兩位來看熱鬧的弟妹道:“讓廚房上的人收拾了,晚上咱們在世子院裡擺了酒,那裡看月亮最好。”

一面讓人請了太夫人和老侯爺,過了一會兒,丫頭們回了來道:“太夫人和老侯爺都說王妃有這樣的興致,晚上是一定要到的,只是沒有禮物備了來。”

方氏和申氏也是一笑,聽了大嫂交待了朱祿:“留一份留着,表哥今兒晚上不回來,明兒給表哥用,剩下的晚上撿我們愛吃的做法做了來。”

朱祿看了看笑道:“這多着呢,今兒晚上也用不了。”喊了一個小廝拿了,送到廚房裡去,晚上請客,當然是外面大廚房上備了。

看了那幾頭鹿的妙姐兒又對了如音道:“告訴小廚房上的人,再按我們素日愛吃的菜做了來。剛纔忘了告訴朱祿了,再去外面告訴二爺和三爺一聲兒,晚上沒有要緊的客,就早些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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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安排妥當了,方氏和申氏在商議玩意兒:“晚上咱們投壺吧,投贏了就多吃一點兒。”沈玉妙耳邊聽了她們的輕笑聲,不動聲色的笑了笑,表哥,今天晚上不知道去了哪裡?

獵物都回來了,表哥沒有回來。難道比這送鹿回來的車跑得要慢,表哥那匹馬,不比四蹄踏雪跑得慢。

毅將軍和閔小王爺過來了,笑對了母親道:“哥哥在攻書,我寫完了字了,和弟弟先來看小鹿。”

兩個兒子大的四、五歲了,小的也是有兩歲了,都是一式一樣的小衣衫,一看就是兄弟兩個,妙姐兒一手拉了一個看小鹿,手裡實實在在的是兩隻溫暖的小手,耳邊嘰嘰喳喳的是兒子的笑語聲,這纔是實在的。

表哥出去總要回來,沒準兒又是兩句情詩,一件首飾先送來了,沈玉妙微笑了,不愉快當不存在。

世子朱睿看完了書,拉了剛醒的小妹妹也來了,問了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擺酒請全家人,看了母親認真的笑道:“那是我做主人了,我要不要給祖父祖母,母親和長輩們下個貼子。”

沈玉妙大樂了,道:“是,應該給我們下了貼子,父親先讓人送了獵物回來,他不在家,當然是你做主人。快去補了來。”

這裡正是熱鬧着,兩個嬸嬸在伴了母親笑語,兩個弟弟分別扯了母親的裙裾也在說話,朱睿一時不捨得離開這熱鬧,笑看了小妹妹笑道:“陪哥哥去寫貼子去,哥哥有好玩的給你玩。”

端慧郡主剛睡醒,還有些惺鬆的表情道:“我陪哥哥去,不過好玩的東西我有了。”朱睿一看妹妹手裡的東西,立即喊了一聲:“朱毅,你又拿我的東西給妹妹了。”

毅將軍笑嘻嘻:“妹妹要就給他了,難道你這麼小氣?”朱睿又沒話回了,只能拉了端慧郡主去寫貼子。

好玩的給妹妹玩的東西以後要先放起來,不然總是被毅將軍拿走先給了小妹妹。

太夫人在房裡正在看了劉媽媽送來的東西,眯了眼睛對了亮光道:“這料子好,就是這個拿出來給妙姐兒妯娌三個人做衣服,也有小郡主的。”

跟了世子朱睿的小廝和世子差不多年紀大,是府裡的家生子兒,叫朱小根,笑着走進來遞了一張貼子給太夫人道:“世子晚上請太夫人吃飯的貼子。”

