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無妄有妄
趙軒嘿嘿一笑:“不用那麼麻煩,看我的吧!”
孫山聽從了宋武宗的意見,所以也就將這所有的事情都全權託付給了趙軒,而他自己則是難得清閒,成日裡喝點小酒吃點烤肉,這點生活,倒真是讓他有點提早在營中告老還鄉的滋味。
一天過後,孫山發現這一天下來,沒幹別的了,光挑釁西夏的士兵了,趙軒分出五個小隊,每一個小隊之中都有西夏的奸細,但趙軒並沒有讓他們挑釁西夏國沒有休止,而是這會兒在這邊點一把火,等到西夏國的士兵們發現的時候,大火已經瘋狂的燒了起來,正值秋天,樹木都已經乾枯了,一遇火和風,立馬瘋狂的着了起來,而那些西夏士兵發現之後,趕忙帶着人來撲火,等到火撲滅了,西夏國的士兵也就都力氣用的差不多了,緊接着便又跑來幾對人馬,將這些西夏國的士兵斬盡殺絕,但也不是無休止的斬殺,只跟那些士兵拼殺一刻鐘左右的時間,時間一到,立馬整隊回去,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兩天下來,這五隊人馬已經將西夏國大營前十五里開外到二十里以內的土地燒的幾乎片甲不留,而也有數千人被這五隊人馬導致的出現了大面積的傷亡。
而兩天之後,趙軒則是將這五隊人馬收回,不讓他們再出動了,畢竟離得太進會被西夏國的哨兵所發現,去了也是無功而返,反而還有可能會全軍覆沒,爲了表彰這五隊人馬,趙軒決定將他們這些人中每一小隊斬殺敵軍最多的人任命爲監稅,而數據統計出來後,剛好是那五個人,至於其餘的人,趙軒則是按照數值範圍給他們每個人都升了那麼一階半階的,這也讓他們十分的高興。
這件事情看似真實,其實不過都是趙軒的小把戲罷了,他早就安排出一些精英的士兵,跟這幾個來蒐集情報的奸細,每人跟一隊,然後分出了五個小隊,趙軒許給他們好處,有的奮鬥了這麼久就是爲了建功立業,這麼幹憋着確實是讓他們出了一口氣,而他們則是決定按照趙軒的安排,將那些差不多快要死的人送到那些個奸細面前,讓他們殺個痛快,而這幾個人哪裡知道這些,只是爲了能夠獲得更多的情報,只好一刀一刀的殺着自己的兄弟。
而每當想起這些人會在半夜爲自己死去的兄弟默哀的時候,趙軒總是哈哈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其中有好幾次將馬風等人都給嚇了進來。
既然敵方想要玩,趙軒當然是奉陪到底,所以趙軒也物色了幾個忠誠追隨大宋的西夏人,直接將他們打入敵人的內部,而他們的一舉一動,也因此盡在趙軒的掌控之中了。
夜已入深,恆柏站在帳內的中央之處,看着帳外的夜景,此事並不是十五,所以天上的月亮並不圓,彎曲的月牙兒盡顯撫媚之姿,今天晚上的天氣格外的清澈,能看得清很多的星星都露出了自己的腦袋,彷彿在告訴世人不要將他們忘掉,衆星捧月,直掛天前。
就這樣,恆柏緩緩地回過了神,平淡的問道:“輕水兄,怎麼樣?探子帶回消息了嗎?”
輕水可沒有恆柏那麼好的雅興觀賞衆星捧月之姿,他是一個勤學之人,只要沒有事情,定會手不離卷,西夏之內很多的東西都是他創造出來,因此很得西夏皇帝的厚愛,雖然在看書,但是他早在很久以前便可以一心二用了,所以沒做多少思索,眼睛往上一挑,開口說道:“回了,說對面來了一個小子,好像是還不足弱冠之年,確實是後生可畏啊!”
