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溫情(十六)

又過兩天秋風更盛,妙姐兒一早醒過來就先喊毅將軍:“將軍起來,父親不在家,也要起早去練武才行。”錦被內聽到閔小王爺低低的笑聲,妙姐兒又笑着說閔小王爺:“校尉也起來吧,母親都要起來了,你還睡着嗎?”

毅將軍看着從錦被裡爬出來的朱閔笑嘻嘻:“校尉一會兒跟着我。”端慧郡主被哥哥們吵醒了,反而懶懶地打一個哈欠,小小的身子往母親身上貼過去:“咱們再睡一會兒。”

看着錦被裡露出來的半張女兒的小臉,妙姐兒疼愛的拍着端慧:“母親也要起來了,小郡主再睡一會兒吧。”

“父親不在家裡,母親還要起這麼早做什麼?”端慧郡主是被媽媽們交待過了,跟母親睡覺不能撞了她,只是用自己的小手輕輕的攬在母親身上,只是撒嬌:“再睡一會兒吧。”

妙姐兒在女兒的小臉上擰一下:“母親平時是起早給父親看的嗎?祖父母父親叔叔們都在外面,昨天做好的吃的,要讓人趕快送去呢。”

嘻嘻一笑沒話回的端慧郡主拉拉錦被蓋着小臉,才道:“還有端慧昨天捏的點心,給父親送去。”坐起來的妙姐兒撲哧一笑,已經下牀讓丫頭們在整衣服的朱毅和朱閔也是嘻嘻笑個不停,毅將軍對母親道:“父親一看就知道是端慧捏的點心,不用人再帶話的。”

從錦被裡探出小臉來的端慧郡主哼一聲道:“端慧下一次會捏得好看些。”看着端慧皺起的小臉兒,兇巴巴的語調,妙姐兒又是“哎呀”一聲:“這是對哥哥的態度嗎?”端慧郡主這才嘻嘻一笑,也沒了睡意,從錦被裡坐起來靠着母親,然後好奇地看着母親身上象牙色的寢衣:“***是在母親肚子哪裡,我現在和她說話她能聽得明白嗎?”

還沒有整好衣服出去的毅將軍又想說話,先看到母親責備的眼神:“又要來逗妹妹了,做哥哥的沒有做哥哥的樣子,才惹得妹妹要跟你頂嘴呢。”

毅將軍這才把嘴邊的一句俏皮話嚥下去,出去以前對母親道:“今天放了學我去冰晶那裡,母親要我帶什麼不帶?”

懶懶靠着的妙姐兒看着兒子只是微笑道:“不給你東西帶去,你就不能去了?”和兒子打趣這麼一句的妙姐兒看着毅將軍只是嘻嘻笑:“凡我去母親都讓我帶東西去,我不能不問一聲兒。”

顧夫人也去了皇陵,妙姐兒對兒子道:“沒什麼要緊的,只是昨天做的點心多,你帶幾塊去給冰晶吧。”然後不能不交待一下:“端慧做的就不用拿去,母親自己吃。”端慧郡主在身邊笑了一聲,聽着哥哥嘀咕道:“本來就不多,再給冰晶幾塊,我又要少吃了。”

這樣嘀咕着的毅將軍出去了,妙姐兒看着兒子只是想笑,讓毅將軍經常和顧冰晶在一起,平時看着兒子還是不錯,一到母親親手做的這些東西上面,就先要計較一下,先把自己的那份留出來,纔能有顧冰晶的。

斜倚着摟着端慧又歪了一會兒的妙姐兒這才起牀,瑞雪幫着梳頭的時候還笑着回話:“王妃能多睡就多睡一會兒,媽媽們都說要多吃多睡多休息呢。”

對着鏡臺的瑞獸銅鏡照着,妙姐兒先說一句:“把這紅寶石的海棠花兒簪子換成那個瑞草的簪子,”這纔對瑞雪道:“我想着還是起來纔是,累了再歇着也成,不然的話讓人笑話,父母親和王爺前腳兒剛走,我就睡上懶覺了,倒不比表哥在家的時候,可以任意的睡也無妨。”

瑞雪含笑說一聲:“是。”聽着王妃徐徐問道:“昨兒一天又有什麼閒言沒有?”瑞雪知道王妃問的還是朱壽的事情,趕快借着伏身子給王妃戴簪子的時候低聲回話道:“王妃昨天發落二夫人的丫頭,我讓人趕着去打聽了,說二夫人也怪她亂說呢。”

“這倒也罷了,”昨天沈居安來的時候,妙姐兒發落的就是二夫人方氏院子裡的一個丫頭,是有人聽到她在亂說話,學到沈王妃這裡時,妙姐兒一聽就讓人帶她過來教訓一頓,說的又是朱壽的舊聞,一種說法是以前秀柳不要朱壽,一種說話是以前朱壽不要秀柳。

