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她不顧夜深人靜朝着他大吼大叫的神情,谷啓幕暗自嘆了口氣,他的女人果然是氣瘋了,如果真的再這樣鬧下去,恐怕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吧。
他思忖了片刻,放緩了語氣,深情而認真地看着她道,“衛柔,我只是想來看看你,你知道嗎,五天前我就知道你在哪裡了,可我知道你不想見我,所以我一直忍着,但是你該知道,思念是一種很玄妙很邪門的東西,我忍了五天也終於忍不住了,我不過是想來看看你,難道這也有錯嗎?”
“錯,大錯特錯,你錯在用錯了方式,來錯了時間,選錯了地點,見錯了人!”何衛柔氣憤難當地吼道,根本沒有意識到谷啓幕爲什麼要跟她這一番話。
“你走,你現在就給我離開這裡!”她走上前來拽起了他的衣服,想要將他攆出去,但顯然,如果不是身體本人想走,何衛柔也根本動搖不得他絲毫。
看到近在咫尺的她,讓谷啓幕有了再次擁她入懷,奪取她脣上的溫熱的衝動,但他最終沒有這麼做,只是爲了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讓她生氣。
“衛柔,你耐心地聽我說一些事好嗎?我覺得我有必要把當初的誤會跟你解釋清楚,否則你還會這樣誤解我,這對我們倆之間的發展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不想聽,而且你也別忘記了,我們之間早已經沒有關係了,我現在要你離開我的家,否則我就報警說你擅闖民居,谷總,你應該丟不起這個臉吧!”何衛柔又是憤怒又是嘲諷地說着。
聞言,谷啓幕硬生生地停下腳步頓在原地,目光陰冷地看着她,怒氣似乎一瞬又被她激起了。
何衛柔從他的眼裡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對勁,目光一閃,急忙停止了和他的糾纏,轉身衝向自己的臥室。
正要關門時,卻被一股力道所阻止,就算她用盡全身的力量,也不能將門板推動分毫。
“讓我進去,你再這樣會傷到你的!”門外傳來他略帶憤怒的聲音。
何衛柔哪裡信這個,使勁地推着門,試圖將他關在門外。
谷啓幕隔着門與她對峙,他大可以再用力一點門就開了,只是看到房裡空間太小,到處都是會磕磕碰碰的物體,傷到她他可捨不得。
與其這樣衝進去將她抵到牆上吻得頭昏腳軟,讓她生氣,還不如就此來證明一下她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他!
於是他鬆了力道,眼看着大門要關上的同時,把自己的手指給犧牲了。
“啊——”
聽到一聲悶哼,何衛柔還以爲是門外的人在演戲,誰知道一回頭就看到了谷啓幕夾在門上的手指,這天還冷,被門板夾住的四個指頭立刻呈現出可怕的紫紅色,看得人心驚膽顫的。
何衛柔也不知道怎地,忽然將門打開,心痛和恐懼寫滿了整張蒼白的小臉,她急忙拿起谷啓幕的手檢查,看着他疼痛的容顏,心中真是又急又氣。
“痛不痛?你這人怎麼這麼傻啊,這種情況下還能夾到手!”
何衛柔嘴上是不斷地埋怨,但心裡的擔心恐怕沒有人比她更甚了,如果說是破了口子,倒還可能搽點藥什麼的,可這被夾着,骨頭疼得厲害卻沒有立刻消痛的辦法,而她也只能是眼睜睜地看着什麼都做不了,心裡的那個痛是無法形容的。
谷啓幕看着她在緊張自己,這招苦肉計總算沒白費,如果真的被這一夾而報廢了右手也無所謂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伸手,將面前這個呱噪而緊張的女人擁進了懷裡。
何衛柔嘴上的抱怨在這一刻突然消失,靜靜地被他抱着,有些怔愣,有些累。
嗅着來自他身上熟悉的風信子香氣,這比曾亞斌那張狂的古龍香水好聞多了,人生若只如初見的話,谷啓幕就是她最愛的類型,可偏偏,他的性格在這五年變得太怪了。
“如果我想進來,你是阻擋不了我的,哪怕是粉身碎骨,其實衛柔,如果我們倆還像剛剛那樣總是在爭鬥,到最後,可能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你說這又是何必呢?”他的聲音再度響起,話中深意濃濃。
“說道理誰都懂,可人和人相處,並不是一味地遷就,一味地想到會受傷而畏縮在自己的烏龜殼中什麼都不做!”何衛柔閉上眼,輕笑道。
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凝着她此刻略顯清冷的容顏,在心中長長地嘆氣,“這一次,是你做的不對,你不該一聲不吭地離開,更不可以把我對你的心如此踐踏,衛柔,我找到這來,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要你重新接受我!”
何衛柔聞言後退了一步,清麗的小臉閃着不可置信,“還要這樣嗎?還要逼我?”
“我不逼你,但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因爲接下來的路,我不會放任你一個人去承受,不管是多大的風浪襲來,我都不會後悔,只要你答應永遠不再離開我!”
他的眼神變了,透出一股強烈的訊息。
他的確是鐵了心要她再回到他身邊來。
何衛柔心口一涼,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身軀撞到牀沿而跌坐下來,掩不住眼中的哂意。
“谷啓幕,我覺得你已經瘋了!”
“或許是,但不管我怎麼瘋,我也不願意你離開我,柔柔,我們和好,我們重新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住在這樣的房子裡,不想你到那種地方上班!”黑眸凝着跌坐在牀榻上的她,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着,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堅毅。
何衛柔呵呵一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像是深陷在痛苦之中無法自拔一樣,喃喃自語道,“你已經喪心病狂了,我不想再跟你討論這些事……”
谷啓幕微微蹙眉,聽不清楚她在自言自語些什麼,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大手攬過他的肩頭,見她沒有開口說什麼,才淡淡道,“再給我一點時間證明一切!”
何衛柔掙扎了幾下,發現他的大手一如往常的牢固,她挫敗的垂下眼,感覺跟他再說什麼都是惘然,他霸道的性格讓她都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