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溫情(六)

廳上哭哭啼啼跪着幾個人要繩子來勒死自己的女孩兒,外面廳上端慧郡主在三個哥哥和跟的人前呼後擁下,跑出去玩。

與朱宣是同桌坐着的族長沒有說話,就是一直在看朱宣的臉色,看到他不斷的沉了臉,這個時候趕快插一句:“王爺,這些婦人太大膽,王爺今年大捷回來一次家宴,被她們攪了應該好好治罪纔是。”

族長這一句話也是提着聲音說的,裡面跪着的幾個婦人頓時就不哭了,這個時候纔想起來今天的家宴是王爺大捷後的第一次家宴。昨天幾個人見面約好今天要把這件事情找一個說理的地方,氣憤之際,就把這個給忘了。

長輩們和族長夫妻面上露出得色,攪了家宴這還了得,這幾個沒有規矩的小輩,不管不顧的就亂出來喊冤。

大家一起等着朱宣說話,以衆人對朱宣的瞭解,一定會說治罪的話。朱宣看一看外面坐着的叔伯兄弟都在看着自己,長輩們希冀自己把這幾個婦人趕出去,就可以重新熱鬧的家宴;還有幾道目光看着自己,是可憐求情的,裡面跪着的幾個人就是他們的房裡人。

裡外一片沉默,聽着朱宣淡淡道:“啊,有話還是要讓人說纔是。”這話一出,廳裡廳外一片驚訝。

“太夫人,”族長太太撐不住,對着太夫人小聲的提醒一句。太夫人看一看女眷們,這才淡淡道:“我現今不管事,今兒這話要怎麼發落,還是問王妃吧。”

沈王妃欠一下身子應一聲:“是,”這才慢慢說話:“家務事情想來大家也是弄不清楚的,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母親要我說話,這家務事情還是自己關起門來解決吧,別人既不知道內情,一時出於關心怕走規矩固然是好,可是不明就裡就插話,管別人的家務這也不好。”

長輩們一時都冷了臉,外面王爺坐陣,裡面太夫人說王妃來說話,沈王妃權當看不到別人的臉色,略停一停,又繼續道:“如果有別人是明白這裡的內情的,王爺也說了,有話要說纔是,既然今天這件事情出來,不如就在這裡說一下內情,大家一起評個理兒,免得回去以後背地裡又管三管四的,既然是自己親戚背地裡反而造謠言,不是讓別人家裡聽笑話不是?”

然後聽一聽衆人當然是無話,這才目視着下面跪着的幾個人,妙姐兒依然如剛纔一樣和顏悅色,對太夫人先稟一聲:“母親,這樣的悲傷,不顧攪了家宴,想來必有委屈,不如咱們聽一聽吧。”

族長太太不能再聽下去,趕快起身對着太夫人稟道:“太夫人,今天這熱鬧可是難得一回,這幾個人胡言亂語的可是不能再聽下去纔是……”

“你坐下,”太夫人把族長太太的話給打斷,看着族長太太臉上一陣紅,這才溫和地道:“王妃不是在說話。”

族長看着朱宣的臉色又寒一下,把嘴裡的話也嚥下去,王妃年紀還是小,這個時候哪裡能駁長輩的面子,讓長輩們失了威信。

孰不知沈王妃今天是存心駁一下長輩的面子,妙姐兒自己想一想,納妾出妻可以說是古人規矩裡有的,自己以前沒有過認爲自己一人之力可以扭轉社會制度的想法,現在也不必這樣大犯幹禁,從妙姐兒的角度上來說,還是要考慮一下長輩們,只是爲了敲打他們,不是爲了當着這麼人讓長輩們沒有面子。

妙姐兒既不是站在太夫人的角度上,也不是站在朱宣的角度上,當然是自己的想法。也猶豫一下,看看下面跪着的幾個人可憐之極,淚眼看着自己,妙姐兒還是和緩地說一句:“我們先吃完飯,一會兒房裡再來說吧。”

長輩們都鬆一口氣,再讓這幾個大膽的婦人一起在這裡說起話來,真的是當着衆人讓自己沒有臉面;幾個跪着的婦人也覺得這樣也行,至少王妃當然話裡是多方迴護,就和梁氏在私裡下猜測的一樣,一會兒讓我們說話也行。

太夫人說不管事當然是不管事,外面坐着的朱宣不同意,略提高聲音交待一句:“就在這裡說。”

氣氛一下子扭轉,王爺今天不肯放過去,兩邊都同時心裡惴惴起來,長輩們想一想自己爲了王爺打發姨娘,在背後是說了不少話;跪着告狀的婦人們想一想王爺象來是個不耐煩的性子,男人大多是不喜歡管家長裡短,王爺是不是不高興攪了他的家宴?