就是妙姐兒也煩了,怎麼總是圍着朱壽過不去,難怪表哥不出門狎遊,就要有人懷疑表哥受了什麼傷,幸好沈王妃肚子爭氣又有了身孕,這才爲朱宣無意中洗清了名聲。

“朱壽跟着表哥皇陵去了,朱壽家的來了這些天,與朱壽好不好?”妙姐兒看着瑞雪在幫着自己戴自己一件首飾,是一個明珠爲掛的步搖,隨意問出來。

瑞雪也是打聽過來,不急不忙地回王妃的話:“說是三日一吵兩日一吵的樣子,可是我見過兩三次都是和氣的。”妙姐兒用手最後在頭髮上理一理,站起來往外間走,纔對瑞雪道:“夫妻之間哪裡有不吵架的。朱壽是個急躁性子,朱壽家的不讓着他,兩個人只能吵。”

想想自己和朱宣,前一陣子總有些不和洽的樣子,妙姐兒想起來朱壽兩口子,沒有到七年之癢的光景兒,這隻能算是夫妻在磨合纔是。

自從朱壽成過親,和明波相聚的時間不會有一年。妙姐兒回過朱宣,是特意接回明波來,讓朱壽和明波也好好過幾天。

早飯後打發人把送往皇陵的東西送去,管事的媽媽雖然是川流不息的地往沈王妃房裡來,可是真正要麻煩到妙姐兒面前的事情並不太多,妙姐兒只是在榻上看着端慧拿着繡花針在學着繡東西,心裡只是想着昨天沈居安對自己說衛夫人的話。

有一個管事的媽媽是直接到妙姐兒面前來,還是方氏院子裡的媽媽,滿面堆笑對王妃道:“二夫人讓我來回王妃,青杏昨兒夜裡不舒服呢,要請醫生來看一看是不是有了。”

問過幾句是怎麼個不舒服,妙姐兒含笑喊過瑞雪來:“請我的醫生來,也順便給陳姨娘也看一看纔是。”瑞雪答應下來,帶着媽媽出去,交待她:“媽媽只在二門上等着接人,我去交待小子們請了來。”

和管事的媽媽一起到二門上,管事媽媽只在門房裡坐下來等着,瑞雪自己交待二門上候着的小子,然後自回來對王妃回話。

妙姐兒微笑聽完,不是多事要多說一句,只是方氏弟妹心裡鬱悶在心的鬱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下得去,剛纔白問幾句,不過就是嘔吐,又伴有肚痛,方氏就以爲是有孕的症狀了,妙姐兒不得不幫着方氏掌一把,剛想到這裡,外面丫頭們回話:“孟姨娘求見王妃。”

孟姨娘來是和妙姐兒想的一樣,一進來行過禮,孟姨娘謝了王妃的讓座,卻沒有坐下來,只是一臉的笑容:“說二爺院子裡請醫生,請王妃再說一句也給陳姨娘看一看纔好,論理來說,二爺在陳姨娘房裡倒多一些。”

直到妙姐兒含笑說一句:“交待過了。”孟姨娘才感激地道了謝回去,她倒是沒有事情不來,就來了也是從來不敢坐,只是站着坐自己的事情,說完就回去。

就這樣回去,孟姨娘也是一會兒不敢放鬆,朱明不在家裡,方氏請醫生要是不給秀柳看,孟姨娘想想讓家下人看着,象是不給太夫人顏面一樣,又怕方氏無意地把秀柳給忘了,孟姨娘與方氏說不多,不願意坐到方氏院子裡等着,只是一會兒自己出來看一趟,也不用小丫頭來看了。

回回從葉姨娘房外走,把臨窗坐着的葉姨娘也弄得一心的奇怪,隔着窗子讓個小丫頭去請孟姨娘來:“請姨娘進去坐會兒去。”

進來以後,葉姨娘纔對孟姨娘先是責怪:“二爺不在家,你又往他院子外面去看,我都看到你好幾次了,你這又是怎麼了?”

孟姨娘這才和盤托出:“。。。。。。我先去求過王妃,不放心在院子裡等,我就自己出來看,總要趕在點兒上,醫生沒有走的時候,再請他也給秀柳看看去,要是有也應該是秀柳先有才是,如果兩個都有了,我當然更高興。”

聽完這內幕的葉姨娘這才明白,對孟姨娘道:“看你多事吧,有了不用看也是有的,沒有再看也不成,你要去多說閒話兒,我不攔着你,只是風也不小了,你這一次一次都走出汗來,看把你急得,你坐在這裡,讓小丫頭門口裝着玩兒看一看再來告訴你就是。”

被葉姨娘說了幾句的孟姨娘只能按下心思來和葉姨娘說話,問起兩位姑奶奶來:“哥兒都不小了,家裡現在人不多,二夫人的父母也回去了。正是讓姑奶奶們回來陪着的時候,你看三位姑奶奶,是見天兒的來個家人來看看,那才叫親熱。”

