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魏家是爲什麼?施萬里讓來的。
施秋雁坐上轎子的時候,心裡就存了疑惑,更重要的是,施萬里可是擺明了來拜訪魏家人,怎麼卻比她先離開。
除非,他們是串通好,算計她和魏懷安的。
施秋雁的臉色頓時變得好生難看,硬棒棒的就被氣壞。
當施秋雁被扶下馬車時,木犀先是一愣,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姐,你這臉色……”
木犀忙着就低下頭去,所是像她這麼沒大沒小的丫頭,實在是少見得很。
施秋雁大步就入了府中,直接就問着施萬里的去向。
最近,施秋雁的脾氣很大,不似從前那般溫柔和氣,讓府里人都稍稍有些畏懼。
“在和老爺談着事情。”下人向施秋雁回答着。
施秋雁完全沒有要去先向文陽公主請安的意思,而是扭過頭去,就直直的往施安的書房而去。
她是真的氣壞了,腦子上都要冒出煙來。
她根本就不在乎,魏懷安的心裡到底是把哪家小姐放在心上,也不在乎她以後會被許給什麼樣的傢伙,但是,被施萬里算計……
萬萬沒想到。
“小姐。”守在書房外的管家,一見到施秋雁時,立即就走了上前來,恭敬的向施秋雁作揖道,“您回來了。”
施秋雁揮了揮手,就準備向前走着,反而管家擋得嚴嚴實實的,不讓她靠近書房半步。
“小姐,老爺在和大少爺談很重要的事情。”管家向施秋雁說道,“要不,您先……”
施秋雁轉頭看着管家,“放心,我不會去多聽半句的。”
這不是聽與不聽的問題,而是他們談的事情據說非常的重要。
“小姐,您等等!”管家從未見過施秋雁會發這般大的脾氣,忙着跟着上前,想要將施秋雁擋住,結果,書房的門就在他們的面前被猛的打開。
是施萬里被趕了出來,要知道他的傷勢剛剛康復,尚需要好好休息的時候,就捱了打了。
“胡鬧,你實在是太胡鬧,難道你們做事是不必考慮着後果的嗎?”施安的怒吼自書房內傳了出來。
施萬里是跌跌撞撞的,恨不得就直接捂住自己的臉,更在見到施秋雁的時候,露出難以形容的尷尬來。
怎麼?現在知道尷尬了?施秋雁不由得上前一步,“哥,談談嗎?”
“你可知和王是什麼身份,以後會有怎麼樣的作爲?天天你就知道‘魏家’,你又不是‘魏家’的附庸。”顯然,施安沒有消氣。
當施安這一番話說出來的時候,施秋雁的目光也漸漸的變冷。
結合着之前發生的事情,施秋雁似乎是懂了很多。
“你……”施安出來的時候,正準備再訓着施萬里時,就瞧到了施秋雁,這話就及時的收住。
“你從魏家回來了?”施安向施秋雁笑道,“家裡有事,我叫你哥哥先回來。”
“是!”施秋雁向施安屈了屈膝。
“你去向你娘請安了嗎?過去看看吧!”施安向施秋雁擡了擡手,瞧着是有意要將施萬里留下來。
不過,當施安再看向施萬里時,這氣就又冒了
出來,立即就喝着施萬里快點從他的眼前消失。
他們兄妹離開了這邊,一言不發的向前走着,氣氛詭異得很。
“小妹彆氣,我就聽說和王有意應下魏家婚事,心裡氣不過。”施萬里惱火的說着,“在我受傷的期間,他不曾來看望,我能忍,可是他也在這段時間說是與魏家小姐一見鍾情,我怎麼就不信呢?”
施秋雁沉默不已,原本以爲龍呈洪已經被她抓在手中,看來是她失算了。
如此說來,她應該好好的挑個人選,替她在龍呈洪的身邊做耳目。
除夕一到,她就應該同元逸興,開始新的計劃了。
這局面,一定會被他們擾得更亂。
“你聽我說話了嗎?”施萬里瞪向施秋雁,“妹妹,你不能爲了當太子妃就犧牲自己,眼下,你可能連……”
“哥哥!”施秋雁突的開了口,這語氣中有着說不出來的失落,酸酸澀澀的讓人聽着就覺得特別的心疼。
她道,“我與洪哥哥的事情人盡皆知,如果是因爲這樁事情,我就與他斷了緣分,外人會怎麼看我?再說,魏家再有能耐,洪哥哥都是王爺,豈是我們能隨隨便便揮來去的?莫要再想着這些,會惹上麻煩的。”
施萬里痛心的看着施秋雁,好像是認爲施秋雁已經入了狼口,再無安寧日子過。
“再者,魏家樹大招風,嫁過去總是有可能會有麻煩的。”施秋雁叮囑着施萬里,“以後不要再做着這等事情,讓我焦急。”
施萬里低下了頭,沒有再多言。
是啊,他是從魏家的角度考慮此事,而非龍呈洪。
萬一龍呈洪惱羞成怒,雖然不會對魏懷安不利,但絕對會來算計着他分道揚鑣。
是他失策。
“哥。”施秋雁喚着施萬里時,就瞧到有下人急切的跑了出來,“大少爺,魏家有幾處在建的私宅出了事情,非常的嚴重。”
幾處私宅?看來,在她親自動手,燒掉一座宅子,討個心歡時,長風樓在其他的方向也開始動着手腳了吧?做得倒是隱私,完全沒有要讓她提前知道呢。
施萬里立即就想要去瞧瞧,反被施秋雁緊緊的拉住。
怎麼?魏家的事情,施萬里也想着要參與一番?