只有太夫人嘴角邊是一絲笑意,兒子今年分外不同,說過要偏疼妙姐兒纔是,這就疼上來,坐在外面看着管這些以前他聽都不會聽的事情。

妙姐兒也是笑容更深,表哥今天大撐腰,一定要過問這件事情。但是還躊躇一下:“這事情是家務事情,應該是族長太太在管不是?”

族長太太只能尷尬的答應一聲。聽着朱宣又說話了:“王妃沒有家事,治下大小官員布衣百姓的事情都是你的,所有的事情你都要管,你要是管不好,我就不客氣了。”朱宣冷冷說出這句話來,聽到的人都是一凜。

“是,”沈王妃含笑欠了身子,又看看太夫人也是無話,這纔看着跪着的幾個人,一共是五個人。

此時飄着飯菜酒香的正廳上變成王妃審家務案子的地方,妙姐兒含笑坐下來,看着下面跪着的幾個人,道:“你們一個一個的說。”

真的是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幾件事情,當然這是用別人的眼光來看,只是放在自己身上就是要糾結。

梁氏的事情是:“說命硬克了姨娘生的兒子,不能生兒子,說生姑娘不好。”沈王妃解決的也簡單:“請六房的三爺自己說一聲兒,夫妻之間的事情,別人說的都不中用,如果真的是不喜歡三奶奶,我們做親戚的也不能看着不管,三奶奶要去哪裡,我來安置她。”

丫頭們出去一個去把王妃的話傳到外面去,外面當然是早就聽到了,六房裡的三爺窘得不行,還沒有回話,聽着朱宣說話了:“問你呢,這妻子你是要還是不要?”

三爺一看到朱宣的冷臉,軍中養成的規矩,趕快就站得筆直回話了:“回王爺,要。”裡面外面都是一片輕笑聲,實在是太好笑。

既然自己丈夫都說要,當然這件事情太簡單,沈王妃含笑吩咐梁氏道:“你們夫妻回家好好說吧。”梁氏跪在地上給沈王妃叩響了幾個頭,又讓自己的三個女兒也來給王妃叩頭。

廳上氣氛這才恢復一點兒和熙。然後是下面一個人,也是六房裡的妯娌在回話,也都是差不多的事情,也是夫妻自己回去說。

最後一個才七房的奶奶,就是剛纔把族長太太頂一通,要族長自己先娶幾個的那一位,她人本就波辣,又有說話的地方,說話更尖刻:“自我進門,也是早出晚睡,比家裡人都起得早,又都睡得晚,婆婆百般挑剔,長輩們也跟在裡面一起說話,我不知道就是我不見容於婆婆,怎麼就得罪了一家大小的長輩們?”

朱宣就聽着妙姐兒怎麼說,妙姐兒略一思忖,這才溫和地道:“長輩們勸也是有的,只是別管着別人夫妻生分就是。”說到這裡,又是一片輕笑聲,然後沈王妃纔對七房裡的奶奶繼續道:“我也要說你了,你倒是要好好侍奉,別讓人說話纔是,只要自己行得正,大家的眼睛都是看得到的。”

事先也就打聽過,會有這樣的婆媳難題拋出來,又遇上這樣大膽波辣的人,當着衆人說出來,當然只是爲自己出一口氣。

讓人也扶起來七房的奶奶來,妙姐兒看着今天告狀的幾個人含笑安撫:“以後常進來說話兒纔是,做親戚的也好,做長輩的也好,當然是看着夫妻過得好才高興,如果有人看着別人夫妻生分,看着別人家裡不和,親戚們都在這裡,自然是有公斷呢。”

然後讓人都坐下來:“倒酒來,大家高高興興地喝幾杯纔是。”廳上重新有了家宴的歡樂氣氛,太夫人吃了一杯酒以後,手裡拿着海棠花的酒杯,對着族長太太帶笑說了一句:“我也要說你了,老了老了讓小輩們生分,年青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族長太太紅了臉,裝作是酒吃了,湊趣說一句:“想是老糊塗了。”這裡告狀的夫妻們一起出去給王爺也敬了酒,妙姐兒也含笑走出來。朱宣先說一句:“妙姐兒也要來敬表哥不是?”

