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陵清張揚不羈，與這一世的瀟灑瘋癲，似乎又有那麼一點的相似。
只是不知，他今生變成一個道士，是否又與上一世有關聯呢？
等着心情平復了些，晚上玄蒼難得的沒有外出找尋戩兒。
兩人躺在牀上，我擡頭看着頭頂上的天花板，他則閉目安靜的躺在我身旁。
“蒼……”外面風聲搖曳，屋子裡十分的安靜。
“嗯！”玄蒼沒有任何遲疑的應了一聲。
我側頭看着他，盯了許久才問：“你……找到戩兒了？”
他突然睜開眼看着我，我被他突然睜眼的動作嚇了一跳，來不及收回自己的視線，臉頰一下子就羞紅了。
即使已經和玄蒼成親大半年，可我有時候還是忍不住，會因爲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而感到嬌羞。
“在如示那裡！”玄蒼老實的回答。
“啊？怎麼會……”那個我有些意外。
如示不是已經離開了嗎？堇青似乎也追着離開了……這戩兒，又是怎麼跑到她那裡去的呢？
“還記得……你在懷戩兒的時候，如示寄生附在你身上的事嗎？”玄蒼突然又問。
我點了點頭，當時她還好幾次都救過我的命。這事我又怎麼會忘記呢？“記得啊！怎麼了？”
“如示靈體與戩兒每日朝夕相對，兩人的靈息產生共眠。如示想要找戩兒，是易如反掌之事。”玄蒼解釋着。
“那……”如果真是這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如示其實很早前，就已經找到了戩兒，卻對我們隱瞞了呢？
玄蒼伸手將我攬入懷中，下顎輕輕蹭了蹭我的額頭，道：“別想了！戩兒在她那裡很安全……”
“你……就那麼相信如示嗎？”我並不懷疑如示，只是對於玄蒼那麼信任如示的原因，卻有些好奇。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信任。
“呵！”玄蒼輕笑一聲：“她是否值得相信……語兒你該比我更加清楚！”
被他這麼反將一軍，我頓時就無話可說了。
玄蒼這個老狐狸，想要從他口中套話，還真是有些難。
難得和玄蒼這麼清閒自在的待在一起，我也不想將時間盡數花在說其他的事情上面。
閉上眼睛，往玄蒼懷中縮了縮。在這大冬天裡，雖然他的懷中，一點兒也不溫暖，可我卻覺得很舒心。
剛剛一閉上眼睛，腦中立即又想起，我親手將玄蒼殺死，將他的心臟掏出來的場景。
“啊！”我被那突然冒出的景象嚇了一跳，立即睜開眼。若不是玄蒼擁着我，這會兒我早已經從牀上彈跳起來了。
“怎麼了？”玄蒼也被我嚇了一跳，看着我精神不寧的模樣，眼中隱隱露出擔憂之色。
“玄蒼……我……我……”我害怕的看着自己的手，宛如那上面還能感覺到，玄蒼的血液噴濺在手中的溫度。
“別怕！語兒！不要怕！我在這……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玄蒼輕輕拍撫着我的後背，讓我靠在他的臂彎中休息。
我搖了搖，雙手緊緊拽着他胸前的衣襟。“玄蒼！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司徒語殺你的時候，是被人操控的！她是被人操控着殺死你的！”
突然提及上一世的事情，玄蒼也愣住了。
輕輕拍撫着後背的動作頓了一下，他面上神情微微一鬆。嘆聲道：“沒事的！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我擡頭錯愕的看着玄蒼。
既然他知道，那爲什麼還會被司徒語給殺死呢？
還是說，他是在死了之後，才察覺到司徒語可能是被人控制的事情嗎？
“當日你來尋我，我便察覺到你的氣息有些不太尋常……”玄蒼娓娓道來。
我一愣，立即道：“既然你知道……那你還……”
“雖然察覺到不尋常，當時我也只是以爲，你半夜出門又打着紅燈籠，應是遇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所以身上踩殘留了鬼氣。只是不曾想……”玄蒼說着，伸手握着我的手，輕輕的放在了他心口上的位置。
我垂眼看着他心口的位置，眼中淚水滾滾。
當初，我就是將匕首從這穿膛插入，再將他的心臟活生生挖出來的。
血液粘稠腥臭的味道，好似現在鼻尖都能夠聞到。
“對不起！”我開口向他道歉着。現在道歉雖然已經沒有任何涌出，可我依舊要給自己的情形大衣，本控制的事情感到抱歉。
若不是因爲我，玄蒼也不會在前一世死於非命，並且還在一個人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一直過着孤單寂寞的生活。
“傻瓜！不需要道歉的！”玄蒼輕輕摸着我的黑髮，語氣輕柔，像是在哄孩子睡覺。
“可是不管如何……”不管如何，殺玄蒼的人始終都是我。即使我並非自願，可動手的人，始終都是我啊！
玄蒼搖搖頭，伸出食指輕輕按住我的脣。他在我耳邊道：“你對我……永遠都偶不需要道歉……”
我感動又難過的看着玄蒼，心中百感交集。
“當年我莫名而死，因着修行多年的道法，再加上逸之的一口靈氣……我才得以留在人間，爲自己尋得兇手。”
“你已經找到控制我的人了？是誰？他爲什麼……爲什麼要做出這等事情？爲什麼要你的心臟？”一聽玄蒼說已經找到真兇，我再難隱忍心中痛苦與憤怒。
玄蒼見我如此激動，忙伸手捏了捏我的臉頰。冰冷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暖暖的笑意。“已經尋得一些線索……只可惜我從未見到那真兇的面貌！”
“啊？就連你也……”我錯愕的看着玄蒼，想着就連他一都沒有辦法見到，那麼我就更不用說了！
我有些失望，更多的則是害怕。不知道那個暗地控制我的人，會不會對玄蒼他們再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事情已經過去許久，可若不找出事情的始作俑者，心裡總是有些難以安心。
“不過是一羣徘徊在陽間，又不願衝入輪迴的鬼魂罷了！那時道行都不夠身後，恰逢你精氣不繼、心神不寧，所以才得以機會，趁虛而入控制你的身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