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小兵》,作者孟慶嚴,希望書友能夠喜歡!)
女人的性格變化之快,和天氣極爲相似。剛剛還風雨交加,不一會功夫又晴空萬里。
以工作爲藉口躲過小潔的眼淚攻勢,我趕緊出去把發電機檢查了一遍,一切正常。現在我就怕再出點事情,麻煩已經夠多的了,已經超出我的承受範圍。燈塔沒事,自動化觀測預警設備也沒出啥毛病。通過值班的監視終端,我檢查了一下,然後關機準備上去看看。
這次颱風讓我對國產的一些電子設備有了好印象,起碼在這種極端惡劣的情況還能正常運轉,這說明了一個很讓人精神振奮的事實——國產電子設備已經完全達到新的技術水平!
帶着小黑我準備上去,小潔又黏糊過來,可憐兮兮地說她害怕。本來我不想帶她上去,畢竟現在外面下着雨,山路又滑,萬一她哪兒碰着了,更加麻煩。
再說,萬一在山上碰到黃志國班長他們,到時又出現尷尬場面。早上看黃志國班長那臉板地像桌面,硬邦邦的,可能他心裡很不爽,或者對我意見很大。估計這是我的猜測,希望如此!
不想帶她是發自內心的,帶上她是違背內心意願的。可當我說出“不”這個字不到10秒之後,她的眼淚開始迅速出現在眼眶裡,晶瑩剔透,緩緩欲滴。
我再次妥協,帶上了她,還在心裡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她一個女孩子呆在這裡確實會害怕,尤其害怕黃志國班長那幫人。
算了,帶上吧!有些時候有些問題不得不面對,我準備和黃志國班長他們好好談談。尤其石軍班長,看得出來黃志國班長很聽他的話,畢竟是他帶出來的兵。
天氣依然不好,颱風留下的後遺症就是風還得再刮幾天,綿綿細雨也差不多要繼續纏綿幾天吧,讓人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溼漉漉的。
小潔衣服太單薄,只好將就着我的迷彩服。看着小潔穿着我的迷彩服左看右看的,我差點想笑。衣服穿在她身上太胖了,晃晃蕩蕩的,弄得小潔像個討飯的小乞丐,還是個美麗的小乞丐!
山路打滑,沒辦法!小潔抱着我的胳膊,小黑跟在後面,我們兩人一狗向山頂燈塔方向走去。
天空的陰雲讓小路顯得有些幽暗,小潔的膽量再次讓我知道了女人的第二個特點:膽小。
山道兩旁樹上垂下的枝丫隨風起舞,時不時地和我們打個招呼。小潔像個孩子一樣,用手想去夠着抓那舞動的枝丫。山路被雨水泡了一個多星期,早已經滑溜的像撒了油一般。每次小潔冒險,都得我去解圍,辦法只有一個,就是在她腳下打滑的瞬間把她抱起來。小潔對危險進行規避的自動反應,讓她像只樹獺一樣手腳並用纏在我身上,差點讓我們兩個一起滾下山去。
勸了好幾遍,小潔還是那般調皮。最後看我臉上表情有點冒火的樣子,小潔才總算罷休。這個時候我知道了,小潔肯定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因爲指導員說過,聰明的女孩子做事情還是很有分寸的,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
但指導員也說,聰明的女孩子也比較厲害,一般情況下千萬別去惹這樣的女孩子。不然夠你受的,她會讓你死心塌地地愛上她,並且生活中時不時給你點小苦頭嚐嚐,讓你一刻也不能忘掉她是你的唯一。當然指導員說這樣的女孩子都是精靈古怪,可也忠貞不二。連長後來補充一句:烈性女子!