“是,”也喝了幾杯酒,秀色上眉梢的妙姐兒先欠了身子對了朱宣行了禮,這才從丫頭們手上接過彩繪的酒杯來,給朱宣把酒送過去。

朱宣接過酒來一飲而盡,然後命人再倒上酒來,對着妙姐兒道:“表哥也敬一杯。”卻不說爲什麼,妙姐兒紅了臉,表哥敬酒,不是生了兒子女兒,就是說自己會得他歡心,接過酒來用絲帕掩着喝下去。

然後是夫妻們一起來王妃的酒,今天太高興,當着這麼些人也張狂一下,妙姐兒接過酒來,只喝下半杯,手裡拿着那半杯酒只是看着朱宣站着笑。

“你這個孩子,”妙姐兒這樣纏綿,朱宣也含笑了,伸出手來:“給表哥吧。”接過妙姐兒吃殘的那半杯酒,當着衆人一飲而盡,大家的笑意越發的加深。

到這個時候妙姐兒纔想起來一旁還有衆人,臉騰地一下又紅了,對着朱宣行禮:“多謝表哥,”可不是應該謝謝他,正準備扶着丫頭的手走進去。

外面孩子們又進來,是在廳下面玩,看着母親出來都過來了。端慧郡主先過來,依依母親膝下,仰起小臉兒還是剛纔的疑問:“要勒死女孩兒嗎?爲什麼女孩兒不好?”

妙姐兒看着女兒的小臉兒,笑着道:“誰說不好來着,父親最疼的不就是端慧。”朱宣則是板起臉來:“以後大了,還是這樣說話呢。進來了就是這麼一句,下次不許再這麼說話。”

端慧郡主對着母親吐吐小舌頭,看着父親依然是板着臉看着,走過去爬到朱宣腿上,在父親臉上親一口,然後抱着父親的脖子,再繼續對母親吐吐小舌頭。

朱宣繼續板着臉,仍然在教訓端慧郡主:“以後知道了,不許胡說八道。不聽話父親要打了。”端慧郡主是最不怕父親的一個,還在嬉皮笑臉:“端慧知道了。”

順便把兒子們把捎上的朱宣板着臉再來教訓兒子們:“都長大了,以後要有規矩纔是,不要會一點兒東西就張揚得不行。再就是會一點兒功夫就要和人生事。”

太夫人在裡面聽着只是笑,這個會一點兒功夫就要和人生事,應該先說說兒子纔是,少年的時候就沒有少生過事,現在有兒子,教訓起兒子來有板有眼的。

世子朱睿一聽父親的話,頭就更低,世子一月請幾次小客人,當然是和小客人們高談闊論,彼此招搖纔是。

偷眼看一看母親,等父親的話一說完,拉着妹妹正在往裡走,好不容易當着別人得了朱宣一個彩頭兒的妙姐兒覺得趕快走的好,下一個再訓的人,如果沒有猜錯的,只有訓自己了。

朱宣眼角瞄到妙姐兒用手拉着剛剛又走到母親身邊的端慧郡主,悄悄往裡走,表哥要訓人,小丫頭溜得是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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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端慧郡主的小手走進來,妙姐兒在女兒額頭上輕點一下,細聲說了一句:“都是你招出來的話。”好好的又跑進來問:“勒死女孩兒?”是有點兒沒有規矩。

裡面重新高興起來,外面也重新換上酒來,南平王府的這一場家宴這纔是重新盡歡。至此親戚家裡再有人說生個丫頭不好,就要有人說,看看端慧郡主,王爺面前最得寵的一個。王爺爲什麼這麼寵端慧郡主,朱宣自己當着人就說過兩次,小郡主長得象母親……

中間有了一個小插曲,所以今天這家宴吃的時間要長久,和平時一樣,家宴過後太夫人就了親戚們到自己房裡坐一坐,有的人說要回家去換換衣服的,就約了一會兒再來。

回到房裡的太夫人換過衣服坐着吃茶是和劉媽媽在一起,劉媽媽帶笑道:“今天這個勁頭在,太夫人中午的時候何不抓住機會把王爺打發姨娘的事兒也提一下,倒省了王妃好些兒事情纔是。”

長輩們在背後裡說王爺打發姨娘不好,說王妃不勸任由王爺打發走是不對的,生活中總有這樣的人,先是拿你一個不相干的錯,然後再擺出來指點你的面孔,贏得感激的同時也陰了人。長輩們同沈王妃不熟悉,妙姐兒一向是在朱宣的懷裡庇護着,長輩們想着要在王妃面前有地位,讓王妃尊重自己,這樣的一個主意原本也並不錯,只可惜妙姐兒不是看不明白,朱宣也不是任他們左右的那些小輩中的爺們,太夫人更是看得清楚。

看着几上翡翠蜻蜓玉蘭花的花插只是出一會兒神,太夫人才悄悄對劉媽媽道:“我當着衆人原本是想幫着妙姐兒說一句,你看王爺也說話了不是,”說到這裡,太夫人和劉媽媽一起笑,可不是王爺一直在偏向着妙姐兒,以前不聽這些事情的人,今天壓着就在這裡說個清楚。