吃着熱茶的葉姨娘也是笑:“一年到頭年禮呀節禮呀都不錯日子送,是個親戚的局面,我怎麼能不讓她們來,這不是才走了一天,今兒下午就讓文錦書錦回來陪着王妃,沒準兒沾上喜氣,又有了呢。”

孟姨娘一聽精神也來了,更是坐不住了:“我得出去看看醫生來沒來,你說的是,喜氣是沾惹出來的,王妃有了,沒準兒她們兩個人中間是會有一個人有了。”說着就慌慌忙忙地出去了,葉姨娘在後面“哎”一聲沒有攔住,只得喊丫頭:“手帕子丟下來了,快去給姨娘送去。”

走到門口的孟姨娘接過手帕子,正好看到小丫頭往這裡來:“姨娘快去,醫生剛來。”孟姨娘得不了這一聲兒,趕快就帶着兩個丫頭慌手慌腳的跟去,走到朱明的院門外這才停下腳步來,裝作是來閒竄門的走進去。

房裡是請出來青杏和秀柳讓醫生診脈,孟姨娘一看到秀柳也在,立即滿面堆笑對方氏道:“說二夫人這裡請醫生,我來看看。”

方氏剛纔就聽說孟姨娘一會兒在這門口過一趟,又有了大嫂的話,當然是明白孟姨娘過來是做什麼的,也只能是淡淡地道:“多謝姨娘想着,姨娘請坐。”

在房門口站着的孟姨娘看到醫生爲秀柳診過脈,兩個人都沒有孕,臉上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黯然地說一聲兒:“我回去了。”帶着兩個小丫頭低下頭來往回走,沒有剛纔來的精神頭。

直到看到孟姨娘的身影走出院門去,方氏才忍耐地“籲”一口長氣,這日子要不讓人發瘋纔怪,不過就是請個醫生來看看病,大嫂也交待,孟姨娘是自己跑來。方氏不能不在心裡想,以後房裡哪一個人看醫生,別人也要全部都看一遍才行。

青杏讓方氏沮喪一下,再想想大嫂現在對自己時時提防,有時候感激她是好意,大嫂說一下也是爲了自己和朱明感情和睦,不讓太夫人多心,可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想着大嫂管得太多,偏偏大嫂只是語帶雙關的敲打,並沒有直接說什麼,也算不得管到兄弟房裡去,方氏在說不出來不好的同時,更是心裡悶氣。

一個人悶悶到下午,想去找三弟妹坐坐,想想申氏跟在後面也問太夫人要了一個丫頭,倒象是覺得我們房裡多花了公中的錢,方氏這一會兒不想去,就扶着青桃道:“我們去大嫂房裡坐坐去。”雖然會有誤會大嫂的時候,可是這一會兒心裡的鬱結也只有大嫂才能明白。

自從這個伶俐的大嫂進了門,不,是接了來,王府裡就是四時鮮花不斷,冬天除了花房裡似錦,外面梅林是成陣。此時一路行來一地黃花,當然也不會驚奇,又聽到幾聲雁鳴聲,看頭上碧青的青天,上面幾許白雲,稍解了方氏的幾分憂愁。

妙姐兒房裡有客人,家裡走了不少人,文錦書錦回來陪着妙姐兒在說話。方氏在院門口聽得清楚,就收了腳步回頭轉,不想再進去了。

剛走下臺階來,就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再看時是毅將軍身後跟着人出來,看到二嬸趕快行禮:“母親在,二嬸怎麼不進去?”很是疑惑的毅將軍看着都走到門口的方氏問道。

方氏笑着解釋道:“走到這裡,想起來忘了一件東西,我要回去拿了來,是給大嫂看的一樣東西。”然後看到毅將軍身上是出門的新衣:“你往哪裡去?”

聽說是顧家,方氏趕快笑道:“快去吧,見了冰晶姑娘替我問聲好兒。”扶着青桃走開兩步,再看着毅將軍昂首挺胸的小小身影,方氏對青桃嘆氣道:“我要有一個這樣的兒子,可以走岳家,我要高興死了。”

青桃只能是低着頭不說話,要孩子的事情不是說有就有的,也不是努力就有的,這個要聽天由命才行。再說二爺朱明歇在秀柳的房裡就是多一些。

毅將軍帶着人出門上了馬到顧家來,顧老爺顧夫人都去了皇陵,家裡一個平時就幫忙管家的遠房親戚在管這幾天,毅將軍就直接到顧冰晶房裡去,在房門外先問一聲兒:“姑娘在做什麼?”聽到裡面說請這才進去。

“看我養的小魚,這幾天裡象是遊得沒有精神,”這魚是毅將軍送的,端慧要養魚在池子裡多捉了,也給了顧冰晶兩條魚,放在一個石頭盆裡。

毅將軍是看不出來有哪裡遊得不歡快,小小的兩寸多長小魚在水草裡穿來穿去,毅將軍下一個結論:“前兩天剛起風,這魚傷風了兩天又好了。”

