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我的記性其實很差,不知道怎麼的,這次竟然在聽過兩次後,居然給勉強記住了。
“聽着……像是在說一個被紅塵所染的可憐人,想要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的故事……”陵清聽了,立即給出了他最直觀,也是我心裡所想的感受。
我眨了眨眼,抿着嘴繼續沉默的看着他。“……”
“……”他抖了抖山羊鬚,也是沉默的看着我。
兩個人似乎都在等對方開口,可對方誰也沒有開口。
“嗯……然後呢?”我問。
“什麼然後?”陵清也不知道是真沒聽懂,還是在裝傻。
“謎底啊!”我又說。
“這是謎面嗎?”陵清反問。
“額……”我突然覺得有些無語以對。
兩個人又是傻着愣了會兒,陵清突然從地上站起來,伸手推了推我。“算啦!算啦!這些個無聊和尚說的話,誰能猜得到?等到時機來了,謎底自然就會浮現了!”
“時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休息,養好精神!我看你,來到這裡,都沒有出去好好的看過。”陵清嘮叨着,催促着將我趕回了房間。
外面的寒風被房屋阻擋住,周身頓時就暖和了起來。
我換過衣服,躺在牀上。面朝着頭上的天花板,瞪大着雙眼看着,怎麼也睡不着。
“哎!睡覺……”腦中亂哄哄的,我有些煩躁的翻了個身,強制着自己休息。
右側着翻身,閉上眼睛又被子蒙着頭……
四周好安靜、好安靜……安靜得像是能聽到頭頂燈泡,所發出的電流聲。
好不容易被風吹散了的負面感覺,一下子又都躥了回來。心口突然又沉悶起來,一個人孤單的感覺叫我狂躁得有些想尖叫。
“嗯……”我悶哼一聲,終於放棄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既然睡不着,那我還是不要勉強自己,找點兒事情來做好了!
我坐在牀上向四周看了看,除了簡單的桌子衣櫃的擺設,這房間裡連一臺像樣的電視機都沒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夢中之情,何必非真……”
我低喃着,重複着先前從陵清那聽來的話。
“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反反覆覆的念着這一句,我腦中一道靈光突然一閃而過。
玄蒼和陵清都知道‘紅蓮’的事情,如果紅蓮真的有‘消遣罪孽、增福添壽’的能力。那麼迴歸到最早……
央措從山上摔落下來,其實他已經死了,只是他並不知道自己死了。
後來遇到紅蓮提着紅皮燈籠而來,其實是他的靈魂遇到了。而紅蓮對他或許是一見鍾情,亦或者是別的其他的什麼理由,她救了他,爲他續了命。
這樣也是可以理解,爲什麼他從那麼高、那麼陡峭的山上掉落下來,卻只是受了輕傷的緣故。
至於後來紅蓮爲什麼要留下來,還用嫁給了央措……或許是因爲,她也是喜歡這個青年的,所以才和他在一起。
央措也說,後來他被煞氣纏上,在牀上躺了大半個月的時候,卻隱約之間看到他的妻子出現照顧他。
可能他看到的並不是幻覺,而是他那個非人的妻子,真的有出現照顧他!
至於紅蓮爲什麼要離開,那個原因現在還不清楚。
清楚的是,紅蓮應該是用了什麼法術,縮短了陵清的壽命,卻救他繼續活了下來。這應該也是爲什麼在那半個月裡,央措突然之間會蒼老這麼多的原因……
陵清所說的‘夢中之情’,應該就是說央措和紅蓮兩個人,這一段人與非人類之間,那種如夢似幻的感情吧!
還是說……其實這一切,都不過是央措的夢幻,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好像無論怎麼解釋,都是能夠解釋得通,卻又不盡全然合理的!
“……”腦中亂糟糟的,我縮在牀角上,雙手抱着曲着的雙腳,就在這種混亂的訊息與猜測當中睡了過去。
不知道趴着睡了多久,身體突然一個冷顫,我猛然擡頭清醒了過來。
茫然的向四周看了看,發現屋子裡的燈還是亮着。玄蒼也還沒有回來,四周也依舊是靜悄悄的。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打了個哈欠,從牀上慢慢的挪着爬下牀。
腦子有些沉沉的,突然之間覺得有些口渴。
我將房間裡的東西翻着找個遍,卻並沒有看什麼茶壺,可以供來喝水解渴的東西。
“這什麼鬼地方啊!連口水都沒有!”我有些煩悶的將手中拿着的東西丟開,然後懵懵懂懂的擡着腳,向房間外面走去。
今天晚上的夜風似乎格外的安靜,風的力度也變得溫柔了起來,吹在身上奇怪的並沒有覺得寒冷。
“怎麼這麼奇怪?四處一個人也沒有啊!”我在外邊的屋子溜了一圈,居然一個鬼影也沒有見到,更不要說是人影了!
本以爲外面會有水喝,可四處找了一圈,也還是沒有找到水,甚至連一點兒液體的東西,也都沒有找到。
想着西藏本就是極度缺水的地方,我也就能夠理解,外面並沒有供大家飲用的水了!因爲這兒的水,多半都是需要自己去買的。
要買水,當然就得去鎮子上的商店了。可是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商店有沒有關門。更何況一個人出門,也是極度不安全的!
若是以前,我肯定是忍忍也就過去了。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一心的想要喝水,那種強烈的慾望衝動,叫我有些難以招架。
並沒有掙扎多久,因爲也並不覺得冷,我就這麼直接走出屋子,鬼使神差般的去外面找商店買水了。
外面的光線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黑暗,頭頂上的閃爍着如同眼睛一般閃爍的星星。
今天的夜空似乎給格外的熱鬧,又格外的溫暖。
我踏着步子走在漆黑,卻又不至於完全看不見的路面上。
路面並不平坦,我走得有點兒艱難。
在走過一跳又一條的路,繞過一間又一間的房子,最後莫名其妙的站在了一棵乾枯的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