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樓之後,我和殷姜查看了每間房間。二樓是顧餘墨和顧筆宣的臥室,還有一間一看就是顧清蓮的臥室。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難道說在三樓?
一上三樓樓梯,我就見到有七彩的光芒隱約從裡面照射過來!這種光芒我曾經見過。在博物館裡被藏在消防栓的那三顆蜻蜓眼,它們就曾經發出這樣耀眼的光芒。而此刻,這光芒從走廊的另一頭裡透出來,忽明忽暗,時強時弱,似乎也在誘使着我靠近它!
我看到通往閣樓的小門裡,從門縫裡有璀璨的光芒折射出來!
“你看這裡!”
殷姜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看向走廊的另一側!
那裡有一個通風的窗戶口,窗戶已經被支了起來。窗欄邊有一根粗粗的麻繩從外面伸進來,麻繩的一頭是一個精鋼鑄造的鐵爪,這隻爪子十分牢固的勾住了窗戶。
看來已經有人潛進了這裡!
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閣樓裡響動,就好像是耗子鬧出的動靜一樣。殷姜說道:“有人!”
他左右看了兩下,伸手擰開左邊的房門,居然一擰就打開了!
閣樓的門被輕輕打開,就在這一瞬間,殷姜拉着我飛快地閃身躲進了房裡。
腳步聲走了過來,雖然輕得幾乎聽不到,可是卻好像踏在我的心坎上一樣!我緊張地抓住殷姜躲在門背後,一顆心都提到了心坎上。
殷姜湊近我的耳邊小聲說道:“別擔心,這人和我們一樣的!”
我的心裡頓時敞亮!
是啊,這人從窗戶裡爬進來,一定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想到這裡,好奇心起,我偷偷打開了一條門縫。從門縫裡看過去,正好看到這人低着頭從窗戶口爬了出去。
我急忙走過去躲在一旁向下偷看!
勾住窗戶的鐵爪輕輕一抖,麻繩就落了下去。
那人落到了地面上,左右看了看,立即向遠處竄去。我一伸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飛快地消失在草坪裡!
田秘書!
我立即說道:“奇怪,是田秘書!”
田秘書是魯北冥身邊的人,他悄悄潛進顧家,是受了魯北冥的指使還是自己暗地裡所爲?
“這不奇怪!”
殷姜對我說道:“他們都是一羣貪婪之徒,在重大的利益驅使下,自然也沒有所謂的忠誠!”
我再看向那扇閣樓的小門,它就像一個神秘的所在,吸引着我想進去一窺究竟!
“不見了!”我對殷姜說。
“什麼不見了?”
“我剛纔上來的時候,看到裡面有一種七彩的光芒照射出來,可是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殷姜定定凝視着我,緩緩說道:“那是因爲它已經不在了!”
我苦苦思索:“剛纔那七彩的光芒究竟是不是蜻蜓眼呢?如果是,田巖爲什麼拿走了蜻蜓眼?田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是爲了錢嗎?他不怕被人發現?”
這時,顧清蓮和顧餘墨的聲音在樓下傳來。他們分別道着晚安,然後進房休息。又有腳步聲上樓,顧清蓮說道:“筆宣,怎麼今天看你好像沒精神的樣子!”
顧筆宣沒精打采地“嗯”了一聲,“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顧清蓮輕聲笑道:“這孩子,修竹,你說他是不是失戀了?要不怎麼會這樣魂不守舍地?”
顧修竹硬邦邦說了一聲:“我不知道。”似乎也很不高興!
顧清蓮拉住了顧修竹,十分小聲地說了一句話。我怎麼也
聽不清楚!
顧修竹馬上也要上樓了,這時候我和殷姜怎麼也避不過。閣樓的距離有點遠,此刻離我們最近的,只有面前這一扇門。
情急之下,我拉着殷姜立即躲進了房裡。
進了房,我纔看清楚,這是一間男人的房間。
牀單和被鋪都是黑白色調,房間裡有一個很大的書桌,上面擺着筆墨紙硯,還有各色顏料。角落裡還放着一個香爐。香爐裡積了香灰,看起來經常使用。
書桌上堆着一疊厚厚的稿紙,我輕輕抽出一張畫紙,竟然是一張鉛筆素描,畫的是顧清蓮!畫紙上的顧清蓮烏髮垂瀉,巧笑倩兮。可以看得出繪畫者對顧清蓮傾注了極大的情感。
隨意一翻,居然有十數張顧清蓮的畫像。張張不同,姿態各異,看落款,雖然作畫時間不同,可是作畫者全都是同一個人——顧修竹!
我立即意識到,這是顧修竹的房間!
擡頭,牆上掛着一幅工筆細描畫,一看就是臨摹明代仇十洲的仙山樓閣圖。看來顧修竹的繪畫造詣十分高超。
他會是那個造假畫的人嗎?
完了,我們進了顧修竹的房間,可是他馬上就要進來了!
環顧房間四周,靠牆有一面巨大的五扇門櫃子。我立即打開櫃門,拉着殷姜躲了進去。
剛關好櫃門,房門被人打開,顧修竹進來了!
殷姜很不樂意,悄聲對我說道:“我們不用躲起來,何必躲躲藏藏!”
我豎起手指對他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
腳步聲在房間裡踱來踱去,顧修竹嘆了口氣,似乎十分煩惱!
接着,我聽到打火機的聲音,似乎顧修竹點燃了什麼。
顧修竹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我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牀鋪下沉的聲音,好像他躺到牀上去了!
