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從縣城回家的牛玉琳跑了進來,他見地上躺着受傷很重的聶順,大喊道:“人都這樣了,怎麼不趕緊擡走去看大夫,你們還愣着幹什麼?”他上前就去攙扶地上躺着的聶順。
“哎呦”聶順疼得大叫一聲。
牛玉琳對一旁的家丁吼道:“趕緊找塊門板來,你們還想不想活啊?”
家丁們哪敢得罪二少爺,趕緊找了塊門板,把聶順擡到上面。
“你們跟我來,都小心點,聽到沒有?”
牛玉琳在前,領着擡着聶順的家丁和幫工們急匆匆趕往村裡的郎中家裡,小蓮也扶着門板跟着小跑。
牛記恩剛進屋坐到椅子上,心裡盤算着如何對小蓮母親開口說準備娶小蓮爲妾的事,就聽見外面牛玉琳的喊叫聲。等他出來看時,牛玉琳已經帶領人把聶順擡走了。
“老爺,我得先去看看孩子他爹,有事您改天再說吧!”小蓮母親也急匆匆追了上去。
牛記恩一跺腳,心想:這個兔崽子,壞了我的好事。他十分生氣地帶着兩個僕人返回了牛家大院。
經過郎中的搶救,聶順總算保住了一條命,但村裡郎中卻醫治不了聶順腿腳的重傷。
小蓮守在爹的身旁,流着眼淚。小蓮的母親看着受傷的聶順是長吁短嘆。
牛玉琳看着難過的母女,他從懷中掏出僅有的幾塊大洋塞到小蓮母親的手裡說道:“伯母,這些錢你拿着,把聶大伯送到縣城醫院去醫治吧!”
小蓮母親推脫道:“這怎麼行,二少爺已經花了不少了,這錢我不能要!”
“你要不拿着,聶大伯就有可能一輩子躺在牀上了,到時你們母女可怎麼辦,難道要看着他受罪嗎?”
聽了牛玉琳的話,小蓮的母親“噗通”跪到地上說道:“那謝謝二少爺了,將來我和小蓮一定會做牛做馬來報答您!”
“快起來,這本是我應該做的,談不上報答不報答的,趕緊把人送到縣城去吧!”牛玉琳攙扶起小蓮的母親,又對身旁的幫工和家丁們說道:“你們都是窮苦人,應該團結,相互幫助,對於不合理的事情要敢於反對。今天聶順受傷就是例子,明天你們就有可能受傷,你們自己不幫自己,誰會幫助你們!”
一個家丁低聲道:“我們都是窮人,賺錢不容易,怎麼和有錢人鬥。難道二少爺讓我們去反抗牛老爺嗎?那可是你爹啊!”
牛玉琳一笑道:“我不是讓你們去反抗我爹,但你們應該去和他講道理,爭取應得的利益!現在聶順要到縣城治療,你們應該幫助他們,將來你們有困難了,纔會有人幫助你們,你們說是不是?”
衆人都點頭道:“二少爺說得有道理,我們找車馬,把聶順送到縣城去!”隨即,有人去找車馬,有人將聶順擡起來往外走。
小蓮母親感激地說道:“二少爺真是菩薩心腸,將來一定有好報的!”
“好了,你們趕緊走吧!”牛玉琳走到小蓮身邊說道:“小蓮,好好照看你爹,希望他能儘快康復!”
看着眼前充滿熱情的二少爺,小蓮臉一紅說道:“謝謝二少爺,我記住了,等我爹好了,我就到牛家做丫鬟去侍奉您!”
“好了,你們趕緊走吧,別再耽誤時間了!”
衆人擡着聶順,把他放到了馬車上,拉着小蓮母女直奔縣城而去。
牛玉琳見小蓮等人走遠,才放心地回家。他剛到家門口,守侯在大門前的僕人問候道:“二少爺回來了,小的見過二少爺!”
“嗯,你們忙你們的吧,我去見我娘了!”
“二少爺,剛纔老爺吩咐過,讓您先到後院涼亭見老爺,之後再去見大奶奶!”
“哦,知道了!”牛玉琳聽說爹要見他,只得先去趕往後院涼亭。
此時,牛記恩正坐在後院涼亭內等着牛玉琳,兩個丫鬟正在他身邊爲他扇着扇子。
牛玉琳忙上前叫道:“爹好,您叫我來有事嗎?”
牛記恩上下打量了一下牛玉琳說道:“你還是我兒子嗎?”
“爹,您怎麼這麼說,我怎麼不是您的兒子了!”
牛記恩輕蔑地說道:“你要是我兒子,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把聶順擡走去看傷嗎?聽說你爲聶順治傷還花了不少的錢!”
“您就爲這事啊,聶順是爲咱們家做工受傷的,咱家當然要爲他治療,不然總不能看着他死吧!”
“好,好,錢花就花了,我也不怪你。可你爲什麼煽動家丁和幫工們和我做對?我就奇了怪了,你剛長大,竟然和外人合起夥來欺負你爹了是不是?你可別忘了,你吃的和喝的可都是我給你的!”牛記恩越說越生氣。
“爹,不是你想的那樣。如今國內局勢動盪,人心渙散。我們牛家要指着這些人爲我們幹活的,您今天不收買這些人的心,明天誰還會爲我們真的賣力。您總對他們不好,積怨太深,到時真的出了事,倒黴的還不是我們牛家!”
“行了,你少給我講大道理,別剛認識幾天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我告訴你,在牛家村,我們牛家就是天,我看他們誰敢和我作對。我要不是看在你媽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趕出家門了,你們兩個怎麼一個都不像我呢,一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一個不好好地學習、滿處瞎花錢,造謠生事。反正,今天你不把事說明白,我饒不了你!”
“爹,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我就說到這了,您沒事,我就去見我娘了!”牛玉琳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長這麼大,我就沒打過你,今天我非得教訓教訓你這個逆子不可,看你今後還敢不敢煽動那幫窮鬼!”牛記恩說完,從身邊抄起一根木棍就要打牛玉琳。
“我看誰敢打我兒子!”牛青月在兩個丫鬟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你過來幹什麼,你知道今天他做什麼了?”
“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也不能打我兒子。剛纔我聽到你們爺倆說的話了,兒子做的沒錯,說得也有道理。”
“你……你們真要把我氣死不可,我今天就是要打他,看你怎麼着!”牛記恩說着,拿木棍就要打牛玉琳。
牛青月搶步走上去,擋在牛玉林前面說道:“你敢,我告你牛記恩,如今牛家大院是我做主,你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三個條件!”
“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這和你提的條件有什麼關係,你難道非要氣死我不行嗎?”
“反正你不能打兒子,走,玉琳,隨娘到娘屋裡去,別理他!”牛青月拉着牛玉琳就走。
牛玉琳對牛記恩說道:“爹,您消消氣,我和娘走了!”
看着牛青月和牛玉琳離去的背影,氣得牛記恩狠狠把木棍丟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