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遮住了月光,空氣中的溫度下降了許多,變得更加的冰寒刺骨。
狗吠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讓人一聽之下就容易便的心情煩躁,心緒不寧。
在我的記憶中,有一句俗語,叫做:“狗叫財,貓叫喪。”
按照字面意思來說,就是聽到貓叫,一般會遇到不吉利的事情。在民間貓叫和烏鴉叫一樣,都被人們視爲不吉。假如說是聽見狗叫,狗類旺財,則是會給人們帶來好運。
一般狗代表了正氣,是人類最忠實的朋友,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會狂吠提醒人類。電影裡的茅山道士還喜歡用黑狗的邪,來當做破邪之用。
可是這包圍連宅的狗煞,卻似乎是帶了很深的陰氣和怨氣,本身就是邪氣沖天的產物。
要知道,怨氣聚集多了,鬼魂纔會成爲凶煞。
這個局面,叫人有些看不懂。
連君宸是平時狗肉吃多了,才惹到了這麼多的狗煞嗎?
“小丫頭,摟住我的脖子。”凌翊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只是低眉凝了我一眼,語氣有些霸道的命令我。
他烏眸威嚴冷傲,卻帶着些許不羈。
我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暫且聽他的,將雙手勾住了他的冰冷白皙的脖子。手腕剛一勾到他的後脖頸,他便單手將我的身子抱離地面。
猝不及防之下,心跳猛然的加速。
他步子很快,在黑夜裡就好像一隻迅捷的獵豹,周圍的景物快速的向後退着。
我低頭看腳下的情況,卻因爲太黑看不清,只好將下巴靠着他若削成一般寬厚的肩膀,“你……你的腿不疼嗎?我……我自己能走,你被狗煞咬過,這樣跑身上屍毒會擴散的。”
“小丫頭,心疼我了?”他的手託着我的後腦勺,磁性的語氣中充滿了曖昧。
我被他的話氣得牙癢癢,抓緊了他肩頭的衣料,惡狠狠的咬住了他的肩頭,“臭殭屍,我纔不心疼你呢。你……你從來都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你每次都是這麼任性,讓我擔心你。你什麼時候能考慮一下我的心情?”
“得把銅鈴儘快掛回去,不然,那隻臭蟲就真的要死翹翹了。抱歉,讓你擔心了,小丫頭。”他言語間已經帶着我回到了別墅的大門前,將我的身體輕輕的放下。
這話似是劃破了這夜中的冰冷與淒厲,讓我心頭有無數的暖意流過,在如此詭異的鬼域中竟不覺得有絲毫的害怕了。
圍在大門口的黑影,少說有七八隻。
小的有巴掌大小的京巴狗,短腿的小柯基,大的也有藏獒一樣身形比較壯碩的犬類。原本是對着連家的大門虎視眈眈的,並且拼命用爪子和嘴抓撓撲咬大門。
也不知道這些黑影一樣的狗煞是怎樣的存在,抓撓之間硬是把連宅的大門撓了個窟窿。我曾經聽人講說,連宅和高宅的大門,裡面都是夾着防彈鋼板的,子彈的都打不穿。
誰想到,這幾隻鬼影一樣的畜生,抓撓幾下竟是破了個洞。
外頭的冷風嗖嗖的灌進去,房子裡沒有開燈,顯得一片的漆黑。但是耳邊卻能聽到僧衆們連續不斷的唸經聲,聲音聖潔不惹塵埃。
木魚敲動的聲音,也如同清音入耳一般。
生生是在雜亂的狗吠中,破出了清脆的“篤篤篤……”聲。
大門上那個被破開來的洞,大概是有巴掌大小。正有隻黑色的,小短腿的黑影拼了命的將身子往裡塞。這小東西身子雖然十分嬌小,但是想要鑽進這個動,恐怕是要費些力氣。
這時候,我和凌翊慢慢的靠近,已經讓門口的這幾隻黑影感覺到了威脅。
幾隻圍在門口的黑影,邁着輕慢的狗爪緩緩的朝我們圍上來。一隻只黑暗一片的嘴中還掛着透明的涎水,虎視眈眈的看着我們。那鮮血一樣的眼睛,在黑夜中的那種詭異嗜血的光芒,那個景象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其中的還有一隻大型犬類一樣的黑影,狗嘴裡正在咀嚼着某個東西。此刻預備要對我們發動攻擊,便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
看着是一灘爛肉一樣的東西,但是仔細一看,不難看出來。它吐出來的東西里,有一根沾着唾液和肉漿的手指頭。這根手指頭斜插在肉醬裡,看着就讓人覺得噁心。
周圍的氣氛冰冷而僵硬,彷彿這些虎視眈眈的傢伙,隨時也要將我和凌翊啃成這地上的碎肉。
反倒是那隻鑽進門上窟窿的那個小東西,顯得有些憨態可掬。
它後退上的兩隻小短腿還在外面不斷的抽動着,如同一隻肥胖的蠶寶寶一樣,不斷將自己胖嘟嘟的小身子往房子裡笨拙的蠕動。
我嚇得已經是魂飛天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戰慄。寒意從腳底心開始一直往腦門上衝。我的呼吸變得有些快了,心裡面居然有些許後悔讓凌翊回來救人。
就我和凌翊身上這點肉,還不夠這羣汪星人塞牙縫的,“怎……怎麼辦?凌翊,它們要撲上來了。”
我上下牙齒打架,擡眼看凌翊。
凌翊冰冷深邃的目光淡淡的俯瞰這些兇殘的怪物,他腿上的傷還在慢慢的滴血,看樣子是不能和這些鬼東西硬碰硬。
他去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它們的目標是連家,只要我們不輕舉妄動,它們就不會進攻。”
我有些緊張,“不管……裡面的人了嗎?”