兩個人正在房裡說笑,房外丫頭在回話:“三姑娘來看姑娘。”一個是母親交待要過來,顧冰晶也是顧夫人交待過,說傻丫頭,聽到顧冰雪在毅將軍在的時候來,顧冰晶先是皺了一下眉,毅將軍剛小聲地說一句:“你要是不想見,可以不見。”

這當口兒,顧冰雪已經進來了,看着毅將軍在和顧冰晶正在逗魚玩兒,顧冰雪對顧冰晶笑着道:“大姐夫喜歡魚,大姐何不請到咱們家的池子裡去,我有好魚杆送來給大姐夫玩。”

自從毅將軍到顧家來過,家裡的弟妹們都是用這樣的稱呼,年紀小小的“大姐夫”已經很習慣。來看顧冰晶還是討母親喜歡,說顧家的人也去了皇陵,毅將軍去看一看吧。要是依着毅將軍,哪有和小廝們在園子玩打仗有趣。

聽到要陪兩個女孩子釣魚,毅將軍堅決謝絕:“不用了,看魚有趣,釣魚無趣。”顧冰晶只是掩着口笑:“我要去學給端慧聽。”毅將軍不喜歡釣魚,就是陪端慧釣魚弄到無趣爲止。

端慧郡主釣魚,一會兒不見魚咬鉤,先把魚杆從水裡拎起來看一看,魚當然更不肯咬鉤;然後再釣不上來,端慧羣主就開始指揮哥哥們:“幫我把魚趕回來。”所以哥哥們一聽到端慧釣魚,就會躲開來。

毅將軍和顧冰晶又重新去看小魚,有些受冷落的顧冰雪想想母親交待的,只能找話和毅將軍說:“聽說世子也去了皇陵?”

“去了,”毅將軍回了話,再看小魚,顧冰雪又笑靨甜甜地道:“姐姐說再去大姐夫家,要帶我去呢,只是不知道世子爺喜歡什麼禮物,端慧郡主又喜歡什麼禮物,大姐夫你喜歡什麼呢?”

毅將軍所問非所答:“三弟最喜歡松子糖,一定要前門街上最大的那一家賣的他才吃。”顧冰晶又忍不住笑一下,毅將軍回話在家裡也是這樣,只是爲了好玩。只是顧冰雪是認真用心的記在心裡,然後再問毅將軍:“世子喜歡什麼糖?”扯到糖上面來了,順其自然接着問出來的就是糖。

“大哥不吃糖,”一本正經的毅將軍回答道,引來顧冰晶和顧冰雪兩個人的笑聲,前面是知道這是實話;後來則覺得毅將軍說話有趣,接着笑得臉上一個小渦地問出來:“那端慧郡主喜歡什麼糖?”

毅將軍實話實話:“最喜歡我母親親手做的糖。”這樣一句實話讓顧冰雪有些難過了,看一看大姐只是掩口還在笑,象是在笑話自己。

無意中話題被扯遠的顧冰雪也沒有心思再問什麼下去,看着毅將軍和顧冰晶又把眼睛放在魚盆裡了,顧冰雪又勉強坐了一會兒這才走出來。

跟顧冰雪的丫頭是在房外聽着房裡動靜,只是不好自己進來幫着問就罷了,出了院門,丫頭含笑提醒道:“姑娘剛纔應該接着問,世子爺不喜歡糖喜歡什麼纔是?”也愛吃糖的顧冰雪被那糖帶離了話題。

心裡不舒服的顧冰雪開始發小脾氣:“你自己去問吧,誰要問誰問,我是不去問他,他們兩個人看魚都不理我。旁邊一盒子點心,我纔打開來看一看,大姐夫說是給大姐的,又不讓我碰。”年紀也是小孩子的顧冰雪也不耐煩。

丫頭好好的哄着顧冰雪一路回去:“姑娘今天問的很好,就是那一會兒再問上一句世子喜歡什麼就成。姑娘說那點心好,以後姑娘遂了心,不是想有多少有多少。”這樣一路把顧冰雪哄了回去。

房裡顧冰晶纔開始吃毅將軍帶來的點心,前面臨時管家的親戚也給毅將軍送來好吃的,兩個人坐在房裡吃東西,顧冰晶纔對着毅將軍委屈:“她要我帶着她一起去和端慧玩,這可怎麼辦?”就是不是顧夫人教的,顧冰晶也想着對毅將軍說說。

兩個孩子訂了親,妙姐兒是讓毅將軍多多和顧冰晶熟悉,顧家也是讓顧冰晶多和毅將軍說話纔是。

毅將軍眼睛轉兩下,把手裡的一塊點心兩口吃完,對顧冰晶道:“端慧認識她嗎?”見顧冰晶搖頭,毅將軍道:“那你還是不要帶去,不然端慧會發脾氣的。”喜歡有人玩的端慧郡主在哥哥嘴裡就變成看到不認識的人就要發脾氣,要是端慧郡主聽到,又要幾句話還過來。

此時爲難的是顧冰晶:“我答應過她,又不想帶她去,只是沒有好理由,所以這幾天裡沒有去找端慧。”又給毅將軍看一下自己給端慧做的東西:“你幫我拿回去給她看看喜不喜歡可好?”