小潔,我覺得有點這麼個意思!表面上精靈古怪,骨子裡卻傳統剛烈。
我覺得自己以後不知道會面對一種什麼樣的生活,當然前提是小潔別到時候回到陸地上告我一個**民女。否則,等待我的是終結人生或者去體驗有些鳥人說的男人必須經歷的第二件事情——蹲監獄。
走到山頂時,我發覺自己背上涼涼的,估計剛纔小潔的危險行爲已經着實讓我嚇了一身的冷汗。
的確,世上惟小人與女人難養!
小潔隨着我上了燈塔,我去檢查設備,小潔透過窗戶往外眺望,一臉的興奮。不停地衝着海面上掠過的三兩隻海鳥揮着手,或者就捋着小黑的狗毛,鬥着小黑打鬧着。
小黑是條色狗!我再次給小黑下了一個很肯定的定義!見了石軍他們就齜牙咧嘴,見了美女就搖頭擺尾,徹頭徹尾的色狗。
看着他們打鬧,我覺得小潔現在應該很快樂,這就好!
“李棟樑——李棟樑——”
有人喊我,我趕緊迴應,“到!”
是石軍班長的聲音,他們在下面。
我正準備下去,看到小潔在這裡,就告訴她我下去談事,在這呆着不能亂跑。
小潔還有些驚恐的表情,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恐懼。對於綁架她的“綁匪”,她已經在心裡認定了他們是壞人,正好和我這個“好人”相對應着。
下了燈塔,大家都在,擠在觀察所掩體裡。見面第一個和我開玩笑的依然是阿貴,大頭和阿寶屬於那種不問不答的主兒,想讓他們主動開口和你囉嗦的可能性極小。
石軍說他們得走了,不然真得讓海警給圍了再來個甕中捉鱉,一個都跑不了,還得連累我。
我剛要說沒事,黃志國班長說他也跟着走,出去看看。
我問黃志國班長你沒護照咋出去?你的工作呢?還有你媽也在家裡啊?
黃志國班長說,工作早辭了,老媽已經託付給姐姐了。
他是像和我說話又像在自言自語,說這仇報的有點窩囊,再說了和沈天豪有仇,綁架人家女兒這事確實不是一個男人做的事,幸好還沒釀成大錯。
石軍班長告訴我,黃志國班長身手不錯,加入組織的話一切問題都好解決。至於報仇的事情,以後弄清楚再說吧。
我覺得他好像嘆了口氣,就問你們怎麼走?那小艇走步了多遠,再說這船也是偷來的,萬一被發現了在海上一樣得完蛋。
石軍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訴我他們如果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還當什麼僱傭兵啊?
阿貴牛逼哄哄地說他們比特種兵還牛逼,這偷渡算個球事。
我內心裡面對僱傭兵實在沒有好感,也不希望黃志國班長去當什麼僱傭兵,就有點沒好氣地質問石軍爲什麼非要拉上黃志國班長去幹僱傭兵?
黃志國班長確實直腸子一個,我話還沒問完就來了一句他自己想去,和石軍班長沒關係。
我心裡很不痛快,腦袋瓜子不知道哪根筋錯了,就衝石軍班長讓開了。
什麼**僱傭兵?一年到頭腦袋別在刀把上,隨時都有可能丟了小命,再說了人死了沒有人會去承認去處理,連屍體都成了狗糧,有什麼意思?再說圖啥啊?