“妹妹,兩家關係交好。”施萬里提醒着施秋雁,希望施秋雁莫要一直擋住他的去路。
施秋雁則平靜的說道,“再好,哥哥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家事,那就明擺着做得過分了。”
施萬里一愣,正準備反駁時,就聽到施秋雁說道,“哥,莫要做討人嫌的事情呀。”
施秋雁的話多少是過分了,可這是實話。
魏家的事情自然由着他們自己人去處理,偏偏施萬里非要往前面湊着,到底會引來多少人的猜忌,他不明白嗎?
施家從來都是廣結善緣,從不與人爲難,而不是像施萬里近來這般,一直以魏家爲重,實在是不應該。
最終,是施秋雁贏了。
“小姐,您的話太重了。”木犀提醒着施秋雁,施秋雁卻道,“明明就是哥哥拎不清。”
到底是誰輕誰重,總是要有一個心機的。
施
秋雁在魏家有些“嚇”到,去向文陽公主請安時,便將她在魏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她覺得自己做的沒有錯。
“好孩子。”文陽公主瞧着施秋雁,輕輕的理了理施秋雁的頭髮,“果然是大了,知道孰輕孰重,比你哥哥強多了。”
“可是……”施秋雁慢慢的擡起頭來,看向文陽公主,“洪哥哥最後是真的要娶着別的女人了。”
換成是哪個女兒家,心裡必然是不舒坦的。
“他是王爺,多娶是必然。”文陽如此的安撫着施秋雁,“爲了你的太子妃位,爲了你的後位,你要婦好的忍着。”
喲,這八字都沒有成呢,他們竟然就到了皇后。
如果他們想到“皇太后”,那可就更有意思。
“眼下,快要到除夕,我們是要進宮請安的。”文陽公主提醒着施秋雁,“記得爲皇后備上一位特別好的禮物,也不要忘記太后和各位太妃的。”
這些事情從來都是由着施秋雁在打眯,今年自然也是絕對不會例外的。
“是,娘。”施秋雁的心裡有了幾分喜色,便離開了文陽公主的臥室。
現在,施秋雁更想知道魏家現在急成什麼樣子。
“快要過年了。”施秋雁忽然感慨的說道,“有好些地方的百姓,因爲各種各樣的天災,人禍而開始餓着肚子呢。”
木犀低下頭,明白施秋雁的意思。
國力昌盛?不,那只是京城繁榮。
城外到底是有多麼的糟糕,許多人都是明鏡一般,卻在京城過着醉生夢死,自欺欺人的生活。
長風樓一直都在不停的安撫着災民、難民,但始終做得不夠多。
“你,就把我屋子裡的那些東西當掉,換成銀子,交給他們去買米。”施秋雁對木犀吩咐道,“記住,可不要被人撞見。”
施秋雁這是打算先開始賑災了。
“小姐,再這麼下去,長風樓會在民間有着越來越高的聲望了。”木犀笑着說道,隨即這話鋒一轉,卻是很感慨的說道,“要知道,老樓主還是希望少兇可以稍稍低調行事,莫要弄得人盡皆知呢。”
施秋雁淺淺一笑,不以爲然的說道,“這不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嗎?雖然我不懂,一直低調的長風樓爲何選擇突然出世,但是我相信他的判斷,也支持他的決定。”
木犀低下了頭,自然明白着施秋雁的意思。
他們註定是要相互扶持着,也不會輕易的背棄着對方。
當施秋雁回到房間,這魏家那邊的動靜也傳了過來。
突然冒出這麼多事情,自然是有人要去處理的,最後被安排下來的依然是魏懷安,幾乎是沒有任何意外。
他是新一輩中最出色的人,能者多勞,辛苦些也是應該的。
“看來,有好些能耐的人都離開了京城。”施秋雁淡淡一笑,“好大的破綻啊。”
木犀忙着勸說施秋雁,“小姐,樓主說了,千萬不要輕易在京城動手,很容易就會暴露的。”
“誰說我要在京城動手,我是想在城外動手。”施秋雁笑得分外燦爛。
因爲,她等的那些人要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