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的話音剛落,樊守就扔掉手裡的黑水蛭,走了過來,一把推開他,“和你說過很多次了,別在碰我老婆一下!”
汪洋似乎料到他會推開他,所以,在推之前就鬆開了我的腳,纔沒有讓我跟他一起被推倒。
樊守這個人吃起醋來可是什麼都不管的主。這會推開了汪洋之後,就蹲下抓起我的腳,仔細的看着腳脖子處,越看,厚重的眉毛就擰的越緊,“以前只是聽樊瘸子提到過屍蠱毒的事情,當時還沒在意,現在看來,想要學好蠱術,真的是什麼細節都不能忽視……哎,這屍蠱毒可怎麼解呀?”
我離得樊守近,所以,看到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劃過一絲算計的瞳光。只是轉瞬即逝,我還不等看清就沒了。
總覺得他這話也說的怪怪的,樊守是個極其好面子的人,即使自己不會解,也不會當着汪洋的面說出來的。
今天怎麼一反常態呢?
還有,如果這屍蠱毒解不了,我會不會死?寶寶又會不會受到影響呢?
就在我擔心的時候,汪洋開口了,“樊守,只要找到你母親留下的苗疆蠱術的秘籍,我相信那上面一定有辦法解碧落腿上的蠱毒。”
汪洋還是想要勸樊守找到那份秘籍!他這個人,真的是什麼時候都不忘自己的目的。
“我是不可能找那份秘籍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份秘籍上哪找!”樊守還是像上次那樣回絕了汪洋。
我心裡有了小小的失落感。
可汪洋仍不死心,“我上次就告訴你了,可以找你母親生前信得過的人問問。我覺得,你母親不可能將那麼重要的蠱術不留給你,任憑苗疆蠱術失傳!”
樊守聞言,放下我的腳,起身冷冷盯着汪洋,“我說了,我不會去找那份秘籍!”
“隨你,只是可憐了碧落,到時候她腿上的蠱毒發作,疼得生不如死的時候,你肯定會後悔現在的堅決。”汪洋眯了眯眸對視了他片刻又道,“對了,天黑了,我還得提醒你一下,當心活蠱人找來。”
丟下這句話,汪洋掃了我一眼,目光有些複雜,然而卻再沒和我說一個字,就轉身離開了。
在他的眼裡,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什麼蠱術秘籍的東西。
可樊守呢?我和蠱術秘籍,哪個更重要?他真的寧願看我被屍蠱毒發作痛苦而死,也不肯想辦法找蠱術秘籍救我嗎?
汪洋一走,我發現我的腳腕就又開始發痛了,但是,我怕樊守擔心,所以,咬着牙不發出痛苦的呻吟聲。可額頭和後背已經痛出了汗。
“老婆,你堅持一下。”即使我強忍着不適,可他還是看出我正在忍痛了。說話間,把我抱到牀上,替我蓋好被子,就撿起了地上和牀底下的黑水蛭王離開了。
他一離開房間,我就痛苦的喊出聲,然後就伸手要撫摸傷口那裡,可想起之前汪洋和樊守都不敢碰我腳腕上發黑的傷處,我果斷的收回了手。有可能這種蠱毒會過,我如果手碰到這裡,說不定手也會中毒。
就這樣痛苦的等待了一會,樓梯處又傳來樊守穩健卻倉促的腳步聲。我趕忙將目光移到門口處,只見樊守端了一碗什麼東西上來。
他見我目光好奇的看向他手裡的碗,於是長睫微轉,不用我問,就朝我解釋道:“我給你煮了一碗桑葉肉末粥,可以緩解一下你腿上的蠱毒痛感。”
這粥煮的也太快了吧?他剛下去可沒多會,就煮了碗粥?
雖然疑惑,但現在疼痛的驅使下,我根本顧不得多想,只想趕緊喝完這粥驅掉腳脖子上的痛感。
所以,在樊守將這粥遞過來給我喝的時候,我二話沒說,就端碗喝了。還好粥不燙,再加上有桑葉在,樹葉的草木清香味和肉的香味很好的中和了,我並不覺得太油膩,就沒有反胃。
喝完幾分鐘後,腳腕處的痛感就消退了許多,我高興的看向樊守,“守哥,不怎麼痛了……你給我喝的這碗粥,真管用!你之前不是說沒法給我解毒了嗎?現在這是怎麼想到的法子啊?”
