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似夢非夢(10)

身後一陣風颳了過來,我放佛看到牛記恩、牛紅和王亮他們,帶領着一幫家丁向我們追了過來,我大喊道:“快走,快走啊!“

“小叔,你怎麼了?”小海從前排回過頭問道。

“小叔沒事,你好好坐着,別亂動!”莫春英攥着我的手對小海說道。

汽車快速向前開去,後面掀起了一陣塵煙。

我們快到家門口時,便看不少人聚集在那裡。他們見汽車到來,點燃了擺放在地上的鞭炮,“噼裡啪啦”的鞭炮聲顯然嚇到了莫春英,她緊緊地靠着我,雙手堵住了耳朵。

鞭炮響過,汽車開到了門口停了下來,司機熄了火下了車。小海也打開車門走下車,他把後車門打開說道:“小叔,你把小嬸抱下來吧!”

知客張二姑走過來說道:“曉宇,把春英抱下車,到大門裡放下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下了車,攔腰把莫春英抱了起來。此時,我感覺到莫春英比她出門時好像沉了一些。

莫春英臉一紅,紮在我的臂彎裡。

親戚們和村裡人都站在門口兩邊看着我抱着莫春英往大門裡走,不時地起着哄。

“曉宇使點勁,別把新娘子扔地上啊!”

“是啊,新娘子夠漂亮的,這一打扮比原來還好看!”

“郎才女貌,在咱們村可是拔了尖了!”

我聽了,心裡美滋滋的,莫春英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

到了大門裡,我都有些胳膊酸,對莫春英低聲道:“你咋這麼沉了,出門時沒這麼沉吶!”

“那你還不把我放下,我這樣被你抱着挺難受的,我下來走吧!”

“對,對,到門裡了,可以放下了!”張二姑對我說道。

我把莫春英放到地上,兩個人並排走進了屋裡,直接來到了新房裡面。

此時,莫春英的兩個小外女和一個小侄子已經在屋裡了。他們見我們走了進來,忙叫道:“小姨、小姑!”

莫春英見到家裡人,稍顯放鬆了一些,問道:“你們怎麼來得這麼快?”

“我們是二舅開車走近路來的,也剛進門。”

知客張二姑一挑門簾走進來說道:“你們先坐着等會,咱們十點行禮!”

“嗯,您忙吧,等會聽您的。”

“那我先出去了,你們呆着吧。”

屋裡只剩下我們五個人,因爲我們都特別熟了,三個孩子一點也不拘束,在屋裡說說笑笑的。

差幾分鐘就到十點了,張二姑從外面把門簾掀開放到了門上,拿着一個托盤走進來對我和莫春英說道:“行了,你們兩個站起來吧!”

我和莫春英起身站了起來,按照二姑的吩咐站好。

張二姑對外面喊道:“曉宇爸媽先進來,其他親戚們把錢大把大把掏出來,咱們一會見禮了!”

爸爸和媽媽走了進來,張二姑讓他們坐到了椅子上說道:“吉時已到,拜天地了!”

我和莫春英此時真地感到有些緊張,神情都特別的嚴肅。

“一拜天地!”

我和莫春英向南雙雙俯身下拜。

“二拜父母,媳婦獻茶!”我和莫春英又向爸媽俯身下拜,嘴裡叫道:“爸、媽!”莫春英從茶盤端起一碗茶遞給爸爸說道:“爸,您喝茶!”她又端起一杯茶遞給媽媽說道:“媽,您喝茶!”

“唉,唉。”爸爸和媽媽特別的開心,臉上都樂開了花。他們端起茶杯把茶水都喝了,從兜裡拿出紅包遞給莫春英說道:“這是給你的!”

張二姑把紅包放到托盤裡說道:“夫妻對拜!”

我和莫春英相對一拜。

“沒洞房,就別送入洞房了,等着外面人給拿錢吧!”

大家“譁”地都笑了,我和莫春英也被張二姑逗笑了。

張二姑讓我和莫春英對着門口站好,她站在一旁端着托盤。

“他大伯、大娘,見禮了!”

大伯、大娘走上前,往托盤裡各放了一百塊錢。

“新郎、新娘,謝謝大伯、大娘!”

我和莫春英向大伯、大娘俯身下拜行禮。

大娘以前經過姥姥醫治,已經很少再犯異病。尤其是媽媽接替姥姥的手藝後,經常和大娘在一起,她基本不再得什麼怪病了。

接下來是老叔、老嬸,大姨、大姨夫,親戚們一個接着一個來見禮,我和莫春英是一個接着一個給下拜行禮。最後見禮完畢,我們兩個腰都有些酸了,趕緊坐到牀上休息。

見禮完畢的時候,莫春英的姨、舅舅、叔、嬸和幾個姐姐、姐夫也都到了,他們作爲送親人,都到了新房裡,屋子裡一下子擁擠起來。

我趕緊跑到院子裡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院子裡搭起了大棚,裡面擺好了桌子板凳,碗筷整齊放到了桌子上。牆角處是請來做飯做菜師傅們的工作場所,幾口大鍋架了起來,鍋下是熊熊燃燒的劈柴。一陣陣撲鼻的香味從大鍋裡傳了出來。

幾十年過去了,我去過很多高檔的酒店和賓館,吃過那裡不少的山珍海味,但永遠覺得還是家鄉大鐵鍋裡燉的菜最好吃、最香。尤其是大鐵鍋裡燉的肉,香而不油膩,吃在嘴裡,特別夠味。

十一點左右,所有親朋和村裡隨份子的人都陸續走進院子,來到大棚裡,找座位坐下。整個院子立刻顯得亂哄哄的,人聲嘈雜。開飯的時候,再加上鍋碗瓢盆的聲音,整個院子就更亂了,根本聽不清楚什麼是什麼了。

中午飯一直吃了近兩個小時,人們吃完飯,都陸續地離開了,只剩下幾個幫忙的人在收拾殘羹剩飯,院子裡一下子安靜了很多。

剩菜剩飯被倒進準備好的空桶裡,整個院子一片狼藉,看着讓人心痛。但父母、哥嫂和姐姐、姐夫顯得十分的高興,他們覺得浪費是理所應當的。

所有親朋都走了之後,我換了身衣服,和父母他們一起收拾殘局。到天黑,我們才把院子裡的東西收拾乾淨。

由於莫春英是新媳婦,父母不讓她幹什麼活,只能在屋裡看着我們幹。

黑夜來臨,家裡人吃了些剩下的飯菜便都回到了各自的屋裡。姐姐和姐夫住到了姐姐原來的房間。

我回到屋裡,累得一下子躺到了牀上。

“你看,多浪費啊,人還累的不行,這大辦有啥好處!”莫春英看着我說道。

“現在說這有啥用,不大辦,我們兩個都好受不了,浪費是小,不孝爲大。你看他們,一個個多高興,累點也值!”

“是,說什麼也沒用了。”莫春英無奈地來到牀邊坐下,她向窗戶外面看了一眼,突然對我大叫道:“曉宇,你快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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