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的手腕處掛着一個身份名牌,名字就叫做錢有德。
這是個重大發現,高天墨打算立刻趕過去,可是我攔住了他,女警很快就會醒來,不如帶着她和她的父母一起去吧,我想這全錢有德一定與她們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大約兩個小時後,女警便醒來了,她還以爲自己一直在做夢,夢中她看到有人不停的追她。其實我沒有說,那並不是夢,而是冤魂要他的命。錢所明就是索命的意思。
我們開着兩輛警車飛快的離開市區,來到東郊。這裡也是一片工業園區,很多工廠高高的煙囪正冒着陣陣白色的煙霧。
根據查案的警察口述,我們瞭解到這幾天這幾名警察一直在附近查找着線索,而且這家工廠他們也過。工廠在擴建,就在昨天下午,他們在挖土的時候,竟然挖掘到了一片地下空洞,空洞裡面建着一座冷庫,從冷庫的技術來看,這種製冷的方式已經是四十年前的技術,沒想到現在還在正常的運行。
施工的工人覺得奇怪,這地下怎麼會修建着一座冷庫,他們打開之後,裡面凍着一些奇怪的動物,有兩隻頭的鳥,一隻眼的狗。如果猜得沒錯,這裡曾經是生物試驗的秘密基地,只不過後來可能突然停止了研究,不然不可能會把冷庫裡面的東西留下。
在工人詫異的同時,他們驚奇地發現,在冷庫裡面竟然放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材,裡面放着一具屍體,臉上結滿了冰,肌肉已經完全的萎縮。看着屍體,我長長的呼了口氣,他就是和女警一起吃飯的那個男人。
高天墨把女警叫了進來,身後還有她的父母。女警見到屍體的那一刻,身體忍不住的發抖,她父母的臉上也露出恐懼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你確定是他嗎?”高天墨問道。
女警強忍着心中的恐懼,她把頭扭到了一邊,點點頭,說:“是!”
所有人都驚訝的張大了嘴,一個已經死去了四十年的屍體竟然和女警一起吃過晚飯。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女警忍不住地又看了一眼,那一刻她突然尖叫起來,發出了歇斯底里恐懼而絕望的呼喊,因爲我知道她看到了那具屍體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逃命一樣跑出了冷庫。從這以後,女警只要看到人的微笑,就會瘋狂的大叫,她永遠的瘋了。也許,瘋掉要比死亡痛苦的多。
女警的父母認得這具屍體,他是錢先行的的一個兒子,那幾年,女警的父母還有其他的一些先進人員對錢先行進行殘酷的批鬥,有人把錢先行的左眼打瞎了,而錢先行的妻子也遍體鱗傷。
此時此刻,女警的父母流下了痛苦的眼淚,也許他們是真的悔恨。
就在當晚,女警的父母回到家中,意外死亡了。女警的母親在洗澡的時候不慎滑倒,後腦正重重的撞在浴缸上,當場死亡。女警的父親在下樓梯的時候,從七樓滾到了一樓,全身的骨頭都斷了。
錢有德在發泄着心中的憤怒。
高天墨沉重的對我說:“那個付仁玖就是我們最大的誘餌。”
“是到收網的時候了。”我說。
很快有消息傳來,付仁玖在醫院裡甦醒過來,等到他能開口說話,立刻進行審訊。
深夜,市醫院。
二樓的重症病房的走廊空蕩蕩的,昏黃的燈光有氣無力照着乾淨的地面。
突然,從樓道口那裡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一個穿着白色大衣的醫生緩緩的從拐角處出現。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那麼的穩重。
直到他走到二零七的病房前,他停下了,伸手開門,就是他開門的那一刻,兩隻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頭。
沒想醫生突然出手,一手抓住了一名警察的手腕,用力一扭,就聽警察慘叫一聲,手裡的槍被人卸下,接着又飛起一腳,踹在另外一名警察的身上,警察向後飛了出去,手裡的槍也掉到了地上,他衝過去,一腳便把槍踢到了牀下。
誰也不會想到,兩名埋伏的警察瞬間就被人制住了。
他穩步走到病牀前,猛得掀起被子,舉起了槍。
可他掀開被子的那一刻,卻令他大驚失色,因爲被子下面並沒有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猛得回過頭。
一切被我們看的清清楚楚,我站在病房的外面,說:“你終於來了,沒想到吧。”
醫生似乎沒有想到,突然抓起被他打倒的那名警察,用槍對準了他的頭,從容的說道:“我不想殺死無辜的人,別逼我!”
高天墨舉着槍,說道:“放下槍,放下槍!”
醫生撇嘴一笑,說:“你覺得我會聽你們的嗎?是你們逼的我的。”說完舉起了槍,砰的一聲,火光一閃,我身邊的趙封叫了一聲,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肩膀,倒在地上。
我大叫着:“老蕭,你放下槍吧,你跑不了的!”
