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管什麼鬼牙靈牙了,你們看看這個!”程祥蹲在石棺後面招呼我們。
我們聽到呼喊便全部聚了過去,只見程祥指着石棺後面的一個凹槽對我們說:“你們看這個,眼熟嗎?”
我低下頭湊過去仔細看,那是個正方形的凹槽,裡面還有凹凸不平的花紋,這個大小和形狀……再加上這裡面的花紋……我瞬間想到了這到底是什麼!
陰沉木匣!
這個凹槽,完全貼合了之前我們找到的那個陰沉木匣,只不過裡面的花紋有些不同。那這麼說,這裡原本應該是有另一個陰沉木匣,可是不知道被誰已經拿了出去?
我驚呼:“糟了,該不會是李師兒發現了我們的行動,率先搶在我們之前來這裡取走了陰沉木匣吧?”
“不可能,我們一路上過來都沒有人來過的痕跡。而且,我們都已經那麼小心了,李師兒不會那麼輕易發現的。”程祥否定了我。
那……這第二個陰沉木匣,到哪裡去了?
我們的注意力同時換到了面前的這個石棺上。石棺緊緊密封,絲毫沒有打開過的痕跡。程祥對章正使了個眼色,章正會意,趴在石棺上敲敲打打,一邊敲打,一邊用耳朵貼着聽。
“你們要幹嗎?”尚舒問。
“還能幹嘛,打開看看咯。”程祥嘿嘿一笑。
“萬一這裡面有什麼東西……”尚舒上前制止。
“就怕它沒什麼東西。有東西纔好,不然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頭緒和線索。”程祥打斷了尚舒。
無奈,眼下只有先把石棺打開看看了。
章正經過一陣分析之後,取出了幾個定向爆破的小型炸藥,然後十分有規律地用膠條貼在石棺蓋子接縫處的各個角落,排列有序。他依次打開電子炸藥的開關,然後示意我們退後。
章正按下手中的爆破器,只聽一連串的輕微爆炸聲,那石棺的蓋子便猛地一下被彈起了老高,在空中打了個旋,重重地落在了一旁的地上。那石棺裡散發出濛濛的煙霧,嗆得我們連連咳嗽了起來。待煙塵散去,那石棺中依舊靜悄悄的,看樣子那裡面不像有什麼東西。
尚舒先湊了過去,然後對我們擺手示意。
我們三人也上前去,向那石棺內部看去,居然是一條通往下面的階梯。
“下?”程祥詢問了我們的意見,沒人反對,於是他率先跳入了石棺,打開狼眼手電,沿着階梯向下走去。我跟在尚舒的後面,章正跟在我的後面,我們四個人沿着光滑的石階向下面走去。這條石階非常長,一直通往底部,我不敢想象,平日裡我們週末休閒娛樂的公園人工湖底,居然會有這麼深的水道,水道連接着偌大的溶洞,這溶洞裡,居然還有直通地下更深的通道。
這個地下石階越來越深,漸漸地,我們看到前方有些許的亮光。那種光不像是電器發出的光,而是像某種自然光,隱隱約約的,是一種淡淡的粉紅色的暖光。我們保持警惕,各自端起武器,小心地向下走去。
隨着我們的靠近,那些粉紅色的光線也愈發清晰了。我們這時纔看清,這些光線居然是從地上的植物身上散發出來的。尚舒蹲下來查看,我也跟着湊了過去,才發現,這居然是一些奇形怪狀的蘑菇。
這些蘑菇的形狀很奇怪,像是乾枯的手從土地裡鑽出來,既像是粗壯的手指頭,又像是一支馬克筆。蘑菇通身紅色,有的卻通身潔白,散發出紅色和白色兩種光線,摻雜在一起,遠遠看去才形成了那種曖昧的粉紅色。它們像是夜光的精靈,遍佈整個地下階梯的盡頭。
我們小心地走過去,發現這石階的盡頭除了一大片發光的蘑菇之外,居然什麼都沒有。由於有蘑菇的光線,這裡並不是那麼黑暗。這裡四周十分空曠,但是除了地上長滿了的熒光蘑菇,並沒有其他的東西,也沒有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
“這是什麼東西?”我蹲下來,好奇地指了指那個紅色的手指一樣的蘑菇。
程祥上前看了一眼說:“這紅色的叫紅鬼筆,白色的叫白鬼筆,都是鬼筆目真菌子,多生長在腐殖質多的地方。有少量毒素,吃多了會讓人身體發熱,但並不會致命。”
腐殖質多的地方?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用詞。
程祥他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裡的異樣。我們從石階上下來,踩在這長滿蘑菇的泥土地上,腳下的土質鬆軟泥濘,像是攪合了漿糊的泥漿,十分黏膩。這時,章正蹲下來用手摸了摸腳下這潮溼的土地,然後放在鼻子下方嗅了嗅,便皺着眉頭站起來在包裡尋找消毒紙巾拼命地擦手。
“怎麼了?”尚舒走過來,詢問道。
“這下面,全是腐屍。”章正把自己的手上上下下擦了好幾遍,然後才面色凝重地對我們說。
腐屍?我一聽,便連連後退至石階上,不敢再下來。
程祥用匕首割下來一大片熒光蘑菇,露出了那黏膩的腐殖質。果然,用手電仔細照去,就能看到一些零碎的腐爛不堪的屍骨。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地下原來是個亂墳坑!堆積瞭如此多的屍體!
可是……奇怪的是,爲什麼我們絲毫聞不到腐屍的味道?
我把問題提出來,程祥也蹲下,學着剛纔章正的樣子用手摸了摸地面,然後再聞一聞:“可以聞到,只不過這些腐屍的味道特別微弱,得靠近了才能聞見。應該是這些蘑菇的原因吧,它們吸收了大部分腐屍的屍臭,我們纔會聞不到劇烈的臭味。”程祥說着,就把他剛纔摸過地面的手衝我伸過來。
我一把將他的手推開:“別碰我啊好惡心!”
一旁的尚舒好像有什麼新的發現,走過來對我們說:“這裡的屍體,都身穿我們那個時候的軍裝,應該都是一些士兵。”尚舒用腳踢了踢一塊兒腐爛的鎧甲指給我們看,“而且,這些士兵都沒有腦袋,我看了半天,沒有發現一個顱骨。”
程祥一邊用消毒溼巾擦手,一邊說:“這還用問,腦袋不都被掛在之前那個地方,變成會吃人頭的爛泥巴了嗎?”
這麼說,這裡都是被丟棄的身軀?放在這裡任其腐爛?
“關鍵是,這裡除了這些廢棄的屍體,並沒有其他的東西。那個消失了的陰沉木匣,到底哪裡去了?”程祥做思考狀,自言自語道。
“不對,”章正否定了程祥,然後迅速掏出了腰間的手槍,“這裡還有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