吃着點心的兩個小孩在房裡有來有去的商議如何不帶顧冰雪去南平王府。。。。。。

去皇陵的人陸續都回來了,最後幾乘通過的城門的馬車,車外的護衛是跟六皇子的人,衛夫人陪着六皇子在車裡坐着,在皇陵這幾天裡,也是時時勸解着。

“殿下,咱們到京裡了。”紅腫着眼睛的六皇子聽過沙啞着嗓子吩咐道:“先送衛夫人回去。”衛夫人也同時說一句:“先去六皇子府。”

六皇子痛苦地對衛夫人道:“夫人,我想靜一靜,你不用擔心,我會有分寸的。”形影不離的衛夫人步步相勸,才讓傷心到幾乎失去理智的六皇子回覆一線清醒。“看到夫人你,我就會想起母后。”六皇子雙手抱着頭:“我只想自己呆着。”

兩個人都是一身素衣,聽着車輪在街道上行走的聲音。下午暖陽時分,是街上人氣正足的時候,行走在熱鬧街道上的時候,六皇子聽到車外人來人來的問候聲,熱鬧聲音,突然又鐵青着面龐咬牙切齒嘶聲道:“把他們都抓起來,把他們都投到監獄裡去。”

“殿下,”衛夫人又一次淚如雨下:“你這樣。。。。。。怎麼能讓娘娘放心,怎麼能讓我們放心。”衛夫人也是痛苦難當的表情:“殿下,請有分寸纔是。”

六皇子只是冷笑喃喃:“分寸,有分寸,母后西去這才幾天,這些人就這麼放肆喧譁熱鬧,不知道這是在國喪中嗎?”六皇子激動的揮舞着自己的雙手,嘶聲道:“把這些嬉戲的人抓起來,我看不得他們在笑,他們爲什麼要笑,是在高興嗎?”

只是拭淚的衛夫人看着馬車裡驚狂的六皇子,突然痛哭失聲,這痛哭聲才讓六皇子有幾分平靜,他神色恍惚地慢慢坐好恢復平靜,面上神色象是迷路的小孩,迷茫地側着耳朵聽着馬車外街上的人氣聲,慢慢自己只是自語:“親戚或餘悲,他人亦已歌。”

馬車載着掩面流涕的衛夫人和迷茫的六皇子停下來時,護衛們纔回話:“衛夫人家到了。”六皇子也一起走下車門,看着衛夫人走下馬車,這一樁小小院落門口,兩扇想是新修整不久的大門,是沈居安看着大門破舊,讓人在三個月前修整一次,看着還挺新。

而這門口則是站立着沈居安、沈經南,這是衛夫人的家人,一起出來接她。六皇子算是平靜地告別淚眼漣漣的衛夫人,在秋風裡答應她:“我會好好的,夫人休息一晚,明兒再來看我。”算是暫時安慰到衛夫人。

坐在馬車裡離去的六皇子更是迷茫,衛夫人對母后之忠心是不用說,可是母后剛去沒有多久,衛夫人家的大門也是新修整過的,六皇子只要看着嶄新明麗的顏色就心裡覺得抓狂。他喃喃唸叨着:“他人亦已歌。。。。。。”

衛夫人都不把母后放在心上,別的人更要把母后拋去九宵雲外,更不要說這幾天裡表現象傷心痛苦的父皇了,六皇子臉上重露猙容,手指用力緊緊抓着馬車裡的座位邊緣,那手指關節因爲用力而發白。

這樣的六皇子怎麼能不讓衛夫人擔心呢。在房裡小窗下坐着的衛夫人對着小窗外只是嘆氣,沈居安站在一旁看着,心裡慶幸自己去和妙姐兒商議過了,看着過上一會兒就要“唉”一聲的衛夫人,沈居安打起精神來陪着衛夫人說話。

“明花兒說你今天應該到家,”沈居安撫須故作笑容:“我說了哪一個猜對,就賞她,夫

人快去賞她纔是。”

對着衛夫人漫然答應的慼慼眉頭,沈居安想想又道:“你最喜歡說書的,請個人來家裡說一折你愛聽的。。。。。。”

衛夫人用責備的眼光看着沈居安:“娘娘剛去,我哪有心情聽這個。”沈居安想想也是,不許宴遊不許嬉戲,只爲着安慰衛夫人難解的眉頭,就忘了這個。再也堆不出來笑臉的沈居安只能把最後一手拿出來:“妙姐兒說想你,咱們去看看她吧,王爺老侯爺太夫人也回來了,咱們去吃頓飯。”人多熱鬧一定能讓衛夫人稍解眉頭吧。沈居安這樣想。