我的話可能**子味太濃,弄得阿貴當場就呼呼地喘着粗氣,捋着胳膊就想過來給我一頓。幸虧黃志國班長攔着了,這才氣哼哼地轉過身子去,不理我了。
石軍班長臉上肌肉很難看,刀疤嚴重變形,顯得猙獰恐怖,讓我看得心裡直發毛,渾身起了一身冷汗,後悔自己媽的光顧着關心黃志國班長忘了石軍班長他們的身份。
媽的,言多必失,嘴上是痛快了,可馬上老子就得受皮肉之苦。
石軍班長臉部肌肉經過好大一會兒的痙攣之後,終於慢慢平靜。從口袋裡抽了一支菸,點上抽了起來。
可能是我自己感覺上因恐懼出了點問題,我總覺得石軍班長那拿煙的左手有點抖。
我用眼睛的餘光瞟了瞟大頭和阿寶,他們倆像個死人一般,沒啥表情,自顧自地抽着煙。
沉默,讓觀察所這狹小空間的氣氛顯得很緊張,空氣頓時變得稀薄起來,給我的感覺就是讓人有些窒息。
石軍班長開口了,先是笑了笑,衝我點點頭。不過我覺得石軍班長的笑容實在難看,甚至只好用恐怖這個字眼來形容。
石軍班長後來話不多,只是告訴我,他們四個人都是孤兒,家裡也沒人了。當了這麼多年的兵,學的都是殺人的玩意兒,回到家鄉舉目無親,找工作也是去當個什麼保安或者被有錢人僱了當保鏢。沒辦法,別的本事又沒有,只會幹着殺人的營生,不當僱傭兵又能幹什麼呢?
誰想拿命換錢?可既然沒有別的事情可做,當僱傭兵總比那當保安強吧?
我想想也是這道理,讓這些當年部隊裡的兵王們去幹保安,是很屈才!非常屈才!
以前皇甫班長告訴我,國家爲培養特種兵花的錢和培養飛行員一樣,都是和其體重一般重的黃金!我無法計算那是多少錢,但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他們一個個身懷絕技,武功高強,爲保衛着國家時刻戰鬥着。反恐、緝毒,各條隱蔽戰線活躍的都是他們的身影。但卸甲歸田了,這些絕技就沒了用武之地。你殺****,這叫職責和使命;可你到了地方,就算當了保鏢你能殺人嗎?不能殺人只能保護人,就是說就是不準開槍或者就沒有給你槍,你死了只要能保護好主人,給你錢買你命!僅此而已!
石軍班長說,當僱傭兵起碼自己手裡還有武器,就算死了也是死在戰場上,算是他們這些職業殺人機器的最好的歸宿吧。
至於說死了之後怎麼辦?操,人都死了,以後愛怎麼地怎麼地吧!反正也不會有人哭喪,留個屍體有**用?
我默然了,再也無法說出什麼話來,只是覺得他們真可憐。在世界的不知道哪個角落,戰鬥着、廝殺着,沒有未來,今天看不到明天。他們從小到大已經夠孤獨的了,可現在還得繼續這種孤獨。
說起來,他們當特種兵的時候,哪個沒身經百戰?如果按照戰功計算標準,他們不是英雄誰是英雄呢?可誰知道呢?他們戰鬥的地方要麼荒無人煙的沙漠,要麼就是樹木參天的熱帶叢林,或者就是危機重重的海島。再說了,作爲國家的暗器,他們的一切都是秘密,不準報道不能邪路。就像他們出境作戰,死了國家也不能認,否則就會釀成外交事件。
他們是孤獨的英雄!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覺得自己剛纔衝他們發火有點太過了。不是說嗎?哪家沒有難唸的經?誰沒有傷心事呢?
我的魯莽戳痛了他們的傷疤,讓他們心裡的傷痕開始再次流血……
中午,我死命挽留,要請他們喝酒。
菜不多,甚至極少。我把所有的酒都搬了出來,所有的酒!船老大邱雲山送我的煙全拿了出來。
喝酒!喝酒!
現在這是男人的世界!
中間黃志國班長和石軍班長一再堅持着端着酒要給小潔道歉,我阻止了他們。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豪氣,說了一句在我清醒地時候絕對不敢說的話。
小潔現在是我的女人!你們是我的兄長!自家人有點誤會,道什麼鳥歉!
我喝醉了,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走了!
石軍送了一把美國原產的“M9”軍刺給我,送了一個說是在南美洲執行任務時弄得一條土著人做的護身符,上面鑲着一顆碩大的雞心血鑽!
小潔哭了,不知道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