手拿了那張梅花紅的貼子,太夫人大樂了笑道:“王爺不在,是該世子做主人。我纔對王妃說了,也對世子說一遍,沒有禮物帶去,只是去吃的。”又讓人拿幾百錢賞給朱小根。

朱小根笑嘻嘻接了賞錢走了,纔去了老侯爺那裡送了貼子,出門來袖子裡又多了幾百錢。再去朱明朱輝那裡去了一圈,出來了先不回去,一個人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了,開心地先數了賞錢,再重新袖起來,去見世子覆命去了。

晚上備了好酒好菜,一家人除了朱宣以外,在世子的院子裡好好的玩了一回。方氏和申氏回去的時候,猶是帶了笑容,就是見了姨娘迎了出來,也還是笑容滿面了,今天晚上這一玩倒是開心。

朱明進了方氏的房裡,看了她猶在笑,也笑了道:“以後好天氣的時候,再請了大嫂玩一回就是了。該睡了。”

方氏看了丫頭們打了水服侍朱明洗了,自己坐在鏡臺前摘釵環,一面笑道:“我想對二爺說,停幾天咱們也請一回吧,往後一天冷似一天,再不玩就只有等到明年了。”

一語提醒了朱明,朱明難道的高興了一回笑道:“你說的是,過幾天你來備辦一下,選一個近水看月亮的地方,一家人再玩上一回。”

方氏看了朱明也同意了,笑着看了他一眼,心裡想了,如果是買一個小園子,也請了一家人賞月亮住上一天,不是更好。看了朱明先去了刻了八仙祝壽的拔步牀上睡了,方氏再看了鏡子裡的自己,微微一笑,把一頭烏油油的青絲也拉散了。

朱明往外看了方氏梳洗過了過來,臉上是大吃一驚的神色,道:“你這披頭散髮的樣子象什麼,快去梳起來。”

方氏氣惱了,再去鏡臺前看了,自己也覺得散了頭髮更增了幾分柔媚,不想就遇上了這樣不解風情的爺。大嫂怎麼就能披了頭髮呢?一面讓丫頭們給自己梳晚妝,一面看了牀上睡的朱明,與王爺不是一個孃胎出來的,真是天差地別了。

沈玉妙這一會兒也不是一個人,知道表哥不回來了,當然要哄一個孩子回來作伴。端慧小郡主就隨了母親回來了,先是搬了母親的首飾盒子玩了一會兒,珍珠手釧,琥珀簪子一一玩了過來,妙姐兒在一旁陪了女兒 ,怕尖銳的地方紮了女兒。

玩了一會兒,端慧郡主要了幾樣東西,看了母親百依百從,這才心滿意足地睡倒了,閉上了眼睛道:“母親拍拍,明天早上給端慧戴首飾。”

沈玉妙悠哉悠哉地撫了女兒,心裡想了這一會兒沒有良心的表哥不知道在哪裡。看了端慧的小臉,我也有人陪,幸虧生得多。

多生孩子的好處是解寂寞,沈玉妙對於多子的概念又加深了一層。正朦朧欲睡去的時候,外面有了門響,然後是腳步聲,不一會兒,世子朱睿過來了,笑道:“我也來陪母親睡。”

然後徑直爬到了牀上,看了妹妹已經睡着了,母親卻沒有睡,朱睿有幾分得意了道:“妹妹根本不會陪母親,幸虧我來了。”

白天要看書騎馬習武的世子朱睿沒有一會兒也睡着了,沈玉妙微微一笑,也閉目睡去了。要來陪我的人多着呢,表哥這個沒良心的,而且是個撒謊精。

朱宣是第二天下午回來的,在集市上買了的東西是隨身帶了來,回來給妙姐兒和孩子們,都是一些集市上不值錢的精巧玩意兒,因爲不值錢,所以不在集市上,京裡還不太容易看得到。妙姐兒最喜歡這樣的小東西,看了一定很喜歡。

