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墨千胤電話的王隊長帶着人匆忙趕來,吳芳菲穿着防彈服,想起那簡單的電話,默默扶額。
王隊長帶着人在去S大的路上,突然手機響起,估摸也是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就按到了免提,還沒等他一聲“喂”,只聽得那邊清淡話語,“到研討會後面的……”
一個地點,隨後,電話掛斷。
翟南倒是反應迅速,“墨先生是不是已經找到桑榆了?”
王隊長一個激靈,爲了防止意外,留下一部分人繼續去S大,大部分跟着他趕去墨千胤所說的地址。
車輛剛停穩,一身裝備的警員架勢還沒擺好,就見墨千胤一臉冷淡的抱着人走了出來,沒有硝煙,沒有戰火,甚至犯人連面都沒有露一個就這麼簡單的把人救出來了?
衆警員=口=!!
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好沒意義。
吳芳菲欣賞了墨千胤那羅曼蒂克的公主抱一秒,隨後跟火燒屁股一樣衝了出去,“怎麼啦怎麼啦?怎麼抱着了?!”
墨千胤一個冷眼掃過去,吳芳菲乖巧的閉嘴,探出脖子看了兩秒,哦,難怪某人殺氣那麼大呢,原來是美人睡着了啊!
“救護車呢?”墨千胤皺起眉頭。
王隊長連忙上前,“就在外面,進不來,趙鬱青呢?”
“在裡面。”墨千胤抱着人就往外走,路過時,頓下腳步,提醒道,“給他準備一輛吧。”
王隊長:……??
翟南戳了戳身邊的吳芳菲,小聲道,“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吳芳菲挑眉,“男人味兒!”
翟南鄙視的看了吳芳菲一眼,壓低嗓音道,“是血腥味兒。”
吳芳菲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翟南,“桑榆身上有傷,沒有血腥味兒難道還能有魚腥味兒不成?”
翟南沖天翻白眼,深呼吸一口氣,“我跟你有代溝,無法溝通。”
吳芳菲掐他胳膊,“你什麼意思?說我老是不是?!”
翟南一巴掌拍掉她的手,痛得吳芳菲“嗷嗚”一叫,撲上去就猛掐着翟南不放,翟南齜牙咧嘴的抓住她的手,“停下!”
吳芳菲頓下動作,“幹嘛?”
翟南無力道,“我是說墨千胤身上的血腥味兒很重,不是因爲桑榆腳上有傷,是他身上的氣息,懂了嗎?”
吳芳菲恍然大悟的點頭,“就是傳說中自帶背景氣味兒的男神嘛,懂了。”
翟南望天,還真是無法反駁!
站在一邊的警員看了兩人許久,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存在感,不由得輕咳兩聲,目光幽怨,“要不要單獨給你倆準備一個房間?”
吳芳菲和翟南齊回頭,“誰要跟她(他)在一個房間了?!”
警員撫着小心臟默默縮到角落,哼唧,好不容易在警局看到兩枝花,沒想到竟然自產自銷了,還要每天看他們秀恩愛,心好累!
顧桑榆被成功的解救,着實讓全部人都鬆了口氣,吳芳菲和翟南一番打鬧也讓冷凝的氣氛緩解不少,只是在這氣氛中,從地下室中衝出的警員們卻扒拉着一邊的樹木吐個不停,一臉的生無可戀。
留守外面的警員一臉的驚駭,這是怎麼了?
吳芳菲和翟南也是一驚,跟着警員跑了下去,地下室中燈光已經全部打開,一眼掃去,全是漂浮在福爾馬林中的肢體,密密麻麻,先前缺少的殘肢應該都在這裡了,但,這不是重點,最引人注目的是癱軟在角落裡的不明物體。
佝僂的身影半趴在地上,身上血跡斑斑,地上還有大灘血跡,他眼睛好像出了問題,側對着衆人,試探着方向,似乎覺察到衆人的目光,猛地轉過頭來,幾行血淚順着滿是褶皺的臉留下,鮮血中似乎還帶着眼白……
吳芳菲深吸一口氣,默默的轉過身。
孃的,這是在看咒怨還是午夜兇鈴啊?!
王隊長順了兩口氣,擺手,“快叫救護車!”
在一邊的吐了個爽的警員爭先恐後的跑了,沒跑掉的忍不住湊上前問,“隊長,趙鬱青不是才四十出頭麼?這是去國外整容了還是咋滴?”
