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峰山下,鬼火搖曳,三道人影靜靜地站在一片墳地之中,緊閉雙眼,六感全無。
不遠處的一個墳頭上,一隻肥貓,翹着二郎腿,手裡啃着一隻烤雞,不時地看向那三道人影。
一口咬下一塊雞肉,它一臉滿足地說道:“真好吃,就是環境有點差,氣氛不夠。唉,湊活吃吧,小徒弟進入鬼村,得花上一段時間,我也細嚼慢嚥,不着急。要是有酒的話,就更美了!”
此時此刻,我和蘇寇以及如煙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着眼前的這個老頭,聽他講述鬼村的起源。
不過,當他說這裡就是亂葬崗的時候,我的心猛然一沉。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此時此刻又身在何處?
似乎知道我內心的想法,老爺子輕輕擺手。
“不要慌張,你們都很安全。再說,你們都不是凡人,哪能被我們這些孤魂野鬼害了?”
話雖如此,但我們還是有點犯嘀咕,不敢大意。
“老爺子,你們爲何會聚在這裡?剛纔看到的那些鬼魂,相互都認識?”
我大惑不解,問了兩個最關心的問題。
老爺子淡淡一笑,沉吟片刻,接着說道:“沒錯,我們都是一個村的,而且都是同一天死的!”
我瞳孔一縮,驚訝不已。
同一天死的?
這怎麼可能?
就算爆發瘟疫,也不可能一天死一個村的人!
我深吸一口氣,抱拳拱手,一臉認真地說道:“老爺子,還請明說!若有冤情,我鬼佛替你們申冤!即使雙手沾血,我也盡力做到!”
老爺子身體一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看來,你是真的想超度我們,讓這個鬼村消失!”他捋了捋自己的鬍鬚,輕輕一嘆。
我點頭。
“你們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如果不早點超度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我哪敢開玩笑?老爺子,有什麼冤情,但說無妨。我們三個能來到這,也算是冥冥中註定的緣分。”
“緣分?”老爺子沉吟,哈哈一笑。
“不錯,定是緣分使然。不然的話,你們也不能進入鬼村,和我們相遇!”
我轉頭看了暗蘇寇和如煙,讓兩人坐在身旁。
緊接着,老爺子深深一嘆,開始講述鬼村的起源,以及當年遭受的磨難。
老爺子的聲音很輕,將當年的經歷娓娓道來。他的情緒很低沉,說到動情處,更是老淚縱橫,怨氣驟升。
而我們三個,只有默默地聽着。
聽完後,我的心情很沉重,蘇寇和如煙也很難過。
事情的經過,大概是這樣的:
五十多年前,九峰山下有個安樂村,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日子過得還不錯。
老爺子名叫曲慶紅,是安樂村的村長,在村裡的輩分很高,而且有文化,是全村人都敬重的長者。
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一天,外面來了一夥人,他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炸藥開山,然後用挖掘機挖了起來。
當時,九峰山有九座山峰,雖然海拔不高,但彼此遙望,遙相呼應,也是難得一見的景觀。
可隨着這支工程隊的到來,一切都變了。
九座山峰接連被挖,有很多工人在挖掘中喪命。
曲慶紅帶着村民,經常來騷擾施工隊,讓他們儘早離開,不然的話,他們就要動手攆人。
可曲慶紅好說歹說,施工隊的負責人就是不願帶人離開。他們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從山裡挖東西。
更讓人奇怪的是,他們把挖出來的東西都秘密保存起來,根本不讓外人看到。
曲慶紅心裡納悶,於是讓村裡幾個年輕膽大又心細的年輕人去打探消息,可誰知,一個都沒回來。
自那之後,曲慶紅的心裡就憋着一股疑惑和深深的擔憂。
他知道,九峰山肯定出了寶貝。
不然的話,那些不速之客,不可能夜以繼日地工作。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年左右,看着不斷消失的山峰,曲慶紅決定拼死一搏。
他把自己的想法說給村裡人聽,雖然得到很多人的響應,但他卻悲哀地發現,有些村民竟然加入施工隊,參與挖掘工作,從施工隊那裡換取錢財。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決定親自出馬,帶領安樂村的村民和施工隊對峙。
一番鬥毆之後,兩敗俱傷,施工隊暫停了一段時間。
曲慶紅本想查清那些人到底挖走了什麼,可每個施工現場都有人把守,根本不讓人靠近。
施工隊停工的那段時間,曲慶紅度日如年,他心裡明白,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捲土重來,把所有寶貝全部挖走。
可他年老體衰,無法一馬當先,與敵人死鬥。村裡也有人勸他不要在管閒事,鬥不過的敵人就不要以卵擊石。
可曲慶紅不願,他執意要戰鬥到底。
某天,就在施工隊再次施工的前夕,一個老道士帶着一個小道士走進了安樂村。
他們也不給人算命,只是逢人就說,趕快搬離這裡,否則會有大禍臨頭。
曲慶紅覺得這兩人在妖言惑衆,於是召集村民一通亂棍毒打,把他倆趕跑了。
可,悲劇也就此降臨。
那天晚上,所有村民,包括曲慶紅在內,離奇暴斃,死在自家的牀上。
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身死的呢?
因爲他們眼睜睜看着那些施工隊,有人用挖掘機挖坑,有人將他們的屍體埋進坑裡。
那一刻,安樂村的村民才知道,他們死了!
可當他們想復仇的時候,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從施工隊裡跑出來,將變成鬼的村民趕跑了。
後來他們才得知,那兩個道士向安樂村的井裡投毒,把他們給毒死了。
也因此,他們才瞭解到,那兩個道士乃是施工隊的頭頭花錢請來專門對付安樂村村民的。
爲了禁錮一村的鬼魂,那兩個道士費了很大的心血造了一個亂葬崗,以聚陰法陣把他們困在一起,直到今天。
“小夥子,我們能夠掙脫你的封印,倒不是我們有多厲害,而是這裡陰氣很重,能夠爲我們所用。”
老爺子輕輕一笑,給我解決了疑惑。
我暗暗點頭,看着漸漸恢復平靜的老爺子,沉聲道:“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們解脫?”
聞言,老爺子身體一顫,兩眼露出狠厲之色,吐出了四個字、
“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