太夫人再道:“而且我說了王爺打發姨娘的事情,二爺三爺房裡就要有爭執了。你沒有看到二夫人眼睛只是看着我,再看着妙姐兒,想來她也是聽到風聲了。

好在我們妙姐兒這個孩子,今天雖然擡了小輩也並怎麼讓長輩們難堪。打發姨娘的事情要是再擡出來說,二爺房裡是一定要鬧的。”方氏一心裡等着大嫂做個例子,好打發自己房裡的姨娘這個心思,被太夫人看在眼裡。

“可是也怪,”劉媽媽也是想不明白:“王爺一回京裡來,就要打發姨娘走,一天也等不得,封地上都打發走了。王爺和王妃象是又好了許多。”

太夫人哼一聲道:“他也有兒子,你聽聽他今天在廳上訓兒子那個得意勁兒,全忘了他淘氣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給挑的人都不要,外面進來兩個,偏生又不好,打他自己的臉纔是。打發就打發吧,再想有也容易着呢。”

然後想想長輩們在背後說閒話,太夫人也覺得可氣:“這些長輩們,越老越糊塗了,今天碰個釘子也好。”

房裡這樣說着話,外面丫頭們回話:“親戚們來看太夫人來了。”太夫人這才換了笑容說一聲:“請。”

太夫人房裡有客,朱宣在書房裡自有家裡的爺們陪着,沈王妃也有年青的女眷們陪着,都在房裡奉迎王妃今天說的怎麼怎麼對,把長輩們背後又告了一狀。

行走在花樹下的世子朱睿卻是不怎麼高興,一個人悶悶不樂地走着,父母親回京裡來,世子又重新有了心事。

父親對妹妹是偏疼,世子總不會和端慧去爭寵,可是毅將軍自一年前回京裡來,夜裡睡在牀上對哥哥說,自己睡在父母親中間時,世子朱睿聽過以後,心裡總有幾分不舒服。

中午吃飯又白聽了一頓訓,朱睿心裡就更不舒服,父親見了自己,從來就是板着臉一通訓誡,見了毅將軍也是如此,見了閔校尉也是這樣,可是毅將軍上有哥哥挨訓,下有弟弟陪訓,再加上肩膀上擔子沒有哥哥那麼重,毅將軍沒有心理上的壓力。

閔校尉還小,還可以對着祖父撒嬌,朱睿卻是過了撒嬌的年紀,正在似長成非長成的年紀,整天就聽着“世子應該是這樣,世子應該是那樣,”心裡就格外的不舒服。

父親真偏心,從來不疼我。朱睿低聲嘆一口氣,跟在身後的朱小根聽到了,做奴才的心裡大爲不解,王爺王妃回京裡來,世子一直是想念父母,應該是高興纔是,怎麼今天這樣的熱鬧勁兒,世子反而不高興。

至於世子挨訓,跟的人當然是明白的,世子爺在王府裡是什麼樣的地位,是王爺膝下不可以缺少的人,纔有徐先生,鍾將軍日夜跟着。

就是毅將軍現在有史敬功跟着,可是史先生的名頭兒還是比徐先生差得太多。朱小根是不明白世子的心事,因此上問一句:“今天都高興,王爺也敬了王妃酒,世子爺怎麼倒不高興了?”王爺也敬王妃的酒,這件事情又可以讓家裡人傳誦一時。

朱睿只是嘆氣,個人心事個人知道,父親從來不待見我。朱小根就亂猜一氣:“想是過節的衣服世子爺覺得不好?”

“胡說一氣,衣服是母親備的,怎麼會不好。”朱睿笑罵了朱小根。這個不是,朱小根再猜:“那就是世子爺沒有訂親事,心裡不舒服?”

朱睿擡腿就是一腳,更是要笑了:“這有什麼可煩的。”毅將軍有個小媳婦兒,沒事就接來,沒事就被顧家接走,從來是朱睿取笑的話題。

“真要是爲了這個,世子爺千萬別不高興。我聽人說了,”朱小根小聲道:“王爺對世子爺的親事看得很重,左挑也不中,右挑也不中,京裡的姑娘挑了一個遍,也沒有一箇中意的。”

朱睿這一會兒心裡纔有幾分舒服,說父親不待見自己,一見面就教訓,可是在親事上面,家裡的人都知道,王爺挑世子的親事挑了這幾年,總是不中意。在世子的親事上,王妃也不能插話,都是王爺自己挑。

說親事居然把世子說得有笑容了,朱小根更是覺得自己猜對了,就按着這個話題說下去:“姚家的雪慧姑娘,王爺不同意,說姚夫人是個淘氣的;張家的水月姑娘,王爺說她生得不好……”