原本是和妙姐兒約好,由妙姐兒來接的。看着衛夫人回來以後就一身黑衣形容消瘦,只是坐在小窗下對着西風,還有幾片剛落下來的秋葉嘆氣,沈居安只有這個主意了。

原以爲又要勸着衛夫人才肯去,傷心的人不都是隻想自己呆着的多,不想衛夫人聽過以後,反而眼睛一亮,自進到家門這纔有了一絲笑容:“我也想着妙姐兒呢,不知道她這一次吐不吐,唉,皇后一直病重,我抽不出身去看看她。”

不管怎麼說話又要說到皇后身上,沈居安趕快攔住話頭:“這就備車,只是你換件衣服纔是。”說得衛夫人一笑,看着沈居安關切的面龐站起來道:“我這就去換。”再換一件衣服,不是皁衣,又是一件白衣藍裙子,還是素淨。這才坐上車同沈居安父子往南平王府裡去。

朱宣同妙姐兒正在房裡調笑,皇后國喪,不能笑也不讓人在家裡笑吧。看着瑞雪豐年從二門外接過來朱宣的衣服,妙姐兒正吩咐丫頭收起來。

坐在榻上的朱宣招手命妙姐兒近前來,手撫着她的小腦袋低聲道:“你不好好查查,或許嗯?多了點兒什麼也不一定。”

臉上就被妙姐兒手裡的絲帕打了一下,妙姐兒似笑非笑:“別對我說,多了一條汗巾子什麼的,”然後抿着小嘴重新開始笑話朱宣:“表哥一回來我就看到了,你那腰上還是出門時繫着的那條汗巾子,難道這幾天裡來就沒有換過衣服不成?”

朱宣想笑又忍住,還是低聲地道:“表哥一回來妙姐兒就幫着來換衣服,原來不是嫌表哥衣服上有灰,是來盤查的,”撫着妙姐兒肩頭的朱宣更是壓低了聲音:“盤查得如何?沒看出來什麼吧?”

看着妙姐兒嬌嗔,朱宣這才笑出來:“我還以爲妙姐兒是來看錶哥換衣服的呢,表哥脫了衣服好不好看?”“表哥,”妙姐兒又要再發嬌嗔:“你又取笑我。”

房外丫頭們的回話聲才解開房裡的調笑:“沈老爺和衛夫人來了。”妙姐兒收起笑容,妙目在朱宣面上看幾眼,朱宣揚起下頷示意:“我知道。”朱宣一回來,妙姐兒就把沈居安的話說了,朱宣也對妙姐兒說出來自己心裡想的:“也正在想這件事情,皇后身邊的人多是要打發的,衛夫人隨着岳父回鄉去,正合我的心意。”

一個女人跟在宮裡這種亂蓬蓬的地方呆了這些年,朱宣覺得早走早好,不必再留下來摻和纔是。當然要讓衛夫人明白的走,就要讓她放心六皇子才行。

衛夫人來看妙姐兒,當然知道朱宣也在,先於一天回來的人在皇陵上忙了幾天,今天都是在家裡休息。南平王當然也不例外。

“王爺,”大家坐下來以後,衛夫人先拜託朱宣:“六皇子有如孤鴻一隻,請王爺多加照顧纔是。”

沈居安一聽就急了,也藏不住話了,轉頭對着身邊的衛夫人道:“我們回鄉去,皇后不在,你在這裡留着有什麼用。。。。。。”

堅定不移的衛夫人看看沈居安着急的神色,對朱宣毅然決然地道:“回去安樂生活當然是好,可是我要先放心六皇子纔是。”

房裡幾個人一時眼光都投在朱宣臉上,朱宣淡淡一笑,這纔不緊不慢地道:“夫人對皇后一片忠心,就這麼匆忙離去當然是引人閒言,”沈居安一聽又急了第二次,不管不顧地插了朱宣的話:“不能就在京裡還是這個樣子呆着吧,這不是以前的時候。”

衛夫人幾天裡瘦了一圈的臉上略有笑容,安慰沈居安:“你聽王爺說完。”這纔看向朱宣:“王爺請說。”

穩穩坐着的朱宣看着岳父夫妻兩個人偶然又起來的一句小分歧,這才道:“皇后殯禮,極盡禮儀,皇上心裡不會忘卻父子之情,結髮之情。這幾天裡皇后身邊的人何去何從,就會有發落,夫人何不趁離去之時再對皇上進言,”

朱宣對着衛夫人慢慢露出笑容來:“夫人只要六皇子平平安安,倒是不難,只是還要再勸勸六皇子纔是。不過,”朱宣淡淡道:“眼前只怕是要折騰兩回才能安生,夫人留在京裡也沒有什麼用處。”