所有的人都驚住了,紛紛說:“什麼?他是老蕭?”
我點點頭。
醫生摘下了眼鏡,摘下了口罩,果然是老蕭。
老蕭苦笑着,仰起頭,說:“付黃泉,我真是太小看你了,看來你早就開始懷疑我了。”
“沒錯,第一起案子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懷疑你。是你給了我們指引,讓我們相信案子和學校有關,那時我只是覺得這是你多年職業養成的直覺。果然我們查到了學校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裡竟然發生十幾起案子。那時我就開始明白,二十年前手謀殺案和現在的案子一定有着某種聯繫。我就想,兇手究竟爲什麼不停的做案呢。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仇殺,於是我仔細的查了一下這些人的背景,發現這些人並沒有什麼共同點,卻有着共同的仇人。在新開中學發現的檔案裡我看到,那份記錄裡丟失了一部分,我以爲只是丟了一頁,可是我不知道其實是丟了兩頁。
“我就在想,既然檔案保存的如此完好,怎麼可能丟失了,這是不可能,除非有人提前拿走了。這個人,一定是兇手,他拿走的部分必然與案件有關。”
說到這裡的時候,醫院的醫生趕到,立刻給趙封紮上了針頭,老蕭並沒有阻止醫生的施救,醫生把趙封擡走了。
老蕭哈哈大笑說:“你說的沒錯,那兩頁確實被我拿走了。”
有警察不解地問道,說:“他爲什麼要拿走?”
那天我去模仿楊開的記錄,當我到走到樓頂的時候,發現那裡的記錄不見了,而下面的記錄卻說有人跳樓死了。我怎麼也不明白,楊開在樓上怎麼沒有阻止有人跳樓呢?原來兇手並不知道有人在樓頂,他揹着一個學生走到樓頂的時候,發現了楊開。於是兩個開始搏鬥,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兇手出現了,用磚頭砸傷了楊開,就這樣兩人逃走了。楊開並不知道兇手是兩個人,在黑暗中他還以爲是面前的兇手砸傷他的,在他昏迷之前,抓破了兇手的皮膚。中間記錄的就是這個過程,最後一頁的檔案裡就是記載了dna的檢測報告,還有鑰匙的用途,老蕭拿走這一切,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當時發生過什麼。
警察接着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兇手是老蕭的?”
高天墨說道:“讓我開始懷疑他的是付仁玖的死。第二起案件發生的時候,一切還是很茫然,可是我們調查死者身份的時候卻很意外的證實死者的身份,這讓蕭志山感覺非常的恐慌,一旦查出死者的身份,那麼付仁玖就暴露了,付仁玖一暴露,他也暴露了。所以他要在我們抓到付仁玖的之前把付仁玖幹掉。我們從調查開始到找到付仁玖不過用了兩天的時間,可是付仁玖卻被人離奇的殺死在家中,而我們趕到的時候,付仁玖竟然還沒有死。我立刻想到,很可能是我們隊伍內部有人透漏了消息。不然兇手不可能在我們之前動手。在付仁玖的家中,雖然房間內還是被兇手清理過了,但是畢竟時間很短,他已經來不及把一切都做的乾乾淨淨,你在情急之下,竟然忽略了錢有德是個左撇子,所以玻璃杯上面的六指手印和左撇子就成了兇手留下的最大的破綻,我和黃泉立刻想到了你,老蕭。”
老蕭嘆了口氣,說:“如果不是那個玻璃杯,恐怕你們也不會這麼快想到我。”
我接到話,說:“當我明白了這一切,立刻想到王曉燕死的那天夜裡,我們勘察完現場之後,我直接去了你家,當時我感覺很奇怪,下雨的清晨你怎麼會澆花,在你摔倒的時候我把你的衣服給扯破,你的手腕有許多細細的傷痕,在你家的廁所裡我還看到了被你扔掉的衣服,其實你並不是因爲有錢才扔掉衣服,而是那天夜裡,你就在現場。當時宿舍樓前面到處都是警察,燈光明亮,你在屋頂,不敢輕易離開,只有等我們走了之後你纔敢離開。而且你知道遇到這樣的案子,我們肯定會請你協助,所以你要在我們到達你家之前回到家中。因爲當時你要提前回家,只能朝東走,而學校的東面曾經是池塘,雜草很多,你穿過草叢的時候,必定會被雜草所傷,於是你便在家中等我們,裝做澆花,還謊稱自己摔倒在花叢裡。其實你身上的傷痕根本不是花劃傷的,而是雜草。”
“那……那……我們查那個東西幹什麼?”警察喃喃地說。