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長笑一聲,心下了然,所謂的密室不過太古時代的一段記憶,可以洞悉生命和世界的起源,作爲陰陽交界處望帝城的珍藏,不無道理。
那消失的密室其實被我藏在了黑焰燈裡,此刻迴歸我的腦海,黑焰燈也失去了所有的魔力,變回了一盞普通的銅燈。
我若有所思的走回車上,當年,融王的祭師領兵擒獲鄭可之時,已經知道了望帝城的密室就在我的手上,竟然派遣了一隊傀儡兵潛伏於我的記憶中,等我記憶恢復,得到密室所在的位置,立刻出手搶奪,卻沒有想到,鄭可早已知道祭師會這麼做,乾脆自己率先把這段記憶嚴密的封存起來,再次揭開卻是兩千年後,厲害的傀儡兵在現代武器下毫無還手之力,領兵的首領又稀裡糊塗的被黑焰燈吞噬,這一切前因後果,當年鄭可竟然全都計算精確,讓我越發堅信自己的來頭不小。
趙珊和我默默的開車前進,周圍已經恢復了原狀,二十分鐘後,我們就把肥佬送到了最近的醫院。
肥佬入院後,我一直在思索鄭可這麼做的目的,同時一點點吸收那太古時代的信息,這些記憶也不知道是誰留下的,內容龐雜繁複,從整個時空的形成到日月星辰的誕生,一一描述,從地球上一片寂滅毫無生命開始,一直到樹木河流,飛禽走獸,人類一統地球爲止,非常詳盡,內中牽涉無數起源和歸宿,相當的晦澀難懂。
肥佬在醫院卻是一睡不醒,讓我非常着急,後來醫生告訴我,肥佬被人殘酷的虐待過,大腦中更是受到創傷,其中腦幹偏後的地方新生了一個腫瘤,目前不好說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
我現在已經不缺錢了,就讓醫生給了肥佬最好的病房和最好的醫藥,然後回來尋趙珊想辦法,那天晚上看趙珊把脈也挺熟練的,又在世上活了這麼久,久病成醫,有個好的治療辦法也說不定。
趙珊的情緒非常低落,緩緩告訴我道:“我懷疑你那朋友醒不過來的原因,還是和咱們有很大關係,當時我給他把脈時,就覺得脈息不對,有些我完全陌生的東西順着血脈遊走,我想可能和甘若鬼城有關係!”
“甘若鬼城?”我皺皺眉頭,當年在甘若鬼城裡發生的事情,我依然沒有完全回憶起來,這鄭可心機深沉,埋藏的好深,把這一段仍然潛藏在我腦海深處,如果肥佬的病和甘若鬼城有關係,事情可是有點不好辦,難道是傀儡兵抓到他時,攜帶的什麼鬼物侵蝕了進去?
我和趙珊一起左右討論,依然沒有個結果,在她的記憶中,對甘若鬼城的認識和鄭可完全是兩個檔次,根本幫不上忙。
到了晚上六七點鐘的樣子,醫院打電話來說肥佬醒了,叫我快點過去。
我和趙珊趕忙一起開車跑到醫院,醫生說這位柴同志醒來後,嘴裡只是嘟噥了幾個字,還叫一個鄭同志的名字,我以爲你們認識,就打電話給你了,這會剛剛睡下,咱們最好別驚動他。
肥佬大名叫柴勇,我怕趙珊不知道,就小聲給她解釋。
果然,醫生說肥佬嘟噥的字是:甘若、甘若,那個鄭同志卻是馮一西的另一個身份——鄭可的大名,一切都不出趙珊所料。
巧合的是,這個時候,田麗開車帶着肥佬的老婆也從天津過來了。
我看氣氛有點尷尬,就提議大夥都出去迴避下,讓肥佬的老婆在這裡陪陪,給人家點私人空間。
出來房間後,我又掏高價請了兩個特別護士,一個照顧肥佬,一個照顧肥佬懷孕的老婆。
剩下我和趙珊還有田麗三個人,站在車前,不曉得去哪裡好。
我看看兩女,呆呆的不知道說什麼,趙珊乖巧的意識到這個田麗就是我曾經說過的那個女人,除了偷偷瞪眼好奇的打量田麗之外,一時也忘記了主動寒暄。
