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張德狗的解釋,我知道小美是這樣誕生的。
前面說了,女教師在三十年前的一場校職工聯誼活動中,消失在了大操場旁邊的公廁裡,之後找不到人了。
張德並沒有放棄的尋找女教師。
時間到了九十年代初,學校花錢改建,撤掉大操場建立了室內籃球場,原來公廁地方也變成了室內球場的倉庫。
張德繼續尋找女教師的行蹤,時間又過了好幾年,那時候他已經是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人了。
他早就斷了娶妻生子的願望,他心裡始終只有那個女教師。
他回到了省城,用祖上老宅開了一家包子店,其實他可以裝修再租出去,從此過上包租公衣食無憂的日子的,但是他不習慣和別人住在一起,所以一直沒有弄。
終於有一晚,張德無法再承受對女教師的思念之情,於是偷偷潛入省城第三高級中學去緬懷女教師。
卻不料,天氣突變,原本好好的天空突然下起雨來,並且天上不斷傳來雷鳴。
那是一個雷電交叉的夜晚,她突然出現了。
是的,就是在很多年前消失的女教師出現了,還主動找上了正在室內籃球場房檐下躲雨的張德。
幸福來得太突然,恐慌也隨之而來,因爲那個女人的模樣,還和很多年前的一模一樣。
曾經作爲靈媒人的張德,隱約察覺到突然出現的女教師是什麼了。
他哭了,淚水禁不住的傾盤大雨落下,他無力的跪在女人的面前,雙手掩面的哽咽着。
多年的希望,支撐着他活下去的動力,就在那天晚上泯滅一空。
他擡起了早已不再年輕的面孔,望着卻保持昔日容顏的朝夕夢想的女人。
他伸出了遍佈老繭的手,抱住了女人的雙腿,卻感到的是冰冷似石頭的體溫。
女人的懷中,抱着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然後她遞給了張德。
張德震驚無比:“這是你的孩子嗎?”
“不是……”從女人的口中吐出如此陰森森的話來,“但是,你好好撫養她長大吧,好好守護着她,求求你了。”
“爲什麼?”張德問。
“……”女人沒有回答,從她口中吐出來的是嘶啞的絲絲聲,好像在忍受着某種痛苦。
“她叫什麼名字?”張德又問。
“名字不重要。”女人說完這句話。
然後她的身體飄起了冉冉的灰燼,在張德的眼皮底下,逐漸灰飛煙滅了。
那一夜,張德痛哭着,將那個襁褓中的嬰兒抱回了家,從此他將對女教師的愛延續到了嬰兒身上,那是一種無私的,可以粉身碎骨的愛,因爲嬰兒是女教師給他的希望和溫暖的延續。
沒多久,他給那個嬰兒取名叫張小美,樸實無華的名字,卻擁有者令人羨慕的外在。
“聽完了嗎?”張德狗聲音嘶啞的對我說道。
“嗯。”我點點頭,然後低聲的說道,“所以說,女教師消失在那個地方,她的鬼魂也在那個地方出現的,最後也是在那個地方魂飛魄散的。而小美來自那個地方,她現在也去了那個地方了嗎?”
“很可能,我們必須儘快去找小美,已經有人爲我們開路了,現在是好時期啊!”它激動的對我說道。
“再等幾天吧。”我越過張德狗,走進了走廊裡。
“怎麼可能再等幾天啊!”
它激動的追上來,邊跑邊咆哮的話,“如何錯過營救小美的機會,如果小美遭遇了不測,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
“我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情。”我只能這樣回答他,便不想再解釋了。
“不!你這個畜生你給我站在!”張德狗尖銳的叫起來。
我聞言合不攏嘴的扭回頭看着這條張德狗,沒想到它都轉世成一條狗了,德行還是和前世的張德老頭那樣令人討厭。
我實在無法接受,一條狗怎麼有這麼厚的臉皮,罵一個人是畜生呢?
“你必須幫我去找小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它一躍而起,似乎要咬我。
我躲到了一旁,大怒的問道:“我怎麼忘恩負義了?”
“汪汪!”它朝我怒吼兩聲,然後罵道,“我上輩子把做包子的手藝傳授給了你,你現在卻不願意報恩。”
“我揍你啊!”他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我立馬雷霆大怒。
一腳朝它踢去。
卻不料這條張德狗雖然是條長着人臉的狗,但擁有張德老頭的記憶,武功招式並沒有忘記,戰鬥經驗也還在。
它竟然像是人一樣的站起來,我踢過去的腳立馬貼着它的肚皮滑過去了。
我頓時暗道槽糕!
它腦袋立馬一甩,就咬中了我的褲腿。
但我不慌不忙,腳下一抖,便將它給彈飛了起來。
它一臉的震驚:“六步散手?你怎會武當正宗武學啊!”