朱睿越聽越想笑,聽着朱小根一氣評下來十多位,至少有一半是以前見過的,今年就來到京裡只有幾天的時間,也趕着抽時間會了幾位老親。

此時走到自己的院子門前,外面是一帶池水,水裡有家人行船在收拾水裡的荷花,世子朱睿一時的情緒消失了,父親不疼自己,就不會這樣忙,還見縫插針的擠出時間來幫自己看親事。

一旁的朱小根又畫蛇添足地說上一句:“王爺一定是想按着王妃的品格兒找一個,唉,”朱小根嘆氣:“這可就難尋了。”

朱睿哈哈笑起來:“你這個奴才,說得倒也乾淨。”此時朱睿的心事被朱小根打攪到爪哇國去了,今兒過節是在放假,朱睿正想着往哪裡去玩去,前面的小路上走過來一個人,朱睿看了大喜,卻是鄱陽侯的侯爺世子來了。

鄱陽侯家的幾個弟兄都和朱宣以前是浪蕩成羣,膝下的孩子們又和南平王府的小王爺們走得近,是以世子朱睿一看到就高興了。

“我家裡一羣親戚,男的在陪着祖父父親叔父們說話聽小戲呢,母親又在陪着祖母打牌,我一個人耐不得,偏偏二弟三弟今天都孝順,在那裡看着祖母打牌,我就來找你來了。我知道你不是個假孝順的人,不象他們,只在今天裝這個相生兒。”侯爺世子郭服說這話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臉上是鄙夷兄弟的表情。

朱睿一聽就笑了道:“我父親也是家裡的爺們陪着,母親在房裡自有一堆女眷陪,祖母那裡更是熱鬧,二弟和三弟拖着祖父出去,想着花祖父的錢呢,端慧又是文昊剛纔來拉了走,不知道哪裡去玩了,只得我一個人在,你來正好,咱們兩個去看鷹去。”

一個王爺世子,一個侯爺世子跑去看了一回鷹,郭服讚歎道:“你這鷹越發的好了,只是咱們現在不會熬鷹,要是自己熬多好。”兩個還是小身子骨兒,當然是家裡不許這麼做。

“這哪裡是我的,是父親的,”朱睿看着郭服道:“只是父親事情多,不常來看,倒是我還來幫着看看,比我自己養的倒好的多。”

郭服哈哈大笑起來道:“才說過我二弟三弟假孝順,不想又來一個你,朱伯父沒有時間來,你天天跑來看,讓人看着是孝順,其實不過是自己玩罷了。”

看着郭服笑得哈哈的,朱睿拉了郭服走:“走,再看看毅將軍的鳥去,要說裝模作樣的孝順,毅將軍纔是一個,今兒一早自己去喂鳥兒,說給母親看,偏偏母親自己起晚了,沒有看到。”兩個人又去了看了一回鳥,沒有可玩的,坐在房裡掏出荷包裡來的錢來,擲骰子贏錢玩,玩了一會兒也是無趣。

朱睿悶悶地道:“不想今日過節,偏我們兩個這樣的無趣。”郭服和朱睿兩個人坐在榻上,看着兩人中間小桌子上的骰子,對朱睿道:“有一個地方倒好玩,比我們兩個人在這裡索然無味的強,只是怕你不敢去。”

“什麼地方我不敢去?”朱睿看着郭服好笑道:“想來家裡大人們不讓去的地方,橫豎今天都來親戚,沒有人管我們,是什麼地方你告訴我,我們悄悄去一回。”

郭服這才附耳到朱睿耳邊悄聲說幾句,最後盯着朱睿看:“你敢去不?”朱睿想一想也沒有什麼對郭服道:“這有什麼,就是家裡過年過節,祖父母也帶着我們在家裡玩呢,最多就是輸幾個錢,走,咱們去見識見識。”

朱睿到房裡又取些錢出來,郭服把荷包亮一亮,倒有幾百兩的銀票:“我都帶好了,先時怕你不敢去,我就自己去了。”

兩個約好,就是輸了錢也不回來說,這才讓人帶上馬一同出去了。

街上是一片繁華熱鬧景象,端午節在家裡吃了午飯出來逛街的人不少,郭服只帶了一個小廝出來,朱睿同是郭服是從後門裡溜出來的,身邊也只得朱小根一個。

兩個人在街上開始暢談:“一動步就跟那麼多的人,咱們又不是孩子。”朱睿也是同理:“有一次我問母親,要是我去了軍中,是不是也派着一堆人看着我。母親氣得要哭,要告訴父親去,幸好我及時把她哄好了。”

“母親和祖母就是沒事兒就要哭,”郭服家裡也是一樣,也對朱睿道:“女人都是這樣,我家三個表妹在京裡,看到小蟲子也要尖叫兩聲,好象踩到雞脖子。”