王隊長橫了他一眼,“都閉嘴,回去再說。”
翟南笑眯眯的看了吳芳菲一眼,王隊長臉都青了,肯定是想吐又要面子。
……
救護車停在急診門口,來往的人流紛紛讓開,醫生們擡着滿身鮮血的病人衝進急救室,後面還跟着幾個配槍警察,瞬間吸人眼球。
紅色急救燈亮起,王隊長讓人守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他,隨後趕去了高級病房。
吳芳菲趴在門口眼巴巴的盯着墨千胤替顧桑榆蓋好被子,同情的看了王隊長一眼,很明顯,S市鎮局男神已經完全忘了需要做筆錄這回事了。
王隊長嘆了口氣,算了算了,等人醒了,男神心情好點,做筆錄也能輕鬆一點。
心裡盤算得無比美好的王隊卻沒想到顧桑榆這一睡就睡了兩天,還沒有醒的動靜,墨千胤周身氣壓越來越低,這下急得他腮幫子都腫起來了。
“咳咳,小吳,要不你進去跟墨先生說說,先把筆錄做了?”王隊長啃着包子,和吳芳菲打着商量。
吳芳菲默默的將嘴裡啃了半個的包子拿了出來,“王叔,我還是把包子還給你吧。”
翟南咳嗽兩聲。
王隊長連連擺手,頭髮都白了幾根。
“王叔,趙鬱青的情況怎麼樣了?”翟南倒是很淡定的啃着包子,暗想,難怪王隊長這麼客氣,直接讓叫叔了。
王隊長詭秘的看了眼病房,“醫生檢查出來的結果是兩隻手傷到了經脈,這輩子都拿不動手術刀了,眼睛也被刺瞎了,但是關於他突然衰老的原因,沒有頭緒。”
翟南吸了口牛奶,愉悅的眯起眼,想,這進口的就是不一樣啊!
“王叔,其實你完全不用糾結這點,按照我們這一行的話來說,就是因果報應,交到上面的報告你就照實了寫,法師檢查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翟南摸摸腦袋。
“真的?”王隊長眼前一亮。
得到翟南肯定答案的王隊興沖沖的離開了。
吳芳菲看看四周,小聲問道,“趙鬱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翟南微笑,“傳說中的被吸乾了陽氣。”
吳芳菲:……!!!
“咔擦”一聲輕響,病房門被打開,吳芳菲和翟南連忙上前,就見墨千胤將顧桑榆放到了輪椅上,推着她往外走,兩人連忙搭手。
大草坪上,有不少病人被家屬或者護士推出來曬太陽,當然,最爲矚目的就是一個英俊男人推着一個安靜睡着的女生閒逛的組合。
“這樣曬真的有用處嗎?”吳芳菲擔憂的問。
翟南舒服的靠在長椅上,“陰氣入體只能慢慢調養,最好的方式就是多曬太陽。”
吳芳菲撐着下巴,鼓鼓嘴,“月這樣纏着桑榆不放,可怎麼辦啊?”
翟南嗤笑一聲,“現在來擔心還有什麼用?左右不過一死,做一對鬼夫妻唄。”
吳芳菲憤恨的踩了他一腳,“你個烏鴉嘴,滾一邊去。”隨後,她望着細心給顧桑榆蓋毛毯的墨千胤,輕嘆,“要是早點遇到墨千胤就好了,讓兩人早點定下來,說不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聞言,翟南看了看走到哪裡都能引人多看幾眼的墨千胤,搖搖頭,“這位墨先生的水深得很,未必就比那位骷髏君好。”
“啥?!”吳芳菲驚訝。
“你看着吧,這是我作爲一個法師的直覺。”翟南緊盯着墨千胤,見吳芳菲一臉不相信,挑挑眉,“直覺告訴我,不要忤逆他。”
吳芳菲咽咽口水,無力的趴在長椅上,“怎麼一個二個都不讓人省心?”
翟南搖搖頭,一臉的高深莫測,“桃花雖好,若一不小心變成桃花煞,害人害已。”
此時他們都不知道,不過幾句閒聊竟一語成箴,送走一條性命。
……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落在深宮大院裡,將琉璃瓦都染成了一片白色,若在往日,這種天氣必定只剩下宮女太監冒着風雪爲主子的吩咐奔波,但今天,手持長戟的侍衛們三兩下的跑過宮門,盔甲碰撞發出的聲音響徹宮殿,在這陰冷的庭院中添了幾分嗜血。
就在這雪天,卻有單薄身影跪在臺階下,消瘦的身子卻挺直了脊骨,讓人一眼就看透她的倔強。
“皇子妃,咱們先回去吧,這麼冷的天,您的身子會受不住的。”一個小丫頭跪在女芷身邊焦急的勸道。
女子擡眸看了看急得直哭的丫頭,柔聲道,“外面冷,你先回去,我要等殿下見我。”
丫頭見女子臉色泛白,面色憔悴,彷彿下一刻就會暈過去一般,急得直哭,衝着殿門便是磕頭,“殿下,求您見見皇子妃吧,殿下,皇子妃的身子受不住啊!”
女子閉閉眼,衝着殿門就是一叩首,“妾身求殿下救救家父家母。”
一個個將領從宮殿裡領命而出,路過女子時,一行禮,神色或嘲諷,或憐惜,終覺無言,轉身離去。
雪越下越大,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飄滿了雪花,卻依舊挺直脊樑,一叩首,再叩首。
“妾身求殿下救救家父家母。”
雪寒冰凍,尤其是今日,冷到徹骨……
顧桑榆猛地睜開眼,打了個寒顫,正對上淺淡清眸,深邃得好似古井,一張口,不受控制的叫出聲,“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