“咱們回家去,”沈居安耐心聽完朱宣的話,面上重新露出笑容來,心裡想,我這個女婿找的真是不錯。看着衛夫人顰眉只是思索,好一會兒才象是在迷霧中撥開陰霾,慢慢露出笑容的衛夫人道:“有勞王爺安排。”

朱宣點點頭道:“這是當然,夫人還能再見到皇上一次,你好好想想纔是。”把這件事情說開來,朱宣這纔對着妙姐兒轉過臉去:“晚上給我們什麼吃,快去安排了來。”

含笑站起來的妙姐兒答應一聲:“是。”

從皇陵上回宮以後,不過十幾天的時間,皇后宮中的人就打發得差不多,黃幔依就的宮室裡,六皇子對着衛夫人依依不捨:“夫人也要離我而去了嗎?”眼前諸夫人中,最可以依靠的就是衛夫人。

痛失母親,與父親又有隔閡的六皇子再一次傷痛:“你怎麼能拋下我在京裡?”衛夫人看着六皇子,剛到京裡的時候,六皇子不過是個少年,那個時候是何等的可親,現在這個眼前動不動就焦躁的人真的是當初那個笑容爽朗的少年嗎?

再看看這宮室內外,裡面是繁華富貴,天下無人能及,外面是景緻怡人,勝似天下園林,只是這裡逼瘋多少人,逼死多少人都不是血淋淋掛在宮牆上的。

щщщ✿ ttкan✿ ¢ o 移步緩緩走近坐着捂着面龐難過的六皇子,衛夫人象母親一樣伸出手來撫摸着六皇子的頭髮,柔聲道:“殿下,他日相見有期,不是我狠心拋下殿下,我想我離去,只怕會對殿下更好纔是。”

“不,”六皇子擡起頭來,象溺水的人抓住救命草一樣牢牢抓着衛夫人的雙手:“不要走,別拋下我一個人。是誰又來找你,是鄭貴妃還是哪一位嬪妃?”皇后剛剛離去,宮中嬪妃紛紛對衛夫人伸出手來。

在皇后宮中盡職盡責的衛夫人平時是一步兒也不多走的人,身後又是南平王,當然立即就成了嬪妃們眼中的熱寵。

想到這裡,衛夫人在心裡也有悔恨,皇子們外面遊蕩去,身居深宮的人當然是不能時時左右,是幾時殿下跟着晉王學壞了心思,還有樑王世子,是幾時勾結上的,如果那個時候我多管一點兒,多關注殿下一點兒,衛夫人腦海裡浮現出朱宣對自己說過的話:“夫人,你去宮裡想保平安,就不要插手皇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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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南平王在爲自己寫了推薦信後,揹着妙姐兒約見自己一次,鄭重其事的口吻說是建議不如說更象是警告。此時再想起來又有何用,衛夫人悵然,我手中無權也無勢,就是進到這深宮裡,有不少時候,還在倚仗王爺。

就算是我進宮後改變心思幫着六皇子謀算,能不能成還是一回事,想想皇后靈柩前撞死的兩位夫人,衛夫人再想想南平王事先的話,果然是有先見之明,不然的話,我也要成爲那撞死的人之一了。

此時深情得有如母親的衛夫人,疼愛和藹地對六皇子柔聲道:“殿下,你隨我來。”拉着六皇子站起來往外走,衛夫人不時回身只是疼愛地看着六皇子在心裡道,讓我最後再爲娘娘做一件事情吧。

茫茫然跟着衛夫人出來的六皇子一直隨着衛夫人來到一座宮殿前,這才象是被什麼蟄到一樣想要鬆開自己的手,而且驚慌失措地道:“不,我不去。”那是皇帝起居的地方。

現在是衛夫人緊緊抓着六皇子的手,用柔和的眼光鼓勵他:“殿下別怕,有我呢,你跟着我來,那裡是殿下的父親,殿下你有多少時候兒沒有同您的父親說上幾句貼心的話。。。。。。”六皇子就這樣慢慢地被衛夫人帶過去。

在書案後以手柱着額頭的皇帝聽到腳步聲,才慢慢問出來:“是衛夫人嗎?”衛夫人離去之時,託人對皇帝呈稟,想再見皇帝一次。皇帝也應允了。

此時在書案後慢慢擡起頭的皇帝也象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一樣,當看到六皇子也進來時,原來沒有什麼波動的眼光裡突然有了尖銳,象針一樣紮在六皇子臉上,六皇子顫抖一下垂首跪了下來。

只有衛夫人依着禮節行禮,此時皇帝不再象是剛纔那樣平靜,反而是冷笑了,道:“夫人你要對朕說什麼?”帶着六皇子也來,皇帝想想只是冷笑。

“臣妾不日就將離京,”衛夫人是想了又想的話,不懼不怕地對着皇帝慢慢回話:“皇后娘娘在世之時,對臣妾恩典非淺,臣妾斗膽,把娘娘的遺言轉述給皇上。”