好象踩到雞脖子?朱睿聽着有趣,細想想女人尖叫果然是這樣:“這個比喻真不錯。”也一起笑起來道:“我二嬸三嬸有一次晚上遇到錦雞從黑影兒飛出來,尖叫聲就是那樣,不過我母親從來不會,母親只會掉眼淚兒。”

兩位世子都是從家裡偷溜出來的,身邊只帶着一個素日最會迎合自己的小廝,也是個小孩子,四個小孩子在街上先轉了一回看過熱鬧,這纔來到一家幽靜的門首。

“這裡虧你怎麼找來的?”朱睿對郭服道,從外面看起來,這裡怎麼也不象是一家賭場,青瓦白牆,還有幾叢竹子從牆頭上探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哪一家的後花園子。

郭服倒是不居這個功:“是秦大人家的小七帶我來的,”秦大人家的小七是家裡最小的一個,可是小七也有十五、六歲了,也比世子朱睿和郭服大,郭服讓小廝上前去敲門,又對朱睿回頭道:“小七是跟着他們家三爺來的。”

兩個人會意一笑,秦家三爺是出了名的爛賭棍,京里人人都知道。然後後面還有故事,等應門的時候郭服繼續往下說:“秦三爺把錢輸光了,找上小七的私房銀子,帶着小七來也輸了個精光,小七隻在我們面前是贏的。

小七又把秦家的二爺帶來,也輸了一個精光,只想着翻本,一個一個輸得精光,所以這些時候沒有見到小七出來,在家裡捱了一頓板子,正養傷呢。”

朱睿聽着笑:“咱們兩個小心,不要輸光纔是。”郭服調皮的笑道:“所以我拉了你來,你在我們中間,年紀不是最大的,可是最能穩得住的人,一會兒我要是贏了,你也得拉我走,我要是輸得不願意走,你也得拉我走才行。我拳頭不是你對手,只有你纔來拉走我。”

兩個人在門口說話這一會兒,裡面纔有應門聲,開門的人是認識郭服的,一看就歡聲笑語地:“小爺來了,裡面請裡面請。”

朱睿看了更要笑,想來是送來不少銀子,不然賭場夥計看到郭服這麼高興,聽着郭服傲氣十足的介紹:“今兒小爺又來了,帶來一位朋友,從來是穩贏的,你今天好好侍候着。”跟在後面的朱小根捂着嘴要笑,兩位世子爺跑到賭場來玩。不過朱小根知道,世子爺要玩什麼,就得陪着他玩,還要幫着世子爺在家裡瞞過去纔是。

不到一個時辰,這位“穩贏”的新來的小爺也輸了一個精光,朱睿翻一翻荷包,已經見底了,自己先驚奇一下:“咦,沒錢了。”

這位是打算勸人走,勸人及時收手的朱小爺先輸了一個精光,夥計送上水果吃的來,看着這位朱小爺在拉郭小爺:“咱們走吧,我是輸光了,你還有這一點兒,留着墊荷包底吧。”郭服是帶了幾百兩銀票出來的,輸得只有面前還有一張五十兩的銀票。

世子朱睿帶出來八百兩銀子,輸個連個影兒也沒有。郭服輸上了性,面前還有錢只是不走,眼睛看着骰子碗,嘴裡喊着:“小,小,”等到揭開來,還是一記大。

最後五十兩也光了。世子朱睿這才把郭服拉出來,站在門口兩個人都是沮喪,郭服這纔想起來:“我的私房都輸光了,有上千兩的銀子呢,上一次跟小七來輸了幾百兩,這是最後一點兒了,全輸光了,要是母親問出來這可怎麼辦?”

世子朱睿也不比郭服好到哪裡去,對郭服道:“說是上賭場,我當然多帶一點兒來,我全輸光了,幸虧我母親從來不問這個,只是下個月幾個朋友過生日,說不得和母親祖母悄悄張張口兒,哄了她和祖母的東西拿去送吧。要是父親不在家,還可以問祖母那裡騙點兒錢來。”父親在家,而且耳目如神,世子朱睿老實得不行。

“唉,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下個月幾個朋友過生日,這可怎麼辦,你還能哄到祖母母親的,我在家裡卻是沒有這麼自如,一對母親說,母親就要對父親說,祖母那裡也是,自從我去年把勞校尉的兒子打傷了,在家裡也就這麼自在了。”郭服有點兒犯愁。

朱睿聽着就好笑,既然一向好,當然要幫他拿主意,對郭服道:“我手邊的私房銀子雖然有,是我的奶媽在管着呢,我能動用的都拿出來了,再有也能拿,只是奶媽一定要問,而且要告訴母親去。不如這樣,回我們家去,看朱毅手裡還有多少錢,讓他幫你一些出來,先不要弄個精光的回去纔好。”

