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稀稀拉拉的下,但是那場狂暴的急雨已經過去了,街道上陸陸續續有了人影。不遠處,一道熟悉的嘹亮女聲帶着爽朗的笑意引起了混身發冷,幾乎要暈過去的張毅軒的注意。
強撐着精神,吃力的擡眼看着漸漸向這邊走來的劉洋,他咬着牙步履蹣跚的出了避雨的地方,冰涼的雨水再次打在他身上,倒也讓他有了幾分清醒。
一步三晃到她腳下,看着停在自己面前那個穿着涼拖的大黑腳丫子,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撲上去,死死抱住,用已經難受的難以發聲的嗓子苦苦哀求她:“救救我,別丟下我。”
他的話,劉洋聽不懂,可是看它這可憐兮兮的抱着自己的腳丫子,又在那可憐巴巴的小聲叫喚,她就是聽不懂它說什麼,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伸手將他抱起來,剛一貼近自己身上,,胸前那塊兒就溼了一大片。
“你這孩子,撿它幹嘛,看它那醜樣兒!”劉爸爸嫌棄的看着劉洋懷裡醜了吧唧的小奶狗,不讓她要它。
掃了一眼混身毛毛都溼透了,額前突出,眼睛凸出,醜到不行的小奶狗,她挑了挑眉,應了一聲:“哦。”就把小狗放下了。
“不要!我不醜的!剛纔那些人還說我好看來着,你,你脫衣服幹嘛?!”
本來見自己被放下了,以爲又要被拋棄的張毅軒嚇得不行,正扯着嗓子‘汪嗚嗚’的勸說她,就見劉洋並沒有走,而是將她的外衣脫了下來將自己包裹進去,然後抱着自己就走進了又有些雨勢漸長的露天裡。
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用手給自己外露的小腦袋遮雨的的劉洋,張毅軒頓時熱淚盈眶。哎。。。。果然是人醜心美的典範啊!
見劉洋沒有丟棄他,張毅軒頓時安心許多,蹭了蹭小腦袋,枕着劉洋的衣服,沉沉的睡去。
“劉洋!你這是幹嘛啊?!”沒出三步,莫千峰就打着傘追了上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啊?!”
斜了一眼一臉不滿的莫千峰,劉洋躲了一步,不要他的傘。
筆直的現在中雨裡,微微仰着頭,看着在那兒運氣的劉爸爸,‘威脅’說:“老頭,想好沒有?!我可跟你說,你就是不同意,這狗我也養定了。只不過到時候不光小狗得看病,我也得打針吃藥。你要是現在同意了,我回家頂多吃兩片感冒藥就好了,可以省下打針的錢。”
“你個死丫頭!趕緊給我避雨去!”本來是挺生氣劉洋這樣的行爲的,可是聽完她的‘威脅’,劉爸爸想生氣也氣不起來了,只是笑罵着讓她回到傘下來。
“嗯嗯,去了去了!”聽到劉爸爸同意了,劉洋樂顛顛的又顛兒回了莫千峰的傘下,卻完全沒理守在她身邊的莫千峰。
然後,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張毅軒化身的小奶狗,終於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了。
看着他們一家人漸行漸遠,已經許久不見的張爸爸在虛空顯現出一道淡影。他身邊,站着一位扎着白色方巾,穿着一身白色古代書生服飾的中年男子與他一同看着劉洋一家人的背影。
“那個東西,怎麼樣了?!”良久,直到劉家人的背影都消失了,張爸爸張師騰纔開口問這麼一句。語氣平淡,好像是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只有那冷如寒冰的眼神透露出他努力隱藏的殺機。
“已經處理了,那人是想在少主的軀體裡養鬼,所以他並沒有完全將少主的魂魄剔除,如果現在招魂的話,少主的魂魄會很快融合好的。”說着話,那書生打扮的男子就殷殷切切的看着張師騰,期待他開個口。
“逸塵,我知道你心疼毅軒,可就是你我將他保護的太好了,這才讓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頻頻闖禍。現在既然有個讓他吃苦的機會,那就讓他先好好體驗着吧。”說完,張師騰的身影就逐漸消失了。
又氣又無奈的看着之前張師騰站着的地方好一會兒,那名叫逸塵的男子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幽幽一嘆,也跟着不見了。
少主啊少主,瞧瞧你這‘狠心’的爹呦!
張毅軒瞧不見的,因爲他此刻正暈着呢。
回到家的劉洋三下五除二的將自己衣服換了一下,然後就趕緊打了熱水給小奶狗泡澡。
幸好早上劉爸爸燒炕了,此時不但有熱水,洗好了的小奶狗也有一個熱乎乎的炕頭兒躺。
將它放在炕頭,劉洋扯着吹風機給它吹乾,餵了半片退燒藥。
幹了毛的小奶狗,小小的五官,卷卷的軟毛,軟趴趴的小尾巴和蓬蓬的圓滾滾的小身子,可愛至極的它一下子就萌翻了這劉家三口人。
劉爸爸看着大變樣的小奶狗,驚訝的不行:“這狗怎麼變這麼好看了?!”
“小狗進了水都會特難看,毛幹了才能看出它平常的樣子。”劉洋摸着小奶狗的小肚皮得意的說。
劉家養過不少狗,而且大都是劉洋一手帶大的,雖說都沒活多長就不是丟就是死的,但是劉洋也好歹算是有經驗嘛!
“那它怎麼不醒啊?!是不是死了?!”要是死了扔了吧。莫千峰在心裡暗暗地說。
“沒有!”劉洋沒好氣的斜了莫千峰一眼:“它發燒了,在休息!再說,這麼點兒的小狗正是貪睡的時候,那小孩小的時候不也特愛睡覺的嗎?!”
“它一個狗,跟小孩哪有可比性?!”莫千峰嫌棄的看着這個靠着混身毛,把劉洋哄得圍着它滴溜溜的轉個不停的小奶狗,怎麼看怎麼討厭。
“怎麼不能比?!那它也是它媽的孩子啊!”劉洋不滿莫千峰的種族歧視,摸着還在打着微鼾熟睡中的小奶狗,一下子母性光輝燦爛無比,親了親它黑乎乎的有點乾的小鼻子,愛意滿滿的跟它輕聲說:“以後我就是你媽媽了!”
然後,她翻了一下小奶狗的兩條小短腿,驚訝的說:“呀,咱還是個羞答答地小姑涼呀!”說完,又忍不住對着它一頓猛親。
“你,你,我纔不要給它當爸呢!”看着劉洋不經過他同意就擅自認下個乾女兒,他頓時氣的不行。
“切,我打根兒也沒打算跟你分享它啊!它是我一個人的!對不對小寶寶!嗯,咱起個名字吧,叫什麼呢?嗯。。。叫,叫卡利吧!好不好啊小卡利!”
“你這孩子!”劉媽媽看着劉洋像擺弄小玩具似的擺弄着那隻小奶狗,慈愛的笑着,摸了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