恆柏冷哼一聲,“什麼後生可畏,不過是一個毛還沒有長齊的臭小子而已,不過是會耍耍小聰明,輕水兄,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輕水搖了搖頭,恆柏總是這個樣子,作爲西夏國的最強高手,除了國王和輕水,他總是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有的時候讓輕水着實有些無語,“不是我看的起他,根據探子帶來的回信說道,大宋貌似又增援了五萬兵馬,其中大約有一萬的精銳鐵騎,再加上這個小子的意外出現,你不覺得以此比較,大宋楚王所給我們送的信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嗎?”
恆柏雖然勇猛,很多時候都不計後果,但是這並不代表他腦子不靈光,相反,他甚至比起輕水來更能算計,略一沉思後,恆柏開口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大宋的楚王是想借我們的手,除掉那個新來的小子?”說完話後,恆柏輕輕的轉過身來看着輕水。
輕水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擡起頭來與恆柏四目相對,“既然那大宋楚王給了我們這麼多的好處,我想我們也該小小的回敬一下了,恆柏,明日我們全力進攻吧!”
聽到打仗這樣的事情,恆柏當然是十分的高興了,“好!到時候我定要親手將那個小子的腦袋割下來以祭在天亡魂!”
輕水點了點頭,他不善言語,只好讀書鑽研,所以沒有再搭理恆柏,繼續看書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跑進了元帥帳內,“元帥,不好了,西夏全力進攻了!”
孫山冷哼一聲,“正好拿着幫小兔崽子來試試我兒郎們的身手,給我傳令下去,分三路人馬,每路一萬五千人,張爽、李謙、郭焏三將何在?”
只見諸多將軍中,齊刷刷的站出三位將軍,齊聲喝到,“末將在!”
孫山滿意的點了點頭,“張爽、李謙你二人主左右雙軍,對敵軍左右包抄,郭焏,命你率領中路人馬,直搗敵軍中路!”
三人齊齊點頭拱手,“末將遵旨!”
然後三人邁着整齊的步伐走出帳內,去各自安排人手進攻了。
戰場之上,雙方大軍壓境,看得出來,大宋的兵馬明顯佔足了優勢,但是西夏國的兵馬又何嘗不是佔足了優勢,他們整齊劃一,每個人都矯勇善戰,突然的進攻更是打的大宋倉促應戰,毫無招架。
短暫的交手過後,大宋的士兵才緩過勁來,雖然在人數上佔足了優勢,但是也僅僅是和西夏的兵馬打了個旗鼓相當,或許是覺得這樣打下去浪費時間還會無力增亡,所以恆柏和輕水二位王爺便決定將兵馬收回,待到分析明瞭想出應對之法來在進行進攻也不遲,雖然遲則生變,但大宋依舊沒有將失去的地方收復回來。
趙軒不是那種會打仗的人,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分配人馬做出最有效的打擊,當然了,要是孫峰在這裡或許他能夠幫助趙軒擬補這個空缺,畢竟孫峰是孫武的後代,讓他帶兵打仗,那一定跟韓信一個樣,多多益善。
當然了,別人在打仗,趙軒也不會閒着沒事幹,乾耗着,其實西夏這次進攻,完全在趙軒的意料之內,這樣,他纔能有機會去見西夏的無妄大師。