“管了我們就會有生命危險,小丫頭,你怕死嗎?”他似笑非笑的問我,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下一秒就會有性命之虞。自信的樣子,就好像戰無不勝的王者。
“我……”我深吸了一口氣,將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說道,“我怕死,可我相信你會保護我和我們的孩子對嗎?”
“別眨眼。”他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笑意,臨危不亂。
擡手便將口袋裡的那隻黃銅鈴鐺朝門上一扔,那門上本來有根細線是用來吊住銅鈴的。現在被羣狗包圍着,沒辦法靠近。
凌翊往上一扔,那銅鈴居然卡在了門框和牆縫之間,硬是沒有掉下來。
可就在銅鈴回到門上的一瞬間,那隻鑽進門洞裡的,小短腿的柯基沒命一樣的鑽進去。小小的身子在洞口處,一溜煙就沒了。
柯基後面是隻京巴狗一樣的鬼祟玩意,那小東西呆頭呆腦的跟過去,卻沒能進去。好似是一頭撞在了什麼看不見的玻璃罩子上,撞的是頭破血流的,黑色的影子可憐巴巴的倒在地上抽搐。
我心頭震驚無比,很想跟着那隻柯基進去一探究竟。可是眼前這幾隻怪物一樣的東西,好像是被激怒了,咆哮一聲全朝我我凌翊撲過來。
這些狗煞,可比剛纔在花園裡遇到的那隻大多了。
張開佈滿獠牙的大嘴,能生生把人的腦袋咬下來,我也顧不得許多了。拉着凌翊冰涼的手就往後跑,“凌翊快走,這羣瘋狗要吃了我們了,嗚嗚嗚……快走……我們倆還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凌翊單手一抄,卻把我強行抱起,“小丫頭,爲夫還不需要你護着,你躲在我懷中就好。”
他的語氣中根本沒有半分害怕,還有些許的玩味。
我當然知道凌翊根本不把這些怪物放在眼裡,可我依舊是覺得害怕和恐懼,耳邊全都是大狗在憤怒之中發出的咆哮的聲音。
就聽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喊道:“快,這邊有大狗,快幫我把它制住……它們在追二公子和二夫人,快點!別讓二公子和二夫人受傷了。”
“你別急,我來幫你。天啊,這狗怎麼是這樣的……啊……”身後那兩個聲音,根據判斷應該是連家請來的保鏢。
“狗……狗吃人了,快拿電棍!啊……”
“電棍無效啊……怎麼辦,救命啊……這是什麼東西……”
……
身後的慘叫聲,更讓我覺得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我心想,這兩個保鏢大概是發現這一羣狗煞在追我們,才召集了人手攔住。可是狗煞是鬼魂進化的厲鬼,怎麼可能會害怕電棍這種東西?
我猛的一回頭,就見到一隻碩大無比的狗咬住了一個人的脖子。
尖銳的牙齒直接就把這個人脖子裡的食道器官血管之類的東西全都扯出來,紅色的血液在黑夜裡濺的老高,就好像是噴泉一樣。
眼睜睜的就看着一個來救我們的人命,沒了!
這對我的整個靈魂,都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力!
那些狗形的黑影沒有追我和凌翊了,跑去追那些保鏢。
有的直接被撲倒在地,被尖銳的牙齒破開柔軟的肚腹,將裡面的內臟和腸子全都扯出來,嚼碎了亂啃。
冰冷的空氣裡,瞬間就被一股子濃郁的血腥味所瀰漫。
凌翊冰冷如滄月一般的面色沉了下來,摟着我停在原地,冷厲的看着那些野狗撕扯分食人的身體。
有些人還未死透,腹腔裡的內臟就已經被掏空了。
只能躺在地上的血泊裡,抽搐掙扎着。
還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身體的器官,四肢被狗撕扯下來啃咬。它們牙齒尖銳,猛的一撕,就能將一大塊皮肉撕扯下來,露出裡面森森的白骨和其他組織。
這種生啃活人的狗,脾性之兇殘,生平所見之最,以後恐怕是要留下心理陰影了。再見到這樣的大型犬,估計會條件反射的感到恐懼。
而且這些狗煞大體只對人柔軟好吃的內臟感興趣,撲到了一個人,破開肚子,吃了腹腔裡面的東西,就去撲食另一個逃走的保鏢。
方纔趕過來幫忙的,得有十多個保鏢。
現在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在看着自己同伴被活生生吃掉內臟之後,幾乎是被嚇得奔潰。眼下,還得倉惶奔逃,躲着這些黑影迅捷的獵殺。
黑影迅捷如風,就好像貓逗老鼠一樣,慢慢的玩弄着這些彷彿坐着抵死掙扎的保鏢。
我整個人都因爲過度的震驚而戰慄起來,我感覺自己的眼淚不自覺的從眼眶裡滾下來。這一個場面慘烈的,就像一個死亡屠宰場一樣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