先去了書房看了來往書信,朱壽回了話:“王妃今天早上過來,說是找本書,找着了就回去了。”說完了朱壽就出去了。

朱宣看完了信沒有什麼要緊的,就站了起來往裡面來了,找書也好,找表哥的證據也好,這次表哥可沒有證據讓你抓到了。

一進了來,先沒有把袖子裡的東西拿了出來,先笑問了:“昨天那野物好不好吃?兒子做主人,偏了表哥你們吃上了。”不回來的人倒打一耙可以有三分理。

妙姐兒正在給端慧的衣服上扎一朵花,聽了笑道:“給表哥留了的,今天晚上表哥帶了我吃。”朱宣笑一笑道:“這還差不多了。”正笑着,眼睛掃到了窗臺上放的一盤子東西,立即拉了臉:“這是淮王送來的吧?”

那是一盤子精巧小玩意兒,和自己給妙姐兒買的一模一樣,淮王這個混蛋,看了自己買了,知道是給妙姐兒和孩子的,不知何時,他也讓人悄悄買了。昨天我沒有回來,他倒先送來了。

沈玉妙驚奇的擡了眼睛,表哥什麼都知道,可是這也太厲害啊,回了一句道:“是昨天下午淮陽郡主送來的。”說到這裡,又有一個疑問了:“和淮王去打獵了,淮王昨天就回來了,表哥昨天有事情去了?”

實在是不想問,硬被表哥把問題逼出來了。朱宣面不改色心不跳了,從袖子裡取了自己買的,臉色陰沉了,道:“昨天遇到一位大人請客,在城外喝得晚,城門關了就不得回來了。”

手裡看了朱宣帶回來的小玩意兒,沈玉妙再看看窗臺上盤子裡,就微笑了,往外喊了一聲:“如音。”如音趕快進了來。

看了王妃把窗臺上一盤子小玩意兒遞過來,笑道:“收了吧,別再讓我看見了。”看了如音端了東西出去了,沈玉妙把玩了朱宣買回來的,笑道:“多謝表哥在外面還想着我們。”

無心的一句話,說的人和聽的人都覺得象諷刺,朱宣抱了妙姐兒到了自己懷裡,雙手搬了她小臉親了親,笑道:“表哥當然時時想了你們。”

兩個人額頭抵了額頭,笑眼對了笑眼正在纏綿,一旁傳來了一個聲音:“父親、母親在吃什麼?”是端慧小郡主進了來,看了父母親臉對了臉,嘴對了嘴,象是一起在偷吃東西。

兩個大人趕快鬆開了,妙姐兒趕快從朱宣腿上站了起來,看了一臉好奇的端慧郡主很是狼狽了:“這個。。。。。。母親和父親在說話,沒有吃什麼?”

就是一向臉皮厚的的朱宣也紅了臉。看了一身黃衣裙的端慧郡主不怎麼相信的走了過來,先看了看母親的嘴,再走到父親膝下,仰了臉看了看父親的嘴,還是不怎麼相信了,懷疑地問了:“那你們在什麼?”

南平王夫妻一陣慌亂了,妙姐兒偷眼了看了表哥,一向有智謀過人名聲的表哥也慌慌張張了,這個問題讓表哥去回答吧。朱宣急中生智找了一個理由出來:“父親在哄母親玩,就象哄端慧一樣。”

然後彎了腰跟女兒額頭碰了額頭,在她小臉上親了一下。

端慧聽完了,將信將疑的抓了父親的手,爬到了父親的膝蓋上,小手伸了出來扳了父親的下巴,讓他張嘴來給自己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沒有偷吃好吃的東西。

站在一旁的妙姐兒又看了朱宣不得不張開了嘴給女兒看了,端慧郡主這才相信了,坐在父親膝蓋上,對他撒嬌了:“父親昨天去哪裡了,我和母親和哥哥睡的。”

朱宣趕快從桌子上拿了一個小玩意兒給女兒笑道:“給端慧買了這個。”看了女兒不怎麼起勁,淮王真討厭,作父親的一點兒疼愛心,也被淮王給擾了,端慧昨天一定是玩過了。

再看了一旁站了的妙姐兒忍住了笑,看了自己,朱宣也只能笑了一下,抱了女兒站起來,一隻手撫了妙姐兒:“出去盪鞦韆去。”

院子裡鞦韆上,妙姐兒帶了女兒坐了,朱宣站在後面送了鞦韆,一面笑問了:“這樣行不行?”身爲一個常人的妙姐兒心裡還是偶爾會想一想,表哥昨天去了哪裡?