話說這個無妄大師是什麼來頭呢,早些年,他跟程亮一個樣,都是太子身邊的侍衛,有一年,他爲太子外出辦事,路過杭州,在一戶人家中與一女子一見鍾情,二人自那一面之後,念念不忘,因此便會時常聯繫,後來因爲有急事,他被太子及早召回,那女子與他一下子失去了聯繫,瘋了似的尋找他,而他這麼一去,便是兩年,兩年的時間,這個女子心灰意冷,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會不告而別,而那女子的父母不忍心女兒這般傷心,無奈之下,將她跟另一戶長相學識都不錯的男子訂了親,她的父母以爲這樣子可以讓女兒改變主意,但沒想到的是,就是這個決定,將他們的女兒給害死了。
新婚之夜的前一晚,那女子的父母在家中陪同幾位好友喝酒,本想要將女兒喊出門來,但是無論怎麼喊都喊不出來,本以爲女兒已經睡了,只不過是忘記將蠟燭吹滅了吧,然後也沒再管她,第二天他的母親去叫她,無論怎麼喊都沒有迴應,便找來下人讓他將門撞開,“咚!咚!”的兩聲之後,門被那個年輕力壯的下人給撞開了,而他的父母進去之後,立馬嚇暈了,原來他們的女兒癱坐在鏡子前,一隻手的手腕很明顯的被割斷了動脈,血液嘩嘩的流淌,本來應該是紅事,一下子變成了白事,忽然之間白髮人送黑髮人,本來那女子的父親不過是頭髮黑白相間,沒想到,一夜過後,那老漢頭髮花白,很明顯的傷心過度,而她的母親,那個老嫗,接連哭了兩天之後,眼也哭瞎了。
沒想到的是,兩年之後,無妄回來了,這次,他是跟程亮一同出來做任務的,而這次回來,他還想將那個沒有完成的心願完成,但誰成想,那一天,剛好她出殯,問過村裡的人之後,無妄傷心欲絕,他想要自殺,但是卻三番五次的被程亮所攔截,他大聲哭喊道:“爲什麼不讓我死?爲什麼不讓我死?我要去地府見她!!!嗚嗚嗚...”哭着哭着,無妄癱坐在地上。
程亮輕輕的瞥了他一眼,雖然他明白他心裡的痛,但是不善表達的程亮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只好說道:“你這條命還是太子殿下的,倘若你想死,回去覆命再說吧!”
無妄木納的點了點頭,雙眼空洞異常,愣愣的直視着前方,此刻的他,就好比一具沒有靈魂的*,走在黑暗之中,卻看不見光明。
回到太子的寢宮,無妄重重的給面前的太子磕了三個頭,聲音略顯沙啞,“殿下,屬下已生無所戀,如今不過是空有一具皮囊罷了,萬念俱灰,希望殿下能賜一杯毒酒,讓屬下下去與她團圓!”
趙方胤當然不會讓他這麼做,思索片刻說道:“我是不會允許你去死的,我要你日後日日夜夜爲我和她誦經祈禱,至於地點,隨你選吧!”說完之後,趙方胤就離開了,只剩下望着前方目光散漫的無妄,和麪露惋惜的程亮了,說真的,他爲他的這個兄弟感到不值,無妄天資聰穎,武功在程亮之上,倘若要是無妄能夠一直呆在太子身旁,那麼程亮他自己頂多也就是一個副統領,根本不可能是正統領。
而歸隱山林後的無妄,做了一名苦行僧人,大宋的每一片土地上幾乎都留有了他的腳印,最終,他行有在西夏時,被那裡的美景所迷惑,因此在那裡定居了下來,而因此也被當地的人尊稱爲無妄大師,早些年程亮曾經救過無妄的姓名,所以趙軒不怕無妄會不幫助他們。
所過路程曲曲折折,終於,趙軒和程亮找到了無妄大師,“貧僧見過兩位施主!”只見無妄身着僧袍,由於常年吃素,身材比起當年來有些消瘦了。
趙軒爲什麼知道無妄他瘦了,因爲程亮見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你瘦了!”這三個字,讓趙軒怎能不知道,而且程亮看無妄的眼神中泛起了些許閃光,趙軒不明白,這是要多麼深的兄弟情誼纔會有這樣的相見之意。
無妄雙手合十,衝着程亮略一鞠躬,“阿彌頭佛,出家人不染葷食,自然消瘦,貧僧多謝施主掛念!”
看着這兩人在這裡這般模樣,趙軒已經快要急死了,指不定什麼時候那些出去的軍隊都會回來,到時候趙軒和程亮可就危險了,無奈之下,趙軒只好開口道:“大師,大宋有難,還望相助!”