看來樊守是有辦法給我解毒,故意在汪洋麪前說不知道的啊!
“沒什麼法子……雖然我也不清楚怎麼解,可我覺得陳玉蓮靠吃黑水蛭王續命,那麼就給你……”他話說到這,忙頓了一下,顧慮的看向我。
雖然他的話沒說完,可我還是猜到了他接下來沒說出的話,“就給我吃了黑水蛭?呃……”
話還沒說完,我就要吐了。
“不能吐!你要是吐了,腿上的毒素一定壓制不了,到處擴散,到時候你會更痛。”樊守見我要吐,連忙伸手撫摸着我的後背,朝我勸道。
到處擴散?那會不會傷害到我寶寶?
我本捂住胃的手,慢慢移動小腹處,努力的忍住反胃感。
樊守見狀,撫摸我後背的手頓住了,然後坐到牀邊,聲音有些怪異,“陳碧落,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他這話一出,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難道他看出點什麼來了?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可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還落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壓迫。
“陳碧落?!”他再次對我直呼其名,並且聲音凌厲。
我差點就被他嚇得全盤托出了,可是……
“守哥,如果我們有孩子,並且我和孩子一起掉水裡去了,你是先救哪個?”
我認真的朝他問道。
這時,我不知道在哪來的力量,擡起頭來。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這張輪廓分明的俊朗臉龐。
我和他認識到現在,從來只會拖累他,沒有給他一點的幫助,現在,我好不容易能爲他生個孩子了,說什麼我都不能放棄!
“我們沒有孩子!”
“假如有呢?”
“勞資不想回答你這麼幼稚的問題!”樊守激動的朝我吼了。
我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麼了,脾氣這麼大,如果說是因爲陳玉蓮的死的話,那麼難受的不該是我嗎?
“你不回答我,我也不回答你。”我和他槓上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做,所以,盯着我好一會,直到眸裡泛上了似有若無的霧氣之後,才道:“算了,你不說就不說吧……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在我樊守的眼裡,沒有什麼人或物能比陳碧落三個字更讓我在乎的!”
說完,他就猛地起身走了出去。
“守哥!”我在他關門的那一剎那,喊了他一聲,可他卻並沒有理會我。
直到門緊緊被關上,我閉上了眼睛,輕聲對他說:“我其實懷孕了……守哥,我想生下寶寶,即使我死了,我都不在乎。比起陳碧落,我更希望你在乎陳碧落給你生的孩子!”
只有他離開了,我纔敢說出心裡話。
守哥,原諒我暫時隱瞞你……
樊守走了之後,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睡不着,就拿出陳玉蓮的手機,仔仔細細的翻看通話記錄等信息,結果可用的信息都沒有,只有相冊那張偷拍的斗篷男的照片引起我極大的探索欲。
我放大照片,各個角度和細節這樣查看,可看了半天,什麼收穫也沒有。
這個男的,到底是不是操縱陳玉蓮的幕後黑手呢?
猜不透,準備將手機放下,這時,手指不小心觸碰到手機屏幕上的一個叫什麼象的筆記軟件圖標,一下彈出一個文檔,上面寫着一句話,內容簡短,但是,卻給我提供了一個非常有用的信息。
上面內容是:你一直以爲,我是爲了活着才接受你的蠱,可你錯了,我是因爲愛你……
我看到這,整個人都呆了,陳玉蓮愛上了給她下蠱的男人?恐怕她本來以爲自己死後,給她下蠱的男人會把手機收走,然後他肯定就會看到這段話了,結果,她沒想到手機會落在我手裡!
這個他究竟是誰,居然能讓陳玉蓮爲了他甘願去死?⑧☆⑧☆(.*)⑧☆.$.
發現這麼大線索,我有些激動,想趕緊告訴樊守,或許樊守能猜出是誰來!於是,我拿起手機就下牀往外走,可剛走了一步,腳脖子那就傳來劇烈的疼痛來。
我嘶了一聲,忍了忍,才咬牙走到門口,打開門往樓下走去。
這時就聽到樓下傳來樊守刻意壓低聲音吩咐玲子的話,“明天的事情,記住一定要辦好。”
“我知道了。只是師孃她會不會……”
“吱吱吱……”
玲子的話還沒說完,吱吱就從房間裡突然飛出來,朝我叫喚着想要喝血,因此打斷了玲子的話。
“碧落,你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