秋風中帶了初開的桂花香,新移植的紅葉在日頭底下紅了不少,沈玉妙坐在鞦韆上,一面聽了身邊端慧郡主的笑聲,一面心裡把認識知道的表哥的舊相識都數了一個遍,到底是哪一個呢,還不知道呢。

回京裡來到底好不好,坐在書房裡間的妙姐兒手執了一根狼毫筆,一面寫字一面想了表哥去會了誰。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又是什麼時候出現呢。。。。。。

外面是朱宣與官員們的說話聲,妙姐兒側耳聽了一下,繼續寫自己的字,難怪表哥這麼搶手,淮王、晉王都只是閒散皇親,只管了自己的封地上的事情。

而表哥,卻同時兼管了京裡的一些官員遷升。這一次到京裡,在書房這個裡間已經坐了兩次,聽得明明白白。

想想見到幾次的皇帝,一個清瘦的人,自己的皇親不怎麼信任,三位異姓王都同時兼管了一些事情。難道時時會有猜忌。

再側耳聽了一下,象是又有誰犯了事?官場上犯事,大多是貪污,受賄。。。。。。

低了頭把筆下的這一個字寫完了,妙姐兒幽幽嘆了一口氣,難怪那些夫人們要跟了表哥不放鬆。

這裡書房的格局與封地上一樣,裡間與外間之中有一個通道,通向了後院。跟王妃的人都從這裡出入,官員們從前面出入。

如音送來了熱騰騰的茶水,和香噴噴的桂花點心,拿起了一塊軟綿綿的桂花點心,妙姐兒微笑了想起了淮王,對了表哥當然從來是撇得清的很。

不過私下裡本心想一想淮王的出現也不是件壞事情,我收到了情詩,表哥來了京裡這幾天纔出去了一次。

不過想歸想,卻不敢給淮王任何鼓勵,相反象是如履薄冰,我的名聲可是一點兒都不能出問題。

手捧了熱茶,看了院外的梧桐樹,表哥的書房外總是愛栽種了梧桐樹,表哥是一個雅人,梧桐引鳳,表哥是想能有更多的能幹的人。可是這梧桐細蔭,真的是很好看。妙姐兒繼續想了,來京裡有公主,有陶秀珠陪了,這樣想一想也不錯。

再想一想尹夫人,自回了京裡來這幾天就沒有再見過,不知道這幾天都玩得什麼,然後撲哧一笑,也許又找到了雅緻的青樓,跑去香別人的小嘴兒了。

朱壽從外間直接進了來,躬身送上了一封信就出去了。妙姐兒把熱茶放了,慢慢打開了,是高陽公主寫來的,她也回京裡來了,約了妙姐兒、姚夫人,尹夫人,周亦玉明天便衣出去逛街去,說知道有幾條街有好看的衣料還有好看的首飾。

朱宣是中午吃飯的時候進來的,一進來就滿面春風,道:“上午寫了多少字,讓表哥看一看?”想想去姚夫人府上,打了淮王也好,讓淮王看也好,都不是件趁心的事情,還是拘了妙姐兒書房裡坐一坐。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沈玉妙趕快把自己寫的字遞了過來,然後很希冀地看了朱宣道:“表哥,我寫的有長進吧?”朱宣看一看,再看一眼妙姐兒,在表哥眼皮子底下坐了多好,就是偶爾親一下也不會再被女兒看到,真是糗大了。

生了四個孩子的妙姐兒,世子朱睿在京裡就這幾天裡已經是收到了許多請客的貼子,可以自如地登門拜訪別人了。作爲母親的妙姐兒在朱宣眼裡,還是當成是個孩子一樣看待。

坐在房裡都不安生,方氏弟妹一不小心就要來找妙姐兒去管她自己房裡的事,都能看得出來小丫頭的心太慈軟了。

“表哥,”妙姐兒看了朱宣微笑,趕快把公主的信給朱宣看,笑道:“公主約了我明天出去逛去?”