兩位輸得精光的世子回到南平王府去,問一聲毅將軍回來了,讓人單獨請了毅將軍來,毅將軍問明白是什麼事情,也不服氣:“連開十二記大,哪有這樣的道理,我們自己在家裡從來沒有擲出來十二記大過,走,這一會兒,父親母親祖母都有客,管不到我們,我也去看看去。”

再來一位小爺,而且年紀更小,賭場的夥計從開門就一直笑到送出來,這些富貴家裡的小爺們,賭場不嫌棄年紀小,多多益善。

毅將軍又弄了一個精光,而且人小耐不住性子要發脾氣:“哪裡有連開十二記小的事情,”差一點兒把賭場的桌子掀了。

三位小爺走到巷口的時候這纔開始後悔,郭服後悔:“我自己來也就罷了,怎麼把你也拉來了,你又拉了朱毅來。”

毅將軍還在琢磨:“會開十二記小嗎?還有這樣的事情……”小臉兒上全是不解,身後三個小廝也全都是沮喪的。

“等我要來了錢,再來一次。”年紀更小的毅將軍心裡還是不服氣。三個人先回到王府去,先商議如何把郭服輸個精光的事情對付過去。

毅將軍不得不把私房都拿出來:“我還有錢,不過只有這兩百兩銀子,你全拿去吧。這是我最後的一點兒錢了。要是母親問起來,我也沒話說。”主要是奶媽那一關那過不了,兩位小王爺平時出門,帶着散錢給窮人也是府裡準備好給小廝的,這一下子人人少了幾百兩銀子。

世子朱睿自由度又大一些,可是一下子不見了八百兩銀子,要是奶媽看到了,也一定是要問一聲的。

朱宣先是在書房裡和太爺們,本家的爺們在一起,也是淡淡再敲打幾句:“管着小輩們規矩是對的,多管了就不對。”這麼只是一句就不再提。

坐了一會兒就回到房裡來,女眷們正和王妃訴苦訴得高興,看王爺回來歇息也一一都告辭了,有往太夫人那裡去的,也有往家裡去的。

妙姐兒正在房裡和朱宣在說話,當然是對錶哥感激的很,朱宣歪在榻上聽着妙姐兒在說好聽的話,只是笑個不停:“現在知道表哥好了吧,是不是好表哥?”然後招手:“小耳朵過來,讓表哥再問幾聲?”

妙姐兒當然是不肯過去,用手摸摸自己的耳朵,就坐着和朱宣在說話,說了一會兒,看着朱宣歪在榻上要睡不睡的樣子,拿過一牀薄被來給朱宣輕輕蓋在身上,這才坐在一旁自己抓空兒做一件針指,卻是朱宣的一雙鞋面。

室內一片安謐,南平王舒心地打算在榻上歪一會兒,房裡只有妙姐兒偶爾動一下時,身上的環佩輕響,還有廊下的幾聲鳥鳴,丫頭們在廊下走路繡鞋輕輕的,倒是不大聽得出來。

這個時候外面院子裡有小腳步聲走來,朱宣一聽就知道是兒子來了,睡得正舒服,先不坐起來。

兒子進來並不直接進來給妙姐兒請安,而是聽到輕輕的聲音:“母親,出來。”

朱宣眯着眼睛閃一條縫兒,看到次子朱毅和世子朱睿一個人探一個小腦袋進來,五月里門上換的是竹簾子,兩個人臉上笑嘻嘻,不進來反而招手在喊妙姐兒出來,然後對着榻上睡着的父親,做一個母親不要大聲的手勢。

妙姐兒怕影響朱宣睡覺,也悄聲走出去,母子兩個人站在外間低聲說幾句話,可以聽到有一句是妙姐兒的責備聲音,然後聲音又低下來,朱宣偷看得有趣之極,象是兒子們闖禍了。

沈玉妙生氣地看着面前兩個只是笑的兒子,毅將軍纔多高一點兒,就去賭場輸銀子。兩位小王爺本來是不肯說,來找母親要點兒錢把剛纔的帳堵上去。

送走郭服,朱睿和朱毅兄弟兩個人一合計,不見了這麼多錢,一向管錢的奶媽肯定是要問一聲兒,眼前自己來對母親說是最好的,奶媽一說就要知道的人多。

本來是想說自己丟了自己說了,母親只是不信,這才追問出來剛纔輸了一個精光,兩個兒子一個帶着一個去了賭場。

妙姐兒作勢揚起手來,看着兩個兒子都縮起腦袋來還是嘻笑着央求母親:“不要讓父親知道了。”

這才略提高聲音,因爲生氣的原因。妙姐兒責備道:“讓你父親知道了,一頓板子把你們都打得動不得。”