宮室內只是幽幽嘆息:“你說吧。”衛夫人清晰地回了話:“娘娘病重之前三個月,曾單獨對臣妾說過,如果有一日先於六殿下而去,沒有別的心願,只是記掛着皇上身體,天冷的時候素有腿疼的宿疾,要及時加衣纔是,再願六殿下一生康安。”

皇上用手撫着額頭,眼中也有了淚,聽着衛夫人跪在下面道:“娘娘不在,臣妾也不願再留在宮中再睹舊物,臨去之前,懇請皇上您看在娘娘份上,寬恕六殿下誤信小人,請皇上念在父子情份上,對六殿下多加管束多加教導,讓他一生康安,讓娘娘安心。。”

宮室裡響起來六皇子忍不住的啜泣聲,衛夫人也有了淚,含淚再看看六皇子,動情地道:“殿下,皇后不在,您還有父親,只是請殿下自己以後,好自爲之,不要再惹皇上生氣纔是。”

皇帝聽着衛夫人的話,再聽着六皇子伏地哭着口口聲聲只是喊着:“母后,你怎麼就拋下兒臣去了。”再也聽不下去的皇帝怒火中燒站起來,下來一腳把六皇子踹出去多遠,咬牙罵道:“你這個逆子,還有臉在這裡哭皇后,是你把你母后氣得臥病在牀,是你把你母后活生生氣病,鬱結在心,這才西去。”

宮室內三個人都有淚水,衛夫人是哭得哽咽,六皇子是心裡的憂悶不管不顧今天發泄出來,只是痛哭,皇帝負手仰起臉來看着宮殿頂,臉上有淚只是噓唏。好一會兒皇帝纔看着衛夫人微微一笑:“夫人,你放心回鄉去吧,這個逆子總也是朕的兒子。

皇后國喪三年,讓他去皇陵上守靈守孝,只要他以後立身謹慎,當然會一生康安。”看着衛夫人伏地拜謝,皇帝只是微笑:“朕賞你,不過朕還有一句話要問你?”

衛夫人仰起面龐來,臉上是剛剛擦拭乾淨的淚痕,女人梨花帶雨讓男人看了總是心動,皇帝心中想着,不想一個生意人也有這樣的豔福。皇帝溫和地問出來:“你實告訴朕,讓你帶着這個逆子來見朕,是不是南平王的主意?”

低頭拭淚的六皇子心裡又驚一下,聽着衛夫人從容回話:“是臣妾的丈夫思念家鄉,葉落要歸根,早有帶臣妾回鄉的心思。”說到這裡衛夫人又難過一下:“是臣妾捨不得皇后。。。。。。”

葉落要歸根,皇帝在嘴裡自己唸了兩下,這才溫和地道:“是啊,遲早我們都是要歸根的,”再看看還在哭的六皇子,皇帝沉下臉來:“出去吧,朕以後會嚴加管教你,免得將來無法去見皇后。”

朱宣是在當天晚上知道衛夫人面見皇后的全過程,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不想衛夫人把六皇子也帶去了,父子解開心結。坐在燭光下的南平王淡淡一笑,心裡想着別人父子,身邊還有一個說着自己家裡父子的人。

妙姐兒正在數落對朱宣最近的不滿,還是由世子身上而起:“現在去顧家接冰晶,去的人都要說明白了,只接大姑娘,不然的話,不定要來幾個人。”

糾其原因,都是朱宣的錯:“睿兒的親事表哥不是不上心,是太上心。滿城名媛裡就挑不出來一箇中表哥意的。陶秀珠有話說,”

朱宣舉起手來打斷一下:“姚夫人說出來話來都是不中聽的。”妙姐兒笑逐顏開道:“表哥真聰明,”然後再說下去:“秀珠說,這滿城裡今年一年都沒有幾家說親的,都在等着世子呢,怕萬一訂了親,把世子錯過去,不是一生悔恨。”

呵呵笑着的朱宣誇獎這話不錯:“說的很是。”白了朱宣一眼的妙姐兒接着再道:“經常來同端慧玩耍的阮家姑娘,也背地裡偷偷對着端慧打聽世子愛什麼,喜歡什麼,常去哪裡逛?”說到這裡再白了朱宣第二眼的妙姐兒抿着嘴兒笑:“端慧問我,她是來找世子,還是來同我玩的?表哥看應該怎麼回答纔是。”

“不喜歡少來往就是,”朱宣的回答簡單之極,看着妙姐兒笑着還有沒說完的話,朱宣打算今天聽到底:“還有什麼要說的?”

妙姐兒的笑容變成嘻嘻哈哈的笑聲:“有,有人說表哥在皇陵裡那幾天,不管是去哪裡,樹下站着或是水邊臨水,都有人要跟過去纔是,表哥,對你道一聲辛苦纔是。”

“表哥水邊臨水?那個有人沒有說我對花自憐?”朱宣笑罵着妙姐兒:“你這個有人,就是高陽公主殿下才是。”

然後也反問道:“這樣的探子多少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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