朱宣就說了一句:“又來了,你們象是不累一樣,表哥會人,可是累得很了。”故作伸展了一下手臂,面前站着的妙姐兒歪了頭,紅脣邊含了笑,只是看了自己。

表哥還會累,天天晚上回來纏人精神得很。朱宣看了歪了頭只是打量自己的妙姐兒裝不下去了,笑道:“去吧去吧,不讓你去你在家裡能安心。”

朱壽在外面聽了王爺喊,就進來了,聽了朱宣吩咐了:“傳飯吧,我和王妃在這裡用飯,中午也在這裡歇了。”

沈玉妙正在玩一個玉石的筆洗,聽了朱宣在一旁道:“下午把這一卷書背了,背得不好明天。。。。。。”

無奈之極的妙姐兒無奈的抗議了:“表哥。。。。。。”朱宣這才笑了一下,道:“不過怕你一玩散了心。”

“下午我還有事呢,方氏弟妹上一次看了醫生說藥很好,至少吃了覺得身子暖烘烘的,下午又是看醫生的時間,我要陪了她看醫生。”沈玉妙用手指在玉筆洗上慢慢撫摸了。

朱宣聽了這倒是件正經事,生孩子永遠是件頭等的正經事,答應了道:“你陪了表哥睡起來,就回去陪了她看醫生,只是你怎麼不讓三弟妹也看一看呢?”

這個真是疏忽了,妙姐兒想了一想道:“覺得請了她來看醫生,象是無端的暗示了三弟妹不生孩子一樣,二弟妹是她找了我。”

朱宣聽完了道:“下午你也請了她看一看,年紀比你大的,年紀比你小的,過了門這幾年都沒有動靜,弟弟們也是着急的。”看了玉色煥然的妙姐兒心裡從來都是得意的,多能生,還生龍鳳胎。

回來這幾天,太夫人早就打聽過了告訴了兒子,親戚們中間只有一或兩個是生龍鳳胎的,讓抱了來看,也不如小郡主和閔小王爺精神。

妙姐兒一看朱宣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依舊笑盈盈,這回玩了一個硯臺,心想了,這個不應該感謝一個木頭,應該感謝的是天修行。(在此再感謝一次)

下午睡了起來,沿了書房後院門出了來,回頭交待了如音笑道:“表哥給我作了不少小子衣服,拿一件不怎麼顯眼的出來明天穿。”

如音輕聲哎呀了一聲,笑道:“王爺看了那衣服,說素淨無花的,祝媽媽帶了人在描補繡花呢。明天只怕穿不得。”王妃以前的小子衣服,帶去了封地上,統統被王爺收了起來,然後再給王妃,王妃賭氣說不要了。要穿只能等新的。

有些掃興的沈玉妙笑道:“算了,公主和姚夫人也許都是女裝。”信上並沒有寫穿什麼衣服。

問了問小王爺們,毅將軍和世子朱睿在世子的院子裡徐先生看着了,端慧郡主和閔小王爺又隨了老侯爺出門去了,愛遊玩的老侯爺也對小郡主和最小的孫子格外疼愛了,一個最小,另一個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

進了房裡,如音拿了一件茜色芙蓉雙飛燕的衣服給王妃換了,用她新喜歡的一套白瓷茶具泡了茶,方氏這個時候進了門。

醫生還是一直跟了王妃的醫生,從接了來就一直跟着,京裡封地上跟着走。方氏看了大嫂笑道:“我想賞他,我一到入秋就有手足冰冷的症,自從吃了藥,這幾天夜裡涼,也不覺得怎麼冷了。”