兩個兒子還是在笑:“母親一定更傷心,眼前求母親賞點兒銀子下來吧。”站着氣了一會兒,妙姐兒也沒有辦法,只得道:“在這裡等着。”

這個錢只能拿自己房裡的私房去,可是也不多。自己的私房錢多是在瑞雪豐年手裡管着,要用就讓她們取來,自已眼前不告訴丫頭能取的不過是一千兩銀子罷了。妙姐兒先探進頭來看着朱宣還睡着沒有醒,這才拎着裙裾走進來去取自己的銀子給兒子們補這個漏洞。

拿了銀票再出來時,妙姐兒嚇了一跳,朱宣已經坐了起來,睜着眼睛精神的很:“倒碗茶來給表哥。”

“好,”妙姐兒趕快把手裡拿着的銀票放到懷裡去,朱宣已經問出來:“要買什麼,只管吩咐管事的去買就是,房裡的一點兒錢不過是給你急用。動它作什麼?”

妙姐兒趕快先答應:“是。”然後把茶送過來,這才笑着道:“我想着房裡不必放,是要出去交給瑞雪放着的。既然表哥說了,我還是收着吧。”

接過茶來的朱宣往房外看一眼:“外面站的是誰?”兩位小王爺自父親醒了就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大氣兒也不敢出,這一會兒聽到父親問出來,趕快走進來問安:“說父親酒喝得不少,兒子們過來看看。”

這樣堂皇的理由當然是世子朱睿想出來的,毅將軍只是跟着哥哥應聲:“是。”朱宣心裡好笑,看着兒子的樣子就是哪裡闖了禍來的,但是板着臉,兩個兒子過年過節積攢的錢都不少,哪裡花光了,跑來找妙姐兒要。

朱宣又把兒子們一頓教訓:“這過節在放假,街人玩的去處多。我沒有回京,就聽說你們背地裡最會哄祖母的錢花,月月錢不少,過年過節祖母母親又都給,仔細着點兒用,要是讓我聽到不好看到不好,仔細你們的皮。”

從妙姐兒到兩個小王爺,都是大氣兒也不敢出。朱宣正好說到真病上,南平王一想就明白,肯定是和錢有關。

然後朱宣又把妙姐兒說了一頓:“你的錢我素來是不管你花在哪裡,我要看的時候也要有一本帳才行,慈母多敗兒,不要助着兒子們亂花纔是。”

兩個兒子哄祖母的錢花,這是早就有的說法了,就是老侯爺的錢也哄,何況是祖母。只是父親總在母親房裡,母親那裡還沒有來哄過幾次,不想這一次就正好撞到父親手裡。

聽着父親斥一聲:“去吧。”朱睿和朱毅趕快行禮走出來,只能另打主意了。再去找祖母,朱睿搖頭:“上個月爲買鳥兒,你問祖母要過一次錢,我說出門請客呢,祖母那裡也要了。端午節賞的是玩意兒,要也要下個月再去要。”

毅將軍也是說說罷了,也不敢去,沒精打采的對哥哥道:“這下子完了,母親這裡也沒有路了,父親要查呢,祖母那裡再去要也難,沒聽到父親說,不許再去哄祖母的錢用嗎。再去就揭我們的皮了。”

一下子把以後哄錢的路都堵上了。

朱睿開始犯愁了:“母親這裡不能再要,下個月幾個朋友過生日,朱毅你也認識,原本想着母親那裡哄出來東西,把你的也算上了,這下子完了。”

周圍一片花紅柳綠,兩位小王爺坐在山石上面嘆氣,想來想去想不到哪裡可以借錢來。幾個朋友或麼家境不如自己,要麼就是家裡一樣是管得嚴,象兩位小王爺這樣,可以偷拿出來幾百兩銀子出去賭更是沒有。

“不如我說出門掉了吧。”毅將軍胡亂想主意:“小廝們又要有不是,掉了幾百兩銀子,奶媽們一定要打罵小廝們纔是。”左思右想只能再次哀聲嘆氣。

朱宣在吃晚飯以前弄明白兩個兒子幹了什麼,晚飯的時候先是坐在太夫人房裡說話等晚飯,看着兩個兒子比平時都要老實,猶其是次子朱毅,今天老實得不象話。

想想人剛回的話:“賭場夥計說,年紀小的小爺差一點兒要砸賭場。”小小的年紀這纔多高一點兒的個子就去這樣胡鬧。

南平王決定讓兩個兒子愁兩天,因此對着太夫人也道:“沒有來京裡就聽到母親疼愛孫子們,想來外面亂花錢去,母親這裡一定是給補上的。孫子哄祖母的錢花,就是再多,母親也是高興的。”

太夫人一聽就明白,趕快笑着對兒子道:“你今年要立規矩,我也不慣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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