那無妄又轉過身來,“阿彌陀佛,貧僧早已六根清淨,不染塵俗之事,貧僧無能幫施主之處,見過亦看過,兩位施主請回吧!”
看着這麼些年來變化這麼大的無妄,程亮心裡早已是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噗通!”一聲,只見程亮跪在無妄面前,“還望大師救救城中的黎民百姓!”
忽然之間,程亮感覺有兩滴晶瑩的淚水滴在了他的鼻樑上,擡起頭來,只見那無妄,雙眼緊閉,兩行清淚灑下,搖了搖頭,“塵緣未斷,終究是塵緣未斷,罷了罷了,貧僧便陪兩位施主走上這麼一遭吧!”
說完,便帶着趙軒和程亮引進自己的禪房內,無妄盤坐在席墊之上,一手合十,一手念珠,輕聲開口道:“不知二位此次前來想要貧僧幫什麼忙?”
趙軒將一封書信和一幅畫卷交道無妄的手中,對他說道:“剛剛我所交代大師的事情大師沒有問題吧!”
無妄點了點頭,“阿彌陀佛,出家人本應慈悲爲懷,當年佛祖割肉飼鷹飼虎,一點小小的皮囊之傷,又算得了什麼呢?”
既然所有的事情都已經交接完畢了,趙軒也就放心了,所以便趁着大軍還沒有回來之前,儘快的離開。
回到營中,趙軒安排人放風口浪,說大宋的將領派人勸降恆柏王讓他們提前知道,很快,沒過多久無妄便來到西夏國的軍營面前,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要見恆柏王!”
而站在一旁的士兵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一早便被恆柏王安排下令抓活的,所以衆人很早便設下了陷阱,專門等着無妄大師往裡面跳。
被逮到的無妄大師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一直在那裡誦讀佛經,恆柏王當然不管他誦不誦佛經,安排人將無妄的身上搜了個遍,看完那封約降的書信,讓恆柏王差點沒有讓人將無妄殺掉,同時,恆柏又從無妄身上翻到了一副畫卷,那幅畫的內容很簡單,上面只畫了一些紅棗和烏龜,看見那幅畫後,恆柏王看不出其中的寓意,但是又急功心切,所以並沒有跟輕水商量,然後直接帶着無妄和那幅畫送到了國王那裡。
西夏國如今的國王是一個聰明的角色,要不然他也不會任用恆柏王和輕水王,一見那幅畫,西夏國國王趙力已經看出來了,那是暗喻恆柏王“早歸”。
頓時之間,趙力的臉色就陰冷下來,問無妄,“你還帶來了什麼東西!”
站在下方雙手合十的無妄搖了搖頭,平淡地說道:“沒有了!”由於無妄是西夏國中爲數不多的高僧之一,所以趙力也不敢對他太過分,但是晚上在寢宮睡覺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趕忙叫道:“來人啊!”
很快便從門外跑進來一個侍衛,問道:“陛下怎麼了?”
趙力陰冷的說道:“給孤將無妄處以酷刑,孤倒要看看,這無妄能撐到幾時?”
但令趙力沒有想到的是,無妄根本就沒有怕趙力的酷刑,多少次以爲自己冤枉了高僧但是直覺告訴他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心煩意亂的他將侍衛叫了進來,還沒等那個侍衛說什麼,趙力就開始下旨意了,“傳孤的旨意,倘若無妄那個禿驢要是再不招認,那麼孤便要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聽了國王的旨意之後,趙力趕忙下去安排,國王所做的這件事情可是大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無妄面露驚恐之色,趕忙衝着衆人說道:“招!貧僧我全招了!”然後將趙軒交給恆柏王的書信交給了西夏國的國王。其實那封書信趙軒一共準備了兩份,爲了就是防止意外出現,沒想到確實是讓趙軒猜了個正着。
趙力見無妄吃了這麼多的苦,才交了出來,對無妄可謂是大加讚賞,認爲這其中並沒有什麼炸,雖然還有一絲的不確認,但是已經被懷疑恆柏王有二心這件事情給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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