最後還是我們的田大警官提議:“老馮,不如咱們都去喝一杯吧,反正我今天也沒有穿警服。沒關係的。”
出了東直門,在東直門外大街上右拐,朝着體育場的方向走,有個梧桐樹下酒吧,我們三個人就奔了那裡去,我看趙珊今天穿的是淺紅色的運動褲,頭髮隨意的披在肩膀上,田麗穿的也挺普通,緊身牛仔褲,不約而同的是,兩人上半身都穿的緊身黑色短袖T恤,走在一起,很是養眼。
坐在外邊的大樹下,我們三個都是靜靜的打量對方,一杯杯喝着啤酒,在那雪山之巔,田麗就非常佩服趙珊的堅強,對她這麼多年的苦苦尋覓滿是同情,但總是把她歸類爲一個古代女子,而此時看到的趙珊,除了眼睛分的挺開外,和一個現代人完全沒有區別,時尚而且靚麗。
我看田麗對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信心,眉頭緊鎖,神色逐漸黯然,直到啤酒一杯杯灑入愁腸,才逐漸放鬆了拘謹,開始好奇的問趙珊這麼多年的生活細節。
趙珊卻是沒有戒心,很熱心的有問必答,見多識廣而且語言風趣,不時把田麗逗的咯咯直笑,很快,兩人就越來越親近,甚至於當我的面開始咬耳朵了,還不時瞟一眼正襟危坐的我。
我心裡當然知道趙珊打的什麼主意,第一次和她提到田麗時,她就不在乎我娶了田麗回家,心情很是放的開,也難怪,一個人若是可以實質意義上的永生不死,又有什麼不能看的開呢,否則,趙珊早就支撐不到今天,只是那每一世的親情就會讓她負擔過重。
看着她倆在咬耳朵,我的腦子卻飄到了甘若鬼城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鄭可如此小心謹慎,莫非和消失的密室相同,一旦釋放這段記憶出來,就會引來傀儡兵一樣的麻煩?
肥佬患上了很奇怪的腦瘤,只有唯一的可能是和甘若鬼城相關,因爲別的所有線索至此都有了交代,連同鄭可和趙珊安排在世上互相尋覓的人員,也都一個個完成了任務,惟獨剩下甘若鬼城這個謎底還沒有揭開。
按趙珊的說法,我當時爲了保密,甚至不惜把她弄暈過去,那鄭可究竟不答應的是什麼?所謂的誓言是否和我不肯答應的事情有關?我來試着猜猜這個過程吧。
假設我爲了達到某個目的,要求甘若鬼城的城主幫助,而對方卻提出了條件,這條件我不能接受,對方卻依然幫助了我,只是要求我立下一個所謂的天羅誓言,原因何在?這件事情有何爲難之處?
更加奇怪的是我居然還有一個師傅,而且和甘若城主是好友,我想這所謂的好友恐怕是個雙關的詞語,慢說這些本領高強的人是不是仙人,單隻一個心思細密就決定了好友的說法肯定是個雙刃劍!
我居然還有個師傅?這人會是誰?怎麼我的腦海裡沒有絲毫印象?是熊龍丹上一世的宿主嗎?爲什麼會被迫抹掉了記憶,這意思是不是說一個永生不死的人,也終將會灰飛煙滅,消失無蹤?
越想越出神,思緒飄上了漫天神佛,我開始認真的想象自己會是天上的哪個神仙下凡,是玉帝老兒?還是元始天尊?還是別處散仙高人?
嘿嘿,我越想越樂,一個人笑出聲來,再一想,親愛的戰友肥佬兄弟,此時還躺在醫院中昏迷不醒,懷孕的太太一個人垂淚的景象,不由痛罵自己一句:真他孃的扯淡!
趕忙收回我越想越遠的記憶,一看面前的兩女,巧笑嫣然,紅暈上臉,個個俏麗非凡,登時瞧的我癡了。
月上林稍的時候,我把酣然如醉的兩女扶上了車,滿腹心事的返回住所,衆人皆醉之時,我的腦海中自然浮現不少香豔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