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內鬼
“我知道你二叔在什麼地方。”
看到這句話我的手跟着漸漸發起抖來,接着往下看,上面只寫了寥寥數字,像是情急中寫下的,看完之後我心裡不覺多了一份疑慮,我問夥計送來信的人長什麼模樣,像不像個商人?
夥計託着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那人看上去很年輕,大概也就二十出頭,不可能是個商人。
我還以爲金算盤是個腦袋大脖子粗,滿臉市儈奸詐的模樣,想不到竟然是個年輕人,這人究竟是什麼來路,看得出來二叔很是信任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信裡說二叔現在和烽火連城的孫女在一起,二叔在古城裡得到了烽火連城的消息,得知了另一枚玉佩的所在地,她的孫女早已被她派遣去尋找,二叔得到消息後在地下古城辦完了事情就追着去了。信裡最後,二叔讓我靠着留給我的地圖去找他,並讓我帶上狼三,他說他在地下古城發現了一件很是古怪的事情,關係重大,和我爺爺有關,現在烽火連城已經死了,他只能親自去問狼三。二叔還讓我千萬信任金算盤,去的路上他會接應我們。
我往信封裡掏了掏,裡面果然有一張早已泛黃、卷邊的地圖,我大致看了一下,這張應該是四川區域的地圖,因爲上面上標記着一條完整的河流——岷江,二叔他們則是在岷江一條小支流一個叫“卸甲嶺”的附近。
我只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下來,二叔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他從地下古城出來了。二叔想必是在找我的時候發現了烽火連城的屍體,又在她身上發現了秘密,纔會費勁力氣將她背出來安葬。這烽火連城的的確確有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可以看出來她是存心在幫助我們,想來那烽火紅霞被她調離了我們隊伍,去執行其他的任務,想必便是去尋找另一枚玉佩,而後又將這個事情告訴我二叔。但是烽火連城不是爲了救我已經死了麼,怎麼還會告訴二叔這個消息呢?我隱隱感覺二叔在騙我,甚至覺得二叔一開始便什麼都知道,從狼三找上我,到西南尋玉之旅,再到現在由烽火連城的死引發的一個個謎團,他便一直是幕後黑手,冷冷看着一切事情的發生,而我們不過只是他手裡的幾枚棋子。
我爲自己萌發出這樣的想法感到一陣陣後怕,這個想法也着實太過瘋狂,二叔對我隱瞞的事情確實太多,站了一會兒酒勁突然就涌了上來,我的頭暈乎乎的,只想着睡上一覺。
夥計告訴我他去吃飯了,並問我要不要給我帶一份?我打定主意要上北方去找二叔,尋找一切真相,就對夥計說最近還得出門一趟,咱們去弄點好吃的,這些天着實辛苦你了。
夥計一聽心裡美哉,問我要去哪裡吃,今晚他來請客。
關了門,我們走到小吃街,我並不常外出吃飯,一般都是自己在家弄,問夥計,夥計說這些店都還可以,價格公道,味道也可以,讓我挑一家。
我的頭還暈乎乎的,隨意指了一家門口掛着羊骨架子的羊肉店問他這家怎麼樣?
店裡沒有幾個人,很是冷清,清靜點兒好,這樣容易清醒。夥計支着頭往周圍看了看,奇怪道:“新開張的?我怎麼以前沒有見過。”我說那咱們就去嚐嚐鮮,夥計一口答應說什麼自古有云“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這羊好說歹說也是驢的近親,咱就去嚐嚐。
我點點頭苦笑了一下,一腳踏進了羊肉店。
店內的擺設很是簡單,飯桌也不過四五張,我找了張靠近牆角的坐下,鼻子裡竄進一股美妙的香味。夥計是個大煙民,剛坐下就開始抽菸,我讓他給我一支,我的抽完了,夥計遞給我一支,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問我什麼時候開始抽的?
我說在我神經開始變得不正常的時候,正在這時一個戴氈帽、腰間圍着圍裙的小老頭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樂呵呵地問我們要吃點兒什麼。
夥計問他這店裡什麼做的最好?小老頭還是那副樂呵呵的模樣說:“燉狗肉。”
我心生奇怪,問他這店不是羊肉店麼,怎麼會賣狗肉呢?
小老頭道:“讓客人見怪了,此店正是‘掛羊頭賣狗肉’店。”我忍不住發笑,還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小老頭往廚房裡吆喝了一聲“燉狗肉,順便拿點酒。”說完就往廚房裡去了。
夥計往廚房裡看了一眼,小聲道:“我就說進店之後怎麼會有一股狗肉的香味,還以爲聞錯了,咱們不會是進黑店了吧?哪有這樣做生意的?”