看起來,他在等待顧清蓮。
沒過多久,房門被人敲響,顧清蓮在外面輕輕喊道:“修竹,你睡了嗎?”
顧修竹並沒有出聲。
看起來,顧修竹好像和顧清蓮在鬧彆扭,可是爲了什麼呢?
顧清蓮見顧修竹沒有答應,自己擰開了房門,房門並沒有鎖。
顧清蓮走進來,輕聲笑道:“你呀,明明沒睡着,爲什麼不答應我呢?”
顧修竹還是沒有說話。
顧清蓮又說:“怎麼呢?你又是爲什麼生我的氣?”
顧修竹還是沒有說話。
顧清蓮嘆了口氣,懊惱地說道:“好吧,你是打算不理我了,你要是不理我的話,那我就只有走了!”
顧清蓮剛走出兩步,突然發出一聲輕呼,接着又是幾聲奇怪的聲音,倒好像她被顧修竹拉住。兩個人發出了奇怪的喘息聲。
我覺得好奇,偷偷從櫃門縫裡看出去,只見顧修竹把顧清蓮壓倒在牀上,好像瘋了一樣不停地在她臉上親吻。
顧清蓮先是躲閃,後來根本就不躲了。而是咯咯笑着,抱着顧修竹回吻起來!
我暗暗在心裡唾棄顧清蓮,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她居然在魯北冥和顧修竹兩個男人之間來回周旋,而且看情形,似乎顧修竹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唉,顧修竹好可憐!
可是,我更可憐!
我今天是撞了什麼黴運了,遇到一次也就夠了,可是居然還遇到兩次,今天回去之後肯定會長大針眼的!
此時此地,我開始覺得十分難耐。櫃子裡很狹小,我的雙腿在發麻,想舒
展一下身體也不敢隨意輕舉妄動。殷姜從背後抱着我,他的身體也越來越近地壓住了我。
他的呼吸在我耳邊顯得粗重,身體的某處在我背後緊緊抵着我,使我心跳如鼓。
外面,顧清蓮發出陣陣輕笑,和顧修竹已經糾纏到了一起。顧修竹始終不發一言,只有沉重的喘息聲。
櫃子裡,殷姜的手慢慢擡上來,他捏住我的臉,將我的臉往後慢慢轉了過去。他的呼吸灼熱地吹拂在我的臉上,一下子吻住了我。
我被殷姜圈禁在懷裡,完全動彈不得。
他好像一個掠奪者,奪走了我所有的思想和意識。
黑暗中,衣櫃裡的衣服拂過我的頭頂,看不見一切,他的吻反而顯得更加清晰。他把我換了一個方向,緊緊地將我壓在了櫃子裡面。
我只覺得渾身都軟了,所有的力量從身體裡溜走,只剩下一個軀殼。
可越是這樣,耳朵裡聽見的卻愈發地清楚了!
外間,顧清蓮和顧修竹的聲音越來越大,讓我的臉都紅了!
我渾身都在顫抖起來,我無意識地抱緊殷姜,腦子裡已經混淆一團。我熱情地迴應着殷姜的吻,身體難耐地在他懷裡扭來扭去。
殷姜抱着我吻了一會兒,漸漸放開了我。
他低聲在我耳邊說道:“彤彤,清醒一點兒。”
他的話好像一道閃電,立刻照亮了我!
我渾身出了一層冷汗,急忙放開了他,心裡也感到羞愧極了!
我這是怎麼呢?爲什麼會這樣呢?
真是邪門!
這時,外面的人說話了。
顧清蓮的聲音懶懶的,帶着一股饜足。
“你何必吃這個乾醋,那個魯北冥,我只是利用他而已。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難道你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
顧修竹還是沒有說話。
顧清蓮又說道:“你呀,你就是這個悶性子。你要知道,現在這段時間非常重要。只要熬過去了,墨寶軒就盤活了!等墨寶軒好起來,我就立刻和我父親懇求,讓他允許我們結婚好不好?”
顧修竹開口了:“可是到那時候你父親會答應嗎?他讓我姓顧,對外宣稱我是你們顧家的養子。如果突然我和你要結婚。他會怎麼想,外界人又會怎麼看?他那樣在乎面子的人,會同意嗎?”
“怎麼不會同意?你忘了,你姓古,不是姓顧。而且,你父親和我父親他們可是好兄弟啊!再說,我父親可能一時是有點難以接受。可是他一向把你當自己兒子一樣看待,又怎麼會不同意我們的事情呢?”
“清蓮,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說。”
“今天拿出來的幾幅畫,我從前從未見過。你能告訴我它們到底是真是假?”
顧清蓮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只知道,那副《山居詩意圖》可能有問題。不過那是父親交給我的。其他幾幅畫應該都沒問題吧。”
顧修竹良久沒有說話。
顧清蓮又問道:“難道你懷疑那副《山居詩意圖》是古叔叔所做的?”
顧修竹說道:“是的。”
顧清蓮輕呼道:“不會吧!”
“如果不是他,還有誰有那麼高超的畫藝?而且這假造的……恐怕誰也看不出其中的機關吧!”
“可是,可是十幾年前你們家遭到人破壞,你父親不是失蹤了嗎?如果我父親知道古叔叔的下落,又怎麼會不說出來?”
顧修竹沒有說話,好半晌,才含糊說道:“也許是我猜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