看了大嫂頷首,方氏取了一兩銀子賞了醫生。醫生謝了後又笑道:“二夫人是體寒虛冷的症候,所以才怕冷。按這個方子繼續再吃三貼,下次再來看了,要不要改一下藥方。”

妙姐兒這一會兒才說話了,對青芝道:“請了醫生廂房裡喝茶去,一會兒三夫人沒準兒也要看一看。”醫生跟了青芝出去以後。

坐在雕花黑漆椅子上的方氏赧然了,道:“看我,也把她忘了。”看不生孩子的病實在是難以張口。

妙姐兒會意了,道:“就是我也想了,怎麼好意思請她來看這個,再想一想,她也一定是想的。”有人不想要孩子嗎?應該沒有。

申氏來的時候,是打扮了花枝招展的,綠色的裙子,紅色的上衣,走得急了些,進了房裡腰上玉佩,頭上釵環還在叮噹的輕響了,笑道:“又有什麼好玩的?”

看了大嫂與二嫂兩個人都掩面笑了,然後大嫂才笑道:“坐下吧。和你說件事兒,你可別怪我們說這個。”

申氏坐了下來還在笑:“是什麼事情,當然不會怪大嫂。”等到聽了說完了,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在了臉上,本能的回答了一句:“啊,是這個呀。”申氏並不是很高興。

眼角一側看到了方氏懷疑的目光,同樣也是不喜歡有姨娘,難道不知道早生孩子比較好。申氏苦笑了,眼前必須要有個回答了,申氏低低的說了一聲:“好。”

方氏這纔回眸笑了,對看了申氏的大嫂笑道:“就咱們妯娌三個在這裡,三弟妹還要害羞。”就這樣遮蓋了過去。

一會兒醫生進來了,小心地爲申氏診了脈,臉上是不解的神色,又再重新診了一次,才猶豫不決的在王妃面前跪了下來道:“三夫人的脈息,小人不敢說。”

申氏“唰”地白了臉,不知道這醫生診出了什麼,方氏害怕了,看了大嫂道:“讓他說出來,有什麼病,三弟妹年紀輕輕的,要趕快治纔是。”也是由人推已一片好心。

醫生得了王妃吩咐,這才說了出來:“三夫人的脈息,行經之期應該是不準的,倒象是誤服了什麼藥物一樣。”

申氏不僅白了臉,而且僵直了身子坐了,目光只看了地面。沈玉妙聽完了,平靜的很,對醫生笑道:“生受你了,先出去吧。”再看了青芝笑道:“廂房裡再坐了喝茶去。”

因是看這種病,房裡小丫頭們都支出去了,只有如音、青芝來回聽使喚,如音對王妃低頭行了個禮,也出去了。

如音一出去,申氏就撲到了妙姐兒膝前跪了下來,哀求道:“求大嫂幫我遮蓋了,不能讓三爺知道啊。”

方氏吃驚的看了這一幕,聽了大嫂似猜測也似在安撫申氏,微笑的妙姐兒道:“年紀太小了,所以暫時不願意生孩子是不是?”

就這一會兒,已經是淚流滿面的申氏泣不成聲地道:“成親的時候,姨娘告訴我,太小生孩子會有危險。”說這話的是申氏的生母董姨娘。

申氏比妙姐兒小的更多,十二歲就成了親,今年才只得十七歲。小巧身子的申氏哭泣道:“親戚中不乏生孩子後,得了血崩了的。每每聽了就讓人害怕,就是大嫂生孩子,我晚晚都爲大嫂上香,保佑大嫂順利生產了。我實在是怕呀。”

一心想要孩子的方氏這纔想起來了,大嫂一氣生了這麼多,讓人羨慕,方氏也忘了,平時太夫人房裡聽了,梁氏也來說過,小產而去的,或是生孩子而難產的可真的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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