“天底下又不光你是武當派傳人!”我大喝一聲,繼續用六步散手對付它。
它突然以柔克剛,施展了八卦拳試圖化解我的攻擊。
卻不料我根本不把它的花架子放在眼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如果差距太大的話,什麼技巧都是花架子。
而張德狗現在是條小狗啊,在力量對比上小孩都能虐它,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顧慮,任由它的爪子在我手臂上打來打去,像是撓癢癢一般。
我呵呵笑着。
它隨後一陣面紅耳赤的,悲憤交叉着,便張口想要咬我的胳膊。
我卻來一記猿糅伏地拳,一拳落下去,如同猿臂砸地一般,架勢十分大。
拳頭已經攻到了它的下盤。
它見狀臉色震驚無比,煞白非常,我會的它也會,它自然知道要是被我這一拳擊中盤骨的話,那麼它這輩子就別想再走路了。
不過,它失算了,我怎麼可能是那麼殘忍的人呢,再說了它又不是我的仇人。
於是我立馬將拳化爲掌,再捏起了蘭花指,伸指一彈。
啪!
擊中了它的雞雞。
它立馬雙目如雷,如遭電擊,在地上不斷打滾着,並嗚嗚吱吱的尖叫不已。
它下意識的想要用前爪捂住那個地方,奈何狗腿太短,夠不着啊。
我伸手抓住了它的後脖頸上的皮毛,將它拎起來,然後丟進原來張德老頭住的房間裡,並鎖在了門。
我決定等我辦完污婆的事情後,再放了它吧,免得礙手礙腳的。
之後我回到了我的房間裡,發現外面天色已經亮了,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早上五點多了。
預計環城河水放干將會是在今天下午時分,於是我便補眠去了。
不過,張德老頭房間裡,不住的傳來張德狗對我大罵聲,於是我便用被子上的棉花塞住耳朵,之
後睡覺去了。
我又做做夢了,可能是我最近精神比較緊張的緣故,老是做夢,而這一次我夢到了小美。
在夢中,小美好像變得不一樣了,她穿上一件看起來是異邦風格的衣服,她被萬人敬仰着,並且接受香火的供奉。
並且,小美好像長大了許多,身材不再是少女那般青春活潑了,而是一種成熟女人的妙曼動人。
“好多年後,也許是這樣哦,李憶爸爸。”她微笑着對我說。
“嗯,好多年以後,呵呵。”我在夢中笑了,但突然一陣驚愕,“你叫我爸爸?”
“爸爸?”我猛的驚醒,並從牀上坐起來。
真搞笑,我怎麼會做這種可笑的夢呢?
我查看了一下手機的時間,發現竟然是下午四點鐘了,看來是時候去環城河了,我現在精神抖擻。
於是我穿上衣服,慢慢的下牀了,不過我的腦袋還模糊着,剛纔的夢還真是好笑。
我做的白日夢,竟然夢見小美叫我爸爸,會不會是……
我忽然眯起了眼睛,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不是我應該成個家,生個孩子了?可我還年輕着吶,真是矛盾呀。
我在房間裡洗漱好後,便拿上車鑰匙開門離開了房間。
張德狗好像聽到了動靜,便繼續在紅燈房間裡罵我,只是估計它叫累了,現在它的聲音大小就像是產後的女人一樣虛弱。
“快放我出去……我要救……小美……”它氣喘吁吁的說。
我回答道:“就你一個月大小狗的實力,小孩都能玩死你。我要是放你出去的話,你長着這副人臉要是被人抓了,以後就在國家的科技館裡過餘生吧。
至於小美,我會去找她,但不是現在!”
我很堅定自己的觀念,便下了樓梯。
它繼續在房間裡對我破口大罵。
但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重新返回去,隔着門問它:“之前的每天晚上,我好像都看見一個長髮女人趴在我窗戶外盯着我房間看着,你知道她的身份嗎?”
“昨晚你還看到嗎?”它問道。
“不見了。”我搖搖頭。
“那我也不知道啊,你快放我出去,快點!”它着急的喊道。
我估計張德狗真不知道,畢竟它纔出生不久,於是我便離開了張家包子店。
我開車到了環城河。
發現環城河污濁的水位高度,還有到人的小腿那麼高,許多水草之類的東西露出來了,十分的噁心,那些水草上還沾滿了各種油污和一些工廠排泄的化學物質。
還有幾隻魚在淺水區折騰着,河邊的人都在看熱鬧,儘管水位很淺,但並沒有誰敢去撈那些魚,因爲那些魚被污染得鱗片裡都是白的綠的東西,眼睛甚至佈滿了可怕的黑點。
“預計有些偏差,估計到晚上才能放幹水吧。”我見狀便心想着。
我忽然看見遠處有一些人在燒香燒紙錢。
我看見他們很熟悉,他們穿着橙色的救生衣,戴着鴨舌帽。
然後他們在那裡痛哭着,時不時的掩面,或者擦眼淚。
環城河救援隊?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一跳,急忙快速的跑過去。
我沒有看見那個短髮的,一臉陽光燦爛的,叫做段水水的女孩的身影。
“你們給誰燒香,是誰死了!”我紅着眼睛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