我說現在許多的的生意可不就是這麼幹的。夥計笑了笑突然直直對着我的臉看,我摸了摸臉還以爲是沾上什麼東西了,問他怎麼了?
夥計指着我的背後道:“那人怎麼看上去那麼像今天來送信的。”
我心裡一顫,急忙轉過頭去,身後坐着一個全身黑色穿着的瘦小男人,頭上還戴着一個紅色的鴨舌帽,乍一看像是某個活動的促銷人員。我小聲問夥計會不會看錯了?那人和我貼背坐着,夥計手裡拿煙指着我背後道:“沒錯,就是他。”
我再轉過頭,那人也把頭轉了回來,確實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臉上的青澀還沒有完全褪去。他看到夥計,嘴裡嚼着肉,可能是肉太燙的原因,他的嘴一直在亂動,喊出一股地方口音道:“唉,這不店裡夥計嘛?小哥,你老闆有沒有回來?”
他的嘴裡噴出好多汁水,全濺在了我的臉上,我一陣噁心,用衣袖擦了擦臉對他道:“我就是,你就是我二叔要我找的金算盤?”
夥計喝了句什麼素質,我擺手讓他先不要說話,年輕人許是感到自己的行爲不雅,硬生生地把狗肉全嚥到喉嚨裡,難受得捏着脖子道:“對,就是我,剛剛去找你的時候你不在,我實在餓得不行就先來吃飯,想着等會兒再來找你,想不到在這裡遇上了。”
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看他的飯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對他說咱們去店裡說話。金算盤應了一句,轉回頭把砂鍋裡的肉全撈吃乾淨,我讓夥計現在這裡吃着,生意上有點事情得現在去談談。
夥計問我要不要給我帶回來,我擺手說不用了,我直接回去了,明天就要出門,店裡的事情就全交給他了。
夥計點點頭讓我路上小心一些,多添點衣服。金算盤抹着嘴走了過來,問我要飯錢,說是先前想着吃完飯神不知鬼不覺地跑路,現在既然遇上了熟人,就先幫他墊墊,等有錢了自然會還給我。
我心想還真是個怪人,把飯店老闆叫過來付了兩桌子的錢,我和他開始往家趕,我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實在是等不及了。金算盤走得很慢,這裡看看,那裡瞧瞧耽擱了不少時間,我們倆在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都是些哪裡人,做什麼工作之類的家常話。
金算盤原名叫多吉嘎嘎,家住在西藏,雙親都已經不在了,他家剛好在一個自然資源區的附近,從十多歲開始就去做了旅遊嚮導。二叔在一次西藏旅遊的時候剛巧遇上了他這位半瓶水的嚮導,詢問之後可憐他自己這樣一個人無牽無掛的,便問他要不要來他的公司上班?他自然是高興得很,做完二叔他們的最後一單子生意就坐車到了這裡找二叔,五六年了,他一直在幫二叔做事。
我問他我二叔做什麼的連我都不知道,你是替他幹什麼的?
金算盤說就是跑跑腿,送送資料什麼的,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我感覺到金算盤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躲避我的眼睛,一直在詢問我還有多久能到,看得出來他有意在隱瞞什麼,也不知道他的這些話裡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敷衍我瞎編的。
回到家裡我給他拿了罐啤酒自己拿了瓶飲料。他坐在沙發上很是拘束,手腳這裡東挪一下西挪一下,雙眼則一直盯在我的電腦上。
我莫名有些尷尬,稀奇古怪地他要不要去玩會兒電腦?
金算盤露出一個笑臉對我說謝謝,他不會用這些個機器,並說我們還是趕快來商量一下去西藏的事宜,明天一早就得出發。
我頓感莫名其妙,不是去四川,怎麼改地方了?
金算盤說剛剛給我的那個信封不過是個障眼法,二叔他們現在就在西藏羌塘。
“障眼法?”我已經弄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開始不是讓我去四川的卸甲嶺找他們,現在怎麼又變成西藏的羌塘了?我記得中國四大無人區其中之一就是藏北的羌塘,氣候惡劣至極,其中野獸衆多,說白了就是生命禁區。
金算盤點點頭接着道:“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的身邊有隻鬼,老闆害怕行蹤被那鬼給知道了,千萬叮囑我得來上這麼一出。”
我讓他說清楚一些,別打馬虎眼,什麼鬼不鬼的,聽着怪滲人。
金算盤笑了笑道:“你店裡的夥計便是那隻鬼,今天我把信封拿到他手裡的時候,果不其然,他真就打開來看,隨後還急急忙忙打了個電話。”如果您覺得非常好看!那麼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